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待他们出去,林氏递给叶芽一方帕子,“行了,别哭了,二婶都知道了,这事不怪你,都是他们哥仨欺负人……”

  叶芽不敢揭盖头,边擦泪边解释道:“不是,二婶,我,我心甘情愿的,嫁给,他们三个。”

  林氏马上笑了,“既然心甘情愿,那你干啥还哭得这么委屈?”

  被她握着手安抚,叶芽慢慢平静了许多,伏在林氏膝盖上撒娇:“不是委屈,二婶,你对我真好,真的。”

  林氏叹口气,“傻丫头,我对你好,那也是因为你是个好姑娘,招人疼。行了,别哭了,我那三个侄子还等着拜堂呢。咳咳,你公公婆婆都去了,明早不用敬茶,那二婶先替他们把东西给你吧。这两对儿镯子,是你婆婆临走前托付给我的,说是一对儿给老大媳妇,另外一对儿给老二老三媳妇一人一只。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也是她当娘的一点心意。本来我早早就想给你的,那时候因为摸不准你的为人,后来摸准了,我又有点不好意思给一只了,现在好了,两对儿镯子都给你。傻丫头,以后哥仨都得你照顾,辛苦你了,不过你也别怕,要是他们敢欺负你,你就回来找二婶,我替你打他们!”

  手腕上被套上了两对儿镯子,叶芽心里百感交集,忍不住又哭了。

  林氏轻轻拍她的后背,等叶芽平静了,她才把男人们叫了进来。薛松、薛树、薛柏鱼贯而入,目光同时落在屋中的新娘身上。待林氏夫妻重新坐好,由薛柏开口,四人正式行礼。

  一拜天地。

  她感谢老天爷让她来到了这里。

  他们感谢老天爷,送给他们一个好媳妇。

  二拜高堂

  爹,娘,虽然你们或许忘了还有一个女儿,可女儿嫁人了,嫁了三个好男人。

  爹,娘,我们三个都娶媳妇了,虽然只有一个,可她很好,是天底下最好的媳妇。

  夫妻对拜。

  大哥,阿树,三弟,能遇见你们,嫁给你们当媳妇,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牙牙你错了,不止是这辈子,一辈子,两辈子,无论几辈子,你都会,都得,嫁给我们。

  送入洞房……

  *

  两个月后,前往县衙的马车里。

  叶芽倚在薛树怀里小憩,某一刻,慢行的马车轻轻晃了一下,她睁开眼睛。

  左边薛松正垂眸沉思,右边薛柏低头看搭在膝上的《安平县》县志,神色平静淡然。

  他们都在想,到了安平县该怎么过吧?

  她在薛树怀里蹭了蹭,手放在小腹上,唇角轻扬,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定。

  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他们在身边,她都会过的很幸福。

  (正文完)

  

——————番外由此开始——————

薛家人的幸福后记+番外

☆、101后记一

  “陈县丞,明日我沐休,衙门里就有劳你们照看了,若有急事,速去报我。”

  “大人请放心,我等自当尽心尽力,确保不出差错。”

  “那好,我先走了,后日再会。”

  薛柏在仪门前与县丞主薄等人告辞,出了衙门,直接往右拐去。他一身青色细布直裰,面带淡然浅笑,清隽俊朗,让附近的百姓都心生赞叹和遗憾。这位新任知县大人年少有为,风姿卓然,可惜,偏偏身有隐疾,十九好年华,却至今尚未娶妻。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知县大人到底……行不行,只是,镇上那么多姑娘向他提亲,有书香世家,有商贾大户,有大家闺秀,有小家碧玉,他都一一拒绝了,却从不说原因。直到有次赴宴时醉酒,知县大人道他从小就身子骨弱,娶妻那是害了人家姑娘,县里便开始有了“知县大人身有隐疾”的传言。什么隐疾才会害了妻子呢?看他面色,应该没有恶疾重病,那影响他娶妻的,恐怕只能是……

  自此,鲜少再有人主动跟知县大人提亲,那些不忍女儿受委屈的人家就不多说了,就算有不顾女儿幸福只一门心思巴结权贵的,他们也不敢提啊!知县大人都表示过身体“有恙”了,你还去揭人家的伤疤,那不是给双方都找不自在吗?更更重要的一个原因,知县大人的两个哥哥一聋一傻啊,一母同胞的哥仨都有病,可见薛家血脉有问题啊!

  唉,可怜这副好容貌了!

  薛柏缓缓而行,目光随意掠过街道两侧的商铺人家,悠然上了桥。

  桥下,是缓缓流淌的清澈溪水。溪水两岸,繁茂的迎春藤上遍开鹅黄色的朵朵小花,清丽动人。他的视线,从岸边的石阶移到旁边仅容一辆马车通行的青石小路上,一排白墙灰瓦的门户,有座宅院的门墙头却爬满了碧绿的蔷薇藤蔓,一朵朵粉色的花苞傲然枝头,随时都可能绽放。

  那便是他们的家了。

  县衙里人来人往,出入都有人瞧着,十分不便。所以到任不久,他便派身边的跟随打探到这处小院,买了下来。大哥他们搬到这里,他们住的自在,他也少了许多应酬,县衙院里没有女主人,旁人就没有理由派夫人媳妇前来拜访了。且小院距离县衙只有一刻钟的路程,平日里他回家吃饭,晚上住在县衙,只有沐休前晚和当晚才回家与他们同住,这样也少了许多闲话。

  小院不大,前院因东西厢房显得狭长,中间三间上房,他和大哥一间,二哥和二嫂一间,至于晚上四人到底是怎么睡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已清楚了。后院还算宽敞,里面原本就有几排葡萄藤,余下的地方留着自己种些果蔬。这边并没有买丫鬟婆子伺候,都是她和他们亲自收拾打理,活计不多,并不累。

  想着想着,人已经来到了门前。

  薛松来开的门,薛柏回头看了一眼前面波光粼粼的水面,跨了进去。

  关上门,绕过影壁,就见她站在花圃前,正笑盈盈地望着这边。

  薛柏不由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在她身前蹲下,耳朵贴上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儿子,想爹了没?”

  叶芽看看薛松,无奈地对薛柏道:“大哥,三弟,这个真的是阿树的。你们想啊,去年过来,路上咱们用了五十多天,投宿时我都是和阿树住在一起的,到这边郎中也说我才一个多月的身孕,真,真不是你们的。”谁都想当孩子的爹,可将来孩子不能管三个都叫爹啊。按照以前商量过的,孩子懂事了,他们自然会告诉孩子他们的关系,以后再生娃,是谁的就“过继”到谁名下,背地里都管她叫娘,相信孩子们会理解的。至于如何判断娃是谁的……将来看情况再说吧。

  薛柏站起身,扶着她往屋里走,言语很是无赖:“我不管,再你没给我生孩子之前,他就得管我叫爹。”

  哪有半点知县大人的样子?叶芽说不过他,随他去了。

  厅堂里饭桌早已摆好,薛松让薛柏陪着叶芽,他去厨房里帮薛树拿饭菜。在这边住下后,三弟忙碌,他有田地佃户要照看,只有二弟一直陪着她。她有孕了,自然不方便做饭,又不想买丫鬟,只好还是二弟做。两人过的倒是开心,她在一边亲自教二弟蒸饭炒菜,其中的亲昵,他见过好几次,真是让人羡慕,奈何自已实在不是做饭的料,他也不好意思跟二弟抢这份美差。

  美差轮不到他,刷碗的事可是他的了。

  等薛松忙完,匆匆赶回西屋,绕过屏风,就见薛树与薛柏一左一右坐在叶芽旁边,一个亲脸蛋,一个亲脖子呢。

  叶芽不敢挣扎,瞧见薛松进来,忙可怜兮兮地求他:“大哥,你管管他们两个,我……”

  薛柏抬起头,对薛树很是不满,“二哥,咱们说好的,平常我住在县衙,回来这两晚二嫂就得单独跟我睡一床,你天天陪着二嫂,为啥非要跟我抢这两晚啊!”又转身看向薛松:“大哥,你把二哥拉过去跟你一起睡。”都已经让二哥好几次了,今晚他想做点什么的。

  “我不!大哥都让我跟他一起陪媳妇睡了,三弟你忒小气!你要是不让我留下来,以后我就不做你的饭了!大哥,你管管三弟!”薛树干脆脱掉鞋,爬到大床里头,好像那样旁人就拿他没办法似的。

  薛松眉头快要拧成一个川字了。

  他也想单独搂着媳妇睡觉啊,可薛树不老实,大半夜地跑过来拍门,不给他开他就瞎嚷嚷,他能不开吗?反正现在她怀着身孕,他也做不了什么,索性就把薛树放进来了。但薛柏不一样啊,他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最短,肯定想趁晚上睡觉的功夫多亲热亲热的。

  他心疼三弟,按道理也该是三弟陪她。

  “二弟,下来,三弟累了好几天了,等后天,你就又能陪媳妇睡了。”

  “我不!”薛树抱着枕头不肯走,跟媳妇睡多好,可以抱抱摸摸,还能贴着媳妇肚子跟儿子说话。

  薛松脸色越发难看,叶芽无奈地叹口气,扶着薛柏的胳膊想要站起来,“你们说吧,我去那边椅子上坐会儿,三弟,你……”话未说完,身下忽的一疼,她愣了一下,慢慢地重新坐好,紧张地感受片刻,声音颤抖地道:“大哥,我,我好像要生了……”

  三个男人都傻了。

  薛柏最先反应过来,飞快起身,边往外走边道:“二哥你好好照顾二嫂,大哥你去厨房烧热水,我这就去请王婆子。”他走得很急,说着话人已经到了门口,紧接着便传来奔跑的脚步声。

  薛松强迫自已要镇定。生产需要用的东西都已准备好,那个王婆子就住在桥边路口,马上就能到,没有什么好着急的。

  “牙牙别担心,产婆马上就来,你忍着点啊!”他格外轻柔地将她放躺在床上,等薛树下来后,他俯身亲了亲她汗湿的脸庞,“别怕,我现在去烧热水,一会儿咱们儿子就出来了。”

  叶芽本来有些紧张害怕的,可看着床边神色温柔手却微微颤抖的男人,她反而平静了许多,“嗯,我知道。”这个孩子来的艰难,却很乖巧,除了刚开始害喜了十来天,就再也没有折腾过她了,她真的不怕。

  “那我去了,二弟,你在这儿陪媳妇说话,别乱动。”薛松再也不敢耽搁,飞快离去。

  薛树有些不知所措,他跪在床边上,想伸手摸摸媳妇,又怕她会难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叶芽:“媳妇,你要给我生儿子了吗?”

  叶芽主动握住他的手,这样那股疼好像也轻微了些,勉强笑道:“是啊,阿树一会儿,要听王婆子的话,乖乖守在外面,不许进来,知道吗?”

  “嗯,我听媳妇的话,媳妇你别哭……”薛树心疼死了,忍不住伸手替媳妇擦去眼角滚下的泪珠。

  叶芽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她也没有那个精力,所有的心思都在想要出来见见世面的孩子身上,那是她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想,快点见见她的孩子,儿子最好,女儿她也稀罕。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叶芽咬咬唇,放开薛树的手:“出去吧,乖乖等着,别哭……”

  他哭了吗?

  薛树抹抹眼睛,果然是湿的。

  王婆子进来了,她让他出去,薛树看着床上鬓发皆湿咬唇呻-吟的媳妇,不想走,可他答应媳妇要听话的,媳妇要给他生儿子,她不让他看,那他就得听话。

  他乖乖起身走了出去,站在外间门口。大哥和三弟分别端着水盆进去了,马上又走了出来,跟他一起守在门外。大哥站在左边,三弟站在右边,可他们都背对着他,他只能看见他们握成拳的手。薛树想问他们媳妇要生多久,里面突然传来媳妇痛苦的叫声。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想跑进去看看媳妇,却被大哥用力拽住了。

  “媳妇你别哭,咱们不生了,我不要儿子了!”他哭着朝里面喊。

  “你闭嘴!啊,你再说不要,儿子,生下来就,不管你,叫爹!”

  媳妇又骂他了,薛树不敢再喊,可他好害怕,怕媳妇疼。

  “二弟别怕,再过一会儿就好,很快就好。”薛松声音平稳,脸色却是惨白。

  薛树抬头看他,刚要说话,媳妇突然发出一声又长又痛苦的叫喊,他的心高高提了起来,正要挣脱大哥冲进去,里面紧接着又响起哇哇的啼哭,洪亮清脆……

  “恭喜夫人,是个小少爷呢!”

  “给我,看看……”

  “小少爷?大哥,啥是小少爷?”薛树茫然地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虽然虚弱,薛松却长长地舒了口气,用力地拍了一下薛树的肩膀:“傻,她给你生了个儿子!”

  “我真有儿子了?”薛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你不要就给我,让他喊我爹。”薛柏压低声音道,再低,也难掩他的羡慕嫉妒。

  “不给,我儿子只管我叫爹!”薛树这回终于醒了,大喊道。

  叶芽躺在床上,看过了她的儿子,听到儿子他爹的傻话,她虚弱地笑笑,终于安心,任由疲惫袭来,沉沉睡去。

  

☆、102后记二

  叶芽这个月子过的,还是很舒服的。

  旁的村户人家,媳妇坐月子,要么有婆婆照顾,要么有亲娘帮忙哄孩子洗尿戒子,特别是生了儿子的,一般都能享受到比较好的待遇。叶芽这两样都没有,但她有两个男人,薛树还是负责做饭,洗衣服的事情就落到了薛松身上。

  最初薛松要帮她洗的时候,叶芽说什么也抹不开脸。给儿子包屁股的戒子还好说,她下面还没干净呢,哪好意思让薛松给她洗亵裤?非要人帮忙的话,她宁愿是薛树,那样她还自在些。可薛松不肯啊,他硬是把所有脏衣服都揽了过去,见她实在脸皮薄,便凑在她耳边低语,说什么让她早点养好身子,早点给他。得了,他这样一说,叶芽倒不害羞了,她害怕啊,三个男人,都憋了一年了啊!虽说她用别的地方帮哥仨弄过几次,可那种事,到底还是那样更畅快吧?若是只有一个,她还隐隐期盼着,毕竟一年没弄过,她也是想的,但是,现在面前站着三头狼,真的狼啊,哪个不是能折腾的?

  于是,每当她忍不住想洗澡的时候,就会想,晚点洗吧,那样哥仨就能晚点动坏心了。

  但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她开始觉得不舒服,待到儿子满月,她终于熬不住了,让薛树给她烧了两浴桶的水摆在屋里,然后把儿子交给两个大人,一起赶了过去,她在里面洗了个痛快澡。哥俩都说想帮她洗的,她是傻子才会让他们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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