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牧远从后视镜中看到她又是眨眼又是撇嘴,莞尔一笑,“泰华的乐董也是
贺喜贵宾之一,裴总说不敢在她受伤的心田再撒把盐。”
“嗯,嗯,为人要厚道。”她这才展颜,很窝心裴迪声的体贴。
虽说好日子没好天气,令人沮丧,但这丝毫没给恒宇的周年庆带来一丝瑕疵
。酒店里暖如阳春,音乐喜气洋洋。大厅里是真正的衣香鬓影——一时间来了那
么多的演艺界的明星,人人化着叫人看不清脸色的妆,目光迷离,珠宝绚烂——
灿烂的真如明星。
贵宾们同样也是星光灼灼,男人穿西装,女人是礼服。乐静芬特意梳了个中
式的发髻,改良的旗袍,比平时多了几许甜韵,围着她身边的男人也不少。一个
个都江堰市端着酒杯极悠闲的样子,只有精心筛选出来的各家媒体的记者们端着
相机,准备随时捕捉镜头。
迟灵瞳没想到酒店会这么暖,一进房间就把外衣给挑了,只着一件棉衬衫。
房间里备有水果、饮料、零食,君牧远一把她送进来,便出去忙了。
她巡晙了一圈大厅,找到了裴迪声的身影。他其实看不到她,当君牧远向他
走去时前,他面朝房间的玻璃窗,温柔地倾起嘴角,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引得正
和他说话的一个女士一愣。
迟灵瞳噗地笑了,坐下来自得其乐地捏了粒红提放进嘴巴,不出声的偷窥着
外面的芸芸众生。
她知道即使乐静芬不来,她也不能出现在大厅里。她这样一张面孔是很难不
引人注意的,外面无论男女老少,递过来的名片都有一长串的头街,她有什么?
如果裴迪声再对她刻意照顾,会忙坏在场的媒体记者的。
还是那句话,做人要厚道。
迟灵瞳一个人没呆多会,裴迪声就进来了,额头上一层簿汗,脸色有些发红
,呼吸间微微透着酒气。“走,我们去见爷爷。他本来准备剪彩的,这天气大变
,他有点不适应,现在房间里休息。”
出房间时,她挺正常的,牵着裴迪声的衣角,踩在松软的地毯上,还对迎面
而来的服务小姐微微一笑。可是上电梯时,她腿开始发软了,赖在门口,不肯上
电梯。
“这里离洗手间近,要是万一有记者过来,看到了,可别怪我。”他吓她,
手紧扣着她的腰,生怕她逃。
“那……一会我们只在里面呆五分钟,我不说话,然后走人。”她开始提条
件。
裴迪声嘲讽地瞪着她,“你不说话,爷爷会当你是哑巴,招呼总得打一声吧
!”他一用力,把她拽进了电梯。看着红色的数字一格一格往上跳,迟灵瞳感觉
电梯像微波炉一样,慢慢加热慢慢加热,完了,出汗了。
终于到了房门口,她抽出手,拉拉衬衫,可怜兮兮地问:“我看上去还好吧
?”
“反正你也不是美女,没人会失望的。走吧!”
房门一开,迟灵瞳眼一闭,再偷偷地撕了条缝。呃,是个挺时尚的老头,有
点像老树皮乐队里那个吹萨克斯的,属于老头中的帅哥,嘴里叨着烟斗,看上去
还算温和,一个表情严峻的男人正恭敬地向他汇报着什么。
“你先出去吧!”老头看见裴迪声进来,松开烟斗,对男人说。
“二少来啦!”男人冲裴迪声点了下头,目光瞟都没瞟迟灵瞳,轻轻地带上
门出去了。
“爷爷,这位是迟灵瞳小姐,和我算是同行,从事建筑设计。”裴迪声侧过
身子,让裴天磊可以清楚地看到迟灵瞳。
迟灵瞳奇异地镇定下来,大眼睛直眨,难怪裴迪声这么帅,原来是遗传基因
好。
“是恒宇的员工?”裴天磊问裴迪声,表情没啥变化。
“不是,她在泰华地产公司。”裴迪声笑笑。
“呃?”裴天磊很惊讶,“为什么不来恒宇上班?”这句话他是问迟灵瞳的
。
“说来话长,一言两语难以道尽,况且时机也未成熟。”迟灵瞳象个外交官
似的,表情无比真挚、诚恳,但说和没说一样。
裴天磊慢慢蹙起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小姑娘家做这一行的不多。”
裴迪声接过话,“是不多,但要么出一个,就不敢小窥。她在大陆建筑设计
界,拿奖拿到手软。泰华的乐董在她读大学时,就把她聘过来了。爷爷,你可是
熟悉乐董的。
恒宇在北京上的影视基地的项目,里面的少数民族的民居部分,就是她设计
的。”
裴天磊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但脸上仍没露声色。
“别乱吹嘘,做人要实事求是。我只是修改了几笔。”她用胳膊脖儿戳了他
一下。
“人不可自大,但一定要自信。”裴迪声嘴角噙笑。
“自信不是盲目自恋。”她反驳。
裴天磊轻咳了两声。
迟灵瞳偷偷吐了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