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云南时,他们之间已有隐患,现在不需要明讲,病菌正式发作。
是她成全他了?
早发作不比晚发作好吗?她要明明白白知道痛在哪里。
现在痛了,再加上彦杰,她千疮百孔,若没有良药可治,就任其自生自灭。
绝望来得如此之快。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江冰洁还坚持了十三年,她能坚持到十三个月吗?这一辈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少不如老。
青台不是上海那样的大都市,转一圈最多一个小时。叶少宁回到家后,已是十一点多了。
童悦在准备明天开学的资料,从明天起,便如拧紧的发条。
叶少宁把车钥匙扔下,拿起她搁在床上的内衣,进了浴室,没和她说一句话,没看她一眼。
他洗完出来,她进去收拾脏衣服。没有刻意翻找,衬衣领口上的口红印太明显了。她不动生色在水池边搓洗,怕到了明天就洗不净。
他闭着眼半倚在床背上,头发湿湿的,神情有些疲倦,连胡渣都若隐若现。
“少宁,我有点事想和你说。”她站在床边。
眉心打了个结,“如果不是什么天灾人祸就不要说,我今天累。”
她仍站着。
他把身子侧向另一边,背对向她。
她慢慢掀开被角,躺下。
她在心中慢慢地拨着生物钟,不需要五点起床了,可以睡到五点三刻,然后到学校吃早饭,会跑*吗?体力跟得上么?
正文 60,月晕而风(下)
体力真跟不上。
才跑了一圈,她喘得气都接不上,双脚象灌了铅。她跑不快,整个强化班也就跟着慢下来。前面是高三(16)班,遥遥地与他们拉了距离。
郑治看不下去,挥挥手让赵清过去把她替换下来。
“童老师,还才从外面野营回来,你这体力怎么回事?”赵清与她错肩时,笑嘻嘻地问。
乔可欣接话道:“也许没舍得野营,整天都窝屋子里呢!”
其他人本来都一脸调侃地看着她,听了这话,一个个忙把脸偏开,齐刷刷地看向*场。
她与苏陌中途脱离组织,不用说,全校老师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在他们想像中,还能什么原因呢?
童悦急促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她不解释。
孟愚孤单地立在*场的另一端。代替凌玲的新老师今天来报到了,也是个女老师,叫杨羊,明媚皓齿,未语先笑,才来几小时,就被几个单身男教师给盯上了。她待谁都不近不远,目光有意无意地总扫向孟愚。
孟愚沉默如山,烟抽得很凶,在哪站一会,便是一地的烟蒂。
凌玲,没有人再提起,仿佛她从来没有在这儿待过。
高三的课程早已结束,这一学期主要是密集型的复习与模考。郑治最爱搞突然袭击,一点预示都没有,第一天又是摸底考试,一下子就让还赖在新春放松气氛之中的学生们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酷。
这次规模不太隆重,没有换考场,就在各班举行。
说是初春,外面却没有一丝春的迹象。童悦怕冷,监考时不得不在教室里走来走去。
寒假前最后一次监考,记得还是叶少宁抱她上楼的。那时其实也不算现世安稳,不过,表面上岁月静好。
现在,表面上装也不要装了,三分钟热度已过去。
时间总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下课铃声响了,班长起身收卷。也不见几人紧张,女生们嘻哈着全涌到谢语桌边,“快,快,让我看看。”急不可待。
童悦抬起眼,发觉谢语过了年好象变淑女了,头发规规矩矩扎成了马尾,身上钉钉挂挂的饰物不见了,笑起来嘴抿着,娇娇柔柔的。
“她们看什么呢?”几个人抢个手机。
班长回道:“谢语朋友从云南给她发的照片,那手机也是她朋友送的,她在摆炫。”
童悦心脏狠狠跳了两下,“是云南的朋友?”
“不是吧!”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班上紧紧闭上*,脸上的表情仿佛说:老师,你问太多了。
孟愚讲过,虽然谢语对课业不认真,但文笔很不错。文笔好的女孩多情多愁,她看谢语笑得一脸甜美的样,不能猜,那女孩陷入情网了。
这个时间好象不太合适。
苏陌带着一帮局领导来学校向老师们拜晚年,这是每年的惯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童悦捧着试卷与他们迎面碰上,她礼貌地停下等着他们先过去。
“还好吗,童老师?”苏陌问她。
“我在努力适应。”她毕恭毕敬地回答。
当着这么多人,只能说这么多了,她知他大张旗鼓跑来,无非就是看看她。她期盼地在他脸上寻找答案,显然,上海那边没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