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晚上床上又只有一床被子。
她要去叫丫鬟添一床被子。
他却道,连着两天两人都只盖一床被子,这下子突然要加一床被子,那些服侍的丫鬟婆子怎么想?让她无论如何也要给他留几份面子。大不了去了西安,他去书房里睡。
姜宪怕他像昨天晚上一样不盖被子就这样睡了。
这的天气,要是着了凉,可是要人命的!
她只好妥协了。
好在是再也没有发生像那天那样把手伸进了她衣襟里的事。
她也就慢慢地释怀。
谁知道就在第三天晚上,李谦又过界了…手在在她腰间缠绵,亲得她差点透不过气来…她心旌摇曳,要不是有人来拜访李谦,她只怕是…会任他把手伸了进来…
想到这些,她就有点恼火。
偏生李谦还要和她谈条件,说什么到了西安他就去书房住,但她得答应他一个条件,每天得和他说说话,不然夫妻两人一个住在院内,一个住在院外,让人看了还以为他们两个要分室而居呢?
“对我的名声也不好!”
姜宪看不出来这对李谦的名声有什么不好?
难道是怕别人说他在家里的没有夫纲?
可她治下很严,就算是有人这么想,也不可能传出去啊!
或者是觉得在仆妇面前没有面子?
姜宪被怕他继续缠着,只好答应了。
他果真不再来打扰她。
今天是他们在自己家里过的第一夜,李谦这是在暗示她实践诺言吗?
姜宪不由挣扎道:“那,那你也不用这样抱着我啊?”说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声音也低得几不可闻,“我又没有赶你去书房睡,你,你继续睡这里好了?不过得答应要铺两床被子…”
“不行!”李谦在她耳边道,“我怕我忍不住!”
什么忍不住?
姜宪有片刻的茫然,但她很快就明白过来,羞得恨不得一巴掌把李谦给拍出去,因而等李谦把她放在炕上的时候,她不由瞪了李谦一眼。
李谦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她,厚着脸皮地坐在了她的身边,拉了她的手道:“保宁,我和你是夫妻,是最亲近的人。我瞒着谁也不想瞒着你,所以才会对你说实话的。你难道让我对说谎不成?”
“当然不是!”姜宪脱口而出,又苦恼地道,“可有些,有些话你也不必对我说得那么明白…”
李谦听了面露惊喜之色,又把她抱在了怀里,道:“也就是说,我的保宁是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她怎么知道?
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口,李谦已低哑地喊了一声“保宁”,一下子堵住了她的嘴。
热热呼吸被放大,结实的身子覆在她的身上,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禁锢着她,让她透气困难的同时又被熏得脑子晕晕的。
唇间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他追遂着她,嬉戏着她,温柔地绻缱着她,让她清晰地感受着他的情绪,却又不知道该怎办好。
“好姑娘,吸口气!”李谦突然放开了她,在她耳边低笑。
姜宪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要推开他,却再次被她拥入怀中。
“跟着我…”李谦声音低沉而又愉悦地道…
等到情客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进来的时候,姜宪被李谦扶起来,还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李谦看着她水泽红润的唇,如那夏日盛放的花,心都要飞了起来。
他在她整着衣饰,温声地和她商量:“情客来叫我们用膳,我让她们把晚膳摆在外面的宴息室好不好?”
姜宪还木木的,沉浸在刚才如坠云端般的拥抱中,下意思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不是说半个时辰之后再叫他们用晚膳的吗?怎么没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过来了?
李谦低低地笑,在她耳边道:“以后我在家里的时候你别戴头饰了,我不太会插这些簪子!”
姜宪的脑了这里渐渐地清醒过来。
想到自己刚才的退让和顺从,她羞得头都快抬不起来,只好虚张声势地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不会就算了,还嫌弃我戴了头饰。”
“我知道了!”李谦说着,眉眼间除了飞扬,还有透着些许的得意。
姜宪觉得好刺眼。
凶巴巴地道:“你又知道什么?”
李谦凑过来咬了咬她圆润的耳垂,声音比刚才又低了几分,语带几分狡黠地道:“下次等我学会了怎样给你插簪,我们再来…”
“谁,谁和你下次…”姜宪结结巴巴地道,“你再胡说…”
李谦喜欢逗姜宪,喜欢亲近姜宪,可更愿意让姜宪高兴。
他不敢再惹她,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去用晚膳吧?情客他们还在门外等着呢!”
然后他帮她整理好衣饰。
姜宪只好随着李谦出了内室。
可没想到的是,晚上李谦真的歇在了书房。
姜宪躺在宽大的八步床上,感受着一个人的孤单,心里突然涌出无限的委屈来。
她让他别碰她的时候他怎么不听她的,她不过是没有如他的意让丫鬟们只铺一床被子,他就跑到书房里去睡了。
姜宪把自己埋在了软软的被子里,不愿意别人看见她的表情。
第450章 寻问
李谦是真不敢和姜宪同处一室了。
他自己的变化他自己清楚,索性分室而居几天,静下心来再说。
想到这些,他不禁苦笑。
撩姜宪没有撩到,倒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他晚上又睡不着,拉了谢元希说去甘州后的打算。
谢元希单身一人,还以为李谦和姜宪口角了,带了壶去四川时买的白酒,几个小菜,准备劝劝李谦。
李谦哭笑不得,道:“我把她捧在手里还来不及,怎么会惹她不高兴?何况嘉南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纵然我有错,她也不轻易地发脾气。你想到哪里去了?”
谢元希嘿嘿笑,不好说他觉得姜宪虽然心地善良,可那脾气和作派却也不是一般的大,他这是怕李谦少年气胜,有些事想不明白。现在听李谦这么一说,他虽然放下心来,但还是忍不住劝李谦:“郡主是从来没有吃过苦的,我们在宫里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说太皇太后那里了,就是皇上那里,她要是不高兴了,也直接给皇上个闭门羹,皇上那时候还没有亲政,在郡主面前倒也如邻家小子,愿意做低伏小,就是有些脾气,那也是家里人惯着的。她跟着你孤身一人来了山西,连个朋友都没有,更没有个谈得来的朋友,你要是都不陪着她,你想想,她还能找谁说话去。”
可今天,他的保宁一个人睡…
自他们成亲以来,除非他不能着家,这还是第一次。
李谦顿时心中觉得有些不安。
他喝了几口酒,就开始觉得食难下咽。
谢元希是过来人,看得明白,想到自己和妻子新婚之时,就有了几分醉意。
他干脆装起醉来。
李谦喊了冰河进来安置谢元希,自己却是再也坐不住,大步流星地去了上院,轻手轻脚地进了正房。
正房只点了盏如豆宫灯,突然有人走了进来,影子巨大,一看就不是女孩子,姜宪吓得惊叫着坐了起来。
“是我!”李谦忙道。
他以为姜宪已经睡着了。
李谦不由朝屋里的漏壶望去。
已经快丑时了。
保宁怎么还没有睡?
李谦大惊失色地坐了床边,就看见了姜宪委屈的表情,还有眼角的那一抹红,好像哭过了似的。
为什么会伤心?
是因为自己太孟浪了吗?
李谦心思飞快地转着,猛然间福至心灵。
或许,姜宪只是在怨他把她一个人丢在了正房。
像谢元希说的,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李谦心中骤升怜爱之意。
他轻轻地抱住了姜宪,低声道:“是我不对,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的…我不好受…”
至于是什么不好受,他不好意思跟姜宪说。
李谦来服了个软,姜宪刚才的那些伤心失意突然间就像遇到了太阳的露水,突然间就烟消云散,心里只有李谦的体贴和好处。她靠在李谦的肩头,甜甜地笑,说着“没关系”,声音又软又糯,像裹着蜂蜜的饴糖,让李谦一直甜到了心里,哪里还有半点的不好。
两人重新上了床,像昨天一样,李谦从身姜宪的身后抱着她睡,像并排的汤匙,谁也没有去说被子的事。
第二天起来,姜宪笑盈盈地去了暖房。
或许是因为要卖给李谦,暖房里井井有条,培育用来过冬的水仙花和茶花、腊梅都正在抽条,水壶、铲子也都整整齐齐地放在暖房的角落里,依旧是一派悠然自得,没有半点慌乱。
负责暖房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汉,姓胡,名三,带着几个婆子畏畏缩缩地站在那里,眼也不敢抬一下,声音打着颤道:“东家走的时候嘱咐了,这些花花草的都要亲自交给郡主的人,里面还有几盆墨兰,一盆状元及第的茶花,一盆三色锦的牡丹…”
就这几盆花已是价值不菲了。
这个姓董的倒会做人。
姜宪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让那胡三依旧领着暖房的事,然后查看了暖房的花,回到屋里,已经到了午膳的时候。
李谦还没有回来。
今天大家给南司送行,酒宴安排在了晚上,李谦早上没什么事,应该没有出门才是。
姜宪问百结李谦的踪迹。
百结道:“刚才差了人去问。说是大人今年一早上都在和谢先生说事,临到用午膳的时候,和谢先生一起出的书房,可走到半路上却遇到了钟少爷和他带过来的人,大人又重新折回了书房,此时应该正在和钟少爷说话。奴婢这就遣了人去催催大人。”
钟少爷,指的是钟天宇。
这个时候去催李谦,像赶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