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时颜看着镜中的自己命令。
然后她真的笑了出来。
这下,起码能睡个安稳觉。
男人什么的,待她把时裕重新拉回正轨,再去想…
时颜调了闹铃,几小时后醒来,一层一层的粉扑上去,勉强盖住黑眼圈。
在化妆镜里上看下看,又觉妆有点浓。
重化?
重化。起码要漂漂亮亮出现在某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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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裕最大牌的设计师Chris跟着时颜去金寰开会。
缘由那次剽窃事件,时裕在国内外业界均坏了名声,这次竞标,时裕也是方案提的最晚的一家,其余几家设计院认定构不成威胁,皆与时颜她们保持距离。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时颜也不是第一次体会,早习以为常。
会议进行的算顺利,池城在快结束时才出现,就简单说了那么几句。
他依旧是西装革履,气场强大,依旧是,没看她半眼。
会议结束,时颜去了趟洗手间,在隔间里,就听到自己被人谈论。
“也不知道时裕用了什么手段,金寰世纪酒店的投标也染指得了。看不出来,那女的挺有手段啊。”
“你是说她…?”话顿在这一点,意味分外明显。
笑:“哪能啊?没见刚才开会,池总监看都没看她一眼?我们总监对漂亮女人向来冷淡的可以…大老板人在苏黎世,也没空回来睡个女人…”
时颜辨出了这个女人的声音——昨晚商务晚宴,裴陆臣原本的partner。
洗手间不愧是八卦诞生的场所。时颜哭笑不得,慢慢细听。不由忆起她刚回国那段日子,跑北京的一个项目时,曾碰到大学同学。
她当时也是在洗手间,听到老同学谈论自己。
“我就说吧,那种女人,迟早会有报应。”
“我一直就看不惯她,当初至于那么对池城吗,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不就仗着他喜欢她?”
“那种女人,谁知道呢?看着挺清高的,对她那么好,她到头来还不是踹了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跟个老头跑了…”
“…”
时颜犹记得,那次是她五年来唯一一次哭。躲在洗手间的隔间里,落泪,肝肠寸断,悄无声息。
因为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此刻的时颜,听着那两位“池总监”“池总监”地叫,意气风发地推开了隔间的门。
洗手台前的两个女人从镜子里看到时颜,那一刻的表情转化,着实精彩。
时颜慢条斯理走过去洗手。
对于女人,美貌与气场均为奢侈品,此刻却被她娓娓道来——
这女人只是在镜中对着这两人微微一笑。
“上班时间乱嚼舌根,你们上司知道了,会不会炒你们鱿鱼?”时颜刻意拨一拨头发,看看镜中自己无暇的妆容,“我跟你们上司熟,要不要我去他那里,也嚼回舌根?”
“…”
虽不解气,但起码吓得两人再没敢开口。挑眉觑她们一眼,时颜心情转好,到楼下餐厅补吃早餐。
没坐多久,就看到害她方才遭人诟病的罪魁祸首——
在这寸土寸金的CBD区,金寰光办事处就占了写字楼39至顶层,这位裴二少开的那间玩票性质小公司,在24楼。
遇到没好事,时颜餐巾印印嘴角,正准备起身,裴陆臣已经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一副巧遇她的模样,“昨晚我可是在会所里找了你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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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晚宴,专为庆贺金寰落户S市而办,时颜不能错过这最后一次的机会。
“当时有事,有事先走了。”她答得轻巧。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寻常男人,估计自此再不会对她有丁点兴趣,偏偏这裴二少,喜欢挑战高难度。
只见裴陆臣眉一皱,嘴角却是笑,“虽然你利用完我就把我踹了,可毕竟昨晚我们还跳了一支舞,我也算你的partner,怎么能不打一声招呼,就溜得无影无踪。”
时颜一时语塞。
她确实该说谢谢的。谢他请自己跳舞,让她成为全场瞩目——不,只是那个男人瞩目的焦点。
时颜手搁在桌上,恰逢此时,他手指状似无意滑过她的手背。
时颜顿时打消说话的念头。
“真的没有发展可能?”
他身上有女人蹭上的香水味,时颜闻着头疼;隔不远的那一桌上,那女子还在往这边瞟,时颜冲那女子笑笑,扭头又对裴陆臣笑笑:“您觉得我能跟一个‘会走路的生`殖器官’有什么发展?”
“…”他像是真的无奈了,“…牙尖嘴利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