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裴迪声离开的第四天,他没有回来,她也没上街拉个男人把自己嫁了
。
有时候,成人说的话也不全是真的。
“瞳瞳!”谭珍推门从外面进来,她上街给迟灵瞳买对襟的毛衣去了,方便
康复期脱穿。
“妈妈,可能我做不了你的伴娘了。”谭珍的婚期放在腊月二十,那时候,
她还吊着三角巾呢!
“妈妈和你关叔商量了,婚期往后推,等你好了我们再定日子。”谭珍眉梢
间闪过一丝如少女般的羞涩。
“那怎么可以?我不做伴娘,但可以参加婚礼呀!”
“意义不同。妈妈最大的骄傲不是遇到了你关叔,而是我有你。瞳瞳,你要
是想你爸爸,我打电话让他过来。”
“妈妈,你会不会太理智了?”谭珍说起迟铭之,口气淡漠得象说大街上的
一个陌生人。
谭珍笑了笑,“难道不理智,事情就会发生改变吗?”
“爸爸现在过得很辛苦。”
“我知道,他来找过我,比以前瘦,比以前显老。”谭珍幽幽地叹了口气。
“找你?”
“嗯,把你给他的银行卡还给了我,你是我和他的女儿,这笔钱应该是你的
。”
“迂夫子!”迟灵瞳喃喃地说道。
“不,他是在寻求一种救赎。说真的,我现在一点也不恨他,挺可怜他的,
因为我比他过得幸福。”
“有一个人感到幸福就够了。”她慢慢地躺回床上,闭上眼。
谭珍摸了摸她的脸,“我去萧伯伯家替你熬汤,你睡会吧!”
她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睡着。耳中听到谭珍离去的声音,听到关门声
,整个世界变得一片寂寥。
迷迷糊糊间,门“咚”地一声开了,她睁开眼,乐静芬脸色青紫地站在床前
。
“乐董?”她慢慢撑坐起,很茫然乐静芬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并没有把转院
的消息告诉公司。
“我一直认为我是个大度、包容的女人,职工犯些小错、工作不尽职,我都
能睁只眼闭只眼。我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的欺骗,你是看到车城欺骗我后的
下场的,你认为我会怎样对你呢?”
“乐董,我不太明白。”她被乐静芬的无名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乐静芬指着她,冷冷笑道:“现在想想,欧陆花园的项目怎么会输给恒宇的
,有你暗中帮忙的功劳吧!听海阁呢,是不是也是恒宇的囊中之物?迟灵瞳,我
从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样深不可测的心机。好,好,是我瞎了眼,我认栽
。但我在你面前发誓,从此以后,你迟灵瞳别想在设计界再有立足之地了,我会
不遗余力地搞跨你。有才无德,没一家房地公司敢要你这尊神的。”
迟灵瞳被她吼得头晕,她皱着眉,“乐董,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到了这时候,你还装。我问你,你是不是和裴迪声在交往?”
她沉默着。
乐静芬又笑了,“其实你否认也没用。要不是交往中的男女,他们怎么会第
一时间把他死的消息告诉你呢?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可惜他死了,你要依靠谁呢
?恒宇还要你吗?”
“谁死了?”她耳中嗡嗡作响,乐静芬突然变成了两个人,在她眼前晃来晃
去。
“恒宇的特助联系不上你,跑到了泰华。迟灵瞳,裴迪声昨天夜里十一点时
,出了车祸,死在香港了。”
乐静芬的表情似笑非笑。
迟灵瞳也笑了笑。她才不相信呢,她才让他去死,他就真死了?他如果那么
听她的话,她让他不回香港,他为什么不听呢?
乐静芬的嘴唇还在上下煽动着,可是她一句都听不见,她只是静静地坐着,
感到灵魂象脱离了身体,慢慢碎成了片片,她成了个空壳人。
乐静芬走了。
过了一会,君牧远和两个男人穿着黑衣走进了她的病房。
君牧远眼眶红红的,都不敢直视他。
“昨天晚上的事,香港下了雨,路面很滑。裴总和几个朋友聚会,回来时与
一辆装着海鲜品的货车相撞,方向盘生生地嵌进了腹腔中,脸被玻璃孔破多处,
都看不出本来面目,没到医院人就走了。他手机上最后一个拨打的号码就是迟小
姐的,在那之前,他已拨打了十二通。”
加上这一通,是十三通,挺不吉利的数字。她心想到。
“迟小姐,请节哀。”君牧远哑着嗓子说,“裴董说如果迟小姐愿意去香港
,我立刻帮你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