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近了,林月紧张,微微低下头。她不打招呼跑过来,他会高兴,还是,继续冷冰冰?
“嫂子,我先走了,看在我领路的份上,下次再给老大送饭,多带一份?”弯腰,唐轩嬉皮笑脸地问。
林月忍不住笑,点点头。
唐轩便风似的跑了,看热闹也得分时候,现在这氛围,适合老大跟嫂子单独相处。
所以周凛拉开门,看到的就是微微低头站在那儿的小女人。
手定在门把上,周凛忘了说话。
林月视线才往上抬一点,就发现他光着膀子,整齐的腹肌,窄瘦的腰,无不刺激她的视觉。准备了各种可能用得上的台词,全被他这扮相打乱了,林月慌乱地将保温锅递过去,扭头问:“天冷,炒了两道辣菜,你尝尝?”
周凛还处于在警局宿舍见到她的震惊中,黑眸贪婪地盯着她羞红的脸,上次见面,是哪天来着?
他一动不动,林月也摸不清他在想什么,怕他沉默过后就冷冰冰撵人,林月从他身边挤过去,将保温锅放到桌子上,然后立即往回走。心砰砰地跳,期待着什么,但当身体完全移出这间宿舍,那个人却始终无动于衷时,林月眼泪便落了下来。
算他狠,下次再也不来了。
林月加快脚步,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可她才转身,一条结实的手臂突然横了过来,勒着她肩膀狠狠往回一勾,林月便背对着他撞上了他精壮的胸膛。“嘭”的一声,他另一手甩上门,一推一转,林月就被他抵在了墙上。
“为什么来?”周凛喘着粗气,黑眸如火地盯着她眼睛,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装冷漠,林月想哭,他终于破功,林月还是哭,眼泪下雨似的往外涌,逞强地回答:“我想来就来,你……”
周凛冷笑:“你以为警局是什么地方?有的人来了,一辈子都出不去。”
这话有别的意思,林月仰起头,直视他似期待又似警告的眼:“我也没想出。”
温柔的女人,犟起来比得上牛,周凛喉头一紧,猛地将人竖抱起来,大步往床头走:“这是你说的,等会儿别后悔。”
看不到她,他难受,他给了她离开的机会,是她不肯走。周凛没那么伟大,他也有贪心,她一次次主动送过来,再不要,他就真不是男人。
将人丢在床上,周凛直接压了上去,攥住她双手举到脑顶,发疯似的亲。
久违的疯狂,瞬间点燃了林月心里的火,她努力迎合他的吻,但还是被他彻底碾压,男人的吻又急又重,她根本追不上那节奏。
他的手很热,热到发烫,摧枯拉朽地剥了碍事的衣物,到了裤子,周凛手一顿,抬头。
林月双颊绯红,眼睛水漉漉的,见他看过来,她紧紧闭上。
“带套了吗?”周凛亲她耳朵,沙哑地问。
林月怔住,跟着摇头,她出门时只想着送饭,谁料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周凛按着她腰,脑袋埋在她肩头,该停,可是,不想停,要疯了。
林月紧张地等着。
“就一次,我弄外面,下周去领证,万一中了,马上筹备婚礼?”咬了咬她脖子,周凛捧着她脸问。他是认准她了,死也不会再放手。
林月呆呆地看着他。
这算是求婚吗?他告白时霸道地像土匪,求婚竟然更流氓?人家求婚有玫瑰花有戒指有单膝下跪,他没花没戒指,还是趴着的姿势?
可即便知道这些不足,林月还是被他的话甜到了。
她闭上眼睛,然后慢慢地抱住他腰。
周凛喉头一滚,手猛地往下一扯。
窗外大雪纷飞,窗内灯光明亮,温度节节攀升。
喜欢是最好的调剂,不适都短暂得可以忽略不计,林月抱着他的肩膀,死死地抿紧唇。警局宿舍楼盖的有些年头了,床也不新,咯吱咯吱地响,但周凛知道,今晚两边隔壁都没人,因此他什么都不用顾忌,摁着心爱的姑娘肆意来。
“林月。”大颗大颗的汗洒下来,周凛看眼底下,再看她。
林月眼中水雾迷蒙,无助地“嗯”了声。
周凛双手撑在她两边,看着她眼睛,又唤了一声:“林月。”
林月扭头,如最纤弱的枝,被狂风摧残。
周凛凑到她耳边,继续叫她:“月亮。”
林月浑身一麻。
“小月亮。”周凛使劲儿叫。
林月晃得更快,心跳地也更快,察觉到她的变化,周凛“月亮”叫地更起劲儿,一会儿低沉缠绵,一会儿沙哑短促,叫的林月就像外面的雪花,落到地上化成一汪水儿,最后他掰过她脸,重重地堵住了她嘴。
啊,他的小月亮。
第57章 057
短短的一小时,周凛抽了两次纸巾。
第一次他就跪在林月身边,林月躲在被窝里,听他差不多快收拾完了,她才从被窝伸出手,小手跟他要纸巾,毕竟战场在她这边,也得清理清理。周凛看看她白嫩的小手,再看看自己还握着兄弟的大手,噌地又精神了。
林月没要到纸巾,反而被人硬塞了一把枪。
第二次远远比刚刚持久,足足占了那一小时的六分之五。
林月有点怕了,她并没有机会看时间,只觉得两次加起来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如果是在周凛家里,她也就随他了,但这是在警局,那么多人看见她来宿舍楼找周凛了,太长时间不出去,人家会怎么想?
“行了……”她难为情地催他。
周凛抬头。
林月立即闭上眼睛,明亮的灯光打在小女人白皙的皮肤上,有他留下的吻痕。
“什么行了?”他真的不懂。
“该回去了。”他一身的力气,林月声音都是晃的。
周凛眸色变深,但他也知道宿舍楼不太合适,便嗯了声,一手抓着她手放到自己脖子上,另一手深深扣进她大腿。
林月被迫松开紧抿的嘴唇,发不出声,手指甲陷进他汗湿的肩膀。
周凛慢慢停了下来,重重地跌在她身上,侧脸贴着她,很烫。
林月大口地喘息着,与他的呼吸缠在一起,外面那么冷,床上却闷热,褥子好像都被汗水打湿了,或是别的什么。
“对不起。”埋在耳边的男人,突然低声说。
林月朝他那边歪头。
周凛抬高脑袋,大手慢慢捧住她红红的脸,黑眸深深地看着她:“前阵子是我混球,以后都听你的,再气你再让你哭,就罚我白天没饭吃,晚上没老婆。”
他还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也不算太差了,林月笑着嗯了声。
她是杏眼,圆圆亮亮的,里面汪着水儿,周凛喉头一紧,想起刚进去时她哭来着,疼了哭,舒服了也哭。那可不行,周凛连忙补充,嘴唇擦过她软软的唇:“床上的哭,不算。”
前一秒还在诚心忏悔的男人,后一秒就有不正经了,林月忍不住捶了他腰一下。
周凛笑,攥住她的小拳头提起来,低头亲。
“好了,我得回去了。”摸不准时间,林月很怕耽误地太久。
“一起走。”周凛坐起来,还想多看两眼,林月手够快,一把抓住被子挡上了。
周凛看着她笑。
林月不理他,周凛把扔在地上的内衣递给她,林月就躲在被窝里悉悉索索地穿。从上到下都穿好了,林月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周凛一把系腰带一边回头,看见她披头散发地坐在那儿,脸庞潮红,一看就知道刚刚被人睡了。
谁睡的?
他!
周凛很爽,身体心理都舒服到了家,去卫生间拿了梳子,然后盘腿坐在她对面,亲手帮她梳。
羞涩过后,林月静静地打量多日不见的男人,说来可笑,刚刚的一个小时两人都负距离了,她却没有仔细瞅过他,感受到的全是他结实的肌肉狂野的力量。
“好像瘦了。”观察结束,林月心疼地说。
周凛认认真真给她梳头呢,闻言垂眸瞟了她一眼:“谁让你不给我做饭?”
狠心的女人,那周一顿都没给他留。
林月不服:“是你先说分手的。”
“我有病。”周凛沉默一秒,道。
林月笑了,笑着笑着,突然想到晚饭,扭头看向她放在桌子上的保温锅:“啊,饭快凉了吧?”
“凉了我也吃。”周凛一点都不在乎,继续给她梳头。
林月抢过梳子,叫他先去吃饭。
周凛确实没吃晚饭,打开保温锅,里面米饭、菜都是热的,红亮的辣椒看着就叫人冒口水。周凛坐都没坐,直接站在桌子边端着碗吃,大口大口地吃,眼睛盯着床边收拾东西的小女人。简陋的宿舍,却莫名有了家的味道。
快十点了,周凛牵着她手下楼,遇到同事,林月心虚地低着眼,周凛坦坦荡荡地笑,浑身上下都写着春风得意,那还是白天行尸走肉脸色阴沉的周队长?
大雪纷飞,林月搓着手上了车。
周凛系安全带,瞥见她握在一起的小手,忽的笑了。
他喜欢她坐在他的副驾驶位上,搬到宿舍这些天,她再也没上来过,但周凛总觉得她在,有意无意地就想往那边看。前天他带唐轩出去办事,他都没意识到,唐轩突然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叫他别用那种眼神看他……
身边没有动静,林月好奇地扭头,随即眼前一黑,熟悉的气息迎面而来,他微凉的唇压住了她。
一个轻轻的,温柔的吻,亲完了,他依然歪着上半身,目不转睛地看她,在床上是激情,现在却是赤裸裸的甜腻,叫人肉麻的那种。
林月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往旁边推他的大脸:“走吧。”又不是没看过。
周凛又亲了下她手心,才开车离开警局。
路上没那么堵了,林月给周凛讲凌霄接走傅南的事,不想周凛误会凌霄移情别恋,林月说出了凌霄去北京治病的真相,只隐瞒了肿瘤的病情。
周凛嗯了几声,没发表意见,但握住了林月的手。
“你们是不是小时候就认识了?”林月颇感兴趣地问,想再听一段爱情故事。
周凛一看她亮晶晶的杏眼就猜到了,不屑地回忆道:“高中,我们仨一班,我跟庭北坐最后一排,凌霄坐前排。那时候她就是短头发,假小子似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俩咋看对眼的,就记得有一次庭北叫我出去逛,妈的逛一半看见凌霄跟一男的去玩娃娃机,那孙子就丢下我跑了,偷偷跟了大半天。”
“后来呢?那男的是谁?”林月追问。
周凛幸灾乐祸:“凌霄她哥,到现在也不待见庭北。”
林月失笑,被妹婿误会成情敌,凌霄哥哥能高兴才怪。
“人家高中就有女朋友了,你不羡慕?”看着男朋友俊美的侧脸,林月突然不解,周凛读书时肯定是班草级别的,喜欢他的女生应该不少吧?
周凛看看她,笑了下,目视前方道:“还用等高中?小学书包就被人塞了一堆情书,我爸翻我书包看见了,当时就告诉我,说他请大师给我算过命,说我三十岁这年会遇到命定之人,我必须等,提前恋爱会倒霉。”
没个正经,林月凑到窗前,看外面的雪景。
可她的手,却一直被周凛攥着,直到下车才暂时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