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不屑地说:“这些非洲医院效率就是差,就做了体检而已,都得三天。还有我大外甥也是的,这么大的事,他都能不告诉我。要不是潘琛过来说,我还不知道呢。职业暴露这事儿多危险啊。”
他念念叨叨地说着,可还没完,霍慈猛地站了起来。
徐斯扬一愣,赶紧问她:“你这是去哪儿啊?”
她提着旁边的背包,就往外走。
***
霍慈从酒店出来之后,心就很乱。
这几天来,她一直都在担心他。作为曾经的医学生,她太明白职业暴露的危险。特别是他是在手术台上被直接割破手掌的,手术刀沾染了伤者的血迹,又割破他的手掌。
在职业暴露当中,这属于最为严重的情况。
霍慈气地是,他连结果都不告诉她。真他妈还当她是外人啊。
她阴沉着脸,一路往前走,周围很安静。
这酒店在科纳克里的富人区,没多远就是海滩。之前几天,一直忙着往周边贫穷的乡村跑,没时间过来。
她带了一顶白色宽檐帽,穿着牛仔短裤,雪白笔直地长腿搂在外面。
手上拿着的是相机,她习惯随身带着。刚才从酒店出来,包里就有。
沙滩附近都是干净漂亮的房子,虽然这个国家总体贫困,却也有不少富人。各国的使馆也都在这附近。
她站在路边时,有个小女孩捧着一堆做工粗糙的贝壳制品过来。霍慈看着她连鞋子都没有,满眼的期待,便弯腰认真地看了看她面前小木板上的东西。
可她没想到,刚蹲下,就见一个人猛地窜了过来,竟是一把抢走了她的相机。
小女孩被撞翻在地上,霍慈将她扶起来。就准备追上去,可谁知,竟是被小女孩一把拽住。周围没一会,就围上来四五个黑人,有男人有女人。
霍慈冷笑,这是碰瓷碰到她身上来了。
“都滚开,”她说地是法语。
她神色太过凌厉,有点儿吓住了这帮人。在这里外国人是贵宾,特别是近年来中国人在这里的地位越来越高。
她伸手推开挡在她面前的黑人男子,背上包就准备去追她的相机。
只是这些人见没拿到一分钱,又见她是孤身一人,不想轻易放过她。
霍慈再不和他们客气,抬脚就踹开了面前的黑人男子。他生得很高,只是很瘦弱,被她猛地踢了一脚,整个身子往后飞了过去。
大概是效果太过明显,旁边的人再不敢拦着她了。
只是前面的黑人已经跑地没影了,她拔腿追上去,
直到霍慈跑到一个巷子的时候,就看见那个黑人正抱着她的相机,得意洋洋地和另外一个人在说话。霍慈气地都笑了,这傻逼东西,销赃都不知道跑远点。
她走到巷子里,冲着他身手,说道:“把相机还给我。”
她依旧说地法语,只是显然这两人都听不懂。她冷笑着指了指他手中的相机,勾勾手指。不过这个轻蔑地动作,成功激怒了两个黑人。
在他们冲过来的时候,霍慈将头上戴着的帽子,猛地甩向其中一个人。
那人被挡了下,霍慈上前就是一脚飞踢。在训练馆里的两年,她流地那些汗水,受过的那些伤,不是白经历的。
霍慈腿长,又有力度,所以在训练馆的时候,教练教她最多的就是飞踢动作。
这人就像刚才的那人一样,被她一脚踢地飞起。这些黑人虽然高,但是却格外地瘦弱,他们的身体并不健壮。
只是踢完这个,霍慈对上另外一个却投鼠忌器了,他手里拿着她的相机。
两人僵持的时候,霍慈没想到,被她踢地躺在地上的黑人,竟趁她不备。一下就窜起来,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
“老板,需要我们下去吗?”坐在黑色轿车副驾驶的黑衣男子,冲着后座恭敬地问道。
只听后排一声轻笑响起:“不急,再等等。”
轿车的后窗被缓缓打开,车里露出一个俊美优雅地侧脸。直到他慢慢转头,那张脸有些邪气地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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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慈被人从后面狠狠地勒住脖子的时候,她抬脚想去踢,可那人的手就像是老虎钳一样,狠狠地箍着她。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背包,她有一把匕首在包里。
对面的男人见这个男人得逞,激动地跑上来,就想踹她。
可没想到,他刚到跟前,反而是霍慈一脚踢在他的脸上,踢地他鬼哭狼嚎。
身后的黑人大概也没想到,她居然凶悍至此,到了这种地步都还能反抗。他冲着地上的黑人喊了一声,然后那个躺在地上的人,就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匕首。
霍慈看着那把刀,眼神凶狠,没有一丝惧怕。
然后,她就听到一声闷哼,以及对面男人惊恐的声音,然后他丢掉了自己手上的匕首,跪在了地上。
她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劲道泄了,然后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就将她从黑人的身前,带到了怀中。
“你是不要命了?”一个清冷地声音在她耳边,低声怒道。
大概是怒气太盛,破坏了他声音里的清冷。
这不可不好,他可是冰山一座,怎么能生气呢。
第27章
易择城低头看着怀中的女人,如冷玉地脸颊,满是怒气。
他手里拿着一把枪,黑洞洞地枪口,此时就对准着那个跪在地上的黑人。刚才他找过来的时候,看到她被人勒住脖子,心中惊怒,让他想也不想地拿出枪,对准别人。
作为无国界医生时,易择城手中从不曾拿武器。
他们是中立的,从不涉及一个国家的内乱争斗,只要你是伤患,你愿意放下武器走进他们的医院,无国界医生就会救治你。
他从不曾拿着枪对准别人,直到这一刻。
霍慈靠在他的怀里,一直在咳嗽。她脖子都被勒红了,此时乍然能轻松呼吸,反而咳嗽连连。
对面的黑人被吓得跪在地上,还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通。
徐斯扬手里提着木棍,刚才那一声闷响,就是他敲在勒住霍慈那个黑人头上的。
“徐斯扬,去把相机拿回来,”易择城搂着霍慈,微撇头,对身后的人说。
徐斯扬提着木棍,就走上去,伸手招了招,那人麻溜地把手里地相机重新还给了他。徐斯扬又把相机送了回来,霍慈看了一眼,确实是她的相机。
完好无损。
“你们走吧,”易择城用当地语言说了一句,声音冷肃。
两个黑人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了,虽然还是害怕,却大着胆子往外走。等走到巷子口,见他们也没追上来,一溜烟地就跑了。
他们一走,易择城就放开霍慈。
他将手中的枪收了回去,低头看着她,一张俊脸冷地跟什么似得,眉头紧紧皱着,薄唇紧抿,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没缺胳膊少腿,依旧还好好的。
一颗心,总算落回去了。
“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出酒店的?”易择城低头看着她,脸上阴沉地可怕。
这是霍慈第一次看着他,如此地情绪外露。
其实这时候她应该高兴的,毕竟他是在担心她。他以前总是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激不起他的情绪。救人的时候,冷静,手术中被人划破了手掌,还是冷静。如今却毫不客气地指着她骂,不是说,只有在乎才会激动。
他为她激动了。
可霍慈一点儿不开心,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将相机重新放回背包里,全程都不去看他。她怕她会失控,只要一看他的眼睛,她就想忍不住问他,为什么连那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她。
她提着包就往回走,却被易择城一把拉住,他沉着声音问:“去哪儿?”
徐斯扬瞧着他们一副要干架的模样,赶紧在旁边说:“都别激动,霍慈,城城他也不是故意要凶你的。他是真着急,一回酒店见你不在,他就拉着我出来找你了。”
“闭嘴,”易择城冲着他冷冷地呵斥了一句。
徐斯扬一脸委屈,我这不是拉架了的嘛,怎么还要被骂。
“我回酒店,”霍慈淡淡地说,甩开他的手。
这是她头一回主动甩开他,之前哪次她不是借机占他的便宜,被甩开手之后,易择城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你还不上去追啊,”反而是旁边的徐斯扬着急了。
他说:“女人不就是这样,口是心非的。你看看刚才她抱你抱地多紧啊。”
易择城转头冷漠地看着他,徐斯扬立即捂着嘴:“我闭嘴。”
一路上,霍慈走在前面,两个男人跟在后面。其实这里离酒店并不远,走路回去二十分钟。
到了酒店之后,潘琛还有其他人都在大堂等着。
见她进来,潘琛立即上前,松了一口气:“回来就好。”
“抱歉,我只是想随便走走,”霍慈对他说,在她身后的易择城,听到她这句对不起时,抬了抬头。
她是知道错了,只不过却没对他说。
“没事,出来嘛,难免想出去逛逛。只是这里治安不是很好,要是你以后还想逛,最好找我或者择城陪你。这里可不比咱们国内,”潘琛爽朗一笑,又见他们都回来了,就招呼他们一起吃午饭。
霍慈摇头,说:“我有点儿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她说完,自顾自地上了电梯。
潘琛没拦住,就问易择城说:“怎么回事啊?”
“可别提了,要不是我们两个找到她,这丫头只怕今天就得撂在这里了。为了个相机,简直不要命了,”徐斯扬还想在说,却在看见易择城的眼神之后,乖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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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慈回房之后,在浴室里冲了个澡,随便披了一件长裙。
其实她没理由对易择城发火,那是他的事情,他告不告诉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可心底地怒火,却怎么都掩不住。她以为这么久,最起码他在动摇。
不管她如何追他,她心底都笃定,这个人迟早是她的。
但徐斯扬的话,却让她这么久以来的笃定,产生了怀疑。连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都能不告诉她,她那些笃定和自以为是,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霍慈不泄气,她是生气。
一股子邪火就在身体里乱窜,要不是怕忍不住,她也不至于连午饭都不吃。
直到门板被敲响,这酒店连个门铃都没有。她没吱声。
然后门口响起一个声音:“在吗?”
依旧清冷地声音,在这炎热地空气中,犹如一剂冰爽,打在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