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接了铜板,大步跑了。
韩岳看看弟弟,再摸摸袖口里藏着的一包蜜饯,往家走时,脚步也加快了。
韩岳是迫不及待要看自家的娇小姐的,但他没想到,快马加鞭走到家门口,大门居然插着!
透过门缝往里看看,堂屋门开着,说明家里有人,韩岳便扬声喊三弟。
韩旭去私塾了,陈娇正歇晌,春杏在后院洗衣裳,听见声音,并不熟悉韩岳声音的她先跑到前院,隔着门问:“谁啊?”
韩岳道:“我,你家小姐呢?”
春杏往门缝一瞅,认出来了,连忙开门,边开边道:“小姐睡觉呢。”
韩岳一听,心马上热了一半,睡觉好啊,他现在也想睡觉。
“你回去吧,这里暂且不用你了。”韩岳转身对春杏道。
春杏瞅瞅自己湿漉漉的手,茫然解释说:“我衣裳还没洗完……”
韩岳道:“我会洗。”
春杏有点委屈,姑爷就这么不喜欢她吗?才回家就撵她走。
但对上男人冷峻的脸,春杏也不敢再啰嗦,看眼东屋,她恋恋不舍地走了。
她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关门声。
春杏:……
她悻悻地回了林家。
田氏看到她,肯定要问一问的:“小姐有事?”
春杏嘟嘴道:“姑爷回来了,说不用我了,我衣裳还没洗完呢,他就赶我出来。”
女婿回来了,田氏又喜又惊:“姑爷不许你洗衣裳?小姐呢?”
春杏叹道:“小姐睡觉呢,都不知道我被赶走。”
田氏瞅瞅春杏,忽的一笑,这大晌午,正是适合睡觉的时候,女婿是怕春杏在碍事吧?
田氏放了心。
韩家,韩岳先拎了一桶水去西屋,悄悄擦了擦身上,从隔壁县城赶回来,他出了一身汗,她肯定不喜欢的。洗完澡,韩岳摸摸下巴上的胡茬,却再也没有耐心,光着膀子朝东屋走去。
炕头,陈娇睡得可香了,根本不知道新婚丈夫已经回了家。
韩岳上了炕,坐在旁边看她。一个多月不见,他的娇小姐好像没什么变化,脸蛋水嫩嫩的白里透红,嘴唇红艳艳的,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韩岳顿时记起了亲她的滋味儿。
他侧躺在她旁边,凑过去亲她。
男人嘴唇很热,鼻子里还喷着粗重的热气,陈娇一下子就醒了,睁开眼睛,才看到个男人的模糊样子,她便吓得尖叫起来,只是刚发出一点声音,男人就猛地压了过来,嘴唇紧紧地堵着她。一直亲得陈娇快要喘不上气了,韩岳才抬起头,看着她笑:“不认识你男人了?”
陈娇都快气死了,一拳头打在他硬邦邦的胳膊上:“叫你吓唬我!”
那一瞬,她还以为家里进了流氓无赖!
韩岳只笑,觉得她此时瞪眼睛生气的模样,特别美。
陈娇仰着头,不由自主地细细端详小别的丈夫,发现他的脸黑了点瘦了点,鼻梁挺直,眼眸深邃,似乎,比之前更俊朗了。
“想我没?”韩岳喉头滚动,问她。
陈娇立即扭开头,红着脸道:“没有。”
韩岳不信,也无意问她说的是不是实话,他低下去,唇快贴上她的小嘴儿了,才哑声道:“我想你,白天想,夜里更想。”
陈娇脸更红了,闭上眼睛推他:“下去,大白天的。”
韩岳健硕的身躯岿然不动,只抬起手,解她衣上的花扣。
屋里这么亮,陈娇羞死了,试着拦他,这下倒好,他就像突然被打扰了进食的野兽似的,直接把她双手举到脑顶上,再肆无忌惮地对她为所欲为。可怜的陈娇,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娇弱可怜的小媳妇,在这村人都休息的午后,被擅闯家宅的魁梧无赖恣意欺负。
第14章
韩岳连着欺负了陈娇两次,前面囫囵吞枣,后面小火慢炖细品味。
陈娇都快被他炖成汤了,明明才开春,竟有种盛夏的闷热。
被子早就被韩岳甩到了一边,南边的三扇窗都开着,陈娇目光迷离地歪过头去,看见窗外湛蓝如洗的天空。耳边是韩岳蒸汽似的呼吸,手下是他铁壁般的肩膀,有那么一瞬,陈娇快要分不清这是真的,还是她在深宫内院的一场羞人梦。
“娇娇……”
韩岳捧过她的脸,黑眸满足地看着她,这一刻,她就是他的心肝肉,把命给她他也愿意,他韩岳一个乡野村夫,何德何能娶了这么一朵娇花回家当媳妇。
陈娇看懂了男人眼中的迷恋,可她分不清,韩岳迷恋的是她,还是她这男人都爱的脸蛋与身子。
呼吸渐渐平复,韩岳搂着娇小的女人,脸埋在她乌黑浓密的长发中,只有外出过的男人,才知道媳妇孩子热炕头的好。
“好像瘦了。”陈娇轻轻地戳着他胸膛,她没见过男人盖房子,无法想象韩岳过去的一个多月有多累。
“冬天就养回来了。”韩岳捉住她的小坏手,嫌痒。
两人就这么懒懒地躺了会儿,最后还是韩岳怕两个弟弟回来发现大门关着不妥,他先起来去开门了。
陈娇慢吞吞地穿了衣服,下了地去铜镜前一照,那被丈夫疼爱后的风情,她自己都没眼看。
“春杏,给我打盆水。”陈娇习惯地使唤道。
韩岳端着脸盆进来了,嘴上道:“我让春杏回去了。”
陈娇有点不高兴,不过想到刚刚两人的动静,春杏真在,她就没脸见人了。
她低头洗脸。
韩岳站在一旁看着她,陈娇刚抬起头,他就把巾子递过去了。
陈娇见他还光着膀子,没急着梳头,兴奋地走到衣柜旁:“我给你做了一件袍子,你试试。”
韩岳诧异地看着她拿出来的袍子,农家人基本都穿粗布,陈娇嫁过来之前,韩家就没出现过一点细布,而她此时手中提着的,就是一件细布袍子,韩岳只看一眼,就猜到这匹布怎么也值五钱银子。
“试试看!”
陈娇第一次给男人做衣裳,急着看衣裳上身的效果,没留意韩岳的脸色。
她那么高兴,韩岳暂且忍下询问价钱的冲动,背过去叫她帮忙穿。
人靠衣装,男女都一样,陈娇转到韩岳身前,看着焕然一新的高大汉子,忽然发现,如果韩岳长得白皙,比那个魏擎苍要俊朗多了。
娇小姐欣赏的明亮眼神,让韩岳犹豫了下,但脱衣服的时候,他还是试探着问道:“花了多少钱?”
陈娇没想到他会打听这个,愣了愣才道:“娘去镇上买布,我看这料子不错,就给你买了两匹,还剩半匹多,留着给你做裤子。”
她没说价格,韩岳摸摸手里的衣裳,换种方式问:“料子不错,挺贵的吧?”
陈娇看他一眼,点头道:“加起来一两,对了,你给我的钱我没花完,还是你收着吧。”
说完,陈娇翻出韩岳给她的破钱袋子,塞他手里就出去泼水了。
韩岳不用打开袋子,一掂分量,就知道她大概一文都没动这里面的。
与花谁的钱没关系,韩岳觉得,他一个粗人,根本不需要穿那么好的料子。便是她有嫁妆,二三十两的,也熬不住她这么大手大脚的花。给韩岳一两银子,没什么事,他能用两三个月,其中包括买粮。
放下钱袋,韩岳出了屋,想去后院给她讲道理,结果一跨出堂屋,先看到了后院西墙根下的鸡舍。
陈娇这会儿就站在鸡舍前。
她很不开心,辛辛苦苦给丈夫做了一件袍子,一针一线都是她低头缝的,缝的脖子都酸了,拿出来给他试的时候,陈娇期待的是丈夫的感动与夸奖,可韩岳呢,就知道问价钱,都没有好好看看她的女红。
作为一个贵女,陈娇不会洗衣做饭伺候人,但她的女红很好,韩岳却没留意。
“你买的鸡?”
韩岳吃惊地问。
陈娇扭头,冷着脸看他:“不行吗?”
韩岳抿唇。
鸡崽儿看着便宜,其实很难养大,一般人家买个六七只,活下来两三只过年时杀了吃就不错了,而买的越多,就越容易浪费本钱。
韩岳看向鸡舍,数了数,有大概三十只。
“买了多少?”他又问。
提到这个,陈娇眼圈顿时红了,鸡崽儿毛茸茸的可爱极了,可爱到陈娇都不嫌弃鸡粪味儿,然而才过了两三天,鸡崽儿就病了两只,很快死掉了。那天陈娇哭了好久,后来的一个多月,鸡崽儿陆陆续续又死了一些,当初一共四十五只鸡崽儿,如今只剩二十八只了。
“不用你管。”他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娇气呼呼地回屋了,懒得跟他待在一起。
韩岳叹气,娇小姐的脾气,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算了,衣裳与鸡都买了,再计较只会徒添不快。
韩岳再次回到东屋,发现娇小姐脸朝墙躺在炕头,嘴是撅着的。
“买就买了,我又没说你啥。”韩岳坐到她旁边,笑着摸她脑袋。
陈娇一把拍开他手:“别碰我。”
他是没说,但他脸上都写出来了,她又不瞎,早知道他会这样,刚刚她死也不会陪他睡觉。
韩岳笑笑,捏起一颗蜜枣送到她面前。
对国公府小姐来说,蜜饯随她吃,对委身乡下的陈娇来说,蜜饯还真是稀罕东西。
“不吃。”区区几颗蜜枣,无法消陈娇的气。
娇小姐气性大,韩岳无奈地放下蜜枣,脱了鞋躺到她身旁,将人往自己怀里转。陈娇死死地使劲儿,手也抓着被子不要转,却架不住两人力气悬殊,还是被迫投入了男人的怀抱。
韩岳安抚般揉揉她的头发,耐心道:“我知道你手里有钱,可有钱也不能乱花,你说我天天下地干粗活,需要穿那么好的衣裳?还有鸡崽儿,那玩意难养活,我是怕你出钱出力不讨好。不过买都买了,就这样吧,以后别再乱花了?”
陈娇委屈。
她买布还不是给他做衣裳,买鸡也是为了帮他赚钱,到了他口中,却成了乱花钱。
“好啊,明天我就把那袍子拿到镇上卖了,凭我的女红,卖二两都有人抢。”陈娇赌气道。
韩岳皱了皱眉,那是娇小姐亲手给他缝的,里面一片心意在,怎能拿去卖了?
“再贵也不卖。”他低下去,看着怀里的小媳妇说。
陈娇懒得瞅他,闭上眼睛道:“我愿意卖就卖,你管不着。”
韩岳想亲她嘴,被她嫌弃地躲开了,韩岳就笑:“你卖不出去,周围这些村子,随便你找,没有第二个跟我一般高的。”
陈娇沉默,还真是,若非他个子高,她也犯不着多买一匹布。
“我可以改小了再卖。”
陈娇故意说气他的话。
“你改试试。”韩岳幽幽地说。
陈娇被他一激,身子一挣就要起来去拿针线,韩岳又怎会给她机会,将人往炕头一摁,翻上来便开始亲了。陈娇现在可不想给他占便宜,挥着两条胳膊对他又掐又拧的,韩岳敢来亲嘴,她就咬他。
韩岳第一次领教这样的娇小姐,本来只想逗逗的,未料血气真被激起来了,拼着被她咬也成功掀了她的裙子。
“你,你……”陈娇想骂人,却碍于教养,骂不出来。
韩岳抬头看眼衣柜,再看她:“怎么不去改了?”
陈娇一拳头砸在了他肩上。
韩岳狠狠地还了她一下。
陈娇瞪大眼睛!
韩岳笑着凑到了她怀里。
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一番下来,陈娇想吵也没力气吵了,闷闷地躺在他臂弯。
“别气了,一会儿二弟三弟回来,看了笑话。”韩岳亲着她脑顶说。
陈娇不吭声。
韩岳伸手抓颗蜜枣,往她嘴里送。
陈娇躲了几次,还是吃了,用蜂蜜做成的蜜枣,甜味儿从舌尖儿蔓延,一路甜到心里。
“还要。”吃完一颗,陈娇哼着道。
韩岳就又抓了一颗,送到她面前,陈娇都张开嘴了,他却反手将蜜枣扔自己嘴里了。
陈娇气得打他,被韩岳攥住手,一低头,将咬着的蜜枣喂到了媳妇口中。
小别胜新婚,夫妻俩仗着兄弟们不在家,腻歪来腻歪去的,隔壁村附近的小树林里,韩江不但没能解了一身燥火,反而被曹珍珠泼了一身冷水。
“真的有了?”韩江不敢相信地看着曹珍珠平平的小腹。
曹珍珠背靠树干,一手捂着眼睛,哭哭啼啼的:“我月事已经迟了一个月了,这两天还总想吐,我娘怀我弟时就这样……都怪你!”
韩江整个人都是懵的,接受事实后,他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大哥知道后,八成要打他。
“那,那咱们怎么办?”韩江心里乱糟糟的,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曹珍珠抽搭了会儿,放下手,红着眼圈对他道:“再过不久肚子就要显怀了,被我娘看出来,她肯定打死我,韩江,你快去我家提亲吧,咱们最迟最迟下个月也得成亲。”
韩江下意识地道:“新房还没盖,成亲了三弟住哪儿?”
曹珍珠又开始抽了,眼泪一串一串地掉:“现在还顾得上那么多吗?韩江我告诉你,你现在不娶我,我就投河去,一尸两命,反正事情败露我也没脸活了,呜呜呜……”
第15章
黄昏时分,韩江愁眉苦脸地回了家,到了家门口,他又把愁容收起来了。
韩江不敢告诉兄长,可,曹珍珠怀了孩子,肚子会一天比一天鼓,这事真耽误不得。
韩江与普通的村里男人没什么区别,对曹珍珠,他说不上多喜欢,但他想要孩子,万一是个儿子呢?
怕曹珍珠等急了真做出一尸两命的傻事,憋到吃完晚饭,韩江终于忍不住了,低着脑袋将兄长叫到了后院。
“出事了?”韩岳一看弟弟这丧气样,心里便是一沉。
在韩江眼里,这个大哥是兄长,也是父亲,他怕。
十八岁的少年烦躁地蹲到地上,一手胡乱揉着脑袋,半晌才支支吾吾地道:“大哥,珍珠,珍珠她,有了。”
女人“有了”,便是怀孕的意思。
韩岳头皮猛地一麻。
如果没有二弟先前的烦恼样,他或许还会质疑一下,可现在,他知道,质疑只是浪费口水。
韩岳想踢这个二弟一脚,每次二弟去找曹珍珠他都会告诫二弟老实点,没想到还是闹出了这事。
“多大月份了?”韩岳忍着怒火问。
韩江特别委屈:“一个多月吧,我就正月十五那晚跟她……”
韩岳气得背了过去。
正月十五,现在是三月初二,一个半月了。
“确定有了?”韩岳又问。
韩江觉得大哥是不会打自己了,慢慢地站了起来,垂着头道:“珍珠说她月事迟迟没来,最近还总想吐,那肯定是有了,大哥,珍珠让我早点去提亲,不然叫人知道了,她就跳河寻死去……”
韩岳捏了捏额头。
为什么家里就是攒不下来钱?
本来攒了七两银子了,五两慢慢地盖房,剩下的大半年,他与二弟多干些差事再加上卖点野味儿,陆陆续续还能攒十来两,年底趁猪肉贵再卖一头猪,不但能体体面面地办了婚事,还能好好过个年,明年再继续攒钱。
如今一下子就要提亲,没有新房就得给十两聘金,这会儿猪肉便宜,一头猪怕是卖不了三两,两头猪都贱卖了,韩岳又不舍。
“咱们家就七两银子……”他咬牙对弟弟道,混账玩意儿,明知道家里日子紧巴,还给他添乱。
韩江往后退了两步,才小声道:“那两头猪,能卖五两。”
回家路上,他也算过账了,七两加五两,大哥娶嫂子差不多也花了这么多。
韩岳回头,瞪着弟弟问:“房子不盖了?”
十二两能把人娶回来,娶回来二弟夫妻住哪?
韩江不吭声了。
韩岳走到墙头,站了很久,再走回来,沉声道:“这样,明天我陪你去提亲,与曹家商量商量,这个月把婚事定了,四月中旬成亲,在那之前,咱们花五两把房子盖好,辛苦些,一个月应该能盖完,八两聘金咱们先给二两,剩下的中秋前一口气补齐了。”
中秋猪肉贵点,一头猪就能卖四两,中间他努力多打几只兔子,卖个二两,就省了一头猪了。
韩江眼睛一亮,由衷地佩服道:“还是大哥有办法。”
韩岳很烦,钱是能凑够了,可这一年又得紧巴巴地过,他本来还想,多吃几顿肉的。
兄弟俩商量完了,各回各的屋去了。
陈娇刚铺好被子,抬头,对上了韩岳的大黑脸。
“怎么了?”陈娇疑惑地问。
韩岳不想说话。
陈娇识趣地闭上嘴。
夫妻俩躺进被窝,陈娇有点担心韩岳还想要,白日她真累坏了,今晚必须休息休息。
但韩岳只是闷闷地躺着,偶尔发出一两声叹息。
陈娇挺好奇的,转到他怀里,柔声又问了一遍:“二弟出事了?”
韩岳习惯地抱住她,叹道:“二弟不懂事,珍珠有了。”
这事瞒不了她的。
陈娇愕然,这,这是未婚先孕吗?
“怪我没管好他。”作为兄长,韩岳既气弟弟胡闹,也有些自责。
陈娇只能安慰道:“他们俩在一起,你不在跟前,能怎么管?那现在要怎么办?”
韩岳说了提亲的计划。
他算的那么细,陈娇听了都觉得脑袋疼,想也不想就道:“房子肯定得快点盖好,礼金八两,反正我的嫁妆在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你先拿去给二弟用吧,省得曹家不愿意咱们赊欠聘金,两家为这个闹得难看了。”
韩岳意外地看着自己的娇小姐,他真没想到,她居然愿意用嫁妆贴补他们兄弟。
灯已经吹了,但陈娇能感受到男人的注视,自觉这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陈娇便小鸟依人地靠着他,抱住他结实的胳膊,轻声细语道:“你我是夫妻,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我不想看你皱眉。”
娇娇小小的女人,这么一番话说出来,韩岳心里暖呼呼的。
不过,韩岳还是拒绝了,亲亲她脑顶道:“你的留着,我现在没钱给你花,你喜欢什么自己买点,过两年咱们也有孩子了,都得用钱。”
女人的嫁妆一般都是自己花或是留给孩子们的,韩岳不想做那种花媳妇钱的窝囊汉。
陈娇还想坚持,被韩岳捂住了嘴,哄她睡觉。
陈娇:……
家里没钱,媒人也不请了,韩岳亲自带着弟弟去曹家提亲。
曹父是个妻管严,什么都听媳妇胡氏的,胡氏除了珍珠这个女儿,底下还有两个儿子,长子十三,次子刚五岁,她就指望女儿出嫁时多要些聘金,好留着给两个儿子娶媳妇呢。
谈到聘礼时,胡氏兴奋地列举了她们村里两个新出嫁的姑娘,一个姑娘收了二十两的聘金,一个收了十五两。
“韩岳啊,婶子家条件也不好,就不跟那顶好的比了,你们把房子盖好了,再出十五两聘金就行。”坐在炕沿边上,胡氏笑眯眯地报了个数。
韩岳抿唇。
韩江有些生气,看着胡氏道:“婶儿,这有点多了吧,我嫂子进门,家里新房都没有,人家也只要了十两聘金。”论家世模样,曹珍珠给嫂子提鞋都不配,老虔婆真敢狮子大开口。
胡氏扫眼沉着脸的韩岳,撇撇嘴,嗔着韩江道:“老二你这话就说错了,咳咳,你们别嫌我说话直啊,你嫂子出嫁前与你大哥闹得风风雨雨的,附近几个村都传开了,林家没办法,才少要了聘金,不然以你嫂子那模样,二十三十两都有人娶,你们说是不是?”
韩江心一惊,赶忙看向兄长。
韩岳面无表情地对胡氏道:“我与林娇婚前清清白白,村人无赖四处造谣,婶儿若信了旁人的话说,以后咱们两家这亲戚就难做了。”
胡氏哼了哼:“韩岳你这是啥意思?你们诚心来提亲,我好好招待你们,你们要是来给我脸子看的,那就别怪我撵人了。”
韩岳刚要开口,韩江忍不下这口气了!
他与曹珍珠本就是普通的感情,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来负责求娶了,胡氏这老虔婆说他也就罢了,居然还把兄嫂扯了进来!
“撵人就撵人,你以为我稀罕来,只是珍珠肚子鼓起来的时候,您别哭着求我负责就行!”
冲动的少年扬着脖子抛出这句狠话,然后拉着兄长的胳膊就要离开。
韩岳皱眉,虽然胡氏确实太贪心了,可二弟这话不该说,曹珍珠听见了该多伤心?本就是二弟做错了事。
一直在外面偷听的曹珍珠,果然伤心欲绝地冲了进来,哭着骂韩江:“你再说一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