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宛放下手里的《三字经》,带着妹妹朝万婆子行了个福礼。
万婆子自进门后,那双小眼睛先将坐在杏树下一起认字儿的一大两小打量了一遍,待舒宛起身行礼,她笑眯眯地点点头,目光在舒宛身上来回遛了两圈,心中给打了个满分,这姑娘摸样好,看着也温婉,怪不得能入程老爷的眼。
“大姑娘继续忙吧,老婆子我是来找你娘说话的!”
家里不是第一次来媒婆了,对上万婆子眼含深意的目光时,舒宛就猜到了几分她的来意,哪怕平时再镇定,还是忍不住俏脸微红,遂装作不懂地应了声,又与萧琅和舒兰坐了下去,只是耳朵却留意着屋里的动静。
萧琅看看东屋,再看看明显心不在焉的舒宛,心里有些复杂。宛姐一年比一年大,是该嫁人了,可他总是觉得,那些男人没有一个配得上她。
“姐,这个字儿怎么念啊,笔画好多!”
舒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舒宛听不清楚屋里人的谈话,只好专心应对妹妹,柔声道:“这个念田……”
屋内,秦氏直接听得傻眼了,程卿染竟然想娶阿宛?
万婆子还在喋喋不休地夸着程卿染:“程老爷的人就不用说啦,那可是一等一的好相貌,整个府城的男子排起来都没有胜过他的,他品性又好,家中一个通房姨娘都没有,大姑娘要是嫁过去,既不需要伺候公婆,又不用与杂七杂八的女人勾心斗角,对咱们女人来讲,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嘞!而且呢,程老爷家产颇丰,不仅在京城有产业,在咱们这儿还有好几处庄子呢,日后绝对不愁吃穿!”
秦氏不自觉地点头,人她见过,程府她也去过,万婆子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可程卿染的条件太好了,她怎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啊!那么天仙似的人物,咋就看上她女儿了?
当娘的就是这样,别人来向女儿提亲,太差的看不上,太好的又让人心里犯嘀咕。
想到程卿染的岁数,秦氏心里咯噔一下,她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早早都成亲了,就算成亲晚,之前院子里也会有通房,就算本人没有这份心思,家里长辈也会安排的。程卿染如果真的不近女色,该不会身子有问题吧?
身子有问题,不敢在京城娶姑娘,所以才避到这偏远小镇……
“婶子,您说的我都知道了,只是这儿女婚事,还需孩子他爹拿主意,这样吧,您先回去,回头我跟她爹好好商量商量,过两日再给您一个准信儿,成不?”
万婆子得了程卿染的嘱咐,要恭恭敬敬地与舒家人说话,此时哪敢说不成?忙笑着道:“婚姻大事,当然要好好商量,那老婆子就先回去了,后日再来拜访!”
秦氏强笑着送她出门,转身瞧见低头教妹的大女儿,忽觉十分难受,女儿大了,就算再不舍,也得准备亲事了。
后半晌舒茂亭回来,秦氏跟丈夫在东屋里说了半天的话。
舒茂亭的诧异比妻子只多不少,沉思后,道:“这事儿你也别瞎猜,咱们到底住在村里,不知他为人如何,我这就去岳丈家,向他老人家打听打听,若是他觉得合适,我再寻机给他把把脉……”
秦氏连忙催促道:“那你就快点去吧,早点打探清楚。唉,我这心里乱糟糟的,既盼着他是好的,又怕闺女嫁过去发现另有隐情,他要是再寻常些,家里再穷点该多好!”
舒茂亭无奈地笑笑,换身八成新的衫子,匆匆出了门。
到了秦家,舒茂亭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与秦如海听,末了道:“您见多识广,觉得此人如何?”
对于大外孙女的亲事,秦如海还是很看重的,想到程卿染无人得知的来历,独来独往的作风,还有那日他看舒宛发呆的色摸样,摇头道:“来历不明,齐大非偶。”
舒茂亭神色一僵,这就是不赞成了……
回到家,面对三个孩子,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睡下后才同妻子说起话来。
秦氏叹了口气,竟又有些怅然若失,可怜那副好样貌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放心,本文主打温馨,不会涉及太多宅斗,宫斗更不可能,俺也不会写。
程卿染的这个身份很重要,嘿嘿,暂不透露了,欢迎猜之……
看过来,看过来!
咳咳,俺发现很多作者都在正文最下面弄了个防盗小番外,俺也想弄,可目前没啥番外好写,便想把闲暇时写的一个8千字的古言小故事放进去,风格同本文有些类似,如果没有人反对的话,暂时决定明天早上八点半发布,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否则千万不要购买啊!
简介:
桔子长到十四岁,都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懵懵懂懂的,被她娘硬塞给猎户江寒当徒弟。江寒身高马大,不苟言笑,只因一时心软,收留了桔子,然后某天他忽然发现,原来唇红齿白的娇嫩徒弟,竟是个女娃!
没有兴趣的亲千万不要买啊,浪费你们的钱,俺会内疚滴!!!
当然,如果大家觉得无聊想看看,俺现在也可以发出来的,唉,怎么有种诱骗消费者的嫌疑呢……
☆、43走散
舒宛只知道有人提亲来了,却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不过那也不重要,爹娘的表情告诉了她结果。
对此,她没有什么感觉,爹娘是疼她的,他们一定会给她找门合适的人家,不需要她操心。而且,她也没有功夫多想,因为第二日天一亮,一家人就要准备去逛庙会了。
吃过早饭,舒宛替妹妹换了一身水绿绣初荷的裙子,还在腰带上坠了个她亲手绣的小荷包,里面装了晾干的薄荷叶,夏日天热,万一不小心晒到了,闻闻就会舒服很多。她自已则穿了素白的衣裙,只在衣摆处绣了一圈碎花。
“姐,你为啥要带帽子啊?我都看不见你的脸了,只能瞧见下巴!”舒兰仰着头,不解地望着姐姐头上的帷帽。
舒宛摸摸她的脑袋,有意识地向妹妹灌输男女之妨:“因为姐姐长大了呀,出门看热闹的时候要带上帷帽,不能让旁人看见姐姐的脸,特别是男的。”本来她是不想去的,可这回大概是她出嫁前举行的最后一次庙会了,妹妹又难得想去,她就想陪着出去逛逛,以后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哪还能像现在这么自由?
舒兰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睛,看看姐姐,再看看自已,嘀咕道:“那我什么时候长大啊?”
站在一旁的萧琅听见了,不由盯着她脑袋上的两个丫髻看了看,难道还要再等五年吗?
孤山位于平阳镇以东六里地外,而庙会又是一年一度的大事,附近村落不少人蜂拥而去,便有聪明的庄稼户赶了牛车、驴车到小路上,专门做这天的拉跑生意。
一家人站在村东路口,等着空车过来。
“嘿,这不是舒郎中吗?你们也要去逛庙会啊,正好我们也去,上来一起走吧!”里正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赵大郎亲自赶着牛车,车上坐着里正夫妻俩,还有才九岁的赵二郎。
去年里正也替赵大郎向舒家提亲过,舒茂亭婉拒了,如今他自然不会搭赵家的车:“不劳烦您了,我们一会儿还要去孩子姥姥家一趟,你们先走吧。”
里正目光闪了闪,想到昨天撞见的那个媒婆,扫了一眼舒宛,诧异的道:“阿宛也要去啊?对了,昨天又有人给阿宛说亲事了吧?这回是哪户人家啊?虽说阿宛条件好,可你们夫妻也别太挑剔了,咱们这小村小户的,闺女再好,也没有多少有钱的大老爷知道,小心挑来挑去地最后剩在家里……”
舒茂亭立即沉下脸,不悦地打断他的话:“小女的事不劳你费心!”
里正哈哈一笑:“既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期望一会儿在庙会上看到你们,庙会嘛,图的就是个热闹,到时候让俩孩子一起玩玩,没准就能看对眼呢!大郎,走吧!”
赵大郎收回盯着舒宛的视线,鞭子一甩就赶车走了,小心思却开始转了起来。
秦氏气得脸通红,朝着他们骂道:“一群明面上装人背地里猪狗不如的畜生,真当自已儿子是个宝呢,他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赵大郎是什么德行,谁把女儿嫁给他谁才是瞎了眼呢!咋不连人带车翻在臭水沟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