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了心,祁景准备在对方发现自己之前跳下去,只是他才低头,许锦眼尖瞧见了他,脆生生问道:“你在那儿做什么?”
祁景看看她,再看看已经跑到墙下仰头看他的大白,不知该怎么开口。昨天崔禄管她都被她说了,换成他管,她估计更不高兴吧?
他别扭地不说话,眼神还有些闪躲,许锦瞅瞅距离他很近的那颗杏树,恍然大悟:“你又想吃杏儿了啊?那你摘吧,记得挑全黄的吃。对了,你小心点,别再掉下来。”
如今两人成了朋友,许锦当然不会吝啬几个杏果,就算祁景打算不告而取,她也不介意,况且她也是最近才发现祁景嘴馋的。想到上次他连续吃了好几个杏果而不自知,许锦抱起大白后,忍不住笑着瞧了祁景一眼。
祁景对别人不了解,这个小姑娘却是他仔细观察过的,所以许锦一个眼神,他便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无奈地解释道:“我没想摘你的果子。”难道在她心里,他就一直都是喜欢做贼的人吗?
“真没想摘?”许锦根本不信,不摘杏果他爬墙做什么?
祁景懒得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见她不肯信,低头便跳了下去,只是才走两步忽的又顿住,重新爬上墙头,朝背朝这边往前走的小姑娘道:“你放大白自己走吧,别弄脏衣裳。”其实是他看不惯自己的身体被一个小姑娘抱在怀里。虽然小姑娘还小,大白也变小了,可每次瞧见她这样,他都……比当初她躲崔筱时抱着他那会儿还不自在。
许锦闻声转身,有些诧异地看向他:“你怎么跟我娘一样啊?放心吧,我是想给大白洗澡呢。对了,你给狗洗过澡吗?”
洗澡?
祁景愣住,居高临下望着小姑娘,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问题。大白身上那么干净,这几日肯定已经洗过好几次澡了,莫非都是小姑娘帮它洗的?
那她是怎么帮大白洗澡的?是让大白自己玩水,还是亲自动手?是只洗了脑袋背上,还是连……
祁景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
此时宝珠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一个大澡盆。那是许攸从木匠那里新订做来的,不及许锦小腿深,专门用来给大白洗澡。现在澡盆里已经装满了温热的水,许锦抱着大白走过去,蹲下,见祁景还趴在墙头,随口问道:“你要不要来帮我?”她从祁景身上学到了很多,所以喜欢跟他一起照顾大白。
在宝珠震惊为难的目光中,祁景毫不犹豫跳进许家院子,大步朝许锦走去,不是想帮她,而是要独自洗大白。这种事情,之前没看见也就罢了,现在看见了,他没法不管。
他还从来没有让异性帮他洗过澡。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祁景大概是佳人笔下在男女方面最呆最不会骚的男主了……不过佳人是不会放弃调.教他的,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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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歪
祁景跳墙过来毕竟不是一件好事,许锦示意他帮忙把澡盆搬到一处花丛后,这样即便母亲突然过来,祁景也能躲一躲,由她出去哄母亲离开。
放好了,许锦吩咐宝珠去拐角处放哨,然后把袖子撸了起来,露出两截嫩生生的细白手臂,接着熟练地往已经卧在澡盆里的大白身上撩水。撩着撩着见祁景迟迟没有动静,抬头一看,发现祁景呆呆的,许锦突然起了捉弄心思,手指沾了水再朝他虚弹一下,在他惊醒时笑他,“你看什么呢,傻乎乎的。”
祁景抹把脸,看着对面黑眸水亮的小姑娘,实话实说:“你胳膊真好看。”族里雌性手臂都十分强壮,黝黑发亮,不像她,又白又嫩,好像那些散发淡淡清香的白色花瓣。
“真的吗?”到底年岁小心思浅,许锦没觉得被祁景看了胳膊有何不妥的,反而因为被夸心里美滋滋的,伸出两条胳膊瞅了瞅,自己也觉得很满意。美够了,目光瞥到祁景宽大的袖口,细声催他,“你把袖子卷起来啊,免得被水弄湿了。”
“嗯。”祁景收回视线,低头,先伸出左手,笨拙地往上卷袖子,可惜料子太滑,卷上去又自己遛了下来。祁景悄悄瞥一眼对面的小姑娘,心生疑惑,为何她的袖子就没往下掉……
“你怎么这么笨啊,得这样,算了,我帮你弄!”他慢慢吞吞的,许锦看着都替他着急,抖抖手上的水,伸过去替他往上卷。祁景尴尬地别开眼,他已经很努力学这些人的举止了,然每当他觉得自己学得差不多了,就会有新的东西挑战他。早知如此,之前长顺服侍他洗漱时,他该自己动手挽袖子的,那样在长顺面前丢人一次,总好过现在被个孩子嫌弃。
大概是刚沾了水的缘故,她偶尔碰到他的手指清清凉凉的,有种特别的舒服。祁景被这种微痒的碰触吸引了,不自觉低头看她。纤细如葱白的手指,灵巧敏捷,手指往上是小姑娘好看的手臂,再往上是浅粉的衣袖,然后,是她白里透红的小脸。细碎留海下,她细长浓密的眼睫低垂着,专注认真。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像是林中突然出现的小兽,嫩生生的让人不忍下手。
祁景看呆了。
如果,他没有过来,是她去了他的那个地方,祁景觉得,他大概会把这个小姑娘抢到自己的巢穴。就像她把大白当宠物养一样,他也想养只……小姑娘,没事时儿逗一逗,逗生气了他就不理她,没有长辈依仗,看她还能怎么办。要是她逃跑,他把她抓回来,要是她哭了,他就给她吃的哄哄她,哄好了接着逗,要是她跟大白现在一样忠于讨好他……那种情形,祁景突然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她不是狗,肯定不会朝他摇尾巴的……
可惜,想也白想,现在他们是平等的,他不是猎人,她也不是无主的猎物。
祁景在那儿走神,许锦也不是看起来的那般认真。
少年天蓝色的袖子一层层折上去,露出里面同样白嫩的手臂,看得许锦眼睛发直。等她将袖子卷到手肘那里定住后,许锦忍不住戳了戳祁景小臂,再把自己胳膊伸过去跟他比,惊讶道:“你看,你跟我一样白呢!”而且,她不想承认的是,祁景手臂居然比她的还好看,特别是那只手,修长白皙,整整比她的大了两圈,都快把父亲的手比下去了。
祁景听了,脸色不太好看,他最嫌弃的就是这身细皮嫩肉,等着吧,早晚他会变成自己原来的模样。
见小姑娘又低头看她自己去了,祁景径自按住大白脑袋,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帮大白洗完。
许锦听到动静,还以为祁景要教她,便乖乖蹲在旁边认真地看着。殊不知她这样盯着,祁景越发不自在,手上力道不受控制地加重了。这就好比他在洗澡她站在岸上看一样,他怎么好意思?
大白已经洗过几次澡了,主人对它特别温柔,所以,当按在它身上那只本来就不温柔的手越来越让它不舒服后,大白扭头朝祁景叫了声,起身往主人那边躲。祁景不放它,大白便作势要咬他,口中发出警告的咕噜叫声。
许锦赶紧摸摸大白脖子,小声提醒祁景,“你轻点,又不着急,洗那么快干什么。”
大白好像听懂了,乖乖地不再躲闪,只拿一双黑眼睛瞅瞅祁景再移开,颇有种明明很嫌弃又碍于主人不得不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意思,然后把屁股尾巴对准祁景,低头去舔主人的小手,发出连续的舔.舐声。
许锦痒得发笑,赶紧换成手背给它舔。
除了给自己舔伤,他没有舔过旁人。
熟悉的舌,陌生的手,祁景看得耳根都红了,一把将大白转了过来,在它抗议前挠它脖子。那是大白最无法抵挡的地方,大白舒服极了,也顾不得跟主人嬉闹,闭眼仰头,身子也卧了下去。
祁景趁机加快速度,没几下就把大白背上身侧的毛发都洗完了。见他好像要收手,许锦急忙提醒道:“等等,还要洗肚皮呢,大白最喜欢洗肚皮了。”说着小手伸到大白肚子下轻轻挠了挠,大白身子一歪侧躺下去,脑袋搭在桶沿上,两只爪子高高抬了起来,露出湿漉漉的肚皮,还有公狗才有的某处部位。
许锦熟视无睹,撩水替它洗肚皮,慢慢朝大白尾巴那边挪。
眼看她就要洗到大白左后腿内侧了,祁景终于从对身体变化的震惊中回过神,想也不想便把大白抢了过来。大白受惊甩尾巴蹬腿,水花溅了许锦满身满脸。
“你干什么啊!”
许锦气得跳了起来,一边抹脸一边骂道。祁景没看她,迅速将大白丢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抓起巾子将大白捂了起来,随即不顾大白反抗一阵胡乱揉弄,直到许锦心疼焦急地跑过来,他才扔下巾子,风似的跑了,自始至终没给许锦看他宛如火烧的正脸。
“汪汪汪!”大白愤怒地跳下椅子,边叫边追他,小爪子在地上留下道道爪印。
祁景在大白追上自己之前跃上墙头,看看下面不停挠墙的笨狗,侧身对追上来的许锦解释道:“大白还小,不能在水里泡太长时间,肚皮那里也不用洗太久,否则容易生病。”说完倏地跳了下去,没影了。
大白叫声一顿,扭着脑袋左右看看,再转个圈,最后疑惑地看向主人。
许锦呆呆地望着墙头,不知该不该相信祁景的话,但重新替大白洗澡时,她情不自禁地跳过了大白肚皮,简单撩了几下就算了。
此事之后,接连几天许锦都没有瞧见祁景,去祁家陪祁老太太说话时,祁景也没有如之前那般主动出来陪她逗大白。许锦忍不住好奇,问祁老太太,这才得知祁景在屋里看书呢,并且准备参加武科举了。
“什么叫武科举啊?”许锦疑惑地问,“跟我爹一样考秀才举人吗?”
“差不多吧,”祁老太太心情不错,甭管文科举武科举,孙子肯上进她就高兴,“不过你爹考中进士后是要当文官的,阿景要是考上了武进士,将来就要当武官了,可能在京当值,也有可能派去镇守各地,带兵打仗。”
许锦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祁景的白胳膊,有些不太信地问:“祁景会打仗吗?”
祁老太太看出了小姑娘的怀疑,笑道:“慢慢学呗。武进士也要考策论的,你祁爷爷担心他是一时兴起,就让他先把《论语》背熟,如果他能背下来,说明他是真的下定决心了,那你祁爷爷就会写信回京城,请人帮他找个武师父,教他骑马射箭等功夫。”
骑马射箭……许锦也想学。
她带着大白回了家,把祁老太太的话跟母亲说了一遍,最后道:“娘,到时候如果祁景真有师父了,您让我跟他一起学骑马行吗?”
“哪有姑娘家学骑马的?”即便她小时候也曾这样渴望过,江氏还是无情地拒绝了女儿,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心态已经换成了当时王嬷嬷的那种担心,生怕女儿贪玩摔下马。
“娘……”许锦使出浑身解数赖在母亲怀里撒娇,最后见母亲铁了心,她撇撇嘴,气呼呼回房间了。
看着女儿小小的背影,江氏倒是想起一事。过几日傍晚陪祁老太太纳凉时,得知祁景读书很努力,江氏笑着跟祁老太太夸祁景懂事了,说着说着突然发了愁,望着那边逗狗玩的女儿道:“可惜阿锦还跟孩子一样,整天就知道玩,侄媳想给她请个教习嬷嬷让她收收性子,又不知对方品性如何。上次听王夫人说有些狠辣嬷嬷背地里会欺凌孩子……”
祁老太太附和点头,“是听说过这种事,所以请教习嬷嬷必须事先打听清楚。有的人领银子不办事,偷懒耍滑最后反赖孩子笨学不会,也有的太想办事,恨不得连孩子一步迈多远都要量着来,一点都不知变通。前者还好,后面那样刻板的,性子绵软的小丫头给她教还凑合,要是咱们阿锦这样伶俐有主见的,准得白吃很多苦头。”
“嗯,那我让阿锦她爹仔细打听……”
“他一个大男人懂什么?”祁老太太立即打断江氏的话,越想越不放心,停了手中扇子,扭头对江氏道:“不行,我可不忍心看阿锦吃苦,这事你有人选了没?要是没有,我让你嫂子从京城物色一个回来,她那人办事稳妥,不会看错的。”
祁景现任母亲原是礼部尚书家的三姑娘,眼界自然远非她可比,江氏大喜,忙道:“没呢,侄媳就想请您帮着看看呢,这回可好了,真能请到京城里的教习嬷嬷,阿锦肯定……”
“娘,你又说我什么呢啊?”
那边许锦听到些许话音,迈着小碎步跑了过来,笑嘻嘻蹲在矮几前,伸手捏住樱桃梗递到嘴边,一口将樱桃咬进口中,水灵灵的杏眼则来回打量两位长辈,似是要看穿她们说了她什么坏话。大白紧跟着停在她身边,前爪搭在矮几上,尾巴轻晃。
江氏看向祁老太太,目光相碰,两人均默契地避而不谈,留着将来给小姑娘一个“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男主还是挺会yy的嘛,潜力无限啊,嘿嘿~~~
对了,我决定以后写篇许锦穿到兽人世界,然后被一只大白狗(男主)叼走的番外,有人想看不?
☆、射箭
或许是有了目标,得知《论语》乃武科举策论一场必考题目后,祁景背书时也不觉得头疼了,遇到不懂的就去找祁老爷子讲解,如此连背带悟,吃完整本书竟然只用了一个月不到,充分向祁老爷子证明了他的资质。
长孙如此出人意料,祁老爷子如获至宝,不停劝说祁景攻读科举,奈何祁景坚持走武举之路,祁老爷子没办法,提笔给京城老友写了一封信,随同祁老太太给儿媳妇写的那封信一起送了出去。
于是,中秋过后不久,祁家、许家分别迎来了一位客人。
祁家的男客姓庞名勇,四十出头,原是定西侯贴身护卫,在平羌一役中拼命护主伤了左眼,待老侯爷病逝世子袭爵,庞勇便离开了侯府,然后不知怎的被祁老爷子所托之人寻到,前来教授祁景。仅凭一手三箭齐发百步穿杨的好箭术,祁景便对这个师父心服口服,敬重非常。
许家的女客岁数与祁老太太差不多,上下都称其为万嬷嬷,据说祁景现在的母亲就是她教出来的。祁老太太对后来这位儿媳妇赞不绝口,江氏也就对万嬷嬷抱了很大信心,特意用一对儿红玉耳环哄许锦乖乖听话。
其实江氏白担心了。万嬷嬷慈眉善目,说话也透着长辈的和蔼可亲,除了最开始的些许不适应,许锦很快便接受了新的生活安排,懂事地跟万嬷嬷学礼仪规矩加女红。崔夫人十分意动,托江氏跟万嬷嬷打听能否连着崔筱一块儿教,成了她出双份束脩。万嬷嬷已经见过崔筱,知道那是个乖巧安静的小姑娘,便很痛快地答应了。如此一来,两个小姑娘互相作伴,学得反而更快,让江氏、崔夫人欣慰不已,对万嬷嬷越发殷勤。
天气渐渐转凉,树叶不经意间染满了黄,曾经贪玩的小姑娘也慢慢收了性子,除了在家中偶尔撒个小娇,出门时已经不再跑跑跳跳,而是面带浅笑脚步轻盈,俨然有了几分大姑娘模样。
可惜在祁景眼里,这个小姑娘大概一直都是那副娇憨淘气的样子了。
这不,庞叔刚走,她又爬墙偷看他来了。
祁景目不斜视,稳稳地在深秋温和的阳光里扎马步。
万嬷嬷这两日不大舒服,许锦和崔筱放了假,现在有大白在那边放哨,母亲只要往这边走,许锦绝对会马上知道,所以她安心地踩在板凳上,脑袋探出墙头看祁景练功。
短短两个月,祁景脸上就黑了很多,不复往日堪比女子的白嫩,好在这样其实也不算丑,甚至有种坚毅的味道。这让很多时候祁景教训自己时,许锦都会不由自主将他看成一个大人,乖乖听话,而当祁景犯傻时,那种沉稳劲儿马上又没了,换成许锦姐姐似的教训他。
“你要那样蹲多久啊?我想看你练箭。”扎马步有什么意思,许锦不耐地问道。庞叔来了后,早上祁景练武,父亲跟祁爷爷处在一起,她和筱筱跟着万嬷嬷学习,然后下午她们三个孩子再由父亲教导,所以许锦很少有机会能看到祁景练武的模样,偏偏她最想看了,趁机偷学。
不敢缠庞叔,许锦缠祁景教她,祁景拗不过她,上次偷偷教她如何蹲马步。许锦嫌蹲马步太累,试了几次就放弃了,一门心思放在骑马射箭上。祁景都有一匹马了,可惜他骑马都是去外面,她根本看不着,只有几次撞见祁景师徒俩骑马回来,羡慕死她了。但许锦也知道,在长辈外人面前她要乖乖的,不能让长辈操心也不能让外人笑话,所以骑马大概是没有机会学了。好在射箭很简单,而在祁景面前,她什么都不用顾忌,因为祁景变好之后再也没有告过她的状,许锦喜欢跟这样的祁景玩。
祁景朝树下扬了扬下巴。
那里点了一根香,才刚刚燃着。
许锦很失望,“算了,我一会儿再过来看。”说完轻轻跳了下去。
祁景眼里闪过一道无奈,很快又平静下来,目视前方。
许锦陪母亲呆了会儿,又去探望了万嬷嬷,随后端着针线筐去了后院,坐在杏树下装模作样绣帕子。大白卧在一旁晒日头,每当天空有雀鸟飞过,它都会扭头追着鸟看,偶尔张张嘴,露出两排锋利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慑人的寒光。
许锦慢慢停了针线,放下东西,转过去给大白顺毛。大白乖顺地侧躺下去,露出肚皮给她摸。
它这样乖,许锦眼里倏地转了泪。
一眨眼,大白来家里快满半年了,当初一尺多长的小白狗,现在已经长成了名符其实的大白狗,站着时快要跟许锦大腿一般高了,抬起前爪立起来更是能舔到她下巴。这样的大白,在许锦眼里是天底下最大的宝贝,可外面那些人害怕它,怕它看他们时无情的目光,怕它比普通家狗锋利的牙齿,却一点都没想过大白又乖又听话,她让它站住它便不会多走一步,这样的大白怎么可能会伤人?
就因为他们怕,爹娘不让她再带大白出门了。
小姑娘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滚,大白见了,噌地站起来,抬头在她脸上舔了一下。
“大白……”许锦抱住大白脖子,埋在它柔顺的毛发里无声地哭。她不怪外面那些人,毕竟他们不知道大白乖,换做她遇到旁人家的大狗,肯定也会害怕的,可她就是忍不住心中委屈。大白只能在三家里逛逛,去东湖玩都不能带着它,它自己待在家里多难受啊。
至于那些被主人绑在门口只能在脖子上铁链允许范围内蹦跶的看门狗是不是更可怜,许锦才不会考虑,它的大白跟人一样聪明,怎么是那些狗可以相比的?在她心里,大白就值得最好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