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大头鬼不明白小头鬼这是怎么了,忽然就这样,诧异不已。
小头鬼气不打一处来,也给了他一巴掌:“再不走就跟不上他们了!”
说完,直接一把拽着大头鬼就往前跑。
大头鬼心里委屈:又不是我说跟不上的。
两只小鬼脚步飞快地跑了上去,前面就是见愁跟张汤了。
深深的夜里并没有多少人在外面走动,只有从地面之上散溢而出的地力阴华,萦绕在诸多破败的建筑之中,这是不少人在修炼产生的。
每个人行走之间都是无声的。
谁都知道他们现在是要去做“坏事”,怎么能让人知道?
张汤走在前面一些,脚步不疾不徐,向着远处鬼门关的方向而去。
见愁则落后小半步,走在张汤的身边,心情甚为愉悦,行走之间不断地观察着周围。
自打被小头鬼跟大头鬼捡回来之后,见愁便从来没有出过那个屋子,观察外面也都不过透过窗缝,并不完全。
这还是她第一次走出来看看。
破败的房屋一座连着一座,像是在黑暗里无声嚣叫的怪影,荒草丛是黑夜里唯一一片惨淡的浅色,前方的道路朝着黑暗而辽阔的深处,无限地蜿蜒出去,像是一条弯弯曲曲的蛇。
这一下让见愁想起了当初的那个小山村。
这里一样有两侧的房屋,一样有蜿蜒的村路,只是没有了那高高的、茂密的古榕,也没有了那些熟悉的人。
脸上原本轻松的表情,渐渐地消失不见。
在走出村口,进入到那一片广阔的极域恶土平原之时,张汤似有所感,回头看了见愁一眼。
这是个很敏锐的人,见愁心里清楚。
她收敛好了自己的一些情绪,眼见着周围除了两只鬼鬼祟祟的小鬼之外再没有别人,便衬着机会,浅笑开口:“没想到,这地府的村落,竟然跟人间很像。”
“极域与人间孤岛相连,只与十九洲大地隔绝,是以凡人相信鬼神轮回,轮回之所仿人间而架构。地府诸多鬼吏,生前也是人。”
所以一切都跟人间一样,并不算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张汤随口解释。
见愁点了点头,轻而易举便想明白了,随后道:“初来极域,见愁有许多未解之事,廷尉大人乃是鬼吏,当对极域之事有所了解,不知可否解惑一二?”
大头鬼跟小头鬼两个人东张西望地走在他们后面,听见见愁说这句话的时候,立刻竖起了耳朵。
他们现在已经看出来了,老张跟见愁之间关系古怪得很,说是熟人又不像,反倒像是仇人,说是仇人吧,人老张还松了松手,对这简直睁只眼闭只眼呢。
眼下见愁要问张汤,他们都感兴趣了起来。
张汤对见愁到底是有几分好奇的。
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见愁于是道:“其一,我在人间孤岛的时候曾濒临死境,后来为人所救,重聚了四散的魂魄,只是三魂七魄略有缺失。不知这缺失的魂魄,当从何处去寻?”
张汤看了她一眼,本想看她三魂七魄,却发现她魂魄十点灵光都已经不见,周身气息内敛,竟然是已经到了魂珠境界!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只冒出一个念头:她才来了极域多久?
不过,张汤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他皱眉道:“你还能修炼出魂珠,证明你的三魂七魄都还完整,只是于单个的魂魄之上略有缺失。这等略有缺失的情况,与地府轮回无关,多半乃是你濒死之时发生有意外,山精鬼怪有食魂魄者,亦未可知。”
虽然不知道见愁到底为什么会有“濒死之境”,可张汤还是根据自己所知答复了。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随口的事。
见愁听了,却是不由得沉默片刻。
如今她修炼出了魂珠的境界,可只是小小的一粒,只是勉强在鬼修这一条道路上暂时摆脱魂魄残缺的影响。
事实上,出窍之后,问心道劫,她依旧要面对。
魂珠不过是一种形态,出窍之后修的却是“心”与“魂”,残缺的魂魄未能得到修补,到底无用。
张汤所言,分明是告诉她:在地府,她无法找回残缺的魂魄,因为这件事与地府无关。
虽然早已经在她意料之中,不过被人明明白白说出来,到底还是有些失望。
看来,要找到补救之法,还是路漫漫了。
“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了……”见愁长叹了一声,转而续问道,“魂魄地府不能管,那生死簿应当管吧?”
生死簿,这可是敏感的话题。
张汤没有接话。
见愁也不介意:“我在人间孤岛有一重要的人,不过半途夭折。这一次忽然来了极域,难免想要知道他去向如何。不知,该往何处查他去向?”
“真正的生死簿掌管在秦广王殿大判官崔珏手中,其余各司拿到的都是抄录的生死簿。”张汤看她一眼,“崔珏住在地府内层,生死簿保管在宗灵七非天宫之中,寻常人寸步难近。”
“……”
接连两个,都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见愁的眉头拧了起来,枉死城在地府的边缘,越是往地府内走,里面鬼修的修为也就越高。
秦广王殿在最中心的八方城,诸位大判官的府邸则在稍外层一些,想要进去,简直难如登天。
沙沙沙……
风吹过天时草,带来一片细微的声响。
见愁跟着张汤的脚步,行走在道边,从荒草丛边经过,很久没有说话。
狰狞的鬼门关就在斜前方不远处,不过他们却是向着地府边缘的某个城池走去。
巍峨的高城,在远处只有一个小小的点。
张汤也很久没有说话,只是眼看着要近了,他忽然问道:“你不想知道,从哪里出极域吗?”
见愁一怔,却是勾唇一笑,道:“接连问了两个都是坏消息,一时不大敢问了。”
事实上,她最该关心的,的确是怎么离开极域。
“十甲子前,有阴阳界战,十九洲以昆吾崖山、阴阳宗、佛门为首,曾因轮回之权与地府交战。”
说到这里,张汤便停下了。
见愁还等着他说后续,没料想,等了半天张汤也依旧只是朝前面走,并没有再说一句。
似乎,他给的答案就到此处了。
阴阳界战……
这一点,见愁自然是异常注意的。
事关十九洲与极域,并且曾有崖山大能修士在此战之中陨落,鬼斧更保有此事的一些片段。
她在无意之中竟然看见过滚滚黄泉之水,更有无边的极域恶土,与此时此地所见,一般无二。
当时的崖山修士,似乎……
是在极域恶土之上与人交战?
脑海深处,这一缕灵光忽然就迸射了出来。
她双眸都跟着明亮了起来,似乎拨开了迷雾,终于看见了希望:既然先辈修士曾有办法进入极域,那她应该也有办法找到先辈早先进入的方式,以求出去的办法。
况且,张汤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说起此事,个中必有内情。
这样思考明白,见愁看向张汤的目光,便带了几分奇异。
她嗓音轻缓,声音飘荡在这夜色里,带着几分模糊:“多谢廷尉大人了。”
张汤照旧没说话。
似乎今日他说话已经不少,而见愁的道谢,他也不怎么稀罕。
倒是背后大头鬼跟小头鬼窃窃私语:“阴阳界战跟出去有什么关系?”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
“哎,这两人就会打哑谜,真是……”
“好了好了,赶紧赶路……”
……
一路前行,大约一个时辰之后。
小头鬼忽然激动得跳了起来,指着前方:“快看快看,前面是不是就是枉死城了?我的乖乖,真漂亮啊!”
大头鬼连忙跟着看过去,也兴奋了起来:“真的是枉死城啊!”
这两只小鬼以前从来没去过枉死城,甚至都不敢靠近一下。
眼下这一次,还是第一次看见。
夜色已经深沉到了极点。
整个极域的天空之上,找不出半点光亮。
只是大约因为已经凝聚出了魂珠,见愁还能看见周围的一切,在听见小头鬼那惊喜的叫声之后,见愁也随之望了过去。
之前在远处看见的那一点模糊的城池的影子,已经变得高耸了起来,巍峨在天边,锯齿一样的边缘上悬挂着累累的森白骷髅头,显得阴森可怖。
隐约之中,竟然有水声传来。
下方是有护城河,河中却是滚烫的岩浆。
一座吊桥高高悬在城池前方,似乎因为子夜的到来,正在缓缓下放,将要横亘在护城河上。
见愁高高抬起了头,几乎仰酸了脖子,才能看见那高得吓人的城门上,用一种玄奥莫测的符文,写着三个字。
大约是“枉死城”三个字吧?
这里就是所有“逆天而死”的人所在的地方,也是地府唯一一个八方城的势力不能随意插手的地方。
这里,便是极域的“明日星海”。
此刻的枉死城,沉睡在黑暗之中,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
那缓缓放下的吊桥,缓缓开启的城门,便像是它慢慢张开的巨口。
见愁就这么看着,心神几乎为之夺去。
张汤也已经停住了脚步。
对枉死城,他算是很熟的,所以即便是见了这般场景,也半点不惊讶,甚至习以为常。
目光朝着前方负手的身影一看,照旧是那一副冷肃模样。
见愁眉头忽然皱了一下,她想起之前大头鬼小头鬼说“老张”,张汤自己本身便是枉死城出来的……
他可是大夏皇帝最信任的权柄酷吏啊……
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死了,还来到了地府?
见愁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问题。
她注视着那缓缓下落的吊桥,眼见着它就要落到底了,忽然问道:“廷尉大人,我来极域乃是个意外……可您?”
——这是死了,还是意外?
见愁没把话说完,可张汤那里能不知道?
他转过头去,就这么看着见愁,眼底没有半分多余的感情,只在瞬间,想到自己为何身死,还有……
那忽然出现在大夏的“傅国师”。
第230章 傅国师
人间孤岛,大夏京城。
城里明亮温暖的灯火,已经渐渐熄灭,整个京城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钩月一轮弯弯,挂在城楼的边角上,将清冷的月辉撒遍全城。
临近子时,城门军士交接的时候。
新的一列兵士穿着厚重的盔甲,迅速地从下方登上城楼,替换掉之前那一波已经疲惫的兵士。
深秋初冬,冷夜深寒,让他们身上的盔甲也立时变得高冷,让人忍不住打一个激灵灵的冷战。
“哒哒哒哒……”
城门前方,一片寂静之中,忽然有马蹄声,同时伴随着马车车轱辘压在地面之上,不断靠近的声音。
城楼上的兵士几乎立刻听见了,齐齐向着远方看去。
城门远方,乃是一片密林,因着秋深,树叶凋零,落了满地,一片萧瑟。
一辆黑色的马车,外面垂着厚厚的车帘,渐渐从那密林边缘的道上驶来。
如今负责守城门的城门校尉,名为周武,乃是前段时间提拔上来的。
最近两年,大夏官场变动频繁。
自谢侯府谋反抄家,拔出萝卜带出泥,不知多少人遭殃。
没过多久,又不知打哪里来了一位神通广大的方外之士,姓傅,有种种神奇的手段,传闻长生不老。
他一来,立刻被皇帝看重,封为国师,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就连向来被视为皇帝心腹的廷尉张汤,竟然也因为讥讽其妖言惑众而受责,后更因为滥用酷刑、民怨载道,被关押入了诏狱,前不久处死了。
也因此,大夏官场进行了新一轮的洗牌。
周武便是托了这些事的福,这才能成为最新的城门校尉,虽就是个守城门的职务,可好歹有个“校尉”的名头,他已经很满意了。
京城有宵禁,一入夜便不能在街上走动。
寻常人都知道,半夜城门早就关了,一直要到明日才开,往日这子夜时分,哪里会有什么马车来?
周武远远看着那过来的马车,挎着刀,迎着烈风,便走到了城楼前面。
眼见着马车半点没有减速的意思,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立时大喝:“城门已闭,来者速速停下!”
“哒哒哒……”
马蹄声依旧紧,照旧直直向着城门而来。
周武目光瞬间变得森寒,直接一挥手。
刷刷刷——
数十手持弓箭的兵士迅速靠上前来,拉弓上箭,弓弦崩得紧紧地,像是一轮满月。
每个人都严阵以待,只等周武一声令下!
“京畿重地,来者速速停下!”
周武再次大喝,声音滚滚,在这夜里格外骇人。
这么近的距离,他们已经能清楚地看到,拉车的是两匹高头大马,毛色乌黑油亮,车厢看上去也甚为豪华。
可是……
竟然没有驾车之人!
只有两匹马,在前面奔跑,直向城门而来。
车帘依旧紧紧搭着,看不出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周武心里冷了一下,竟然没人驾车,这实在是叫人有些心里发憷。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敢闯城门不成?
可城门那么厚,就这一辆车,哪里又能成功?
忍不住向着车后看去,入目所见,的确没有更多的马车,只有一片密林和深沉的黑暗。
魁梧的身躯,一时也有些发抖起来。
周武眼见那马车不停,心道不能再等,高高扬起的手掌,利索地朝下一落,厉声道:“放箭!”
“嗖嗖嗖!”
长箭顿时落如雨点,从城楼弓箭手的弓箭之上,向着那一辆疾奔而来的马车飞射而去!
然而,预料之中的声音并没有到来。
在长箭靠近的瞬间,马车前方五尺处,竟然忽然亮起一点雪白的光。
白光出现之时,并不刺眼,可却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如同飓风一样,瞬间将无数长箭卷入!
嗖!
长箭一没而入,眨眼没了踪影。
“什么?!”
周武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所有的长箭竟然都消失了?那一点白光到底是怎么来的?
“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
“箭呢?”
……
城楼上,所有人都恐慌了起来。
周武心里的恐惧也在扩大,他抬高了手,想要再叫他们冷静下来,重新拉弓,再试一次。
没想到,旁边立刻有一名弓箭手指着下方叫道:“飞起来了!”
飞起来了?
周武顿时顾不得再想,迅速低头向城门下看去。
果然,那一点白光,竟然从马车前面,渐渐地升高,也渐渐地明亮。
白色的光芒,照着黑色的马车。
城外一片诡异的寂静,周武只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咚,咚。
一下跟着一下。
紧闭的车帘,在没有任何人撩动的情况下,竟然自己掀开了一个角!白色的光芒照了下来,马车里安坐的那人,便露出了隐约的轮廓。
一身宽松的浅艾青色长袍,带着古旧的绣纹,像是个从远古走过来的人,有一身与衣服一样陈旧的气息。
黑发披散,眉眼清秀。
于万万人中你不一定能一眼看见他,但如果你看了他一眼,便再也难以忘记。
他手里提着一只竹编的鱼篓,里面慵懒地躺着一条黑鱼,也不知到底死没死,反正一动不动。
一只小虫子小心翼翼地趴在鱼篓的边缘上,在车帘撩开的时候,它终于连忙向着鱼篓上方爬了爬,露出一个脑袋来,惊叹地看着上面。
缓慢地起身,从车内移步到那无人的前方。
这青年站直了身子,抬头向着高高燃着几把火焰的城楼望去,一眼便看见了那些惊恐的面容,还有那身形魁梧的城门校尉。
车里面竟然有人,还是如此俊逸的一名青年?
众人着实都没想到,可又都吓得不敢动弹。
只因为,那白色的光芒就漂浮在青年前方不远处,像是一盏灯一样,将下面那方圆一丈的地方照亮。
周武在看清那青年面容的瞬间,便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立时回想起了自己昔日有幸在天坛所见。
年初开春,久旱不雨,大江内外,黎民受苦。
皇帝便请国师作法降雨,他那个时候还是个小小的兵士,跟随众人一起保护文武百官。
也就是那一次,他亲眼看见了那一位才出现没一年,便深受皇帝信任的傅国师。
当时在天坛之上抬手一挥、行云布雨之人的面容,在此刻完完整整地浮现了上来,彻彻底底与下方那青年的脸重合!
即便是记不清他的五官,可这一双眼,却叫人永生难忘!
那是最苍老也最年轻的一双眼,仿佛徘徊在时空的缝隙,游走在宇宙的边际,让人在触到之时,便有一种迷失之感。
周武身上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眼见着自己身边的兵士就要喝问那人身份,他连忙一拽,一把将人甩到后面来。
快步走到前方,对着城楼下面一拜,他强压着惊恐道:“国师归来,卑职等冒犯!还望国师恕罪!”
“什么?!”
方才那人顿时吓得惊呼了一声,又立刻反应下来,连忙闭嘴。
无数人见自己老大都跪下了,哪里还敢犹豫?
一时之间,城楼上下近百兵士跪倒在地,齐齐高呼:“国师恕罪!”
苍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那小书蠹的头,示意它安分一点,傅朝生轻描淡写地看了那周武一眼,收回了目光:“我云游归来,此刻要进城,开城门吧。”
“是!”
周武再不敢犹豫,直接大手一挥。
“速速开启城门!”
下面手城门的兵士立刻小跑上去,将巨大的城门慢慢打开,分列在两旁,动也不敢动一下。
谁不知道国师?
近年朝中,还有比他炙手可热之人吗?
三公九卿,得罪他的要么丢了乌纱帽,要么被扔进了大狱,或者家破人亡,或者妻离子散,更有惨如张汤的,竟然被推上了断头台!
皇帝都说了,见国师如见朕,谁敢在这里阻拦?
前段时间国师说有事要云游一阵,归期不定,之后便没了影踪,大家都以为他乃是方外之人,不过来人间游玩一二。
谁想到,现在竟然真的回来了!
马车,长袍,竹编的鱼篓,一条平平无奇的黑鱼,似乎与往日的国师没有什么两样。
他像是从郊外垂钓归来,如一名老钓叟,闲适而写意。
眼见着城门大开,傅朝生便点了点头。
也没见他怎么动作,那一点白光,便直直向着前方飞去,似乎引路一样,两匹马迈动脚步,拉着马车朝前进。
“哒哒哒……”
马蹄声再起,却无人敢再起来拦。
一片畏惧的静默无声之中,高大的黑色马车,便这样通过了漆黑的城门,一路上了宽阔的城中街道,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城楼上,周武骇得擦了一把冷汗。
有兵士这会儿也才回魂,有些傻愣愣地:“原来国师长这个样子啊……”
周武并不说话,只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没得罪国师。
只是不知……
这一次国师归来,又将在大夏掀起怎样的风云?
对这一位傅国师,周武心里总有一种特别莫名的念头:世上真有仙人吗?仙人是傅国师这样吗?
“哎,我就是一守门的,想那么多干什么……”
周武骂了自己一句,便连忙招呼众人,重新将城门关起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