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捧着奏章,看到最上面那封奏章的落款是“礼部尚书孙从瑞”,禁不住扯了一下嘴角。
纪征粗粗看了一下,把奏章合好放到桌上,再抬头时面色已经不复淡定,而是有些急切,他离座道,“皇兄,臣弟冤枉!”
纪衡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田七见如此情状,心想定是孙从瑞那老不休告了王爷的状,就是不知道他都说了些什么坏话。
纪征早已猜到事情缘由,解释道,“那日是郑少封信口说了几句戏言,不想孙蕃不加辨析便作了真,回去传开,才闹得如此。臣弟平时虽有些游手好闲,但一直洁身自好,并不做这些养童纳婢的勾当。”
郑少封的为人纪衡知道一些,如此一说倒是能对上号。只不过孙蕃的声名一直不错,怎么这回如此拎不清,还出丑,可见名不副实。虽然戏言是假,但田七掺了一脚却是真,纪衡想着,看了一眼田七,发现他老神在在,若无其事。
于是纪衡没有回应纪征,而是问田七道,“此事你怎么看?”
田七一愣,一下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问道,“皇上说的是什么事?”
纪衡扫了一眼纪征,干脆挑明,说道,“方才朕与宁王的讨论你也听到了,你觉得谁家女儿适合做王妃?”
…关我什么事儿啊。
田七觉得皇上这话说得不讲究,王爷的婚姻大事,问一个太监,这不是看不起人么。皇上一定是在报方才王爷讽刺他的仇,可你们兄弟俩打架,何必把我一个小太监牵扯进来,罪过罪过。
田七看看纪衡,又看看纪征,她发现纪征也在盯着她看,表情认真,简直像是她说谁他就会娶谁。
田七才不会傻到真的参与议论这种事情,她嘿嘿一笑,答道,“王爷和皇上一样风华绝代,奴才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何人可配得起王爷。”一句话拍俩人马屁,谁也不得罪,要论和稀泥,田七的本领也不比内阁首辅差。
纪征愣了一下,过后抿嘴轻笑,看向纪衡,“皇兄真是收得好奴才,臣弟家下那帮笨木头,若是有他一半机灵,我也就知足了。”说着又看田七,还故意向她眨了眨眼睛。
这要是别人,被纪征这么一夸,纪衡兴许就把他赏给纪征了,但是田七不行。纪衡拿田七没办法,拿纪征也没变法,他发现这俩小混蛋都够油滑的,又不好牛不吃水强按头,于是烦躁地把俩人都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是滋味,让人把田七叫回来。
这边田七和纪征一起走出养心殿,田七左右瞄了瞄见近处无人,便低声说道,“王爷您不必多想。”
纪征笑道,“多谢你的关心,我确实想得有些多。”
田七安慰他,“其实皇上并不是找你茬儿,他只是,”想了想,郁闷地说道,“他觉得我想勾引你…”
“咳咳咳,”纪征掩嘴轻咳,却又笑意更甚。笑过之后,眼看着田七闹了个大红脸,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耳垂染上了一丝薄红。纪征抿着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田七,其实有一事,我一直想问你。”
“王爷想问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
纪征的话只说出一个字,就被急忙赶来的一个小太监打断:“田七,皇上传你回去。”
田七却站着不走,“我晓得了,多谢,”说着转头看纪征,“王爷您请快讲。”
纪征摇了摇头,“算了,你回去吧。”
田七小跑着回了养心殿,纪征立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来了,从今天开始恢复日更,双更的话要攒一攒稿子才能粗来~
再问大家一次,早八点更好还是晚八点更好呢?【其实问过之后我也总不按节奏来OTL
另外还要感谢投霸王票的孩纸们:
芊尋扔了一个地雷
芊尋扔了一个地雷
cannu1988扔了一个地雷
噜噜。扔了一个地雷
噜噜。扔了一个地雷
吴醒醒扔了一个地雷
流苏扔了一个地雷
撒谎不脸红扔了一个地雷
焚心的蝴蝶扔了一个地雷
咩哈哈扔了一个地雷
雪舞婵冰扔了一个地雷
aikame扔了一个地雷
撒谎不脸红扔了一个地雷
甲之蜜糖扔了一个地雷
奥利奥扔了一个地雷
灵扔了一个地雷
焚心的蝴蝶扔了一个地雷
yubido扔了一个手榴弹
自由自在扔了一个地雷
sgxl扔了一个地雷
27只兔子扔了一个地雷
candeyige扔了一个地雷
candeyige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
疑团
田七每天在养心殿杵着,时常会遇到官员觐见皇上,不过内阁里三个最有分量的人结伴前来,倒还是头一次。作为一个小太监,她自然没资格听这种级别的讨论会,于是识趣地退出去。
她自己也觉得,越是牵涉重大的事情,越是少知道为妙。没有搞风搞雨的本领,就不要在风雨中行走。
今儿盛安怀因忙着调配端午节可能用到的物品,所以没来,养心殿里的太监们都唯田七的马首是瞻。没办法,虽然他级别不高,但是得皇上信任,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因此田七就不知不觉地成了这么一枝奴才里边的后起之秀。对此田七是喜忧参半。能出头能风光能得主子重用自然是好,可是风头太劲也不好,有失中庸之道。
于是她也不敢跋扈,老老实实低调做人,越是风光越是要夹起尾巴来。对此表现,纪衡很满意。纪衡都满意了,盛安怀只有更满意。
且说现在,田七出了门在养心殿外规规矩矩地等候了有半个时辰,三位阁臣走了出来,表情各不相同。首辅郑祈一副万年不变的笑呵呵模样,次辅孙从瑞则耷着眉毛满腹心事,另外一个是唐若龄,他比前两个阁臣年纪都小,却早早练就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面瘫脸,这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看到田七送他们出了养心殿,他还拱手道了谢。
田七便有些意外。要知道,太监现在是一个比较尴尬的群体,皇上不喜,百官鄙视,她又不像盛安怀,在御前是首屈一指。这样一个小太监,被堂堂户部尚书正儿八经地道谢,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田七扫了另外两人一眼,郑首辅依然笑眯眯,孙从瑞的眼中却划过一丝轻蔑。她知道,这轻蔑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唐若龄。大概孙从瑞觉得唐若龄在故意讨好太监吧,这种行为自然该受到鄙视。
孙从瑞发现田七看他,他也回看了田七一眼,但是看了这一眼就有些愣,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
田七没搭理他,和唐若龄客气了几句,目送着他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