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萧琅索性翻了个身,侧躺着,把背影留给舒兰。

舒兰刚想扑上去,目光落在他胳膊缠着的纱布上,不由放软了声音,凑到萧琅耳边小声求道:“狼哥哥,你别逗我了,帮我把圈圈拿进来吧,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扑到他耳上、脸上,瞬间就让他有了反应。

萧琅极力忍耐着才没有翻身将她按在身下,听了听灶房的动静,确定舒宛和秦氏都在各忙各的,才半撑着坐起身,双眼发亮地盯着舒兰,低声道:“那你亲我一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受他的语气感染,舒兰不由也压低了声音,不解地问道:“为啥要我亲你啊?”

萧琅喉头滚动,声音沙哑:“因为你要我帮你啊,以后只要你让我帮忙,就要亲我一下,不愿意就算了。”作势又要躺下。

舒兰忙拽住他的胳膊,撇嘴道:“亲就亲,那你要我亲哪里啊?”

我哪里都想让你亲!

看着近在眼前的红嫩小嘴,萧琅先在心里回答道,然后才指了指自已的唇,眼睛直直地盯着舒兰。

因为萧琅是用双手支撑着身子,他的上本身微微朝后倾斜,舒兰只好扶着他的肩膀,朝他嘴角凑了过去,然后在他掩饰不住的急促呼吸中,印上了自已的软嫩小唇,轻轻一碰,马上退去,有些委屈地嘟囔道:“亲完啦,现在可以帮忙了罢?”

萧琅还在回味刚刚舒兰靠近时,那种心跳如鼓的感觉,原来让她亲他,比他主动时的滋味更妙不可言。想到朱元宝无论如何也不会得到懒丫头如此对待,他心里的抑郁散了大半,飞快地在舒兰脸上亲了一下,低声道:“咱俩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舒兰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不耐烦地推他:“快去!要是圈圈掉下来,我再也不理你了!”

萧琅立即跳下炕,出门时,脸上的满足已经变成了平静。

秦氏看了看他,笑着问道:“阿兰是不是又惹你生气啦?”

萧琅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没有,就是那个朱元宝来了,妹妹就不跟我玩了,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伯母,我这样想是不是不对啊?”

秦氏忍俊不禁,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道:“没啥不对的,小孩子都这样。你不知道,小时候阿兰黏着你玩儿,她哥哥背地里气过好几次呢。你也不用多想,今天阿兰就是贪新鲜,才跟元宝玩的多,你们俩一起长大的,她肯定更看重你的!”

她也是从小时候过来的,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对熟悉的玩伴都有一种占有欲,你跟我好,就必须天天跟我好,不能把别人看的比我还重要,不能跟他玩而舍了我。阿琅这孩子,虽然有时候挺沉稳的,可那都是被生活逼的,心思其实还很单纯呢,毕竟才十岁嘛。

萧琅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跨出了灶房门,看到那只在风中摇曳的鸟笼,笑容立即凝住了。

风越来越大,等到四人围着饭桌坐下,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地面很快湿透,溅起一朵朵水花。

“娘,爹说过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吗?”舒宛放下碗,望着远处迷蒙的雨雾,担忧地问。

秦氏心里一直担心着呢,现在女儿问出来,她也愁上眉头,“说是晌午前回来,可那时已经变天了,没准你爹被人家留下吃饭了吧。”

舒兰看看娘亲,再看看姐姐,眼里闪过一丝茫然,那爹爹到底会不会淋雨啊?

萧琅倒不是很担心,这点雨算什么,要不是碍于她们娘几个,他还想去院子里冲个澡呢。

几人正想着,外面忽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辆马车冲破雨帘,在家门口停了下来。

“是姥姥家的马车!”舒兰伸着脖子朝外面张望。

“娘,你坐着吧,我去接我爹。”舒宛没有细看,起身去屋里拿蓑衣,也不知道舅舅家都谁来了,便把三套蓑衣都抱了出来,自已打着油纸伞,快步跑了出去。

头戴苇帽的魏大跳下马车,上前打开车帘,“老爷,咱们到了。”

舒茂亭感激地朝程卿染拱手:“多谢程老爷特意送舒某一程,如不嫌弃,请到寒舍避避雨吧!”

程卿染连忙回礼:“伯父客气了,您叫我卿染就是,‘老爷’二字可不敢当。现在雨大,的确不好行车,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厚颜叨扰了。”

“爹,蓑衣在这儿呢,快穿上罢!”

舒宛快步跑了过来,顾不得看车里的人,先把手上的蓑衣放到了车前的空板上。

等她抬头时,却对上一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

作者有话要说:程卿染:作者后妈,俺赶着马车在那条乡间小路晃悠了不知多少天多少趟,终于肯让我露脸了!

小小的剧透一下,这个庙会不简单哦,很多人很多事儿……

☆、41他想娶

听到车外舒宛略带急促的动听声音,程卿染下意识地端正坐姿,看了过去。

她举着油纸伞站在那儿,上半身微微前倾,半边衣袖被斜风吹来的雨水打湿了,薄薄的浅绿色绸缎料子紧紧贴在胳膊上,好似都能露出里面细腻的白来。耳边的一缕碎发随风拂动,拂过那白皙的面孔,将他的视线引到她秀挺的鼻梁,再往上便是一双诧异的水眸杏眼,黛眉微蹙,清丽又脱俗。

脑海里忽的掠过家中那颗丁香树,雨来打在娇嫩的丁香花上,花枝随风摇曳,惹人堪怜。

身旁传来舒茂亭摆弄蓑衣的声响,程卿染及时清醒过来,朝舒宛微微颔首,自然而然地移开了视线。上次他表现太差,说不定被她误会成了好色之徒,这次可不能再失态了。

舒宛如何也猜不到,送她爹回来的竟然是程卿染!

看着程卿染淡漠地移开视线,她的脸瞬间红了个透彻。上次她才搭了他的马车,现在又巴巴地跑出来送蓑衣,偏偏还刚好是三件,他该不会误会她认出了他的马车,主动示好来了吧?毕竟,他生的那样出众,一定会有很多女子主动巴结的。

“爹,我先进去了。”

想到程卿染正满腹鄙夷,舒宛又气恼又后悔,跟舒茂亭说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跑,雨水斜飞而落,打湿了她的裙摆。

等程卿染披上蓑衣跳下车,就只看见一个慌乱的背影,他看着舒宛在门前收好伞,头也不回地去了西屋。

“程公子,院中土路泥泞,还请不要见怪。”舒茂亭看看脚下布满小水坑的小路,有些尴尬地道,至于称呼,两人的交情还没有到直呼名讳的地步,又不好拂了程卿染的好意,只好改称公子。

程卿染朗声道:“伯父不必介怀,我从京城搬到小镇上,就是喜欢这种恬淡的民土风情。”说着,弯腰卷起裤腿,就像寻常庄稼人一般,动作熟练而自然,没有半分大家公子那种时刻注意形象的刻板。

舒茂亭松了一口气,走在前面引路。

早在舒宛跑出去的时候,秦氏就发现那不是她家的马车了,后来女儿进门一句不说就进了西屋,她也来不及问车中人到底是谁,只好起身去门口迎接。

“我回来了,多亏程公子一路相送,这才免了一场雨淋,你快去泡壶热茶。”舒茂亭一边叮嘱妻子,一边脱了蓑衣,挂在屋檐下的晾衣绳上,转身又去帮程卿染。

程卿染将手里的蓑衣交给舒茂亭,立即朝秦氏行礼:“伯母,晚辈冒昧打扰了。”

多亏他那出众的容貌,秦氏马上认出了他,虽不明白程卿染这次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丈夫也换了称呼,还是感激地道:“程公子客气了,上次您帮我们照顾阿兰,我们还没答谢您呢,快请进!”一转身,瞧见坐在饭桌旁的舒兰和萧琅,再看看那还没有动过几口的饭菜,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不知程公子用过饭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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