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韶棠心里又忍不住高兴。
傅宝一直都像个孩子,两人走到现在,全是因为他一直纠缠她,小时候不许她跟旁的男孩玩,甚至跟傅宥抢她的注意力,到后来她身边就只有他一个男人,就算她点头默认她喜欢他,林韶棠也忍不住怀疑,孩子似的她,真的懂得喜欢吗?
今日她哭成这样,林韶棠的心总算落了地,她是真的懂,她也想独占他。
放心之后,是无法言说的自责心疼。
“宝宝别胡说,我只喜欢你,我就喜欢看你不讲道理看你生气然后我再把你哄好。”他蹲在她面前,伸手帮她擦泪,“别哭了,我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跟旁的女子说半句话,我只一心守着你。”
整个侯府傅宝才是他最在乎的,如果敬重老太太注定会得罪傅宝,那老太太算什么?
“我不信!”傅宝猛地拍开他手,红着眼圈怨他:“上次你就答应我不跟她说话了,结果呢,你向她赔罪,她训我你不帮我,你还跟她赔罪!你滚,你去找她好了!”
越说越气,傅宝狠狠推了少年肩膀一把。
林韶棠半蹲着,突然失去平衡,他本能地攥住傅宝的手,傅宝本来就是前倾的姿势,被他这样一拉,不由自主跟着扑了出去,跌在他身上。
目光相对,傅宝怔了怔,慌手慌脚要起来。
林韶棠明白,这次要是哄不好她,她只怕会越来越气,心里肯定也难过。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林韶棠紧紧抱住她腰不让她走,急着表明心迹:“是我不对,不该任由旁人欺负你,宝宝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下次她敢说你出言不逊,我帮你骂她,姑父若因为她告状罚你,我跟你一起受罚。”
“什么告状?”傅宝困惑地忘了挣扎。
林韶棠望着她眼睛道:“你指责她不守规矩,她不甘受辱禀明姑父,你说姑父会不会骂你?”
傅宝怔住,想到父亲古板的脾气,突然心虚起来,“你,你向她赔罪,是为了我好?”
林韶棠无奈道:“你从小就怕姑父训你,我也习惯替你擦屁.股了。”
他说的是心里话也是大实话。傅宝小时候贪玩爱闯祸,担心被严父教训,好几次都是林韶棠替她背的黑锅,或是替她善后,只是林韶棠跟傅宝太亲近了,一时忘了两人都已长大,有些话说出来……容易让人停留在字面意思上。
傅宝脸红得像樱桃,结结巴巴辩解:“谁用你帮我……你放开我!”越解释越尴尬,再次挣扎。
林韶棠愣了会儿才意识到哪里说错了,而现在他手抱着她小腰,往下挪挪就是她的……
念头一起,少年郎青涩的身体立即起了变化,怕被傅宝察觉,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傅宝迅速退回椅子上,拿出帕子擦掉脸上残余的泪珠,没好气撵他:“你走吧。”
“你不生气了?”林韶棠蹲着问。
傅宝抿抿唇,瞪了他一眼:“再有一次,我就真的不理你了,你说的再好听我都不信。”
林韶棠长长舒了口气,跟着就差举手对天发誓了,“我保证,绝没有下一次,以后宝宝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让我做的,我全都不做。”
傅宝哼了声,扭头去看侄子,却见小家伙双手撑着木车挡板,好奇又茫然地盯着他们呢。
傅宝脸上一热,捏了捏侄子的小鼻子:“看什么看,走了,回去了。”
大郎仰头朝她笑:“宝宝!”
傅宝傻了眼,扭头去找罪魁祸首,林韶棠已经撒腿跑了。
她气得跺脚,望着少年逃跑的背影,心里却是欢喜。
傍晚青梅竹马和好的消息就传到了五福堂。
沈晴诧异傅宝怎么这么快就原谅了林韶棠,以她对傅宝的了解,傅宝至少还要再过一阵子才会搭理林韶棠的。
好在,她一开始也没打算靠几次误会就拆散二人。
“阿喜,进来铺纸研墨,我要练字。”
阿喜马上就从外间走了进来。
看着小丫鬟忙活的身影,沈晴再次庆幸,当初为了讨好傅宝,她特意学了傅宝的字,主动帮她应付先生的课业。因果循环,小时候傅宝收了她的好处却没领她那份情,现在她只好自己讨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肃王:今天新学会一个词儿。
傅容:啥?
肃王:替你擦屁.股。
傅容:不错啊,正好咱们儿子刚臭臭完,你去擦吧!
肃王:……
☆、第 176章
????傅宥高中探花,景阳侯府设宴庆祝。
傅容早早回了娘家。
林氏乔氏三夫人三位主母忙着招待其他女眷,就让秦云月先陪自家人。
傅容听完傅宝的悄悄话,得知她跟林韶棠已经和好了,还是以那样简单无理的方式,笑着戳戳她脑顶:“韶棠那样会哄人,你往后也学嘴甜些,别看到什么问都不问只会朝人家发火。”
傅宝虽然没有采用傅容教给她的办法对付林韶棠,但她明白傅容的意思,以后也打算学着做的,不再像以前那样只会对林韶棠发脾气,此时乖乖点点头,又怕傅容笑话她,跑过去哄侄子了。
恰好那边秦云月跟傅宛也说完话了。
傅容朝兰香使个眼色,兰香心领神会,从袖口掏出一方帕子。
傅容接了帕子,走到秦云月身边请教道:“大嫂,上次你教我的针法,我有几处总是缝不对,大嫂再给我示范一下可好?”
秦云月有些意外,随即站了起来:“好啊,这还不容易,二妹妹你先替我看着她们几个小的,我去屋里给三妹妹示范。”
傅宛瞧了傅容一眼,含笑应了。
自家妹妹懒得不行,怎么可能会跟秦云月学做针线活,分明是有悄悄话要说呢。
傅容狡黠地朝姐姐眨眨眼睛,随秦云月走了。丫鬟们都没有跟进内室,傅容也没再绕弯子,坐到秦云月身旁小声道:“大嫂,前年太子殿下陪大姐姐回家省亲,太子殿下在湖边凉亭偶遇表姑娘的事你可知晓?”
傅容觉得吧,林氏心里对她们二房多少都有些芥蒂的,她若直接跟林氏说,让她提防沈晴,小心沈晴跟林韶棠有什么牵扯,林氏说不定误会到别处去,不如对与她没有任何罅隙的秦云月说。秦云月自己提防也好,提醒林氏也罢,都胜过由她一个外人揭出来。
秦云月知道那事,婆母跟她提过,算是解释为何她要疏远沈晴。
傅容见她点头,便将傅宝为了沈晴跟林韶棠吵架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或许是我多想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冤枉了表姑娘,但老太太对韶棠的态度过于反常,表姑娘又是有过前科的,所以……”
秦云月神色凝重,感激地朝傅容道:“三妹妹的意思我懂,你放心,我明白你是为了阿宝好,我也会提醒婆母的,绝不叫人坏了阿宝的好姻缘。”
傅容总算放了一半的心。
林氏是侯府当家人,现在唯一能压制她并维护沈晴的老太太已经倒下了,只要林氏有心提防,傅容相信她不会叫一个曾经妄想染指她长女夫君的沈晴再次抢了次女的如意郎君。
说完这件事,几人一起去了花厅。
傅容扫一眼里面的女客们,悄声朝傅宛打趣道:“姐姐你看,今天来了这么多妙龄小姑娘,除了奔着三哥来的,有没有那么一两个也是为了咱们二哥的?”
傅宛倒巴不得有人盯上亲哥哥呢。她跟妹妹孩子都生下来了,傅宸却是娶媳妇的心都没有,愁得母亲都开始胡思乱想了,让她嘱咐梁通悄悄留意些,看哥哥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人……
“王妃,梁夫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平和的声音。
姐妹俩一起转了过去。
傅宛不认得来人,傅容却认识,朝礼部侍郎韩大人的妻子招呼道:“夫人来了啊,这位是……”
韩夫人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二女儿,小名叫玉珠。”
十五岁的韩玉珠落落大方地朝傅容姐妹行礼。
傅容拉过韩玉珠的手,一边仔细端详一边由衷夸道:“玉珠妹妹生的可真好,有十五了吗?”
心里暗暗感慨傅宥好福气。韩玉珠个子比她稍微矮一些,但身段可是该细的地方细,该鼓的地方鼓的,鹅蛋脸上水眸潋滟,红唇丰润饱满,乍一看有些不像好人家的姑娘,美得太过妖艳,但是听她开口之后,那声音如空谷清泉一般灵动出尘,立即叫人收起最初的轻视之心。
上辈子傅容跟傅宥两口子没见过几面,只听说傅宥极其宠爱这个妻子,小两口常常出去游玩。
不过傅家从大伯父父亲到傅定傅宸傅宥哥仨,哪个又不疼媳妇呢?
傅宸不疼,因为他没媳妇。
有那么一瞬间,傅容真想把眼前的美人抢走,塞到亲哥哥怀里。
但也只是一时玩笑念头罢了。
~
红日西垂,送完客人歇过劲儿来后,林氏将儿媳妇叫了过来,向她问起韩玉珠:“你觉得那姑娘如何?”这个韩玉珠是傅宥亲口跟她提的,林氏观察了半天,发现小姑娘为人确实不错,长得美,礼仪也周到。林氏自己满意了,也希望大儿媳满意,将来妯娌俩相处起来才和顺。
秦云月想了想,点头道:“挺好的啊,阿宝跟她一起玩过几次,对她印象也不错。”
林氏十分欣慰。
婆母心情不错,秦云月斟酌着将傅容的担忧说了。
林氏闻言,心里有些复杂。
她再羡慕乔氏,都不得不承认,乔氏很会教女儿,傅宛温婉端庄,傅宣清贵秀雅,就连平时看起来只会撒娇打扮的傅容,心地也善良,真正关心她的傻女儿。
“知道了,这事不用你插手,我心里有数。”
当晚熄了灯,林氏靠在丈夫怀里感慨道:“润之有了心上人,我瞧着那姑娘也不错,等他们俩的亲事定下来,我也能安心给晴丫头找个好婆家了。对了侯爷,上次你看上的那几个,母亲怎么说?”
傅品川叹了口气:“母亲不愿意,还是舍不得她远嫁吧。”
林氏心里冷笑,丈夫够有心了,选的都是距离京城两三日车城的府县,就这还嫌远?
嘴上却道:“既如此,咱们就在京城找户人家吧。侯爷,我仔细想过了,晴丫头当年毕竟还小,一时想左了也情有可原。这两年她一心一意照顾母亲,乖巧地让人心疼,咱们别再抓着那点小错不放了,原谅她一次,这样她留在京城,也好常常回来陪母亲解闷。”
傅品川扭头看她:“你真放得下?”
林氏嗔了他一眼:“敢情在侯爷眼里,我竟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
傅品川连忙赔罪。
妻子嫁过来后孝敬公婆关照妯娌,乃是难得的贤妻。
次日傅品川照旧早起上朝,林氏照常处理侯府大小事宜。
上午阿福过来回禀,说是沈晴让她打听今日林韶棠有没有出门。
林氏端茶思忖。后日林韶棠就要回西山书院读书了,沈晴今日多半会做点大动作,因此她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便让阿福回去复命了,紧跟着派人去给傅宥传话,叫他将林韶棠请到他那边指点功课,哪都不许去。
晌午用完饭不久,就在林氏准备歇晌时,阿福又来了,递给她一张字条。
看清上面的字迹后,林氏愣了一下,问阿福:“表姑娘已经过去了?”
阿福轻声道:“是,没让我们跟着,只命我将字条交给表少爷,借口都替我想好了,让我将字条夹到这本书里,见到千里就说我是半路遇见夕月的,夕月肚子不舒服托我转交。”
夕月是傅宝身边的大丫鬟,就算林韶棠纳闷为何夕月会将书交给沈晴的丫鬟帮忙,看到里面暗藏的傅宝“亲笔”写的字条,恐怕也会高兴地忘了怀疑。而且沈晴极其用心,字条上对林韶棠的称呼居然是傅宝惯用的“书呆子”。
林氏问阿福可知沈晴的具体计划。
阿福摇头。
林氏沉思片刻,郑重嘱咐道:“好,这事你们就当完全不知情,回头侯爷问起,你们只说表姑娘睡下后你们也歇晌了,并未察觉表姑娘偷偷溜了出去。”
阿福领命而去。
林氏立即派人去请傅宥。
“母亲叫我?”傅宥很快就过来了,早上得了母亲的吩咐,他心里便存了疑惑。
林氏将字条递给他,又把前因后果快速解释了一遍。
傅宥攥紧纸条,面色阴沉,见书桌上纸笔齐全,问林氏可有沈晴的字迹。
林氏还真有,沈晴抄过佛经给她,没有多问,急急去翻找。
傅宥看过,提笔站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开始写字。
林氏在旁边瞧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只因儿子写出来的,竟然同沈晴的一模一样,甚至每个字的最后一笔都有些急促,显示出主人心里的紧张,联系字条上的内容,任谁都能理解“她”为何紧张。
“母亲记住,她只给我写了字条,这张我给韶棠看过后便会烧了。接下来的事情全部交给儿子,母亲只需嘱咐好那些丫鬟,回话时别让父亲起疑。”
林氏眼睛发酸,她将儿子拉进来,为的就是让儿子出面揭穿沈晴的嘴脸。她出面,丈夫很有可能猜到她是将计就计陷害沈晴的,届时就算沈晴有错在先,她身为舅母不训诫她反而诱导她继续犯错,丈夫都会不喜。换成儿子出面,这事就容易撇得干净了。
而她的润之那么聪明那么沉稳,洞若观火,偏偏明面上他再不能喊她母亲。
含泪送走山岳一般可靠的儿子,林氏赶紧派人去喊阿福过来,另作安排。
~
侯府竹林里有间竹屋,供主子们夏日过来小坐消暑。
沈晴站在窗前,远远瞧见林韶棠走了过来,她迅速躲进内室,点上老太太送她的逍遥香。
只要她跟林韶棠成了事,事后再说自己也是被人骗来的,以林韶棠的君子品性,定会对她负责。
这香药效太重,哪怕沈晴用帕子捂住口鼻,渐渐还是感受到了一阵无力,伴随一股莫名的燥.热。
幸好,门外响起了林韶棠喊傅宝的声音。
沈晴将帕子藏了起来,闭上眼睛装作昏睡。
门外,林韶棠喊完人,疑惑地看向从另一侧悄悄靠拢过来的傅宥。
傅宥轻轻推开门板,低声告诫道:“你走吧,记住,今日你一直在书房读书,从未来过此地。”
林韶棠有些担心,“要不我在外面守着,万一……”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容易上当?”傅宥讽刺了一句,在林韶棠惭愧低头时再次提醒:“以后好好待阿宝,再有下次,你我便只是表亲。”
林韶棠抬头,目光坚定,“好。”
是他轻信小人,竟然以为沈晴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端庄善良,甚至为她惹了傅宝伤心。
不用傅宥提醒,他也记住这次教训了,绝不再给人可乘之机。
☆、第 177章
????林韶棠走了,傅宥进了竹屋。
????他没有关门。
竹屋分内室外间,他停在内室门帘前,听里面的动静。
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却有一缕幽香顺着门帘缝隙飘了出来。
傅宥迅速后退,等心头一点燥火平复下去,他取出帕子紧紧捂住口鼻,快步进屋。
他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一身水绿褙子白底长裙,背对他轻轻蹭着腿,像是身上痒痒。傅宥没再多看,目光扫过屋里紧闭的窗子,迅速落到桌案底下的青釉香炉上,那里燃着半截手指长的香。
傅宥大步走向桌案。
沈晴察觉到不对,强压着体内悸动转过身,刚要喊一声“棠表哥”,却看见傅宥清冷的侧脸。脑海里陡然升起不妙的预感,沈晴心念急转,弱声哀求:“三哥,你救救我,我被人引到这里……三哥!”
却是傅宥看都没看她,掐灭香后端着香炉扬长而去。
沈晴大急,一紧张,体内的火好像突然被泼了油,腾腾着了起来,烧得她走路都不稳,软绵绵倒在了地上,口中一声声唤着三哥,轻柔而魅惑。
傅宥听见了,但他无动于衷,将香炉放到一旁窗台上,从外面带上竹屋门板,吩咐长随去禀报林氏,再去大理寺请侯爷回来。
沈晴出此下三滥的手段勾.引林韶棠,傅宥有千百种手段让她生不如死,但她毕竟是姑母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血,傅宥不想父亲痛上加痛。他只想让父亲看清楚沈晴的真面目,傅宥相信,看清了,父亲绝不会再留沈晴住在侯府。
这就够了,他要的是家宅安宁,只要沈晴离开,她是好是坏都与傅家无关。
半个时辰后,傅品川匆匆赶了回来。
沈晴已被林氏派身边的心腹嬷嬷打晕带回了厢房。
傅宥示意傅品川看桌子上的两样东西,沉着脸道:“早上我去五福堂给祖母请安,表妹将这张字条塞给了我,我觉得不妥,又担心表妹执拗,决定去见她一面,跟她讲清道理,谁料表妹……”
傅品川恍若未闻,难以置信地盯着手中字条。沈晴的字迹他当然认得,沈晴对儿子的心思……
老太太确实提过想将沈晴许给次子,最初他也赞成,直到沈晴意图勾.引太子。
傅品川放下字条,视线落到了旁边的香炉上。
林氏呆呆坐在一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疲惫道:“侯爷,这事传出去咱们大房都不好看,我已经吩咐过底下人了,不许他们泄露半句,只是,润之已经有了心上人,老太太竟然还想着撮合他跟他表妹,甚至拿出那等东西……”
傅品川闭上了眼睛。
母亲手里确实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小时候父亲宠爱杜姨娘,母亲便用过这种手段挽留父亲,父亲发觉后越发不待见母亲,夫妻二人反目成仇。
刚 要说话,忽听妻子低低哭了出来:“她是长辈,我不该说任何不敬的话,只求侯爷早些将表姑娘嫁出去吧,外地也好京城也好,润之已经过继到三房了,我不想再坏 了他的姻缘。行之身边没有妾室,润之还没成亲身边却要多个贵妾,让韩家如何看咱们?润之喜欢他表妹也就罢了,可……”
“夫人不用说了,这事是我大意了。”傅品川无声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平静道:“衙门还有事,我先回去,润之你安排人,即刻送你表妹回赣州,务必将她安全送达,再亲自给你姑父写一封信,就说你表妹大了,京城没有合适的人家,请他安排婚事。”
言罢离去。
傅宥朝母亲告辞,出去安排人选。
林氏去了厢房。
沈晴还昏迷着,脸上是不正常的红,为了自家声誉,林氏并没有请郎中。现在看着这个心机深沉的小姑娘,林氏真想泼一桶冷水叫醒她,告诉她她即将面对的下场。
但她没有,她不想听沈晴哭闹,这样安安静静地走,最好。
沈家家道中落,不得已从京城搬回赣州老家,凭借祖产在当地也算得上大户人家,可她那个小姑生怕委屈了女儿,临死将沈晴托付给侯府,但小姑恐怕怎么都想不到,她的女儿心术不正,彻底得罪了待她如亲生女儿的侯府,马上就要回只有血缘关系没有抚养情分的生父身边了。
林氏笑笑,最后看了一眼沈晴娇美的脸庞。
她相信,沈老爷跟他的继室夫人会给美貌长女挑个好人家的。
日落之前,沈晴由侯府二管家亲自护送出了京城,至于她何时醒来,醒来后会不会哭闹,只有送她的人才知道了。
傅容也得到了消息。
沈晴做了什么,傅容不知道,她也不关心,她只知道,傅宝这辈子不用再犯傻了。
心情大好,傅容照照镜子,试穿今夏新装,看了会儿吩咐兰香把去年的裙子翻出来。
她可是从来不穿过季衣裳的,兰香纳闷地去找,挑了几套去年傅容没穿过的。
傅容不厌其烦地试,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怀孕时多出来的肉果然还没完全减下去呢。
“你们都只会糊弄我!”傅容瞪着眼睛训斥两个丫鬟。
梅香兰香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抚。
因为根本就不用安抚啊,自家王妃生完后短短三个月不到就恢复原来的身段了,在她们看来,王妃前后唯一的区别就是胸脯更鼓了,如果不是她用尺子再三量,她们肉眼凡胎的可没瞧出来王妃哪里胖了。
这样的身段,她们羡慕得很呢,王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把软垫拿出来吧,我要练腿。”傅容盯着镜子瞧了半晌,终于开口道。
“现在就练?”梅香吃惊地问。
傅容点点头,瞅瞅外面天色,估摸徐晋还得等会儿才回来呢,够她练一刻钟的,“备好热水,练完我要沐浴。”
两个丫鬟只好分头去安排。
傅容轻步走到床前,亲了亲还在睡觉的儿子。
东西很快准备好了,傅容将梅香兰香打发了出去,换上一套薄纱睡裙躺在软垫上练腿。
一年没练,很快就气喘吁吁。
不过为了尽快恢复身材,傅容乐得忍受辛苦,越累,距离曾经的纤腰细腿好像就更近了一步。
闭着眼睛,她咬唇坚持,太过专注,连徐晋何时走进来的都不知晓。
美人横卧于地,薄纱衣裙被香汗洇湿,修长美腿交替晃动,看得他浑身冒火。
徐晋最喜欢看傅容这样折腾了,时隔一年不见,今日回来竟能一饱眼福,真是惊喜。
悄无声息褪了衣服,徐晋慢慢坐了下去,就坐在自己的衣衫上,视线沿着妻子上上下下打量,然后在傅容累得再也抬不动腿瘫软在软垫上大口大口喘气时,他冷不丁地压了上去。
傅容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徐晋及时捂嘴她嘴:“嘘,别弄醒儿子。”
傅容看看自己被迫抬起来的两条腿,再看看跪在面前的男人,无力地劝阻:“王爷别闹,我身上都是汗,别污了王爷……”
“浓浓的汗也是香的。”徐晋看着她笑,猛地往前一欺。
汗多才好,都不用他费事了。
他急如暴雨,傅容本就处于筋疲力尽之际,哪受得了他如此折腾,知道躲不过去,傅容小声哀求:“王爷你放开我,我腿酸,你,你让我躺着行不行?”
徐晋轻轻按了按她小腹:“浓浓不是想要快点瘦下来吗?我帮你瘦。”
一本正经,又无耻之极。
傅容气得伸腿踢他,不肯老老实实地给,徐晋偏偏喜欢她这样,也不躲,只管全神贯注地收拾她,等傅容最后一丝力气耗尽,他再抱起她腿帮她瘦身,看她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娇气模样。
于是傅容这次练腿,硬是从计划里的一刻钟拖延到了半个时辰,中间徐晋还让她练了胳膊练了腰,傅容如被俘虏的败将,打不过逃不了,只能任人磋磨。
瑧哥儿醒了,傅容抱他喂时胳膊都打哆嗦。
徐晋怕她摔了儿子,主动请缨,想要帮她抱瑧哥儿。
傅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躺到床上喂儿子。
徐晋坐在一旁看,轻声跟她说话,声音里带着美餐过后的暗哑慵懒:“父皇让咱们明天抱瑧哥儿进宫,给二老看看。”
孩子满月前禁不起折腾,现在大一点了,是可以抱进宫给母亲瞧瞧了。
听他说正经事,傅容暂且消了气,扭头问道:“你跟父皇说瑧哥儿的臭脾气了吗?别进宫后瑧哥儿不愿给父皇抱,父皇生气。”淑妃那里傅容倒是不怕,就怕嘉和帝跟小孩子计较。
徐晋亲亲她依然艳若桃李的脸庞,柔声道:“说了,父皇还夸他有脾气呢,浓浓放心,父皇喜欢孙子,不会计较这种小事的。”
傅容低头,看看怀里吃得正香的小家伙,轻轻摸了摸他脑顶:“瑧哥儿听见了没,明天咱们要进宫看皇祖父去了,瑧哥儿见到皇祖父要听话啊,你让皇祖父高兴了,他才喜欢你呢。”
瑧哥儿小嘴儿不松,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娘亲,不懂娘亲在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