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现地老实又单纯,赵瑧起了一丝兴致,意味深长地问:“如此说来,是太后关心朕,太妃并不在意朕的起居?”
陈娇错愕地看向他。
赵瑧默默地与她对视。
陈娇莫名有种被调戏的错觉。
她没有做好有朝一日会被赵瑧调戏的准备,顿时变得结巴起来:“不是,我,我自然也关心皇上,只是,只是我怕我冒然送衣,皇上会不喜。”
“太妃关心朕,朕为何不喜?”赵瑧追问。
这根本不是一个皇帝与太妃之间正常的对话。
陈娇脑海里乱乱的,干脆据实分析道:“我本该殉葬,因天生异象才活了下来,身为先帝妃嫔却未能追随先帝,这是我的第一罪,害皇上格外开恩给皇上添了麻烦,这是第二罪,太妃之位是皇上恩赐我的,其实我与皇上没有任何亲情,冒然赠送贴身衣袍,我怕皇上怪罪我轻浮。”
赵瑧颔首,道:“算你还懂事。”
陈娇松了口气,一口气没呼完,就听对面的人问:“你可知,朕留你性命的真正原因?”
陈娇意外地看着他。
赵瑧道:“占卜官称,菩萨托梦给他,称你是朕命中贵人,你若死了,朕亦遭殃。”
陈娇吃惊地捂住了嘴,菩萨,菩萨还给占卜官托梦了啊?
怪不得那日占卜官会为她求情。
赵瑧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但陈娇脸上只有符合常理的震惊,赵瑧便直接问她:“朕不记得与你有过什么渊源,那日天将雷电,你为何舍身救朕?”
陈娇下意识地咬唇。
赵瑧声音一冷:“若敢欺瞒朕,朕不介意送你去为先帝守陵。”
陈娇真的怕他,忙跪到榻上,叩首道:“不瞒皇上,菩萨也曾托梦给我,说我与皇上性命相连,我死皇上只会命运坎坷些,若皇上出事,我将跟随皇上殒命,故那日雷电劈下,我才……”
七世姻缘太过离奇,说出来太像编故事,不如说的简单些,反正菩萨也给占卜官托梦了,陈娇这番说辞正与占卜官的梦相呼应。
赵瑧看着跪在对面的女人,无声笑了下:“如此说来,你真是朕的贵人?”
陈娇低着头道:“臣女不敢当,惟愿皇上万寿无疆。”
“过来。”赵瑧突然道。
陈娇身子一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上赵瑧清冷的眼神,确实在示意她过去。
陈娇心里七上八下的,乖乖地挪了过去,跪在他旁边,低着头。
赵瑧端详她片刻,忽而抬手捏住她精致的下巴。
这样的姿势,陈娇心跳加快,脸也红了。
赵瑧拇指摩挲她红艳的唇角,黑眸看着她颤抖的纤细睫毛:“听你那日的离别言辞,你还想陪伴朕?”
他俊脸慢慢靠近,陈娇紧张地闭上眼睛。
“敢问太妃,你打算如何陪伴朕?”
第157章
陈娇不知该如何回答赵瑧的问题。
赵瑧也没有亲陈娇,嘴唇擦过陈娇绯红的脸庞,他在她耳边道:“今日不合时宜,上元夜,朕会安排。”
陈娇心砰砰地跳,他要安排什么?
“用饭吧。”赵瑧松开她,若无其事地道。
陈娇心乱如麻。
接下来,赵瑧没再与她说话,吃完便走了。
御辇离开,动静不小,慈宁宫中,陈婉看看怀表,发现赵瑧在隔壁待了足足两刻钟之久。
翌日,陈婉来见陈娇。
陈娇陪她演戏,小声抱怨:“姐姐怎么告诉皇上那件袍子是我缝的?”
陈婉惊道:“都怪寿王不小心说漏了嘴,怎么,昨晚皇上在这边逗留颇久,难道他惩罚妹妹了?”
陈娇低下头,嗫嚅道:“那倒没有,皇上,皇上喜欢我这边的饺子,用了一碗。”
此时屋中只有她们二人,陈婉瞅瞅陈娇不安的样子,轻声打趣道:“我那边的饺子也好吃,皇上却只吃了两个,依我看,皇上不是喜欢妹妹的饺子,只是喜欢妹妹吧?”
陈娇大惊,担忧地看眼门口,她抓住陈婉的胳膊道:“姐姐慎言!”
陈婉反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抚道:“瞧妹妹吓得,咱们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其实啊,皇上若看上妹妹,那是妹妹的福气,不然你年纪轻轻就要在后宫守寡一辈子,你受得了,姐姐却为你心疼,果真入了皇上的眼,将来再为皇上添个一儿半女,下半生就有着落了。”
陈娇慌乱又羞涩地低下了头。
心里却想,原来陈婉哄她做衣裳,是想撮合她与赵瑧。陈婉肯定不是为了她好,那她与赵瑧在一起,对陈婉有何好处?赵瑧身为儿子,与先帝的太妃苟且,注定会被朝臣指责诟病,莫非陈婉想利用此事败坏赵瑧的名声,连着将她这个堂妹打入深渊?
但,就算赵瑧的名声坏了,他依然是皇帝,陈婉捞不到半分好处。
陈娇决定静观其变,无论陈婉有什么目的,最终都会露出马脚。
“姐姐莫要胡说,我是太妃,如何与皇上在一起?”陈娇落寞地道。
陈婉笑道:“要不说你傻呢,他是皇上,只要你得了皇上的心,皇上自有办法解决此事,所以,妹妹先别想太远,当务之急,是先讨好皇上。姐姐有寿王傍身,就盼着你身边也有个伴了。”
陈娇亲昵地靠到她怀里,感激道:“姐姐对我真好。”
陈婉拍拍小姑娘肩膀,眼里掠过一抹嘲讽。
上元节要到了,赵瑧提前给太后、丽太妃打了招呼,晚上御花园会搭灯台,请太后、丽太妃自行去赏。
陈婉体贴地提醒陈娇:“今晚可能会遇见皇上,妹妹打扮地漂亮些。”
陈娇扭头装羞。
陈婉走后,陈娇一个人坐着,回想除夕夜赵瑧离开前暧昧的态度,陈娇心事重重。
赵瑧突然对她变了态度,是因为他相信占卜官的话,相信她是他命中的贵人了吗?因为相信,又喜她貌美,便想宠幸她?
两人做了七世的夫妻,陈娇自然愿意与赵瑧再续前缘,但,以两人现在的身份,赵瑧大概只想要她的身子,就算要给她名分,顶多只会给她一个见不得光的妃嫔之名,毕竟她是先帝名义上的太妃。
陈娇要的是嫁他做正妻,菩萨也说,她能嫁给赵瑧,赵瑧才有可能恢复七世记忆。
那,晚上赵瑧真要做什么,她该怎么办?乖乖从了赵瑧,往后他再娶她的机会太渺茫,陈娇可不敢指望再有个大长公主来帮忙,赵瑧也绝非周潜那般青涩。可若不从赵瑧,赵瑧一气之下,会不会从此冷落她,然后陈娇既无法在不献身的条件下与他接触得他真心,又逃不出这座后宫,一生只是个太妃?
陈娇迟迟拿不定主意。
天悄悄地暗了下来。
陈婉牵着寿王,来邀陈娇一起去赏灯。
陈娇简单地打扮了下,不过黑漆漆的晚上,又是去外面赏灯,打扮不打扮没有太大差别。
御花园里处处挂着精心制作的花灯,陈娇姐妹赏了一会儿,皇上突然派了一位公公来,请太后过去一趟。陈婉心中奇怪,领着儿子走了,结果陈婉离开不久,赵瑧身边的李公公就出现了,弯腰对陈娇道:“太妃,皇上有请,您请随我来。”
陈娇心中一凛,带着樱桃跟在李公公身后。
李公公去的是另一个方向,大概一刻钟后,他将陈娇带到了御花园专门供帝王休息的一座院子前。
“皇上在里面等您呢。”一直走到上房门前,李公公笑着道。
陈娇镇定片刻,推开了面前的门。
她进去后,李公公轻轻地从外面带上门,并将樱桃打发到了一旁。
身后的门被关上了,越发暗示陈娇,今晚赵瑧对她会有什么企图。
厅堂无人,陈娇顿了顿,朝东次间走去,挑开帘子,就见赵瑧一身常服靠在榻上,姿势慵懒惬意,手里捧着一本书。
听到动静,赵瑧移开书,目光落到了陈娇脸上。
陈娇垂眸,轻声唤“皇上”。
赵瑧“嗯”了声,拍拍身边的位置,道:“上来吧。”
说完,他继续看书,似乎根本不担心陈娇会拒绝。
陈娇也不想拒绝。
身为太妃,她只有两条路,要么努力得到赵瑧的真心让他心甘情愿娶她,要么就缩在后宫当一辈子太妃。与其孤独老去,陈娇宁可去靠近赵瑧,如果赵瑧永远记不起来,如果他得了她的身子也还要选秀纳妃另娶旁人,真到了那时候,陈娇会收回对他的心,不再陪他,也不再在意他身边有谁陪伴。
总之,她都要试一试。
解下厚厚的斗篷,陈娇脱了靴子,爬到了赵瑧身边,跪坐在那儿。
赵瑧这才将书放到一旁,人依然靠着迎枕,他看眼陈娇,然后,握住了她一只手。
陈娇紧张地颤了下。
“朕的安排,你可满意?”赵瑧低声问。
陈娇怯怯地看着他:“皇上,皇上叫我过来,有事吗?”
赵瑧笑了,她这清纯的小模样,装的还挺像。
忽然,他手上用力,陈娇没有准备,立即跌到了他怀里,赵瑧顺势翻身,就将陈娇压在了身下。
“太妃觉得,朕叫你过来是为了何事?”他幽幽地问。
他很重,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陈娇却记起了他前面的那几世。
陈娇并不害怕,即便尝试失败,她也不会后悔,只要是他。
她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赵瑧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她很美,但光是美,不足以叫他这般,她引来的雷电,她与占卜官所说的梦,她对他的舍命相救,都叫他好奇。当然,她的美,也让赵瑧对今晚少了很多抗拒。
他不缓不急地解开她的衣衫。
屋里烧着地龙,温暖如春,陈娇起初还觉得有点冷,当赵瑧彻底贴上来,她就只剩热了。
“皇上,皇上,”陈娇哭着抱住了他,“臣女,臣女不曾侍寝先帝,请皇上怜惜。”
她的脸都白了,黛眉痛苦地皱着,赵瑧看着她断线珠子似的眼泪,暂缓。
这就是怜惜了,陈娇睁开了眼睛,视线因眼泪模糊,他的脸也是模糊的。
“皇上,你会对我好吗?”陈娇哽咽地问。
这是要提条件?
赵瑧兴致稍减,反问道:“现在这样,不算对你好?”
陈娇摇摇头,抱紧他道:“我喜欢皇上,便也希望皇上喜欢我,而不是只有一晚欢愉。”
赵瑧本来都想中止了,结果她这一抱,两人挨得更近了。
骨子里再冷,赵瑧也只是个男人,他无法抗拒。
没有回答陈娇,也不想她再说更多败兴的话,赵瑧以口堵住她的嘴,开始享受他的权利。
陈娇哭不出声,泪却没断过,而她越可怜,赵瑧就越狠。
他原计划只一次的,一抬头看到她雨打牡丹的娇弱样,赵瑧再次覆了上来。
陈娇对他有七世的感情,那感情就是最好的怜惜,这一次,陈娇不再难捱,偷偷地回应。
于是,赵瑧不知不觉又打破了他的两次计划。
终于结束,已经是二更天了,绝对不早,但赏灯的日子,也说不上太晚。
赵瑧替陈娇盖上被子,唤茶。
李公公端着托盘进来,上面只有一碗茶,低头送到主子身边,他就退出去了。
赵瑧将茶碗递给陈娇:“喝了,你嗓子都哑了。”
陈娇红着脸接过茶碗,紧跟着,她就闻到了熟悉的药味儿。
这是避子汤。
察觉男人的目光,陈娇笑着喝了,心中有点苦,不过也没办法,慢慢来吧,总得先把他的心捂热。
“你先回去,若太后问起,便说你痴迷赏灯,忘了时间。”待她喝完茶,赵瑧提醒道。
被窝暖呼呼的,陈娇真不想起来,但还是坐了起来。
她长发披散,柔弱而娇媚,赵瑧忽然从后面抱住她,亲着她耳朵道:“你且休息几日,朕会再作安排。”
陈娇就想,下次她得试着与他谈谈了,今晚只有欲而已。
谈情说爱,不说怎么能行?
梳好头,陈娇一人走出了上房,樱桃是她的人,陈娇能管好。
陈娇离开不久,赵瑧也回了崇政殿。
阴阳得以调和,这晚赵瑧很快就睡着了,熟睡后,赵瑧居然也梦到了菩萨。
不愧是帝王,菩萨刚出现,赵瑧便警惕了,处于一种既能维持梦境又随时可以强迫自己醒来的状态。
“菩萨找朕何事?”赵瑧冷静地问。
菩萨笑容慈悲:“皇上可知,为何陈娇会是你的贵人?”
赵瑧沉默以对。
菩萨道:“皇上乃天煞孤星命,前面七世都不得善终,是我安排陈娇回去改了皇上那七世的命,皇上今生才会帝运圆满,造福百姓。那日我降雷守护陈娇免于殉葬,正是对她完成任务的嘉奖。”
赵瑧面露冷笑,孤傲不屑。
菩萨就知道他难对付,也懒得多说,指间现出两滴泉水,朝赵瑧弹去。
赵瑧要躲,但他凡人一个,如何躲得过菩萨?
“今晚皇上会做两场梦,一场是没有陈娇的第一世,一场是被她修改的第一世,醒来信与不信,全凭皇上。”
声音未落,菩萨已经消失了。
赵瑧想醒过来,人却不受控制地入了梦。
第158章
陈娇回到福宁宫已经很晚了,浑身酸痛疲惫,她叮嘱樱桃别问也别外传,便钻进被窝睡觉,第二天早上,在樱桃的惊呼声中,陈娇才发现她的脖子上多了两处红痕。
那是被赵瑧亲出来的,位置靠上,陈娇就算穿上领口最高的衣裳也遮不住。
陈娇又懊恼又窃喜,恼赵瑧笨留下证据,喜昨晚赵瑧生涩的表现,说明在她之前,赵瑧并没有别的女人。
脖子上如被蚊子叮了,陈娇当然不会出门,但早饭过后不久,太后陈婉来找她了。
昨晚两人一起出发去赏灯,半路却分开了,陈娇猜到陈婉会来,因此饭后就躺在被窝里。
“妹妹这是怎么了?”
陈婉来到床边,见陈娇身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她一边坐下一边关心地问,“昨夜皇上请我过去,不巧有大臣求见,我没见到皇上就又去御花园找你,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福宁宫也没见你先回来。”
陈娇一本正经地撒谎道:“我一直在御花园啊,可能我们人少,姐姐没看见吧,只是我昨晚贪玩赏得太晚,吹了一夜风着了凉。”
陈婉看着她涂了一层浅粉的小脸,心知有异,这个妹妹仗着天生的好容貌,很少涂粉的,现在人在病中不好好休息,抹粉做什么?
“头疼吗?”陈婉伸手,关切地去摸陈娇的额头。
陈娇摇摇头。
陈婉刚要缩回手,忽然意识到陈娇被子盖得太严实了,她就自然而然地抓住陈娇的被角往下挪:“被子盖得太高了,小心透不过气。”
陈娇想拦,但陈婉动作太快,感受到陈婉盯着她脖子看,陈娇虽知难以瞒过去,但还是强装平静。
“妹妹起疹子了?”陈婉摸摸陈娇脖子上的红痕,故意打趣道。
陈娇垂下眼帘。
陈婉打发宫女们下去,然后促狭地问陈娇:“昨晚是不是见过皇上了?”
陈娇不愿承认,但想到陈婉撮合她与赵瑧的意图,陈娇就也没否认。
陈婉端详陈娇明艳的眉眼,轻声道:“我就知道,皇上一定会喜欢你的,妹妹千万要抓住机会,你先多讨好皇上,待时机成熟了,再央皇上给你个名分。”
陈娇乖乖地“嗯”了声。
半个月后,赵瑧派人来给两宫送礼,陈娇才又收到了他的安排,让她下午去御花园。
陈娇有点不满,上次缠绵过后,陈娇以为赵瑧很快就会再见她,没想到一等就是半个月。
或许是他太忙了?
胡思乱想着,陈娇只带樱桃出了门。
隔壁慈宁宫,陈婉一直命人留意这边的动静,得知陈娇出门了,陈婉笑了笑,很好,赵瑧宠爱陈娇的次数越多,她计划成功的可能就越大。
陈娇主仆来了御花园,与上元节那晚一样,李公公再次将陈娇带到了那座掩映在一片竹林间的别院,只是如今天寒,竹叶都枯萎了,显得有些冷清。
赵瑧人在书房。
陈娇推门进来,看到他坐在窗边的书桌旁,手里拿着一本书,午后阳光温暖,洒落在他朱红色的龙袍上,垂眸看书的帝王,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和。
“皇上。”陈娇轻轻地福了一礼,与他相处,她并未把自己当什么太妃。
赵瑧抬头,看到身穿浅红衫子的小姑娘,他浅浅一笑,放下书道:“来了。”
笑容容易拉近距离,陈娇点点头,主动朝他走去。
赵瑧朝她伸手,陈娇脸颊微红,将小手放到了他掌心,赵瑧微微用力,就将陈娇拉到了怀里。
陈娇靠在他肩头,闻到了男人身上的墨香。
这肩膀宽阔,陈娇本能地想要依赖。
赵瑧握住她小手,一边捏一边低头看她:“半月不见,太妃可有想朕?”
陈娇闻言,略带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皇上可有想我?”
赵瑧没说话,俊脸靠近,他吻住了她的嘴唇。
陈娇无比顺从。
赵瑧亲了她一会儿,分开时,就见她杏眼迷蒙,双颊艳如桃花。
赵瑧手指搭上她的脸,指腹从她眼角缓缓移到她唇角,低声赞道:“花容月貌,能得太妃相伴,是朕之幸。”
陈娇羞得慌,冷冰冰的帝王突然说起情话,怪让人难以招架。
“替朕研磨。”赵瑧又亲了她一口,然后将她放了下去。
陈娇好奇他要做什么,站在一旁帮他研磨,赵瑧铺好一张宣纸,沾了墨水,开始作画。
男人低着头,目光专注,画纸上,渐渐多了一位女子,时间一点点过去,阳光悄无声息地偏移,画中人眉眼渐渐清晰,终于认出那就是自己后,陈娇再看赵瑧心无旁骛作画的模样,她心里就甜丝丝的。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李公公的声音:“皇上,韩岳韩将军求见。”
韩岳?
陈娇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与此同时,赵瑧也抬眼看她,女人红唇轻启,似乎在诧异什么。
“带过来。”赵瑧重新看向画纸。
他要见臣子,陈娇收起心中对“韩岳”这个名字的异样感觉,恭声道:“皇上,我先回避一下吧?”
赵瑧道:“不必。”
陈娇只好继续站在书桌旁。
两刻钟后,李公公将人带过来了,那位韩将军并未进来,只在门外禀报。他的声音雄浑,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与记忆中的韩岳毫无相似。陈娇的心慢慢恢复了平静,也是,韩岳是赵瑧的前世,赵瑧就在她眼前,她何必再为一个同名的陌生人心起波澜?
禀完事,那位韩将军便退下了。
赵瑧的画也作好了,收起笔,他看看画,再看看陈娇,遗憾道:“不如人娇。”
陈娇脸一红,低头道:“我很喜欢。”
赵瑧笑笑,携着陈娇的手,朝书房里面供主人休息的雅室走去。
陈娇被他握着的手,渐渐发烫。
坐到床上,赵瑧没有急着要她,而是将陈娇抱到怀里,温存片刻,他抬着陈娇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那晚太妃说你喜欢朕,可朕继位前深居东宫,太妃想来没见过朕几面,更谈不上了解,难道就因为梦中菩萨说你与朕性命相连,你便喜欢了?”
陈娇从未想过他会这么问。
甚至,她自己都没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