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车之鉴犹在,看来有些话,有些事,该做的,一定要做。
*
眼看着树枝上的落叶在秋风中渐渐落尽,初冬似乎在不经意间,乍然而来。
艾雅雅上周就回国了,结果她拼命招呼的宿舍大聚餐,居然没能成功。因为颜晗要忙着定段比赛的事情,她认真的程度简直比准备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走这一步的时候,应该落在这里。”
外面冷风呼啸,房间里,颜晗正认真地望着裴以恒给她复盘。
待裴以恒掀起眼睑,望着对面的少女,她今天穿了一件奶白色高领毛衣,领口堆在她的下巴处,本来就巴掌大的脸,此会儿被衬得更小。
“别紧张。”裴以恒轻笑了一声,她每次紧张的时候,都会用牙齿轻轻地咬着下唇。
这会儿少女粉嫩的下唇,被雪白的牙齿咬住一点点,眼看着越要越用尽,裴以恒终于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再咬,就要咬破了。”
“啊,对不起。”颜晗回过神,立即说道。
说完这句话,她一愣,连裴以恒都微怔。
片刻之后,裴以恒轻轻笑了起来。
他看起来是被颜晗的话逗笑的,眉眼上扬,好看的唇瓣微微勾起,视线轻轻地落在她的嘴唇上,“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它又不是我的。”
颜晗:“……”
于是她瞪大眼睛,认真地问道:“你还是我认识的裴以恒吗?”
“你认识的裴以恒是什么样子?”裴以恒悠然地在棋盘上又落下一子。
这次颜晗愣住了,高冷?淡然?有种高高在上的疏离?
终于男人望着她,轻声说:“那是面对别人时的裴以恒,跟你看见的不一样。”
这句话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理解就是,现在的裴以恒,只属于你。
颜晗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的时候,登时有种心慌意乱。
明明她觉得自己周围是一道铜墙铁壁,她可以轻易地把任何一个雄性生物驱逐出她的领地,但是好像对他是没用的。
他身上独属的那种清冽淡雅的味道,他笑起来时,唇角勾起来的弧度,还有他手指间的温度,明明是那么细小琐碎的事情。
可是就像是利剑一样,劈开了她周围的藩篱,一点点渗透进来。
颜晗霍地站了起来。
裴以恒抬头,有点儿惊讶。
直到颜晗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认真地说:“要吃叫化鸡吗?”
……
颜晗这个遇事不决就做饭的习惯,好像是打遇见裴以恒之后才有的。毕竟之前她从来没遇到什么能让她犹豫不决的事情。
颜晗懒得出门,因此用手机点了处理好的整鸡送上门。
腌制整鸡的方式,是她从爷爷那里偷学过来的。老头儿是个做事严谨的人,当年他旗下的连锁餐厅开到江浙一带的时候,他特地考察了当地人的饮食习惯。
这道十分闻名的叫化鸡,他还特地跟那里的师傅学了一手。
颜晗调制好调料之后,带上一次性手套,开始认真地在鸡身上涂抹。
不过因为她打算用烤箱烤,泥巴肯定是不能用的,于是颜晗弄了面粉代替泥巴。她先荷叶将腌好的鸡包好之后,又用面粉仔细地裹上。
“今天咱们只能吃个简易版的,要是我这次能考上业余初段,我就给你做正宗的叫化鸡。”
颜晗有些惋惜地说道。
裴以恒望着她忙碌的样子,每次她做饭的时候,都会把头发仔细地扎好,盘在脑后。
他轻声问道:“你这么会做饭,是跟谁学的?”
“我爷爷啊。”颜晗弯腰把鸡放进烤箱里,并且伸手调节温度,“他做饭可比我好吃多了。”
“是吗?”裴以恒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松散的懒洋洋。
颜晗以为他不信,立即说:“我爷爷做饭真的很好吃,就是他现在很少掌勺了,要是有机会的话,我肯定请你尝尝。”
如果有机会……
靠在厨房门边的裴以恒,轻垂着眼眸,怎么会没有机会呢。
*
第二天就是定段比赛的日子,因为很多业余选手都有工作,还有很多上学的孩子。所以主办方特地将比赛定在了周末。
裴以恒早上去敲颜晗家门口的时候,她许久才过来开门。
一打开,他就看见顶着一头乱发的少女,垂着眼睛,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她低声说:“我好像被昨晚的叫化鸡吃坏了肚子。”
裴以恒一愣,他也吃了,而且还吃了一大半,怎么他没事。
直到站在他面前垂着脑袋的小姑娘,继续说:“我今天能不能不去考了啊?”
裴以恒说:“你觉得呢?”
颜晗脑袋快埋在地上了,垂死挣扎道:“我觉得可以。”
可是话音刚落,她手腕就被人牵起,直接扯进了卧室里,裴以恒站在她浴室的门口,用一种很淡然地表情说:“没事,我在这里陪着你。”
“你为什么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么不可理喻。”颜晗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裴以恒,她都说肚子疼了,他还让她去考试。
倒是裴以恒听到她这戏精附体的模样,神色依旧淡然,“乖,去吧,要是真的昏倒了,我会抱着你去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