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怕你点的多,只是不要浪费,”男人看着她,认真地说。
莫星辰性格豪爽,一向最看不上扣扣索索的小气男人。可对面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她却一点儿不反感,反而觉得他说地有道理。
见他还不开心,莫星辰干脆点了几瓶啤酒,失恋嘛,不就是得喝醉了。
一醉方休,醉了之后才能忘记那么糟心的事情。
啤酒一上来,莫星辰拿起酒瓶,对着桌角一下就把瓶盖拍掉。看地对面的男人一愣,莫星辰已经直接把酒瓶放在他面前,又给自己开了一瓶。
她举着酒瓶,认真地说:“你前女友眼光太差,咱们为你能离开一个眼光这么差的女人,干一瓶。”
男人直直地看着她,突然不知为何,原本一直黯淡的神色,竟是染上了一抹浅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笑意。
外面北风呼呼作响,头顶昏黄的灯光,印染在两人的脸上,别样的温暖。
他举起面前的酒瓶,轻声说:“干。”
最后两人烤肉没吃多少,反而是喝了好多酒,后来莫星辰嫌啤的不够意思,又叫老板拿了白酒上来。
喝到最后莫星辰卷着舌头说:“你也别灰心,虽说你现在是没人家有钱,可万一哪天你就发达了,他家就破产了呢。咱们人穷志不短,谁还没个理想啊。”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愣了,人穷志不短???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呵呵笑了。
……
床头的手机一直在嗡嗡嗡地响着,莫星辰伸手去摸。好不容易按掉,她翻了个身,居然撞到了一堵墙。
她愣了下,原本意识模糊的脑袋,突然清醒了。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赤裸的胸膛就在她的面前。她的脸离这个胸膛,只有数寸的距离。
莫星辰猛地坐起来,然后往四周看,这居然是她的房间。
她回家了?
她起身的时候,把被子掀了起来,带进一阵冷风,睡在旁边的人,居然往被子里又钻了钻。莫星辰低头看着自己,还好她身上还穿着睡衣。
等等……这睡衣是谁给她换上的?
“你,你给我起来,”莫星辰恨不得尖叫,实在是不能忍了,一把将被子全部掀开,修长精瘦的身体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
他居然只穿了一条内裤。
被掀了被子的人,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看着她,居然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怎么了,”他双手环抱在胸口,是真的冷。她走之前忘了交暖气费。
莫星辰恨不得把人提起来揍一顿,居然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可是在他睁开眼睛,朝着她的时候,她蓦然地倒抽了一口气,为什么他连宿醉之后,都他妈这么好看?
颜狗的内心,被猛地戳中。
盛怒竟是平白熄灭了一半。
“你怎么会在我家里,还睡在我床上,”莫星辰气势汹汹地问。
“昨晚喝完酒,你非要拉着我一起回家。我送你进门的时候。你还扒了我衣服,”男人坐了起来,精瘦修长的身体,散发着淡淡的热气。
莫星辰:“……”我怎么可能说这话。
只可惜醉酒失忆这种事情,却没出现在她身上。她昨晚好像是拉着他,不许他走来着。好像也确实是她先扒他的衣服。
好想找了地缝钻进去。
“你还说,我的脸,你很喜欢。”
男人看着她,认真地提醒了一下。
莫星辰恨不得捂着脸找了地缝钻进去,好了,你可以不用说了,我做的孽,我都记得。
“我有点儿冷,你能先把被子给我盖上吗?”男人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的被子。
莫星辰瞧着他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巴巴地望着她手里拽着的被子。她居然觉得他像个等着投喂的毛茸茸的大狗。
她甩手把被子扔过去,一下子盖在他的头上。
等她清咳了一声,“你该回去了。”
“我回不去了,”被子后面传来闷闷地声音。
莫星辰想起来他昨晚刚被甩了,她有些心软,问他:“怎么回不去了?”
“你说你喜欢我的脸,”被子被掀开,露出那张好看的脸,确实是莫星辰喜欢的,可是他能不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来吗?
他垂着眼睑,轻声问:“那我能在你家里住几天吗?这样你也可以天天看我的脸。”
莫星辰被他的逻辑逼得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对面的人再次抬头看着她,眼眸中透着一股可怜:“我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那关我什么事儿,莫星辰正要狠心,却徒然撞上他的眼睛。
“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让你住,”当这话脱口而出的时候,莫星辰心底默默给自己点了一根蜡烛。
颜狗,去死吧。
“斯扬,我叫斯扬。”
……
易择城在纽扣工作半个月之久,霍慈也忙于工作,两人只能抽空和对方打一个电话。他知道她在准备巡回摄影展的事情,询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忙的地方。
霍慈想了好久,低声问:“你会来看吗?”
摄影展大概就是一个摄影师内心的展现,她将自己用心拍摄的作品,交给大众,这需要极大的勇气。
他在电话那头,低声说:“当然会,每一站我都不会错过。”
霍慈微笑,准备工作做地更加专心。
周五工作结束,霍慈开车回家的时候,突然想起,易择城不久后便会回国。她答应了他要陪着他回家见父母,可是至今她连礼物都还没准备。
此时想起来,她急急忙忙地开车掉头,去了商场。
她来的商场一楼二楼都是各种国际奢侈品大牌,霍慈工作时不时就会和这些大牌接触。只是要送给他的父母,却让她有点儿苦恼。毕竟易家那样的人家,什么都不缺少。
这是霍慈第一次要给男朋友的父母准备礼物,其重要程度可想而知。她想了许久,却不知该和谁商量。于是便在商场胡乱闲逛,直到她在一间璀璨辉煌的店铺门口停下。
橱窗里摆着的是戒指,霍慈一眼就被正中间的那对戒指击中。
她从事时尚工作这么多年,珠宝广告都不知拍了多少。那些昂贵至极的鸽子蛋都不知见过多少,别人惊呼连连的时候,她能端着相机冷静地给模特拍照。
她一直以为她不喜欢这些东西,难道有戒指就能代表永恒的一生?
可此刻,她安静地站在橱窗前,看着面前这对简单的对戒。
执子之手,携手一生。
“霍慈。”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第51章
沈随安就站在她的身后, 温柔安静地看着她。
商场明亮璀璨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更衬地他温润如玉。霍慈看着他, 脸上不悲不喜,就在两个月前,她看见他时,内心还是愤怒。
那种年少时被突然放弃的愤怒,在很多年后, 依旧会清醒地刺痛着她。
“一个人?”沈随安走近, 微微笑地看着她。
霍慈淡淡地看着他,没说话。她突然发现,当她再次面对沈随安的时候, 心底的那种刺痛居然平静了许多。此时沈随安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歉意一笑。
“哥,你在哪儿呢, 我和陆路买了不少东西,你快来接我们吧,”电话那边沈茜的声音, 清晰地传过来,连霍慈都听到了。
沈随安这才发现,他刚刚竟不小心碰到免提键。
“哥,哥,”沈茜见对面接了电话,却没出声,又喊了几声。
直到她惊喜地说:“唉, 唉,哥,我看见了,我就站在二楼自动扶梯这里,你抬头……”
可是她没等到沈随安抬头,而是听到对面手机被挂断的声音。
霍慈没想到,沈随安在挂完电话之后,拉着她就往商场的另一端跑。一直到拐弯进了一个角落,沈随安才停下来。
“沈茜和陆路在一起,我想你也不愿意撞上她们吧,”沈随安靠在墙壁上,温和地看着她。
霍慈冷笑一声,“还真是人以群分。”
沈随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无奈低声一笑,“你和沈茜真是不对付,以前就是这样。”
说起来霍慈和沈茜才是同学,沈随安比她大,当年他们是在霍慈的高中典礼中认识。后来他和她在同一片溜冰场认识,她滑地不知道多好,沈随安是被同学强拉过去的。他穿着冰鞋拽着栏杆的时候,就看见里面有个穿着黑色衣服,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像个蝴蝶一样,在冰场里穿插来回。
直到她在自己的身边停下,娇俏地和他打招呼:“沈学长,你也过来玩啊。”
沈随安这才看清她的脸,是学校典礼上的女孩。他是这年的高考状元,而她是学校的中考状元。
“霍慈,”他轻声叫出她的名字,声音已缠上说不清的温柔。
小姑娘开心地笑了:“你还记得我啊。”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眉眼动人,俏丽如画。
一直到今天,沈随安都记得她在冰场上,笑靥如花的动人模样。
此时再看着面前眉眼冰冷的人,沈随安认真地看着她,小姑娘真的长大了。
“没事,我走了,”霍慈淡淡地说,方才要不是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也不至于被他拉着跑。就算正面碰上沈茜又怎么样,她可没什么对不起沈茜的地方。
沈随安叫了她一声:“小慈,过几天是元宵节,要不你回家来吃饭吧。”
“我早就说过了那是你家,和我没关系,”霍慈不冷不淡地说。
沈随安看着她,突然伸手去拉她,霍慈刚才一时不觉被他拉着跟个傻子一样地跑。这次她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他:“沈随安,你够了。”
“霍慈,”沈随安看着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了一样。
他说:“对不起,我当年不该一走了之。”
霍慈以为她会不在意了,毕竟现在她的生活和沈随安已经完全没关系。她已经走向新的方向,她的人生不再孤单,有个人会拉住她的手,不会让她孤独。
突然,她好想易择城。
“我知道,这声对不起来的太迟,当初我太懦弱了。你母亲和我父亲在一起之后,我一时没办法接受,又正好收到了英国大学的offer,我选择了离开。”
霍慈看着他,突然觉得可笑。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当年的事情对她来说,就像是毁灭性的打击。父母离婚之后,她以为最起码他会陪着她。他说过会在B大等着,只要她上了大学,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曾经在她心目中,他是那么可以依赖的一个人。
她年少时,所有的悸动都被眼前这个人占据着。他给她发的一条短信,给她写的第一封信,在她考试受挫后,轻声地安慰她,给她补习功课。即便两人心底都那样喜欢着彼此,可是他却一次都没有超越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