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直接说;“这是我男朋友, 秦陆焯。”
因为沈放也在,所以她一并介绍:“这位是他朋友沈放,咱们上次都见过的。”
上次在烧烤店, 沈放也在。
所以一说起来, 还都是认识的人。
温沁一下子来了兴趣,追着蔚蓝就问:“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不会就是上次之后吧?”
徐佳宁有手臂抵了她一下, 低声说:“别问这么细。”
温沁一瞪眼, 看着她说:“你不想知道?”
徐佳宁愣了下, 就被温沁逮住了一样,她低笑道:“你也是吧。”
年轻姑娘嘛,总是对闺蜜的恋爱经过很是好奇。所以几个人一坐下, 温沁就连珠炮一样地发问,什么谁追的谁,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反正,都挺想知道的。
蔚蓝朝秦陆焯看了一眼。
就见男人漆黑的眸子微转,脸上噙着淡笑,极自然地说:“是我先追的蔚蓝。”
撒谎。
蔚蓝心底毫不犹豫地想着。
可是嘴角却已经酝酿出了笑意,秦陆焯这是在别人面前维护她的面子。其实蔚蓝倒觉得她先喜欢上他,是一件没什么可隐瞒的事情。
可是秦陆焯这么说,她心底还是高兴。
倒是自从秦陆焯来了之后,一直没开口的明恒,安静地端起桌子上自己的杯子。
他手指微捏着杯壁,将杯中的洋酒一下饮尽。
正巧秦陆焯抬起头,目光正巧撞上明恒的眼睛。
他冲着明恒点头。
明恒眼神依旧那么黑亮,只是没了方才的温和明润,瞧着格外地深沉,像暗藏着某种冷冰冰地物质。他一向善于克制自己的情绪,只不过人到底是人,就算再沉着冷静,偶尔还是会露出内心最真实的情绪。
所以在看到明恒的眼神时,秦陆焯略一愣。
只是明恒这个眼神,就像是浮光掠影,一闪而过。待秦陆焯再看过来的时候,明恒已经换上了浅浅笑意。
他本身也是学心理出身的,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自己包装成最讨人喜欢的人。
所以很快,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很快就跟沈放聊了起来。
蔚蓝见秦陆焯不说话,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他摇头,很快就把明恒刚才的眼神甩开。
因为临近午夜,酒吧越发地热闹起来。即便外面寒风冷冽,但是酒吧里面却是热火朝天,穿着短裙露出长腿的姑娘,随处可见。
周西泽站在不远处,目光森冷地望着这边。
旁边的孙威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这会儿还觉得疼呢。
他见周西泽这幅模样,忍不住说:“周少,不是兄弟我不帮你,实在是……”
周西泽哼了一声,转头望着他,“刚才我下手重了,你没事吧。”
孙威嘿嘿干笑了两声,“我没事,就是没帮到你。”
“我刚才答应你的事情,还算数。”周西泽知道孙威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做小伏低,无非就是想着让他家公司当自己集团的供应商。
他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
当他再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蔚蓝正靠在那个男人身边,轻声说话。酒吧里光线有些昏暗,却依旧能看清楚两人很亲密。即便他跟蔚蓝分手已经有些日子,可是如今看见她这么亲热地靠在别人身边,心里头还是不痛快。
毕竟当初他跟蔚蓝在一起的时候,别说这么亲密地靠在一起,就连牵手都没有。
刚开始他还以为蔚蓝是羞涩,后来才发现,完全是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虽然刚开始心底不舒服,但是他们这种家庭出生的,家族联姻,夫妻之间没什么感情,婚后各玩各的,也是常见。
所以他才会大着胆子,在外面跟着小姑娘勾搭。
谁知就那么一回,被抓住了。
他以为蔚蓝和他之间有共识,最起码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而被破坏。可是偏偏蔚蓝却强硬到底,迅速跟他分手。
因此一直到现在,周西泽都觉得自己十分冤枉。
圣诞夜的狂欢,似乎格外地喧闹,没一会舞台上竟出现身穿改良版圣诞老人服装的姑娘在跳舞,她们扭动着水蛇腰,露在外面的皮肤在灯光照射下来,格外白皙,还有一双纤细大长腿,穿着黑色皮靴。
现场气氛,一下子被炒热。
……
几人离开的时候,刚到了楼下,外面正好刮起一阵冷风,身上的酒气一下被吹散了。沈放转头望着两个姑娘,问道:“你们怎么来的?”
“坐蔚蓝车过来的。”温沁搂紧身上的衣服。
因为都是朋友,也没谁特意灌酒,所以没人喝醉。
沈放立即说:“那你们坐我车回去吧,让老大送蔚小姐。”
说完,他看了一眼明恒,又笑道:“明教授要是不介意,也坐我的车吧。”
徐佳宁担心地说:“你不是也喝酒了。”
沈放:“没事,我叫代驾呗。咱们都喝酒了,谁都不能开车,都叫代驾吧。”
好在酒吧这里,找个代驾特别方便,没一会,就有两个师傅过来。
秦陆焯叮嘱沈放一定要把两个姑娘都送到家里,沈放点头,“老大,你放心吧,我知道。”
他的车子先开走,温沁降下车窗,冲着他们两人挥手。而坐在另外一边的明恒,则是隔着两个女孩,再次朝窗外的秦陆焯看了一眼。
车子离开之后,温沁冲着前面的沈放说:“谢谢啦。”
沈放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轻笑道:“谢什么呀,大家还不都是朋友。”
“是哦,那以后经常出来玩啊。”温沁性格算是比较热情的,她们三个女孩的局也多数是她攒起来的。
说完,她还偏头看了一眼明恒,笑嘻嘻地说:“明恒学长,你下次也再一起出来玩啊。”
明恒淡笑:“我怕你嫌我太闷了。”
温沁一撇嘴,“我还怕你赢我太多呢。”
刚才他们又玩了一轮骰子,沈放也参与了,结果酒多数是他和温沁两个喝了。
所以他特别好奇地问:“明教授,你们学心理学的,是不是一眼就能看穿别人心里在想什么?”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蔚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对他进行的分析。
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心理咨询师,实在是有种震撼的感觉。
明恒轻笑:“不至于那么神奇,不过有些人不擅长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所以会比较容易看出来。”
温沁和沈放几乎是同时抬手,捂了下脸。
沈放在车镜里看到温沁的动作,轻笑道:“难怪你输那么多。”
温沁不服气,“好像你喝得酒比我还多吧。”
沈放摸了下鼻子,她还真没说错。
徐佳宁瞧着他们从刚才就没停止斗嘴,干脆说:“你们两个都没少喝,所以明恒学长说的人,你们谁都跑不了。”
明恒抬头朝副驾驶看了一眼,“沈先生是做物流生意的?”
“我啊,就是个打工的,跟着我们老大混。”沈放大咧咧地说道。
明恒将手臂搭在旁边车门上,手掌托着下巴,“如今物流业发达,处处都是机会吧。不过应该很忙吧。”
这话还真说到了沈放心坎上。
他叹气道:“可不就是,时常要飞全国各地,况且我们主要生意在广西、云南,几乎每个月都要飞过去。”
温沁挺有兴趣地问:“为什么你们生意会在广西、云南啊?”
“玉石和木材,我们跟厂商有长期运输合同。”沈放说起这些,还挺头头是道的。
明恒表情没变,看似挺随意地问:“做到你们这种高层级别的,也需要经常飞过去?”
沈放没什么心思,挺不在意地说:“可不就是,我们老大做事规矩。这不上个月他还从广西回来,而且还……”
他想说秦陆焯还受了一身伤回来。
具体什么事情,他是不知道,秦陆焯也没说。
不过好在沈放还是多长了个心眼,没把这事儿说了出来。
半个小时之后,他先把温沁和徐佳宁送回去,两姑娘是住在一起的。所以送完她们之后,沈放又送明恒回去。
明恒就住在大学附近的一个小区内。
到了地方,明恒下车,望着沈放,“今天太晚了,沈先生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下次我做东,还望你能赏光。”
沈放听着他文绉绉的话,就觉得这人有股子老派人的架势。
还真不怎么像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
他笑着说了句客气,摆摆手,让司机开车离开。
明恒慢悠悠地进了小区,刷卡,上楼。
当他回到家中,兜里的手机,正好就响了。
接通,就听到那边的人说:“三爷,他们回家了。”
明恒站在窗口,伸手揉了下自己的眉心,突然笑了下。
“你们都撤回来吧。”
“不跟了?”那边有些诧异。
明恒点头,“他是刑警出身,你们再跟下去,即便再小心,也肯定会被发现。所以把所有人都撤回来吧。”
“三爷,其实咱们可以……”
此时,窗外满天星斗,明恒抬头望着如黑绒布般的天空,突然嗤笑道:“以前我也觉得,杀了一个人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可是他后来发现,对于有些人来说,死,其实并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让他失去他最在乎的东西。
可是如果他在乎的,也是自己在乎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