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谦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淡淡的花香更浓郁了,让他更为亢奋。
上次他不懂节制,要的狠了些,保宁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明天虽然有事,可如果只是一次,应该也不要紧吧…
念头在脑海里盘旋,李谦就有些忍不住了。
他轻轻地喊着“保宁”。
姜宪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李谦轻笑,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姜宪有些透不过气来,人从睡梦中醒来,周围却全是她熟悉的气味和热度,可她的眼皮却像千斤重,勉强睁开眼有光射进来又很快地闭上了,喃喃地道:“你回来了!我让厨房给你熬了醒酒汤,你喝一杯后再歇息…”说着,躲开了李谦的亲吻,把脸埋在了枕头上,准备再次进入梦乡。
真是可爱!
李谦依偎着缠了过来,一会儿咬着她的耳朵,一会儿亲着她面颊,手也如探密般伸进了她的衣襟,胸前的肚兜鼓鼓囊囊的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爬似的。
姜宪不舒服地哼了一声,去打胸前那作怪的东西。谁知道东西没打下来,却被揉捏得欢实了。
她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
李谦这是在向她求欢吗?
姜宪瞬间清醒。
只是她刚刚喊了声“宗权”就被李谦堵上了嘴,噙住了舌,嘤嘤地说不出话来…
一夜欢爱,姜宪起床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慵懒的妩媚。
她坐在床上拥着被子望着正在穿衣的李谦打着哈欠娇娇地道:“要这么早起来吗?”
李谦一面系着腰带一面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面颊,这才笑道:“我想和你去集市上逛逛。”
姜宪果然眼睛一亮,人都精神了几分。
李谦哈哈地笑,伸出双手去拉了她起来:“快起来!要是困了,等会在车上再睡一会。”
姜宪点头,扑到了李谦的怀里。
还好屋里有地笼。
李谦笑着抱了她在火盆旁坐下,亲手给她穿着衣裳。
情客几个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低头敛目,好不容易等到李谦把姜宪抱到了镜台前的绣墩上坐下,帮姜宪穿了绣花鞋,这才上前去服侍姜宪漱口净脸。
李谦就趁着这个机会去了外屋。
云林和谢元希已经在外屋等着了。
谢元希笑道:“我已经打听过了,京城栅栏门那里的早集颇有些看头,小食也多,几家百年的老字号就开在旁边街上,等会儿大人不如带着郡主去那里看看。若是郡主觉得有趣,下次再去锣鼓街那边。不过,郡主的身子骨不好,我看不如就在府里用了早膳再过去。就是看到好吃的,郡主不饿,也就只能尝一尝了。”
这是让姜宪饱着肚子去逛街呢!
李谦笑道:“这个主意好!”
就是谢元希不说,他也会如此安排的。
谢元希讪讪然地笑。
姜宪打扮好走了出来。
云林和谢元希忙向姜宪行礼。
李谦就让百结去传早膳:“过去还要坐会儿马车,我们先吃点垫垫肚子。我昨天被大舅兄灌得差点回不了屋了,如今胃里还不太好受呢!”
“那就在家里先吃点。”姜宪一听李谦不舒服,连连点头,又留了谢元希和云林用早膳,云林不敢,称还有事要办婉言拒绝了,谢元希想了想,笑着点头应了。
用过早膳,等到七姑过来,李谦就扶着姜宪上了马车。
栅栏门早集正如谢元希所说的那样,非常的热闹。卖早点,卖针头线脑的,卖簪子手镯,锅碗瓢盆的…大街两边全都是。像姜宪这样,穿着杭绸衣衫披着寻常斗篷身边跟着男人仆从的女子也不少,擦肩而过的时候虽然有人会多望两眼,却也没有谁伫足观看。这让姜宪非常的自在。
她问谢元希:“怎么没有看见杂耍的?”
谢元希笑道:“如今还早。杂耍的要下午才出摊。”
姜宪“哦”了一声,坐在路边的摊子上喝了一口豆浆,吃了一小截油条,半个油饼,一个米糕,半杯秋梨膏…就再也吃不下了。
李谦看着不由微微地笑,拥着姜宪去了旁边的一家刚刚开门的银楼。
真正买东西的人不会这个时候上门,可银楼的伙计们眼睛都毒,见李谦等人气度不凡,姜宪披在身上的斗蓬虽然灰蒙蒙的不怎么光鲜,但衣角绣的那两株兰花技法新奇,绣工精湛,栩栩如活物,就知道遇到大客户了,不仅殷勤地端茶倒水,还立刻请了二掌柜出来招待他们。那二掌柜知道李谦和姜宪几乎不曾在京城的银楼买过东西,态度就越发的恭敬。介绍完了自家的银楼,还把京城几家有名的银楼都卖些什么,在什么位置一一介绍给了两人。
姜宪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生意人。
当然,她两世为人见过的三品大员比做生意的还要多,根本不具备参考价值,但架不住李谦相信姜宪…
“你就不怕别人把你的生意抢走了?”姜宪好奇地问那二掌柜。
二掌柜笑道:“这天下大着,一家哪能把所有人的生意都做了。您进了我的痁,能买到满意的东西,不管是我们店里的还是别人店里的,我们也就达成了目的。这要比什么都好?”
姜宪不禁对这家银楼大感兴趣,问谢元希:“这店叫什么名字来着?”
不等谢元希回答,二掌柜已道:“叫聚丰银楼。”
第584章 发火
聚丰银楼?!
姜宪有点印象。
前世,她摄政的第一年,整顿吏治,九边的饷银就是由聚丰银楼帮着运送的,推荐聚丰银楼的,是曹宣。
之后因为聚丰银楼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引来了言官的弹劾,第二年就换了永丰银楼。
不过,能在那种情况下搭上曹宣,这聚丰银楼的老板也是个能人了。而且据她所知,这聚丰银楼的老板还是白手起家。
“我们就在这家看看吧!”姜宪笑眯眯地问李谦。
要说东西精美,谁也比不上内造的,两人出来买东西,纪念和玩乐的意义更大于首饰本身。
李谦自然是满心赞同,道:“那我们等会再去隔壁看看。难得出来一趟,我们多逛几家。有时候也能碰到颇为灵巧的东西。”
姜宪只当出来长见识的,都可以。
那二掌柜听了忙亲自拿了钥匙去开了库房的门,前前后后搬出了二十支步摇供姜宪选。
姜宪没有看中他们家的步摇,却看中了柜台里摆放的一对银杏叶式样的耳环。
赤金打造的,脉络清楚,小小的一片银杏叶下又垂坠着一枚稍大一点的,小巧可爱,让姜宪拿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
李谦不仅把它买了下来,还买了一对和这耳环一样造型的金簪,然后拉着她去了隔壁的银楼。
大清早的逛下来,他们一共买了五对耳环,七对簪子,两副手镯,两块玉佩,一顶镶百宝的冠儿,却始终没有挑到看顺眼的步摇。
几家银楼的掌柜都被惊动了。虽没有围着他们兜售,却也派了机敏的小掌柜或是伙计执意在旁边帮着拿东西,探口风,让留下地址,一有好货色就先送上门去由姜宪挑选。
姜宪反而没有了兴致。
李谦就安慰她:“等过些时候我们再出来逛。实在不行,就请人给你打几支步摇。”
姜宪“嗯”了一声,牵了李谦的手:“那我们先回去吧!”
时候也不早了。
大街上女眷不少,可这样和人手拉着手的却没有。
几个小伙计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好,几个小掌柜却还镇定。
李谦根本不在乎这眼光,他紧紧地握住了姜宪的手,正要吩咐冰河去把马车叫过来,对面街上正行走的一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帘撩开,有人喊着姜宪:“嘉南,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定睛一看,居然是白愫。
姜宪开开心心地走了过去,站在马车前问白愫:“你什么时候出的宫?只有你一个人吗?你应该是去参加我大堂兄的订婚宴的吧?”
白愫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哭笑不得,又见姜宪全然不在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抬头看见李谦走了过来,又怕李谦知道了太皇太后对他的态度让他心中不快,迁怒到姜宪的身上,只好露出个笑脸来,道:“我刚刚出宫,正准备回去。想着明天要去吴家帮着大公子下小定,就寻思着买点什么东西去探望房夫人,没想到居然遇见了你和李大人。今天不是交换庚贴吗?你们怎么有空在外面闲逛?”
“也不是闲逛啦!”姜宪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李谦忙里愉闲地在外面逛街,笑道,“我们也是想买点东西到时候好赏人,就出来看看。”
姜家人丁单薄,姜律是嫡子长孙,他的婚姻意味着姜家是否可以开枝散叶,也就犹为重要,姜家又在京城经营了好几代人,京城里的大官小吏几乎都到齐了,姜宪做为镇国公府几代才出现的姑奶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明天会有很多人来拜见她,见面礼什么的,估计得拿箩筐装。
白愫抿了嘴笑,道:“你要不要和我一道?”
“不用!”姜宪想也没想地拒绝了,“我们还要赶回去参加两家的订婚仪式。”
交换庚贴是其中的一项。
白愫没有挽留,两人各自行事。
姜宪赶回去时正好有人在找李谦,说是汪几道来了,让李谦过去陪客。
好险!
姜宪抚胸长叹,惹得李谦直笑,道:“没事,没事,若是一时找不到我,国公爷会自己去待客的。”
可到底不如李谦能随叫随到。
姜宪低声嘱咐他:“我这就过来。”
李谦笑着应诺,把姜宪送回了郡主府,这才去了汪几道喝茶的外书房。
汪几道正和金海涛、齐胜说着话。
李谦上前去行了礼,这才知道明天赵翌召了几位阁老为去泰山封禅的事朝议,汪几道、熊正佩等人恐怕都来不了了。
只是这样一来,熊正佩就没办法担任姜律的另一个媒人了。
赵翌是有意的吧?!
这是李谦听到后升起的第一个念头。
姜镇元却表现的镇定自若,不仅不以为然,还自我打趣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还好我不是阁老,不然明天要请别人主持儿子的定婚仪式了!”
姜宪听了气得不得了,没有参加两家的交换庚贴的仪式,直接就冲进了宫里,闯进了乾清宫,指着赵翌道:“你没有收到请柬吗?你不送东西恭贺也就算了,还在阿律下小定的日子举办什么廷议?要廷议,什么时候不行!明天不许组织什么廷议,后天下了早朝再说。”
赵翌很是不悦,铁青着脸道:“朕是皇上,朕想什么时候廷议就什么时候廷议。哪里就轮到你指指点点的?”
姜宪冷笑,道:“‘朕’通常都是‘孤’,你是不是准备六亲不认,只有你一个‘孤’?!若是这样,就当我来错了。”
赵翌很想说“是”,可望着姜宪瞪得圆溜溜的眼睛,仿佛他若是敢应“是”就一口把他吃掉的表情,他不由犹豫了一下。
姜宪就更气愤了,道:“要么你明天取消廷仪,要么我们都搬出去,你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后宫里面。你二选一!”
赵翌翕了翕嘴角,想到晚上眺望紫禁城时东西六宫一片漆黑,显得阴森森的,嘀咕了一句“我也不是有意的,再说了,镇国公也没有进宫好好地跟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