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范正阳定亲,王慎冷脸不许她编书,几个月不见,他又瘦又憔悴,如今她才退婚半个多月,王慎就又恢复了精神,还主动要她继续编书!
单独一条两条算不上证据,这么多加起来,陈娇实在无法再说服自己,王慎对她无意!
想的入神,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陈娇转身,对面自然是王慎、长福。
“姑娘怎么还在这里?”王慎只是惊讶,长福直接问了出来。
陈娇想了想,道:“我有一事想请教大人,长福你先走吧。”
长福“哦”了声,走出几步,才想起征询主子的意见。
王慎点头。
长福离开后,陈娇便盯着王慎看,眼里只有探究,没有晚辈对长辈的恭敬,可以说非常无礼了。
王慎怕她那双水盈盈的眼睛,强自镇定,问道:“阿娇找我何事?”
陈娇不说话,就那么盯着他。
王慎不知她什么意思,几次看过来,才对上陈娇的目光,马上就移开了,努力维持长辈的威严:“阿娇若有事,但说无妨。”
陈娇想起了两人在牢房的初遇,那时,王慎审她时,眼睛一直看着她,一次都没移开过。
有些东西似乎可以确定了,陈娇突然很想逗逗他,权当是另一种试探吧。
笑了笑,陈娇俏皮地道:“没事,就是忽然觉得,大人长得挺俊的。”
王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诧异地看向陈娇,但他的脸,红得比动作更快。
陈娇笑得更狡黠。
王慎当她存心捉弄,当即绷了脸:“不得放肆。”
不放肆就不放肆,陈娇转身走了,没事人一样。
回了西跨院,陈娇看到兄长,笑着夸道:“大哥今日似乎格外英俊。”
陈继孝先是愣住,跟着傻笑,脸没红。
晌午见到父亲,陈娇又夸了父亲一通。
陈管事脸也没红,狐疑地盯着女儿:“又想做什么?”怀疑女儿别有所图。
陈娇什么都不图,只觉得心花怒放。
甭管王慎对她到底什么心思,就凭他的两次脸红,陈娇都决定,这辈子就是他了!王慎喜欢她最好,他不喜欢,她就使出浑身解数让他喜欢,万一他虽然喜欢她却只想纳她做妾,那陈娇就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直到他愿意娶她为止!
至于辈分,她连小刑部尚书都伺候过了,还谈什么辈分?
第129章
王慎睡不着。
在床上躺了不知多久,他重新下床,来到了梳妆台前。
男子的梳妆台自然没有女子闺房所用的那般精致,桌上只摆了一面可正衣冠的铜镜而已,剩下便是发梳以及王慎常用的几样玉冠、玉簪,其中木质的簪子更多。
王慎点了一盏烛灯,房间亮起,他心情复杂地看向镜面。
铜镜照得模糊,王慎看着自己清瘦的脸庞,实在看不出什么俊朗,不丑而已。
“就是忽然觉得,大人长得挺俊的。”
她俏皮的甜软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王慎再看镜子,面皮发热。
无缘无故,她为何突然那般说?她虽然经常撒娇求他这个求他那个,但大体来说对他都十分恭敬,从未开过任何玩笑。若非玩笑,她夸他的时候,明明又笑得那么狡黠,胆大的像突然变了性子。
王慎揉了揉额头。
想不通,猜不透,破过无数案子,什么蛛丝马迹都能看破,唯独看不破她的心。
第二天黄昏,王慎回府时,有些紧张,因为她今日又开始编书了,稍后两人就要见面。
下了马车,王慎往里走。
书房里,陈娇听见长福喊“大人”,她便走了出来,遥遥地朝王慎一笑。
王慎面容冷峻,道:“稍后带手稿去厅堂见我。”
陈娇“嗯”了声。
王慎自去上房内室更换衣物,再出来时,陈娇已经在厅堂等着了,打扮地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王慎心不在焉地翻看她的手稿,随便挑了几处问题。
陈娇专心聆听,说完正事,她便告退了,仿佛昨日她没有夸过他俊朗。
接下来的几天,陈娇都是这样的态度。
王慎渐渐安了心,又有一些莫名的失落。
陈娇乖乖编了九日的书,终于又等到了王慎休沐。去年她编书的时候,休沐日王慎也会待在书房,随时替陈娇解答各种困惑,再主动讲授一些编书技巧,为了避嫌,王慎会把长福也叫进书房,虽然很多时候长福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今日王慎也不例外,他与陈娇面对面坐在书桌旁,长福先安静地打扫一遍并不需要打扫的书房,再识趣地坐在靠近书房门口的一把椅子上打盹儿。
陈娇写了一会儿字,偷偷抬头。
对面王慎正在写他这十日在刑部的政务总结,三十五岁的男人,穿了一件浅灰色的圆领长袍,脸庞清瘦却不失俊朗,但陈娇更喜欢王慎身上那种正直、威严,那是独一无二专属于他的气度,无人能及。
只是,现在的王慎真是太瘦了,瘦的叫人心疼。
“大人,我回趟西跨院,一会儿就回来。”陈娇放下笔,轻声道。
王慎看她一眼,点点头,没有问她要去做什么。
陈娇小步离开了书房。
西跨院里,月娘正在院子里哄畅哥儿,见小姑子回来了,她笑着问:“今日不编书了?”
陈娇走过来,抱起侄子亲了口,解释道:“我饿了,回来做点吃的。”
月娘就道:“想吃什么?你帮我看着畅哥儿,嫂子给你做去。”
陈娇忙劝道:“不用不用,哄孩子可比做饭累多了,嫂子别想偷懒。”
月娘被她逗笑了。
陈娇将侄子还给她,笑着去了厨房。
至于吃什么,陈娇早上在厨房忙时就准备好了,鸡汤是现成的,热热就行,牡丹糕也提前印了模子,放锅里蒸会儿就熟了。
鸡汤、牡丹糕分别装进食盒,陈娇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拎着多做的糕点走到月娘面前,请月娘吃。
“妹妹要带过去吃吗?”月娘看着她的食盒问。
陈娇大大方方地道:“是啊,大人也挺辛苦的,我孝敬孝敬他。”
月娘觉得这很理所应当。
陈娇便提着食盒回了正院,她先将东西放到厅堂,再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站在门口轻轻唤了声“大人”。
王慎回头。
陈娇笑着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眼靠着椅背打盹儿的长福,陈娇再朝王慎招手,示意他出来。
她好像有什么秘密,王慎下意识地配合,将椅子往后挪了挪,没发出任何声响。
走出书房,王慎才奇道:“何事?”
他个子高,陈娇得仰头看他,笑着道:“我饿了,做了点吃食,大人一起尝尝吧。”
王慎一怔。
陈娇已经先去了厅堂。
王慎看着她的背影,再扫眼身后的书房,不明白吃个东西而已,她为何要表现的偷偷摸摸的。
等王慎来了厅堂,陈娇已经将吃食摆好了,桌子中间是一碟六块儿牡丹糕,王慎那边多放了一碗香喷喷的鸡汤。
王慎很意外,指着那鸡汤问:“怎么就一碗?”她不喝吗?
陈娇看眼他消瘦的脸,低下头,微红着脸道:“我每天好吃好喝的,不需要再补,倒是大人,忙了一年越来越瘦,该好好补补才是。”
第一次在他面前献殷勤,陈娇还挺不好意思的。
王慎看到了她羞红的脸,她本就貌美,如今露出姑娘家娇羞的样子,更是令人心神不稳。
“我,我身为长辈,竟叫阿娇费心了。”王慎竭力掩饰自己的异样。
陈娇瞥他一眼,长辈长辈,她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大人坐吧。”陈娇轻声道。
王慎坐到了鸡汤这边,鸡汤香浓,旁边的牡丹糕色泽焦黄,表面有牡丹花的纹络,看起来也很可口。
“这是我亲手做的,大人先尝尝?”陈娇取了一块儿牡丹糕,递给他。
王慎目不斜视地接过糕点,努力无视她的目光,王慎咬了一口,到底紧张,咬得浅,压根没碰到里面用红豆、豌豆、山药等食材做成的馅儿。
陈娇看见了,但还是期待地问道:“怎么样,甜吗?”
王慎不假思索地点头。
陈娇扑哧笑了。
王慎奇怪地看了过来。
对上他认真的黑眸,陈娇这个想戏弄他的主谋却莫名红了脸,扭头道:“大人都没吃到馅儿,怎么知道甜不甜?”
王慎大惊,再看手里的牡丹糕,果然还没露出馅儿。
于是,他的脸也刷的红了。
陈娇偷眼瞧见,心里就甜丝丝的,捏起一块儿牡丹糕,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王慎余光能看见她的动作,她开吃了,他便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吃糕点,这回他吃到馅儿了,却再也无心分辨馅儿是什么味道。刚刚他露了破绽,她会不会多想?
“大人别光吃糕,多喝点鸡汤。”陈娇突然提醒他。
王慎听了,马上放下咬了几口的牡丹糕,舀了一勺鸡汤便往嘴里送。
此时是夏初时节,普通饭食都不容易凉,更何况汤水,大多数心思都不在鸡汤上的尚书大人,自然被鸡汤烫了舌头。他本能地皱眉,想到她可能在看,王慎又立即舒展眉头,装作一点都不烫的样子,艰难地将一口鸡汤咽了下去。
陈娇没看见他皱眉,但她看见那鸡汤还冒着热气,她探手过来,手背碰到碗壁,奇怪问:“不烫吗?”
王慎摇头,额头冒出的汗珠却出卖了他。
他装得辛苦,陈娇不忍拆穿他,安静吃糕不说话了。
王慎松了口气,慢条斯理地喝了一碗汤。
“大人觉得这汤如何?”收拾食盒时,陈娇低声问。
王慎浑身热乎乎的,对着门外道:“味道鲜美,阿娇厨艺不错。”
陈娇唇角微扬,盖好食盒盖子,她终于鼓起勇气,柔声道:“既然大人喜欢,那以后每晚,我都为大人熬汤补身子,可好?”
王慎震惊地抬起头。
陈娇强迫自己与他对视,她有很多猜测,但终究没有铁证,万一这人看破她的心思却再厉声斥她不懂规矩不守女戒,陈娇真的再没脸见他了。
羞涩不安,紧张又担忧,姑娘家难言的情愫全部化成了水,都装在了一双眼里。
那眼睛太过美丽,那里面浮动的水色似乎蕴含无限柔情,王慎心头狂跳,率先移开了视线。
她什么意思?为何提议每晚为他熬汤?
不论为何,被人知道,肯定会引起闲言碎语。
“不必了,这种事交给厨房便可,阿娇不必辛苦。”沉默片刻,王慎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道。
没有斥责,但也没有接受。
陈娇不要这样的模棱两可,都开口了,她务必要得个答案。
“我不怕辛苦。”陈娇看着手里的食盒说。
王慎听在耳里,左右为难。
陈娇的心渐冷,自嘲地道:“大人不喜就算了,大人身子如何,本就轮不到我关心。”
说完,陈娇转身就要离开。
“阿娇。”王慎急着叫住了她。
陈娇停住脚步,背对他站着。
王慎不得已道:“我不是不喜,只是,你,你为我熬汤,如何向你爹解释?”
陈娇转过来,疑惑地问:“大人瘦成这样,爹爹早就担心得不行了,我为大人补身子,爹爹只会高兴,为何要解释?”
王慎突然无言以对。她是小辈,待他好是出于一片孝心,自然坦坦荡荡,他心虚,故而想要遮掩。
“那,那就辛苦你了。”怕她看出他的心虚,王慎立即应承了下来。
陈娇笑笑,决定要快点将他喂胖起来。
第130章
今天鸡汤,明天排骨汤,后天鱼汤,各种汤水,陈娇换着花样来,才喂了半个多月,王慎去年消瘦下去的脸便恢复了过来,瞧着没那么可怜了,之前他瘦成那样,不像身居高位的刑部尚书,倒像牢房里受过千般虐待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囚徒。
王慎为官刚正,只讲律法无视权贵,同僚们恨他,皇上却喜欢这样的臣子,眼看着王慎气色一日比一日好,皇上都忍不住跟王慎打听:“爱卿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王慎眼前,立即浮现出陈娇的笑脸。
他没什么喜事,但每日黄昏能见到她,看她笑听她说话,便是一日之内最大的喜了。
可这种心思,他谁也不能说。
毕竟,她只是把他当长辈孝敬。
又要端午了,初二这日黄昏,翻阅完手稿后,王慎对陈娇道:“明日开始,放三日假,阿娇好好过节去吧。”
陈娇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王慎见她面露愁容,不禁关心问:“为何叹气?”
陈娇低着头,小声道:“畅哥儿前阵子生病,端午有采药习俗,我就想去山中采些药草替家人祈福,可哥哥要陪嫂子,父亲忙碌走不开,我自己想去又不敢一人前行,本来想叫小红一起的,小红却要回家过节。”
小红是厨房新招的那个烧火丫鬟。
王慎端起茶碗,不知该如何回答。府里还有几个小厮,但让小厮陪她去采药,他不放心,丫鬟的话,便是有丫鬟愿意陪她去,她那般美貌,王慎也不放心。
“大人,明日有什么安排吗?”
旁边忽然传来她又低了几分的声音。
王慎心跳加快,下意识朝她看去。
陈娇的脸已经红了,就像树上的桃子染上的第一抹浅红,她攥着袖口,难以启齿地道:“若大人有空,可否陪我去?大人认识的药草也比我多。”
她竟然邀他同行?
王慎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拒绝?他怎舍得拒绝她任何要求,可是答应,两人单独出门,似乎不妥。
陈娇默默地等了很久,他总是不说话,陈娇再次叹道:“是我疏忽了,大人身居高位,肯定有应酬,哪里有时间陪我,我还是自己去罢。”
王慎哪敢让她自己进山采药,忙道:“我,我并无应酬,只是我准备明早去景山看日出,寅中便要出发,你,你起得来吗?”
虽然紧张,但王慎的急智还在,临时编了个非常合适的借口。她那么想去采药,肯定会去的,而他们天未亮便出发,不怕遇见熟人。
陈娇心中十分欢喜,看看日出,也挺好的。
“好啊,那明早寅中,我在门口等大人。”她轻轻地道。
王慎还有忧虑,咳了咳,问:“记得跟你爹说一声,免得他一早找不到你,着急。”
陈娇忍笑,嗯了声。
回了西跨院,晚饭后,陈娇就去找父亲说了此事。
陈管事倒没想歪,只觉得女儿又给大人添麻烦了。
陈娇嘟嘴道:“那爹爹陪我去吧,我还不想起那么早呢。”
陈管事要替王慎管家,虽然尚书府的事情不多,但他是万万走不开的。
“叫你大哥陪你。”陈管事提议道。
陈娇摇头:“不要,我想采药回来,给大哥嫂子一个惊喜。”
陈管事就无话可说了,再三嘱咐女儿明日听话,别耽搁大人看日出。
陈娇笑着应了下来。
晚上陈娇早早歇了,翌日天还黑着,她准时爬了起来,洗脸梳头,换上为了今日提前缝制的一套小厮男装,再提上小篮子锄头,陈娇神清气爽去正院了。陈娇以为自己够早了,远远却瞧见正院影壁前站着两人。
“大人,爹爹。”陈娇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陈管事手里提着灯笼,瞧见女儿这副打扮,他忍了忍,最终只道:“不得给大人添乱。”
陈娇乖乖道:“知道啦。”
然后,她看向王慎。
王慎神色威严:“马车已经备好,走吧。”
陈管事一路将二人送上了马车。
车内,陈娇坐在王慎身边,歪头,就见王慎已经闭上了眼睛。
陈娇当他困倦,便老老实实坐在自己这边,没有出言打扰。
马车出了城门,沿着官路一直往东走,大概三刻钟后,来到了景山山脚。此时天已蒙蒙亮了,看得清山路,来登山看日出的百姓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几个,看衣着也是富贵人家的老爷、公子。
陈娇随王慎下了马车,不知是不是陈娇的错觉,今日的王慎格外严肃话少。
开始登山了,王慎让陈娇走在他前面,如果她脚滑摔了,他能及时扶住。
陈娇这世虽然是下人之女,但她小时候被王慎当自家侄女教养,没做过什么粗活,出嫁三年过得也是少奶奶的优渥日子,重回尚书府,陈娇顶多做做针线做做饭抄抄书,手腕或许有点劲儿,一双腿还是娇嫩无比。
才爬了一段路,陈娇就气喘吁吁了。
“篮子给我。”王慎体贴地道。
陈娇毫不客气地将篮子递给他。
两人原地歇了会儿,继续往上爬,爬着爬着,陈娇突然不动了。
王慎站在她后面两个台阶,目光却几乎与她持平,无奈地问:“走不动了?”
陈娇摇摇头,叫他站到她旁边。
王慎疑惑地又跨了两个台阶。
陈娇自然而然地挽住他右臂,看着一侧道:“我累了,大人带着我走。”
王慎全身僵硬,迅速前后张望了一番,幸好没人。
陈娇推了推他胳膊,催他走。
王慎喉头滚动,努力忽视她亲昵的动作,带着她往前走了起来,然后再也没敢看她。
陈娇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身子虽然累,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到了现在,陈娇非常肯定,王慎是喜欢她的,只是两人辈分不同,他深深地顾虑,敢纵容她却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没办法,陈娇只好当主动的那个了,不然,她怕自己要等一辈子。
借王慎的力,走走停停,两人终于快到山顶了。
陈娇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王慎一个看似瘦弱的文官,居然没怎么喘。
他不喘,正合陈娇的意,小手拽住他胳膊,陈娇不走了。
王慎回头,看见她目光哀求地望着他,白净的小脸早已累得通红,如东边天空的朝霞。
“马上就到了。”知道她累,王慎看看天边,柔声鼓励道。
“你背我。”陈娇大胆地看着他说。
王慎没动也没说话,只有一双黑眸,再也无法维持平静,似云海涌动。
“不行吗?”陈娇晃了晃他的袖子。
王慎脑海里一片混乱,一边是她撒娇的样子,一边是残存的理智。
“你,你这样,被人看见,恐生误会。”王慎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