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说你没说过不想我,我要听你说想我。”祁景近距离地盯着他的小姑娘,她的身子跟晚上一样软,但晚上他看不见她脸红的模样,像藤曼上还带着朝露的打碗花,清丽的白,娇娇的红,她都有。
许锦心砰砰直跳,她说不出口,“你退开点,酒味儿好难闻!”其实不难闻,只是酒气随着他呼吸落在她脸上,许锦觉得他是装醉,她则真的要醉了。
她声音本来就娇气,现在刻意压低了,更是娇娇柔柔的,简直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祁景听得骨头都酥了,怕真的熏到了她,他埋到她脖颈间,不敢依循本能舔她,却压抑不住某种冲动,便只用鼻尖碰她细腻温热的肌肤,一寸一寸挪移轻嗅,“说你想我,否则我还对着你说话。”
许锦靠在他臂弯,因他的动作不得不朝后仰头,露出脖子让他像,像大白嗅骨头那样在她身上胡闹,偏偏又让她心尖儿发颤。许锦禁不住睁开眼睛,望见头顶碧蓝的天深绿色的竹叶。她再迷茫地看向一侧,地面的草都黄了,的确是秋天啊,为什么她觉得这么热……
她怕了,近乎哀求地说想他,“我想你了,你快放开我,祁景……”
“我也想你,阿锦。”祁景扣住她后脑,帮她抬高了,然后顺着她动人的脖颈往上移,来到她下巴,来到她唇下,来到她唇上,含住,轻轻地吃了起来。
“不许你亲,你还没考上会元呢……”许锦还记得两人的约定,扭头躲。
“阿锦,你太好看了,我忍不住。”祁景捧住她脸,不再让她说话。
许锦呜呜挣扎,挣不开,渐渐地也没力气挣了。好不容易熬到祁景松开她,许锦看都不敢看他,急急站起身,确定外面没有人,逃也似的跑了,开始时双腿发软如踩云端,好在秋日清风飒爽,很快便吹散了她脸上云霞。
竹丛里,祁景目送她跑出门,轻轻一笑,朝一侧歪了下去,惬意地躺在草地上,等下面慢慢平息。
秋风从竹梢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有几片打着旋儿飘了下来,看样子要落在他身上。
祁景闭上眼睛。
这种日子,真好啊……
☆、第56章 恐吓
秋风扫落叶,冬风寒彻骨。
京城的冬天比东湖镇还要冷,走在街上,寒风迎面吹来,没一会儿便吹得人脸颊发僵。这时许锦便心甘情愿呆在家中了,要么在屋里看书,要么哄弟弟,偶尔父亲有空便跟父亲下棋。至于晚上……
许锦真是受够了祁景!
他就不嫌冷吗?
睡得正香时被大白用爪子碰醒,许锦眨眨眼睛,迷迷糊糊往被窝里面缩。大白扒在炕沿等主人起来,等了会儿见主人没动,它往前挪了挪,伸长爪子继续叫主人。许锦扒开那只不安分的狗爪,扒掉了又伸了过来,气得她只好继续往里缩。大白够不着了,前爪落回地上,后退几步再跳上炕,懂事地不睬主人被子,只站在一旁拨主人脑顶。
许锦猛地将被子拉到脖子以下,望着头顶恨得咬牙。她就不该心软,早知道就该告诉大白让它以后不用喊她的,到时候祁景等不到她,肯定会乖乖回去。
可是,万一那个傻子一直等或等很久怎么办?
许锦仰头望向黑暗中根本看不清的窗子,半点欢喜都没有,多希望这是她在做梦,祁景并没有来,那样她就不用钻出被窝了。
万分不情愿地下地开窗,冷风嗖地吹了进来,许锦浑身发抖,看都不看祁景,踮着脚尖儿以最快的速度跑回炕上,钻进被窝紧紧裹住自己,打完几个哆嗦后,终于又暖和了,许锦心满意足。
然后祁景就进来了,虽然他老实地躺在一侧,等着身上暖了再来抱她,许锦依然觉得被窝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热乎了。她伸脚去碰下面的暖婆子,还有点温度,便把脚搭在上面,没好气地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啊?”
“还差半个时辰敲二更。”祁景很确定地道,冬日天短,百姓睡得早睡得沉,他可以早点出来。
“那我才睡着一个时辰啊,祁景你开春后再来行不行,这么冷,我真不想起来给你开窗。”许锦闭着眼睛抱怨。窗子太高大白够不到,她没法让大白帮忙,不关的话,祁景不许,怕旁人闯进来,然后祁景又说他只会从外面把窗关上的法子,不会像小偷那样开窗,所以每次都得让她去开。许锦很怀疑祁景是故意不学开窗的,好以开窗的名义叫醒她,让她陪他说话。
“没事,一会儿我身上就热了,我给你捂。”祁景两只手贴着胸口磨,热了就可以抱她了。
“我不用你捂,我就想一直睡到天亮。”许锦撒娇似的嘟囔道。
“可你也说抱着我睡更暖和啊。”祁景有些得意地道。早上醒来被她死死抱住不肯让他走的感觉太好了,哪怕她只是贪恋他身上的温度,祁景也高兴。“阿锦,你摸摸,我身上比你那个暖婆子还热乎。”手差不多暖和了,祁景急切地贴上去,抓住她手往怀里塞,然后紧紧抱住她。
好吧,确实又热又舒服。
“不理你了,睡觉。”许锦紧紧贴着未来的丈夫,很快就睡着了。
祁景也不是次次都要闹她,闻闻她发间的味道,跟着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动静。祁景睁开眼睛,侧耳倾听,好像是隔壁郑家大少爷郑徳回来了。郑徳是当今圣上胞弟静王身边的长随,深更半夜他不在静王府回家做什么?不过下一刻,祁景就没有心思想郑家的事了,因为他听见有人说下雪了。
祁景悄悄出了被窝,先替她掩好被角,然后披上外衫快步走到窗前,熟练地翻了出去。细细密密的雪花迎头落下,祁景弯腰,手指在地面上划过。还好,雪应该刚下不久……
暗叹一声晦气,祁景重新进了屋,也不上炕了,直接站在地上穿好衣服,俯身在许锦耳边道:“阿锦,醒醒……”
“嗯?”许锦迷迷瞪瞪的,鼻端发出轻哼。
祁景亲亲她脸颊,叹息道:“外面下雪了,我先走了啊,免得明早离开时留下脚印。”
许锦点点头,继续睡觉。
祁景挨着她脑袋待了会儿,随即悄然离开。
次日许锦醒后听说外面下雪了,吓了一跳,没穿外衣就跑到窗前开窗往外看,待发现雪地上一片平坦并没有祁景留下的脚印,这才想起昨晚祁景临走前说的话。
祁景是怎么知道外面下雪的?难道他一直都醒着?
雪化之前,许锦百思不得其解,雪化之后,祁景又来了。
听完他的解释,许锦心中一阵后怕。大冷天的,谁知道老天爷什么时候下雪?上次是隔壁闹出动静,祁景耳朵尖儿听到了,否则两人肯定会一觉睡到早上,到时候……
许锦怎么想都觉得没法子帮祁景悄无声息地离开许家。
“祁景,听我的,明年开春再来。”她很郑重地道。
祁景犹豫半晌才道:“以后我会看天色,若白天阴天,晚上我就不来了。”
许锦哼了声,转身道:“随你,只不过你来我也不给你开窗,我也不会让大白叫我,你敢翘窗,说明你之前都是骗我的,那样我就不理你了。”这次许锦是下定决心了,一是害怕再出意外事情暴露,二则心疼祁景冷哈哈地跑夜路,担心他冻坏身子,当然她也想好好睡觉。
“阿锦,你不开窗我就在外面等你一晚。”祁景抱住她道。
“你等啊,反正我不会开的,你来我也不知道。”许锦狠心道。
虽然说了狠话,许锦还是怕祁景真犯傻,次日晚上并没有特别嘱咐大白,所以祁景来时,大白还是叫醒了她。许锦躺在被窝里不动,听外面的动静。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声。许锦越躺越不安,祁景身手好,来去无声,她无法判定他到底走没走,便在心里默默数数。数到一百,她悄悄穿鞋下地,裹上家中绣娘用祁景猎到的狐皮做成的裘衣,偷偷来到窗前,又数了一百才贼一般开了窗。
祁景在外面。
此时不让他进来,许锦没有那么狠心,回到屋中却没有理他,他纠缠,她就直接咬。祁景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没敢多做纠缠。
睡前许锦依然放了狠话,第二天又不争气地等他。这次她真的狠了心,悄悄点了早就备好的香。香才多细,那一点微弱光亮根本传不到外面。许锦连续点了三根,第三根香燃完了,外面碰巧传来二更更响。半个时辰了,祁景应该走了吧?
许锦忐忑地去开窗,一眼看见外面熟悉的身影。
许锦哭了,生气又心疼。她又不是不准他来了,只是等几个月,他拧个什么劲儿?有什么好抱的,天天抱都不够吗?
她在他怀里无声抽泣,祁景也心疼,“别哭别哭,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人发现的。以后只要阴天,我就不来。”
许锦摇头,有时候大晴天还会突然下雨呢,这个根本不能用来断定是否会下雪。
“祁景你说,我要怎样你才肯定听我的话?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听话就行。”许锦在他身上抹了眼泪,无奈地道。劝阻的话她说了多少遍都不管用,她放弃了,只能换种法子。她知道他最想什么,她不介意用那种事换个安心。
祁景愣了,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什么都行?”
他这样一问,许锦忽然又退缩了,她可记得祁景想脱她衣服摸她的……
是给他摸,还是让他,那样撞一次?如果让他说,他会不会提别的更过分的要求?
许锦咬唇权衡,最后掐着他腰道:“我,我让你,让你,像那天那样,动,动五次,然后你武科举结束前都不许再来了!”
那天那样动五次……
祁景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某个地方一下子就支起来了,抵在她腿上。
“你……”许锦又羞又恼,推着他想往后退。
祁景没有追,他在权衡。是抱一整个冬天,还是像那晚那样快活一次?
理智告诉他,前者是他最想要的,可,可难得她主动愿意给他,祁景真的很想要……
许锦知道祁景在选择,她紧张地攥着被角,都不知道该期望哪种结果。
“阿锦……”身后传来他低哑的声音,变得太快,快到许锦已经知道了答案。
“阿锦,我,我听你的,考完再来,我听你的……”祁景很热,热得他含住她的唇,让她知道他有多渴望,然后褪了自己所有衣裳,在她的徒劳抗议中褪了她的棉睡裤,只剩一层薄薄小裤。他撑在她身上,抵住她一下下地动了起来,小声教她:“阿锦,你把腿收紧一点,你摸摸我,这样我出来地会快一些……”
“别说了,你,你快点的!”许锦捂住耳朵,不想听,恨不得现在自己是睡着的,睡不着,便强迫自己去想旁的事情。想熙哥儿,想大白,想白天读的书,想崔筱上次写来的信,想……啊,那里又被他顶到了,单薄的纱裤好像都要陷到里面了……
为什么会这样……
许锦被这种新奇的禁忌的事情弄得快哭了,小手在他腰侧乱摸,低低地求他:“你快点……”明明上次就很快的,为何这次他弄了这么久还在动……
“阿锦,我,我要出来了……”知道她着急,祁景哑着声音道,动作越快。
许锦根本不想说话,只求他这次说话算数,别像前面那两次,说了快出来了,结果又动了好久。
祁景真的忍不住了,压在她身上动的疯狂,“阿锦,你等着,等着,等我中了状元,一定要看看你下面到底长什么样!”
他在她耳边丢下一句让她为之忐忑了一整个冬天的霸道话语后,终于出来了。
☆、第57章 待啃
一夜好眠,黎明时祁景满足又不满足地走了,走之前没忘叫醒许锦,反复重申他中状元的奖励,生怕许锦记不住似的。许锦想反对,他就威胁她夜夜都来,恨得许锦悔不当初,在东湖镇的时候,她就不该答应他中榜了就给奖励的。从摸一次亲一次抱一晚到两次三次到夜夜都抱,她分明是被祁景骗进了火坑。
可后悔有什么用,她已经在坑底了。
那边炕头熙哥儿在跟大白打滚,熙哥儿想扑到大白身上,被大白用两只爪子按在炕上无法翻身,熙哥儿用小胖手推大白,大白便舔他,熙哥儿怕痒,被舔得咯咯直笑,小短腿踢啊踢的。
许锦本来在看书的,看见大白跟熙哥儿亲昵的动作,突然想到了祁景。她觉得,现在她就是一根肉骨头,祁景则是大白,她被祁景藏在窝里哪都不能去,而祁景出去跟别的狗抢地盘了,如果他胜了,她就是他奖励自己的美餐。
许锦不想被啃……
她赌气地放下书,跑到那边帮熙哥儿对付大白。姐弟俩一起跟它玩,大白高兴地直摇尾巴,猛地站了起来,一下子将许锦扑倒了,然后用肚子压着主人,前爪继续按着主人最喜欢的弟弟,尾巴扫来扫去。
许锦好想哭,仿佛看见了自己注定要被啃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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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声中,许家四口迎来了他们在京城的第一个新年。
新年新年,除旧迎新,不管去年过得是好是坏,年后都是新的开始,所有人都要为了新年过得更好而努力。
这个年许锦过得还是挺快乐的,父亲科举胸有成竹,母亲为她添了许多好看的新衣裳,又长大一岁的弟弟说话更利索了,左邻右舍伙伴们聚在一起看烟火也很是热闹。
但她还是有些怅然,更怀念东湖镇的大年夜。有些旧的是除不去的,因为无法重来无法复得,越发珍贵。
年前崔筱来了信,她在家守孝,除了日常琐碎没有什么新鲜事,唯一算是新鲜的是小黑长大了些,崔筱还画了张小黑的画像。许锦对着画笑,展开给大白看,大白贴过来嗅了嗅,大概是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它转身走了,卧在地上,前爪却不知为何在地上拨棱了两下。
原来大白也懂得思念。或许它只是喜欢捉弄乌龟小黑,但大白记得,许锦就莫名的欣慰。
崔筱没有给祁恒写信,只在信中托许锦转告祁恒,说她一切都好,让祁恒专心读书。三言两语,无论如何都看不出私情。
许锦有点替祁恒惋惜,但她理解崔筱的做法。姑娘家名节最重要,不能给人留下把柄,年少不懂事时可能还会送个荷包,现在大了,忌讳就更多了。如果不是祁景犯傻犯倔那么厚脸皮对她那么好后来两人又定了亲,许锦也不会一次次纵容他的。况且许锦看得出来,虽然崔筱很喜欢很喜欢祁恒,她对两人的将来似乎真的没有多大信心,反而有种被动的无奈。
年后请客,祁家过来时,许锦跟祁恒说了崔筱的话。祁恒并未见多少失望,许锦不由面露诧异,祁恒笑着道:“写信不方便,能让她知道我心里始终想着她,知道她看见了,我已知足。对了,京城上元节花灯会更热闹,你去吗?”
许锦立即摇头,那种热闹,她再也不去了,不管心中多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