第41章

他听到她低低地说了声“哦”,然后她挂断电话。

然后就是两个月没有了联系。

在四月份的时候,他再次打给她的时候,却是舍友接起的:“她发烧了,正在医院打点滴呢。”

他赶去医院,正看到她抽得红红的鼻头,他一声不响地陪着她,谁都没说话。后来她吊完点滴,坐上他的车回宿舍,他们依然是安静。直到他停下车,她忽然喊他:“钟逸。”

他看她,她像是积聚了很大的勇气,鼻头依旧红红的,她说:“我喜欢你。”

他神色复杂难辨。他记得他过了好半晌后,才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茶茶,对不起,我……”

他还没说完,她却是惨笑,截断他的话:“我懂了。”然后她下车,大步离开。

他有些神思恍惚地回到家,结果钟父正在和夏父打电话,约他一起去爬山。

父亲已经被莫名的仇恨烧得失去理智。他看着他笑容满面地打电话,心中不安,试图阻止他:“爸……”

结果却因为他的厉眸而噤声。

他那天晚上寝食难安。接着,他被禁足在别墅不得出去,他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停机,电话线被剪断。

三天后,他获知了夏父夏母死亡的消息。

他的第一反应是夏忆茶会怎么想。一天后,他终于成功地从别墅里出去,他去了学校,得知夏忆茶已经回家。

他去了夏父夏母的葬礼,只是远远地看着,没有走近。他看到夏忆茶站在那里,神情漠然,脸色苍白,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精神。

再次见到夏忆茶,是在一周之后的医院。

她已经失忆。

他清晰地记得当时医生说的话:“她一直发低烧没好,再加上自己的父母被害死,精神恍惚,最终导致了失忆。”

他看了看正在床上发呆的夏忆茶,问道:“她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有多大?”

医生很认真地回答:“患者因突然遭受痛苦打击,何时恢复和可能性都不能确定,可能是一日,也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永远不恢复。”

意料之中的回答,他只有苦笑。

第 三十三 章 ...

周一的早上,夏忆茶去上班,刚一下楼就看到钟逸那辆熟悉的车子停在对面。他正倚着车子,嘴角含笑,穿着的休闲服和她的正装制服形成鲜明对比。

夏忆茶每次见到他,他穿的都不一样,每天和每天不一样,每年和每年也不一样。虽然风格大体相同,但是衣服肯定不会相同。有次她问他:“你就没有特别喜欢的衣服?”他当时回答:“有。但是我习惯了这样穿衣服,所以喜欢的衣服会买同类型的好几款。”夏忆茶当时很无语,只吐出两个字:“烧包。”他听了也说了两个字:“谢谢。”由着夏忆茶听了继续无语。

她前天发了骚扰短信后,直到傍晚才开机。开机后不见短信,未接电话因为她的手机关机的时候不显示,所以也不知道钟逸有没有打过来。她一直到上床睡觉,都没接到钟逸的短信,于是心里有点忐忑,不知是真的打扰了他把他弄恼怒了还是怎样。但是现在夏忆茶看到他闲闲地斜倚着车子,嘴角含笑,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原来的忐忑忽然变成了胸闷。

她走过去,抬头看他,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眸。他的声音平静一如往常:“我送你上班。”

夏忆茶却是忍不住:“你前天收到我短信了么?”

他挑挑眉,接着点点头。

“你……”夏忆茶一鼓作气也没把气吐出去,“算了,没事,上车。”

她倒是很想问问他是不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不过说不出口。

夏忆茶郁闷地转身上车,忽然钟逸拉住她。他就像是会了读心术:“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没回你?”

这话夏忆茶打死都不能承认。

钟逸笑得不怀好意:“不承认?”

沉默是今早的忆茶。

钟逸笑得更加开怀:“其实我就是故意没回你。我要是前天或者昨天回你了,你哪能有现在这么愧疚。”

在夏忆茶的眼里,此刻钟逸笑得真欠扁。

他是故意的,这个答案真让人想吐血。夏忆茶赌咒,他今天早上来,绝对带着这个看好戏的目的。什么见鬼的送她上班,估计那时顺便。

夏忆茶理亏,真是有气发不出。她大力打开车门,把自己塞进去后,又重重地关上。

她关门的那一刻,听到钟逸更加开怀的笑意。

订婚对于他俩来说,似乎没什么意义,一切就像往常一样,只不过是更加亲密了一点而已。钟逸在周末的时候会带着她去各种小巷子里淘金,或者无聊的时候参加一个恶搞的晚会,再或者是他俩就窝在公寓里下棋,甚至是打扑克,这样的生活简单又随意。有些

第 三十三 章 ...

商店,外表并不起眼,但是钟逸带她进去后,里面却别有洞天。有次他带着她去了一家玉器店,外表看起来又旧又古老,里面却是富丽又辉煌。旁边有殷勤的服务生一路微笑引导,他们挨着坐进椅子里,夏忆茶拽拽钟逸的袖子,非常不理解地问:“你怎么找到这家店的?”

他低首翻看着册子:“这家店是宁怡娜的。”

原来如此。夏忆茶暗暗感叹:“果然符合表姐非常人的想法。”

他微微笑,说:“宁怡娜去欧洲了,她临走的时候说咱俩订婚她都还没送什么礼物,让你来这里挑一件最中意的拿走就好,不必客气。”他顿顿,突然有些孩子气,“为什么我觉得我说中意这俩字的时候感觉非常诡异。”

“自己说自己的名字当然很诡异。”

钟逸微笑,指指翻开的册子说:“你喜欢哪一款?”

夏忆茶曾经专门看过一本书,里面讲的全是玉器。此时她一眼看过去,册子里的玉温润富有宝石光泽,一看便知是上等货色。夏忆茶又问他:“表姐怎么会开这种奢侈的店?她哪里来的这么多资金?”

钟逸说:“这就说来话长了。简言之,就是有个男人欠了她,然后把这家店连同一笔钱都给了她,她现在是拿着这笔钱给这家不赚钱的店发工资,买新玉。等到这笔钱花光,她就把这家店盘掉,然后再开个更小的玉店,再把手里的资金花光,然后再开更更小的,等到最后没钱开了,她就圆满了。这是她的原话。”

夏忆茶乐不可支:“表姐真可爱。她数学一定很好,这么会取极限。”

他们一人拿一本册子,各自研究这店里的玉器。夏忆茶一页页慢慢地看,就像是在欣赏图集。钟逸则是一页页快速地翻,然后在一页上突然停下,他用手指点点上面的一枚镯子,问她:“这款怎么样?”

那是一款缅甸翡翠玉镯子,浑然一体,古朴雅致,颜色款式价钱全部都很不错。

她没说话,钟逸继续说:“这款很衬你的皮肤,款式也还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夏忆茶托着下巴,想了想还是如实告知:“我觉得太贵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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