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卧房内,张妃端坐在梳妆台前,细致地描眉涂粉,镜中粉嫩娇艳的容颜如花朵一般,只可惜一会就凋谢了。此刻,她脑中翻来覆去的都是萧钧的责问。女官的药酒摆放在左侧,她送来后就掩上门守在外面,等着她喝下,才会离去。真的好笑,在这世上她最后见到的人居然就是这个她平时看都不看的女官。

对于马上降临的死亡,她已不再恐惧,可能是麻木了,何况她还有腹中的孩儿作伴,她也不会孤独。抚摸着隆起的腹部,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孩子在里面的跳动,曾经她发誓要给他世上最深的爱、最多的幸福,现在一切都泡汤了,但这没什么,在另一个世界,她一样可以爱他,如把他独自留在这宫中,她反到会担忧。

宫,象一座牢笼,困住了身,也困住了人的良知。

曾经,她也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荡秋千,扑花蝶,在府中和姐妹们绣花、做女红,快乐地过每一天。

十五岁那年,火红的石榴树下,他俊美非凡的笑容,让她震住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男子,他是那么的阴柔、飘忽、卓然。从此,她的视线就再也无法拨开了。

他的娘亲和她的娘亲是亲姐妹,那时,他的娘亲李妃娘娘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他是皇上最疼的王子,也是大臣们私下内定的王储,所有宝石的光泽都抵不上他的光采。

当他戏言问她可愿做他的王妃时,她几乎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她想要跟他在一起,永永远远的,这种前所未有的渴望燃烧了她所有的理智,她疯狂地恋上了他----二王子萧玮,心甘情愿地臣服在他的脚下。

人的未来不是一眼就能看穿的。

十八岁那年,先皇仙逝,储君换成萧钧,他被远放到广东。她冲到父亲面前,求父亲让她随他去天涯海角。父亲甩过一记耳光,说一个废王有什么好留恋的,她应是皇后的命。她不希罕什么皇后与富贵,她只想和他生生死死在一起。夜深,她一袭轻衣跑到他的王府,跪在他面前,哭着诉说着自已的痴恋,让他带她走。他抚摸着她俊丽的面容,摇摇头:嫁给他吧,日后小王东山重起之时,你在里面与小王里应外合,如何?

她爱他,他的要求她怎能不答应。她嫁了,却不是皇后的命,皇上对她谈不上疏远,也谈不上恩宠。多少个夜晚,她拥着皇上,只当是他。她等着他回来,带他走。

有一天,安庆王魏如成来宫中送礼,她惊异地发觉王爷身后的家仆竟然是乔装的他。深埋的爱恋象火焰般熊熊燃烧起来,她如自焚般奉上她的心、她的身。见不得光的爱恋让人沉醉,厮守的每一次,她都当世界未日般的过。两个月后,她发现她居然有了他的孩子,她急急地让他进宫,商讨对策。没想到,他欣喜如狂:小王舍命进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哈哈!那狗皇上无本事生育儿女,你如怀上,他只会当作是他的,如小王夺位成功,你便是我的皇后,如小王夺位不成功,这孩子便是日后的皇上。这江山,怎么算都是我萧玮的。

她是女儿家,不懂那么多的深谋远虑,她只相信他。

谁也曾想到,这一切却失了算,如他知道了,会如何呢?舍不得她?舍不得孩子?不,张妃摇摇头,他只会舍不得那皇位。这一刻,她想通了,自始至终,他其实都没有真心地爱过她,他只当她是件可利用的工具罢了。一件工具丢了,能伤心多久,再寻下件就是了?

值得吗?值不值得又如何,一切都已到了尽头。如果没有与他相遇,她会不会恋上当今皇上?她不知,皇上是个好人,内敛孤独,不深爱她们却极尊重,他在意的只有那个会读书的皇后。人真是有意思,谁会猜出皇上不恋美人却爱一个孩子,她真的好羡慕那个皇后呀!

时候到了,张妃放下手中梳子,再次看看镜中的自已,花容月貌,几日后便是枯骨一堆,泪无声地落到妆台上,这是不舍自已的泪。

这个世上再无任何留恋之处,她站起身,颤抖地端起左侧的酒杯,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哈哈,假的,假的,她闭上眼,一饮而尽。

“娘娘,”梅珍苍白着脸,从院中走进中宫书房,梅清音正伏案作画。这几日,她不再整日读书,改成了伏案作画,每日身上都染满五颜六色的颜料,而她却乐此不疲。她总是画些高山流水、异域装束的女子,画着画着,嘴角还时不时露出微微的笑意。

“嗯,去哪里了?”她头也不抬,继续手中的作画。

“刚刚去看张妃娘娘,她已经下葬了。”梅珍不知发生的底细,只当张妃突发急病,看着娇贵万分的张妃突然不声不响地离开人世,她有些心疼,腹中还有未出世的皇子呢。

梅清音停下手中的画笔,坐了下来,幽幽地说:“生死有命,人也无力的。”

“娘娘,皇上没有去送。”夫妻三年,皇上没有露一下面,想不到君王也是薄幸之人。

“这几天国事重,皇上可能在忙吧!”她漫不经心地说,一点也不意外。

梅珍有些担心地望着梅清音,犹豫了起来,皇上生病后,似乎对小姐宠爱多了点,但有几个君王能专情,万一哪天皇上又纳新妃,小姐怎么办呢?张妃也曾受到百倍厚待,如今却孤零零地去了,她真的不敢想以后。

“怎么啦?”梅清音看梅珍许久都不发一言,只愣愣站在那里,不解地问。

梅珍无奈地咬紧嘴下唇,低声问:“娘娘,这宫中众妃只侍一位君王,君王的心中不可能做到公平,必然偏爱某位皇妃。恩爱时是一回事,如有一天,他心转移了,那皇妃该如何呢?”

梅清音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哦,这简单呀,皇上宠爱时,不要太当一回事,淡然处之,恩爱消失后,也就不会有失落,该干什么干什么。人活着又不是全为了情爱,可干的事很多,看书、弹琴、游山玩水,要不学那陶老先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学做农人也很不错,日日品尝自已的劳动所得,会很有成就的。”

梅珍有好一会儿只能张大嘴巴,眼睛不断地眨着,天!小姐原来是这般想的,虽出乎意料,但她很开心。她可不愿意心爱的小姐落为自怜自怨的闺妇。但一会,她又不安起来,“可,小姐,这是深宫呀,哪能说出去就出去。”

“对,”梅清音扬扬眉毛,“那就弹琴、看书、作画,把这院子辟成一块块农田,种瓜种豆,豆棚架下柳如丝,瓜田月上黄昏后。再挖一块池塘,学学姜太公钓鱼,唉,太多了,愁什么呢?”

尽管心中的不安挥之不去,但梅珍还是轻松些了,反正她这一辈子是跟定小姐了,既使上刀山、下油锅亦在所不惜。她卷起衣袖,“娘娘,我给你磨墨吧,今日画什么呢?”

梅清音兴致勃勃地站起身,“画燕山大漠。”

“皇上,咱们不进去吗?”刘公公轻声地问在门外站了许久的萧钧。皇上一散朝,便直奔这儿,刚好听到了皇后与宫女的笑谈,听着听着,皇上的脸冷成了一块寒冰。

“不进了,朕想起御书房还有些折子没阅呢,走吧!”说完,撩开龙袍,转身出去。她原来没有把他的情当一回事,想来想去都是没有他以后的生活。没有他,她确实能活得不错,可他没有她会怎样?呵,萧钧苦笑一下,恋上新人,小宫女真有想像力,自古君王多薄情,可他不是,他清醒他只想好好地爱一个人,也想那个人也象他这般爱自已。这要求不过分,可如今,她却没有这样的想法,是他表达得不够,还是做得不够好?

他真的要好好想一想。

京城,小巷,一所普通的民宅,萧玮一脸铁青地看着罗干那张阴狠的脸,“你说什么,张妃死了。”

“是,小的刚刚接到宫中线人的密报。”罗干面无表情地回道。

“怎么回事,快说,张妃是怎么死的?”萧玮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难是的怒容和激动,显示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乱了他向来不易起伏的情绪。

“说是急病,具体的就打听不出来了。前一晚还在宫中宴请家人的,现在宫中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散了。”

“那张槐呢?”

“前几日就回老家了,说是解甲归田,小的追了过去,路上看到重兵护送,小的近不了身。”

“怎会这么巧,张妃去世,张槐就隐归,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萧玮眯起双眼,冷冷地说,忽地他抓住罗干,急声问:“莫非有人告密?”

“王爷,不可能的,宫中稍有点知晓的宫人,小的都杀了。就是安庆王也不知道真情。”罗干坚定地说。

萧玮挫败地跌到椅中,这个计划,他和张槐合谋了许久,他知道张槐是根墙头草,哪边风大便倒向哪。起初见他是先皇的皇子,拼了命地巴结,后来萧钧做了皇上,他急急地把女儿嫁到宫中,想攀点亲,没想到,三年,张妃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他开始有点着急,担心皇上身体有隐,没有个孩子,皇后又是别人,他就没有半点指望了。萧玮回来后,找上他,说出他的计划,他喜出望外,急急地拉拢上魏如成,安排他进宫与张妃见面,直到怀孕。一切都天衣无缝,哪个环节出错了呢?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能与萧钧抗衡,所以才定下这万全之计,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王爷,要不小的再进宫行刺一次,这次,小的一定不会失手。”罗干近前一步,悄声说。

“不,”萧玮摇摇头,“他不会那么傻的,现在护卫一定加强了许多,想近身谈何容易。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不想你出什么意外。”

“那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我要好好想想,我们在朝中还有几位大臣,还有魏如成那个蠢瓜,蒙古还没有退兵,萧钧他也一定有弱点。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要静候时机,再也不能失手了。”萧玮眼中射出一道凶光,冰冷地说。

“那张妃?”

她,萧玮冷酷的心稍软了点,“她对我忠心不二,我会记得,但我不可有妇人之仁,这份仇,迟早会报的,现在暂且放下吧。”

“还有孩子呢,王爷要不要去祭一下?”

“不了!”萧玮冷酷地摇摇头,他在广东的妻妾早为他生下三男五女,这个未出世的孩子,本指望能牵制萧钧,张妃死了,一个毛胎,有什么好祭的。

罗干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王爷说得对,做大事的男人不可有妇人之仁,他有些多虑了。

“去吧,给我盯紧点,过几日,给我找个安静场所,我要见下魏如成。”萧玮阴觉着脸命令道。

“好!”罗干说完,一跃便消失了踪影。

萧玮背着手,在房中踱着,天又要黑了,他喜欢黑夜,黑夜掩盖了一切光亮,让他觉得安全。

现在,他是安全的。

十五,同心而离居,长路漫浩浩(上)

凉州城与蒙古国紧紧相邻,为重要的边境之城,没有战事之前,整个城市繁华热闹、生气勃勃,虽然两国并没有通商,但边境附近的两国百姓却可以在此地自由经商做买卖,有些人家甚至还娶了邻国的媳妇,找了对岸的女婿。虽所属国君不同,但两国百姓却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没想到,蒙古国君野心勃勃,一心想举兵南下,让草原更广更阔。他不惜集军二十万,备足粮草,直奔凉州城。

一时间,凉州城外的百姓纷纷逃避,农田荒芜,到处闭门遮户,不见人烟。凉州城内是硝烟弥漫,一团空前的紧张。战争是个残酷的字眼,几场激战下来,血腥与厮杀闪织在凉州城的上空,城中伤兵、阵亡的军士遍处可见,让人见了不由不了触目惊心。

北疆的冬特别的干冷,风象刀子般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守城的将士手上和脚上都冻得裂开了口子,但谁都没注意到这些,两眼一直警惕地盯着远方。几日大雪,不宜作战,蒙古的队伍退下了二十里,但谁敢松懈呢,说不定这又是蒙古人的一次诡计。

燕宇浓眉紧拧着,脸阴阴的站在城楼上注视着仿佛没有边际的茫茫沙漠,这样的天气消耗着将士的大量战力,城中粮草已不太多,伤员的数量与日相增,快过年了,老百姓们的情绪又不稳定,这所有的一切都令人揪着心,虽然飞马来报,朝庭的粮草大军已离凉州城不远,但一日不到,一日就是个忧患,如果此时蒙古军进犯,他该如何应对呢?

“将军,将军,”副官宗归田急喊的声音拉回了燕宇盘算着战计的思绪。

“什么事?”燕宇回过头,信手抖落满身满脸的雪未。

宗归田仰望着眼前身穿银袄,肩披同色的甲胄,胸前系结十字甲,胸口上的圆形护铁在雪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背后黑色的披风在风中飞扬的将军,英姿威武,风范卓然,不由肃然起敬,别看他升任将军才仅仅两年,却深得将士们的爱戴。他作战勇猛,又精于谋略,对将士们体贴关怀,这次蒙古进犯,幸得将士预防的序,方一次次击退敌军,才让凉州城今日还完好无损。

“怎么了,归田,是不是有什么意外的事发生?”燕宇问。低沉有力的男声,显示出他阳刚沉稳的性格。

“将军,刚刚接到朝庭飞书,说近日,皇上欲御驾亲征,现正在挑选精兵良将,不日将起程。”宗归田激动地说。

“真有此事?”燕宇跨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追问道。在看到他再次重重点头后,他闭上双目,仰天长叹:“我主英明呀!皇上亲征,士兵们士气必然大振,再加上援兵又至,何愁不破敌军,想那蒙古莽夫,一定要伏手称臣了。”

宗归田不禁也喜形于色,“未将也盼着战争能早日平息,虽然生为军人,但未将仍然认为杀戮是野蛮的事。”

“本将军何曾不也是这样之想。没有战争,老百姓们本可以自耕自种,安宁平和,如今却抛家离乡,惶惶不可终日。但愿皇上的大军能早日来到,将这现状改变。本将军宁愿天下太平,虽不可征战沙场,却也心悦。”

“那样太会埋没将军的英才了。”宗归田叹道。

“无妨无妨,哪怕只做一介农夫,也有自得其乐之处。”

“其实能与威武盖世的燕将军共处,未将真是愉快。”宗归田突然有些唏嘘。

“干吗那么伤感,你现在不还在军中吗?我们眼前还有一场大的战争呢?再说那只是我们俩的一厢情愿,并不是所有人都象我们这般,人的本性是很贪婪的,不然蒙古也不会侵犯我疆界。你我呀,没有农夫的好命。”燕宇笑着说。

宗归田不自在地点点头。

“宗副将,不要再在那幽怨啦,快随本将军回府细细看看布兵图,研究敌我兵势分布,这几日,千万不能有任何意外,凉州城已吃不消那样的攻势了。”

“好的!”

简单地安慰了几句勇猛有余却单纯可爱的副将,燕宇又抬头看向已经隐到厚重的云层后的大漠,他意识到不久将有一场生死决战。

今日,造访中宫的客人有些多。

梅珍清早起来,刚收拾好了皇后的睡房和书厅,掩上门,便见守门的宫女一脸焦急地和谁在说着什么。她走过去,居然是有些日子不见的卫识文卫大人。

“梅珍向卫大人问安了。”她大方地施了个礼,递下眼色让小宫女退下。

看见梅珍,卫识文松了口气,他近前一步,轻声问:“请问娘娘可在宫中?”

梅珍俏脸儿一怔,小声说:“不知卫大人找娘娘有何急事?”

卫识文微微有些发窘,呐呐地说:“那日,本官与娘娘约好第二日见面,没想到有变,本官就失约了,今日,本官特来娘娘赔罪。”

梅珍两眼一转,记得似乎有这么回事,那时皇上还病着,皇后与卫大人夜夜共同阅折,后来皇上醒来,卫大人做了翰林,就不再进宫了。那好象是国事,不是皇后与卫大人私下有约,有何解释的必要呢?

“卫大人,这几日娘娘关照过,她要闭门读书,任何人都不可打扰。一会,梅珍进去送膳时,对娘娘说,卫大人来过了。可好?”

卫大人一脸不情愿地看看宫内,确不见梅清音的身影,好不容易趁皇上亲征之际,他向护国的向斌要了个进宫的机会,本想见见梦寐以求的人儿,没想到她居然不见客,他纳闷却又无奈,只得向梅珍点点头,“好吧,那就麻烦姑娘了,还请姑娘对娘娘说,她曾说过有机会去容贤居与众才子小试学问,问她可还记得?”

“嗯,梅珍一定会细细地向娘娘提起,卫大人还有别的事吗?”

卫识文脸一红,“娘娘她好吗?”

她呀,应该不错,有皇上守着,一路跋山涉水、走街过巷,不知欢喜成什么样子,梅珍心道,为了不让外人知道,留下她在宫中守门,哎,真是又委屈又不放心,小姐自小到大,可是没离开过她半日,“娘娘挺好的,看书、画画,精神好着呢!”

“那就好!”卫识文低下头,不敢接梅珍审视的目光,“那本官就告辞了。”

“好的!”梅珍相随着卫识文步出宫门,见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真的很可爱,隐忍着,尽量不露出笑意。

送走了卫识文,梅珍慢慢地走回宫,走到宫外的树林前,她忽然对天翻了个白眼,无力地说:“安庆王,可否麻烦你哪次能光明正大地走过来,而不是象个贼似的,躲在一处东张西望。

魏如成憨笑着从树后走了出来,“又被你看到啦,你的眼怎么那么厉呢?小王还以为躲得很安全?”

那是因为你太笨,只藏了个头,却没顾到那双大脚扔外面,梅珍在心中偷笑道。”安庆王,这些日皇后很好,皇上正亲征,不知你到宫中来为何事啊?”

“你知道皇上为何亲征吗?听说战场上箭可是不长眼睛的,那很危险。”他一脸深讨的神情。

梅珍瞪着他,没好气地说:“至于这个,皇上没有和我有交待,但我猜想,皇上这样做,一定为朝庭为国家作想,当然,这些,安庆王是不明白的。”

“你?”他听出了她口中的讽刺,有些气恼,但一会又开颜了,“小王是担心皇上而已,他是个不坏的人,虽然小王无能,但现在有些道理还是懂一点的。”

“哦!”看来他也不蠢得那么可怕,心也不坏得狠。梅珍不想理他,埋头向宫内走去,没想着,他越步趋近。”你跟着我干吗?”梅珍回过头来喝道。他笑着退后一步,“梅珍姑娘,你今日忙不忙?”

“很忙,安庆王。还有,皇后今日不见客,你请回府吧!对了,请沿着树林向前,遇弯左转,再向前,再右转,然后就是宫门啦!”她可不想再被他缠着送他出宫。

魏如成摆摆手,“小王不急,”他忽地深盯了她一眼,问:“你有没有一日出宫去过日子?”

“呃?”他的话让她呆住了,不由秀眉紧皱,“干吗问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我是照顾皇后娘娘的,自然一定要留在宫内,怎么可能出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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