蝠重重哼道:“巧言令色鲜矣仁!”
蓝爵先前为了救人真气耗损过大,在蝠一番疾风骤雨的攻击下,已有些吃力,加上他不想伤蝠,顿时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蝠使出金线绝技,他见过一次,早有防备,堪堪避过,却没躲过她右手同时射出的一根细不可察的银针。他只觉肩头微微一麻,没过一会儿,气血翻涌,真气无法凝聚,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第十三章(3)
乐今朝听见重物倒地的声音,立马冲进来扶起蓝爵,见师兄唇色发青、印堂发黑,大惊失色,掏出一粒丹丸给他服下,对着蝠恨声道:“打一架出了气,也就完了,你还真想要我师兄的命啊?居然下毒!你以为你是谁,当我们‘悠然派’在江湖上不出名,就是好欺负的吗?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师兄跟上官姑娘是好是坏,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你要打抱不平,江湖上有的是不平的事让你打抱,人家好好一对鸳鸯,就是不散也叫你这顿棍棒给打散了——”
她跳起来就要出手教训蝠,蓝爵忙拉住她,又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他以手抚额,不知该如何挽救目前混乱的情况,喘着气在她耳边低声说:“她不是萦的姐妹,就是萦。夜游症,白天一个人,晚上一个人,白天不记得晚上发生的事。”
乐今朝目瞪口呆看着她。什么?蝠就是萦,萦就是蝠?反应过来,她抹了抹鼻子,敢情闹了半天,是她跟师兄两人的事,自己才是那个外人!她有些心虚,低头见蓝爵皱着眉一脸痛苦的样子,显然是毒性发作了,底气顿时又壮了,咬牙切齿说:“我师兄武功高强,他若不是喜欢你,避着你让着你,怎会让你得手?你这女人,好狠的心呐!解药呢?”刚才给蓝爵吃的解毒丸,是她从二师兄白少朗那里偷来的,只是暂时压制毒性的蔓延,并非解药。
蝠面无表情说:“想要解药?没问题,跟萦成亲!”
乐今朝自认为自己脸皮厚得可以,没想到比起她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连逼婚这招都能当着众人使出来,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毫无羞赧之情,很是自愧不如。若只是单纯地打架动武,她早就冲上去帮忙了,这一牵涉到感情纠纷——唉,连当事人都无能为力,她还是少插手为妙。
蝠扔下一句威胁“你可要想清楚了”便走了。
乐今朝冲后面大声吼:“人都走了,你们还不出来,贪生怕死!快扶我师兄进去。”
小元儿在门口露出个脑袋,冲她嘿嘿笑了一下。郝二咳了声方走出来,查看了一下蓝爵的伤势,大手一挥,“没事,这个蝠不是成心要你的命,只不过想让你暂时失去武功罢了。”说着就要走。
乐今朝急了,拉住他说:“解药呢?”
郝二一脸无辜地说:“急什么,那个蝠不是有吗?”
乐今朝“啊”的一声恍然大悟,是啊,蝠又不是要师兄的命,只不过想跟他成亲而已嘛,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看着蓝爵。蓝爵头疼不已,装作没看见众人脸上的八卦,问郝二:“解药你有吗?”郝二没好气说:“我开的是治病救人的医馆,你当这是白十三的毒坞啊?”
上官萦跟崇王府的管事说她想回及春馆。崇王府的人并不知道她已经赎了身。管事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是拖延着。上官萦一天也不愿在崇王府多待,尤其是后院的那片竹林,每次经过都让她想起伤心之事。她当了手上戴的一只翡翠玉镯,思忖着崇王府的管事一向跟皇亲贵戚打交道,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区区银钱哪会放在眼里。她买了两匹上好的绸缎并一些胭脂水粉送给那管事娘子。没过几天管事来找她,说等哪天王爷高兴,他寻个机会跟王爷提一提让她回去的事。
第十三章(4)
管事去回话,小心翼翼提起上官萦,是去是留讨主子的示下。周太后赏赐了小儿子一件洋玩意儿,是一座金漆珐琅座钟,一长一短两根黑针,不但会滴答滴答转着圈地走,到了时辰还会发出“咚咚咚”清脆的撞击声。朱见泽新奇不已,围着这钟左看右看,喜不自胜,见了管事回事就烦,“上官萦是谁?去去去,别挡着我!”
管事见他连人都不记得了,秉着王府不养闲人的原则,放上官萦走了。
上官萦一出崇王府,便被人抓住了。那人熟练地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叫出声,再在她头颈处一劈,她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是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她是被单独关起来的,周围没有其他牢房,安静得恐怖,能清楚地跳到自己的心跳声。里面没有窗户,屋顶很高,三面花岗岩砌成的石墙,坚不可摧,前面是铁门,铁柱有小儿胳膊粗细。铁门外是一间敞厅,空空如也,南北角落里各燃着一座火盆,墙上嵌有钩环等物,地上有干涸了的污血,在火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红。
上官萦又惊又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防备如此森严,应该是厂卫行刑逼供的地方。就在她绞尽脑汁想怎么逃出去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穿皂袍衙役模样的人提着食盒进来,后面赫然跟着楼心月。
她激动地扑在铁门前,噙着泪质问道:“我究竟犯了何罪?”
楼心月冷哼一声,“你若能一辈子躲在崇王府不出来,我还真拿你没办法。可惜人家崇王不过拿你当一块破抹布,用过就扔,你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紧接着声音转狠,“躲得了初一,还有十五呢。我好心好意、客客气气地请你,你竟敢不来!这不,蹲大牢的滋味不错吧?汪公公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汪公公?”上官萦胡乱地擦了把眼泪,一脸吃惊地看着她,汪公公不是回宫里当太监去了吗?
楼心月看出她的疑惑,不紧不慢说:“昨日圣上已经下旨,着公公重领西厂,现在朝堂上可热闹了。”她脸上表情颇让人费解,既非得意洋洋也非与有荣焉,倒掺杂有一种漠不关心以及厌倦疲乏。
皇上在以商辂为首的六部九卿的施压下撤了西厂,这才过了一个来月,又重开了,上官萦可以想象朝堂上的风云变幻、明争暗斗,不知又有多少人要丢官弃爵、家破人亡。
她脸色变了几变,立即察觉到情势对自己极为不利,可怜兮兮地说:“心月,你定是误会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时候请过我?我若知道,怎敢不来,又怎会不来?我虽软弱无用,却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不识时务的人。”
楼心月见她神情不像作假,半信半疑地问:“难道乐公子没跟你说?”
“谁是乐公子?跟我说什么?”她一脸茫然。
楼心月心想大概是中间传话出了差错,把手一挥:“我本来想提前警告你一声儿——算了,事已至此,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听说贵妃娘娘知道了聚宝盆的事儿,很想瞧一瞧这稀罕物。你拿得出得拿,拿不出也得拿。公公刚刚官复原职,这两天忙得不得空儿,趁这个时候,你好好想想,东西藏在哪儿。你能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断腿,不过是公公念着当年你父亲的一点旧情罢了。姐妹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西厂这些人的手段,想必你也有所听闻,岂止是惨无人道四个字可以形容——”
第十三章(5)
上官萦喃喃自语:“贵妃娘娘?”万贵妃的事她早有耳闻,宠冠后宫,诛杀异己,贪婪凶残,即便如此,皇上亦不过睁只眼闭只眼,默不做声。以前汪直为了将传说中的聚宝盆据为己有只能暗地里拷问上官萦,如今却是得了贵妃娘娘的命令,光明正大地将她拘押在西厂的地牢里。
上官萦欲哭无泪,她素来贪生怕死,若是知道这劳什子聚宝盆藏在哪儿,早就双手奉了上去,还用等到现在?
蓝爵中了毒,功力全失,自是吃饭不香、睡觉不甜。乐今朝见他神情萎靡,问郝二有什么办法。郝二摇头摆手,“这化功散虽不是什么罕见的毒药,只是药引难寻。我便是华佗转世,没有药引,怎配得出解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乐今朝生气了,哼道:“你还大夫呢,连药引都没有,我看啊,这医馆迟早得关门!”
郝二嘿了一声,“你这丫头片子,青天白日的咒我!这是普通药方的药引吗?这是毒药!我若跟白十三一样拿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当回事儿,还开医馆赚钱糊口做什么?”
她以手撑额,叹气说:“那怎么办?二师兄远在舟山,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郝二打了下她的头,“当然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喽!”
乐今朝撺掇蓝爵去找上官萦拿解药。她振振有词地说:“你说萦和蝠虽是同一个人,性子却大不相同,白天的萦并不清楚晚上的蝠做了什么,既然如此,蝠对你下毒,你问萦要解药就是了。萦虽不记得蝠晚上的行踪,但她们既是同一个人,萦若留心些,定会发现蝠的不少秘密。化功散的解药藏在哪儿,萦十有八九知道。你救萦出了及春馆,单凭这点,她也不会见死不救。”
蓝爵思前想后,觉得有道理,白天的萦比晚上的蝠通情达理多了。他再次来到崇王府仆役进出的小门,要求见上官萦。他来过一次,守门的小厮得过他的好处认得他,告诉他上官萦走了,回及春馆去了。
乐今朝知道了,跳起来说:“什么?她给你下完毒,然后一走了之?她去哪儿了?”蓝爵表示不知道,他拿来笔墨纸砚,“我还是写信让少朗配制解药吧。”舟山距京城千里之遥,又是水路又是旱路的,信到白少朗手里至少要十天半个月,等他配制好解药送到蓝爵手里,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
练武之人没有武功,遇事只能任人欺凌宰割,无疑这是一件相当冒险的事。乐今朝皱眉凝思,要是知道上官萦在哪儿就好了。她突然想到一事,拍手说:“有了!”
秋气萧瑟,白昼渐短。午后淡淡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楼心月才起来,对镜梳妆,正在画眉,一个小丫头突然闯进来,害得她手一抖,眉便画粗了。她不悦地转过身,那小丫头知道闯祸了,忙叩头求饶。楼心月冷着脸问她什么事。
她哭丧着一张脸说:“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
第十三章(6)
楼心月接过来,信封上写着“心月启”三个大字,语气十分亲昵,笔锋圆润,行文潇洒,字体非楷非隶,风格非柳非颜,虽说不上好,却是别具一格。她抽出信纸,还没打开先闻到一阵花香,是一张浅粉色的薛涛笺,上面印有落英缤纷的桃花,她先看落款,见是“乐今朝”三字,心中先是一喜。信上约她明日未时在“翰林书坊”见面。
跪在地上的小丫头还在等她发落。她随手抓起一把铜钱,笑眯眯说:“赏你的。”
“翰林书坊”乃是京城最有名的书肆,来这儿的多是文人学子,平日里读多了圣贤书,难免带有酸腐之气,乍然下见了楼心月这样的绝世美女,忍不住频频回顾,接二连三听见有人撞墙的呼痛声。楼心月又是鄙夷又是好笑,她今天刻意打扮了一番,比往日更加美艳动人,暗骂这些穷酸秀才上不得台面。
她上了书坊二楼,那里人少一些。她静静站在靠里的一个角落,望着被书本包围的自己,闻着空气中散发的墨香味,只觉得连等待都是如此甜蜜。许多达官贵人为了见她一面不惜一掷千金,可是从未有人如此费尽心思讨她的欢心。
没过一会儿乐今朝跑了上来,一眼就看见了她,笑着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她忙说:“没事,是我来早了。”
男装打扮的乐今朝虽然略显瘦弱,却是俊眉修眼、顾盼神飞,再看看其他人,贼眉鼠眼,形容猥琐,顿时把众人都比了下去。楼心月望着他欢喜不已,喊了一声:“乐公子。”声音轻柔地似乎能掐出水来。乐今朝恍若未闻,示意她跟上,兴匆匆跑到书架前翻出两本书,跟书坊的伙计嘀咕了一阵,伙计带着她进了一个临窗的房间,房间虽小了点,却是有桌有椅,还有茶水糕点。“翰林书坊”虽不是白家的产业,可是她只要抬出白家的名号,轻而易举获得了特别待遇。
“这本《飞花逐月传》是坊间最近最火的小说,看过的人都说好看的不得了;还有这本《讨卿欢》,讲一只花精喜欢上一个书生三生三世离合悲欢的故事,情节离奇,语言风趣,最适合茶余饭后、闲来无事时阅读了,真真是百看不厌。给,这两本书送你,你要是闷了,可以读着解闷玩儿。”
楼心月一时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半晌方说:“乐公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乐今朝咳了一声,垂着眼睛说:“心月,我是来赔罪的。我忘了把话带给上官姑娘,等我想起这事再去找她,说她回及春馆了。我追去及春馆找她,她也不在,说她早赎身了。你说她一个弱女子,家破人亡,无亲无靠的,会去哪儿呢?”
楼心月只“哦”了一声,表示不要紧,说:“不过是一句话罢了,什么赔罪不赔罪的,说的这么严重。”
乐今朝见她神情如此笃定,没有半分惊讶,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料定上官萦失踪一事跟她有关,笑道:“初一那天,你在相国寺一定等很久了吧?那天刮好大的风呢。你说我这记性,唉——”说着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都是我的错!明天中午我在‘全聚楼’订了一桌酒席,你和上官姑娘一定要来,算我给你们赔礼道歉。”
楼心月忙说:“萦她来不了。”
“她在哪儿,为什么来不了?”
楼心月被问的一时语塞,顿了顿说:“她有事在身。”
乐今朝见她言辞闪躲,心知她在撒谎,怕引起她的怀疑,也没多问,又说了些闲话,称自己还有事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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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今天才更新,上一章写完了,因为有事,忘了更。。。
一连更了两章,希望大家看的过瘾!
第十四章(1)
楼心月出了“翰林书坊”并没有回及春馆,而是去了汪直的提督府。乐今朝一路尾随,见提督府守卫森严,又是白天,绝无潜入的可能,便打道回“好生医馆”了。
与此同时,西厂重开,当初弹劾汪直的商辂等人不是以年老为由辞官返乡,便是被贬谪边疆寒苦之地,连带于冕也被贬出京,不日将去应天府赴任。
蓝爵得到于冕将要离京的消息时,前去看他。
于冕倒是神色如常,并没有意气消沉,西厂的事一字不提,只说:“蓝兄弟,你千里迢迢上京寻找身世,可惜我人单力薄、能力有限,帮不上你什么忙,心中实在惭愧。”
蓝爵忙说:“大人言重了,我跟大人非亲非故,冒昧打扰,已经很过意不去,大人何出此言?真是折煞我也!我想请教大人一件事。”
“请教不敢当。”
“我们这边寻不出线索,为什么不反过来想呢?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他带着我逃出京城时曾引来东厂曹吉祥等人的追杀,能不能从曹吉祥那边入手?”
于冕摇了摇头,“蓝兄弟你有所不知,先帝在位时,曹吉祥一干人等意图谋反,曹家诛灭九族,连带当时的东厂全部清洗了一遍,所有人都换过了——此事难矣!”
蓝爵有些失望,随即说:“算了,我不过是来京城碰碰运气,找得到生身父母固然好,找不到也不要紧,一切听天由命。”
于冕想了想说:“也不是全无线索。当年连夜冒雨送你去清虚观司马真人处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是父亲的亲信侍卫。只是二十年前的旧事,查找起来有些困难——”他说了一半停住了,兀自想事情,醒过神来见蓝爵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顿时笑了,拍了拍他的肩,“别急,我还要找几个老人打听打听,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你。你先回去,我这里——”他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说:“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
蓝爵知道于府被人监视了,点了点头。出去时见外面有几个人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冒充挑夫、小贩,一见他出来,不停朝这边张望。
蓝爵装作不知道,镇定自若地从他们中间走过。
乐今朝带回上官萦有可能被西厂抓起来的消息,蓝爵表现得出乎众人意料的焦虑着急,他甚至想混进西厂提督府救人。郝二不解道:“奇了怪了,她给你下毒,你反倒要救她,你这以德报怨也未免太过了吧?”
乐今朝也在一旁劝他:“是啊,师兄,我今天在外面瞧了眼提督府,连高处都有人把守,其守卫之森严比崇王府不知强了多少倍。再说你功力尽失,硬闯的话,别说救人,恐怕连自己都要搭进去啊。”
小元儿凑过来说:“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蓝爵面对众人的一致反对没有说话,却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晚上吃饭时他一反常态问郝二要不要喝酒。郝二兴冲冲把前堂吃饭的八仙桌搬到后院,支使小元儿出去打几斤好酒,买了两盘熟食,又炒了几个下酒菜。他兴致这么高,酒量却差得很,没喝两杯就醉了。蓝爵一个人对着一弯新月自斟自饮。
第十四章(2)
蓝爵面对众人的一致反对没有说话,却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晚上吃饭时他一反常态问郝二要不要喝酒。郝二兴冲冲把前堂吃饭的八仙桌搬到后院,支使小元儿出去打几斤好酒,买了两盘熟食,又炒了几个下酒菜。他兴致这么高,酒量却差得很,没喝两杯就醉了。蓝爵一个人对着一弯新月自斟自饮。
乐今朝带着左邻右舍一群孩子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俨然是一个孩子王,正玩得高兴,各家父母来叫自己孩子回家睡觉,她只得悻悻然回去。经过后院见他们还在,用手拈了一个鸭头吃,含含糊糊地说:“你们还在喝呢?咦——”她捅了捅趴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的郝二,“郝大哥,你醉啦?”郝二除了打呼,什么反应都没有。她又摇了摇装酒的坛子,几乎是空的,吃惊地说:“大半坛子酒,你们都喝完了?”
蓝爵斟了杯酒一饮而尽,答非所问:“这酒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