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大惊失色,忙不迭地跑到鸡棚跟前,提灯一看,心疼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家里总共十五只鸡仔,如今只剩下三只缩在一角,其他的全都倒在散乱的鸡毛里,特别是那只最肥的大公鸡,全身血污,大半个身子都被黄鼠狼咬没了!
“天煞的啊,我这是造了哪辈子孽了,惹得那么一窝畜生来偷我的鸡!”张氏拍着腿大哭道,转身就朝屋里喊:“你个死鬼,还睡呢,咱们家的鸡都被吃……”话未说完,戛然而止,好像见了鬼一般,她瞪大双眼望着站在东厢房屋檐下的黑影,不是萧琅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儿?”张氏本能地问道,深更半夜的,他不睡觉出来做什么,难道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萧琅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幽深的眸子倒映着清冷的月光。他看看一片狼藉的鸡棚,忽的一笑,低声对张氏道:“我来看那些黄鼠狼有没有吃光你的鸡啊,嗯,还剩三只,明天我再去山里捉一只来,应该够了吧?”
张氏如遭雷击,原来那些黄鼠狼,是萧琅放进来的?
眼看张氏又要爆发出来,萧琅突地大喊道:“伯娘,你的鸡被黄鼠狼吃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为啥要说是我招来的黄鼠狼?罢了,我知道了,你不愿意我住在你家,那我现在就走,行了吧!”
一边喊着,一边大步跑了出去。
人不见了,那愤怒委屈的声音却传遍了大街小巷。
在别人耳里是愤怒委屈,落入张氏耳中,却变成了嚣张挑衅!
辛辛苦苦养大的鸡没了,这好比是压在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白天被折磨的几欲疯狂的张氏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理智,提着油灯就追了出去:“你个小兔崽子,反了天了,竟然放畜生吃我的鸡,今儿个我要是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张!”
好像一声令下,村户里的灯一家一家的亮了起来,更有开门的吱嘎声次第传来。
萧守运终于被惊醒了,连鞋子都没有穿好,拖拉着跑了出去。看一眼被祸害的不成样子的鸡棚,一时也摸不清到底是张氏发疯拿萧琅撒气,还是萧琅真的动了手脚,可不管怎样,他得赶紧把人追回来才行。白天已经丢够脸了,事情要是再闹大,就没法收拾了!
可没等他跑出门,一道撕心裂肺的嘶吼划破长空,远远传了过来:“伯娘,你别烧我家的房子!”
心里咯噔一下,萧守运差点歪在地上,不会的,妻子怎么可能作出那种事情来?
似乎是嘲讽他的心存侥幸一般,这个念头刚落,一片灿烂的火光就突地腾入空中,萧守运望着那片火光,终于再也维持不住,无力地跌坐在地上,那个蠢货,竟然真的放火烧了萧琅家的房子!
村子的另一头,萧琅默默地立在院子里,看着熟悉的三间茅草屋燃起熊熊大火,绚丽的火舌不知疲倦地飞舞着,不管旁人浇了多少水,都不愿意归于平静。
一双温柔的手忽的搭在他肩膀上,他听见秦氏轻柔却有力的话语:“阿琅不怕,房子没了,以后你就住伯母家,你放心,没人再能欺负你。”
这世上,总有人处处算计你,却也有人真心实意地为你好,不管你做过什么。
萧琅突然难受地厉害,他转身,扑进了秦氏怀中。
那一晚,萧守运家里遭到黄鼠狼偷袭,鸡仔损失了一大半,愤怒的张氏将怨气全都撒在胳膊受伤的萧琅身上,污蔑那些黄鼠狼是萧琅故意放进她家的。萧琅不堪羞辱,发誓再也不赖在大伯家,连夜跑回家中,张氏却提灯追了过去,要打死萧琅,两人拉扯间,油灯倒在炕上,点着了被褥,继而毁了三间茅草屋。
当然,房屋失火,到底是意外,还是张氏故意放火,唏嘘的村民们都选择相信后者。
自此,村中对萧守运夫妻一片骂声,萧琅再也不愿认这种人做亲人,幸好还有好心的舒家愿意收留他。于是,萧琅以孤儿的身份,开始寄居在舒家。
作者有话要说:谁要是还嫌少,俺就跟他她拼命!!!
周末愉快,╭(╯3╰)╮!
☆、38改造计划
“阿琅,我们去镇子了,你跟阿兰好好看家啊,一会儿记得叫她起来吃饭!”
秦氏临出门前,再次不放心地叮嘱萧琅。前天夜里那一把大火烧光了萧琅的所有东西,她又不愿去萧守运家讨要萧琅带过去的衣服,只好暂时找出舒展以前的旧衣给他换洗。正好她也有段时间没看见儿子了,便摘了一小篮子的杏儿,打算领着舒宛先去娘家瞧瞧,然后再给孩子们扯布做衣裳。
“嗯,我会好好看着阿兰的,伯母你们放心去吧,路上小心些。”萧琅站在灶房门口,目送秦氏母女离开,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后,他轻轻一笑,随手关上门,脚步轻快地去了舒宛姐妹的屋子。
舒兰还在睡觉。
萧琅脱鞋上炕,坐在边上打量熟睡中的懒丫头。自从懂得男女之妨后,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看到舒兰没有起床时的模样,以前虽然有机会进两姐妹的屋子,可碍于舒家人在场,他都乖乖地不进去的,没想到这才刚住进来第三天,就有了与她独处的机会。
可惜的是,懒丫头大了,她没有像小时候那样穿着露背的肚兜,而是罩了一件宽松的梨白中衣,料子柔滑轻薄,衣领有些松开了,露出精致的蝴蝶骨,还有大片白嫩的肌肤。
提着舒兰的衣领,歪头往里面看了看,平平的,跟小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萧琅无奈的叹口气,懒丫头个子太矮,恐怕还要等很久那里才会鼓起来吧?不过说来也怪,舒茂亭和秦氏都属于高个子,舒宛现在已经到秦氏的耳根了,舒展在书院更是鹤立鸡群,为什么懒丫头就这么矮呢?难道是她喜欢睡觉不爱走动的原因?
那可不行,他要快点看她长高,个子高了,哪怕年龄小些,有些事情也可以做了。
想到做到,萧琅直接把舒兰提了起来。
任谁被人攥着衣领,都不可能觉得舒服,睡的正香的舒兰不悦地睁开眼睛,瞧见萧琅,嘟嘴道:“狼哥哥,你干啥不让我睡觉?”
萧琅神色自然地扒掉舒兰的中衣,拿起叠放在旁边的绿裙儿就给她穿上,一边系腰带一边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河里叉鱼去,晌午让伯母做清蒸鱼吃。”
清蒸鱼,是舒兰最喜欢的荤菜之一。
她的大眼睛立即亮了起来,自已套上绫袜,跳下炕道:“我这就去洗脸!”弯腰穿好鞋,欢快地跑了出去。
萧琅立在北门前,看着舒兰动作麻利地洗脸,然后拿着头绳朝他跑过来,撒娇地道:“狼哥哥,帮我梳头发……”她耳边的一缕碎发沾了水,湿哒哒地粘在白里透红的小脸上,黑与白的对比,更衬得那脸嫩得仿佛能掐出水儿来。
他弯腰坐在门槛上,把旁边的矮凳放在身前,还未开口,舒兰自已就跑了过来,将头绳和木梳塞在他手里,乖乖地背对他而坐。
萧琅无声地笑了,动作轻柔地替她梳起发来,一边一个发髻,然后让她转过来面对他,给她梳刘海儿。
看着萧琅近在眼前的脸,舒兰眨了眨大眼睛,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嘻嘻笑道:“狼哥哥,你要是跟我哥一样白净,肯定比他还好看。”
萧琅手一顿,他就想不明白,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个看着就弱不禁风,跟大闺女小媳妇似的。
“阿兰,你记住,男的就是要黑才好,你看我力气多大,你哥都打不过我。”将梳子放在一旁,萧琅托着舒兰的小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道。
他的目光是那样认真,舒兰略微犹豫后就信了,她想起以前舒展和萧琅动手的场景,印象不是太深,隐约记得萧琅将她哥哥摔到了地上。好吧,虽然黑脸难看些,却能让人的力气变大,那也还不错。
“咱们这就去河边吧!”
“等等,你还没吃早饭呢。”
“不吃了,反正我不饿!”
“不行,多吃饭才能快点长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