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他平时不是还算很和蔼的嘛。”
“不知道,他今天格外地阴郁。”
她这么一说,大家全都很乖巧地噤声。夏忆茶也是祈求上苍今天千万别进经理室,但是明显上苍在睡觉。她的椅子还没坐热,就被经理传唤了进去。夏忆茶在去办公室的几步路上思考了下自己最近的表现,觉得除了那天翘班,好像也没什么过失,于是深呼吸了一下,颇镇定地敲了敲门。
她低着头,看着经理的皮鞋在距她不到两米远的地方走来走去,直走得她头皮发麻,最后他总算停在她前面:“夏忆茶,你……”
夏忆茶一直等着他的“你”字后面要说什么,结果他却说:“算了,你回去吧。”
真是狗血。于是夏忆茶心惊胆战地进来,莫名其妙地出去。
最终夏忆茶还是去了张宇的送别宴,她快下班的时候打电话给钟逸,钟逸没有阻止。他只是说:“晚会儿我去接你。”
送别会不过就是几个流程,先是吃饭,再是去通宵K歌。如果没来送行,夏忆茶从来不知道张宇的朋友有这么多。因为是突然辞职,张宇被轮番灌酒,步履都略显轻浮。有人大声说:“张宇你可真不够意思,咱们一起来的公司,你离开也不提前说一声儿,要不是我看着你抱着箱子出电梯,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悄没声儿地 第 三十九 章 ...
溜了?亏得我还想让你下个月喝喜酒呢,到时候我要是寄个请帖过去,不就没人接!你说你还有没有良心?”
张宇喝得脸都发红,却还是笑着说:“我也没打算这么早走,就是临时出了点事,对不住啊对不住,这杯当我谢罪了!”
夏忆茶蹙眉看着他一杯杯地喝,旁边的人起哄得越发厉害,顾言菲突然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是不是觉得张宇其实也挺不错的?人很实在吧?”
夏忆茶哭笑不得:“张宇本来就不错。”
顾言菲“切”一声:“还是钟逸更不错一些,除了原来那些风流史。”
夏忆茶捏捏她的手:“恐怕吴侃也不错吧?”
顾言菲脸一红:“去死吧!”
前两天夏忆茶质问钟逸,他的那些女友去了哪里,结果钟逸说:“我什么时候有女友了?”
“你什么时候没女友了?”
他眯着眼睛问:“你几时看到了?”
他眼睛一眯夏忆茶就很诡异地想缩头,但是一想应该是她掌握主动权,胆子又大了起来:“我原来看到的多了。”
钟逸歪在沙发上看报纸:“那是原来。”
夏忆茶“切”一声,古语用得一点不标准:“前车之鉴。”
钟逸漫不经心地答:“不足作后车之师也。”
夏忆茶恨恨地瞪着他,这厮真是一点都不配合。钟逸忽然冲她招招手:“你过来看看,这几座房子哪个比较好看?”
他不回答,夏忆茶坐在他对面就是不过去。
钟逸挑挑眉,忽然笑了:“这一年我真的没有交女友。”
夏忆茶学着他把手放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确定?”
她的姿势很中性。钟逸一本正经地点头后,忽然又笑出来:“你这个样子,应该配一件白衬衫黑马甲。”
夏忆茶无语。跟钟逸说话,她已自认道行太浅,内力不够。
第 四十 章 ...
张宇一个个地敬酒,轮到夏忆茶和顾言菲的时候,夏忆茶要拉着顾言菲一起站起来,顾言菲死活不肯,她无法,只好自己一个人端着酒杯,听到张宇说:“忆茶,你我虽然有缘无分,但总归是从大学认识到现在,这么多年了,我马上要走了,我敬你一杯!”
张宇还未等她答话,自顾自就饮下一大杯啤酒,夏忆茶低头瞅着黄澄澄的酒,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她没料到张宇会这么毫无征兆地离开。到底是几年下来,就算是分手,师兄的情分还是在的,她看着张宇一杯杯灌下去,微微蹙眉。等他开始敬顾言菲的时候,夏忆茶暗中扯了扯她的袖子,顾言菲会意,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张宇,说这么悲伤做什么,你不过是去了S市,又不是不回来,不就是一场送别宴吗,这么沉闷多不好,还喝了这么多酒,你想让谁心疼?”
最后一句话本是一句玩笑,张宇却愣了愣,但又立刻反应过来,笑着说:“这不就要和同事分开了嘛,以后怕是再没机会在一起共事了,心里到底还是有点儿那个什么的。就要走啦,马上就很久见不到顾大美女了,来,我敬你一杯酒!”
顾言菲笑笑:“我不会喝酒,你也别喝了,喝醉了等会儿就没法K歌了,我还想今晚玩个通宵呢。”
张宇说:“那怎么行,不喝酒怎么能,我敬了别人独独不敬你,多不好。”
顾言菲摇晃着酒杯,里面浅浅的一点酒也洒不出来:“那我喝这些,你喝半杯吧。”
旁边有人起哄:“顾大美女,你怎么这么关心张宇啊?是不是对人家上心了啊?”
顾言菲啐他:“一边儿去!我不跟你们似的没素质,醉了还喝那么多,有病是不是!”
张宇朗声笑:“好吧,我就谢谢你了,我喝半杯,你随意。”
顾言菲坐下后,低声对夏忆茶说:“就我一个人阻止也阻止不了啊,他在我这儿少喝了半杯,别的地方还不是一样一杯杯的,”说着还戳戳她的脑门:“真是笨!”
夏忆茶笑笑:“最近是有点糊涂。”
她只是有点担心,今晚的张宇不正常,很不正常。他一杯杯喝下去,到最后眼神都开始涣散,夏忆茶还没见过他喝这么多酒。K歌到底没K成,喝到最后,他被一群人架了回去。夏忆茶与顾言菲从酒店出来后,一眼看到钟逸那辆很熟悉的车子,说:“你和我顺路,一起走吧。”
顾言菲摇头:“没事,你先走吧,我在街上散散步,刚刚吃得不舒服。”
都这么晚了,她还要在街上逛?夏忆茶也不拆穿她,眨眼笑了下。
她坐在车子里,
明显心情不佳,她闷闷地看着窗外,连话都没说,钟逸也觉得沉闷,转头正看到她发呆,轻笑:“今晚好像不高兴?”
“……有点儿。”
钟逸淡笑,忽然转移话题:“茶茶,你们公司的资料外泄了,前不久的那个计划案被窃,对手已经成功挤掉你们,抢先拿到了订单。”
这句话成功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怎么会这样?谁干的?怪不得今天经理暴怒。”
“暴怒?”钟逸嗤笑,“他还会暴怒?他今天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没怒,他怒什么。”
“不要转移话题,谁搞鬼了?”
钟逸还是笑,把车子拐弯,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却好像还带了点儿试探:“我如果说是张宇,你能信么。”
夏忆茶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问:“他?为什么会是他?”
钟逸还是很平静:“他周二辞职,周三资料就外泄,最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