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阿嚏!

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

阿嚏!

额娘整日守着我,阿玛也守着我。小爷我得意着就好了。难得圆子那丫头也有点子良心,看着我哭,傻货——哭个屁,小爷我死不了。

【第一百六十日】

经过半个多月的艰苦奋斗,和老板家公子——我顶天立地的团子大人,终于满血复活!

逆袭吧,团——啊呸!睿渊公子!

风风火火继续走路,摔一次不要紧,要让我屁股后面跟着的那傻圆子追不上,哈哈哈……

来追我啊追我啊,傻圆子。

【第二百九十六日】

我悲剧地发现,圆子能自己走路了。

嘤嘤,为什么一个姑娘家会比我更快能下地走路?这不科学!

我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一定是我平时跑得太快把她刺激到了,弄巧成拙,实非智者。

从今天开始,我决定不下床了,让圆子一个傻逼满地跑吧。

哥哥,外面牡丹开了!

关我屁事,不去!

哥哥,外面鲤鱼上来了!

关我屁事,不去!

哥哥,刘全儿叔带了糖人回来!

关我屁事,不去!

哥哥,我跟额娘出门看花灯了!

关我屁——

喂!额娘你这是歧视我啊!

四岁

【第一日】

今天又是我的生日,但是额娘跟阿玛似乎都不大高兴,蠢圆子今天也不敢说话,坐在一边看看他们又看看我。

我挤了圆子的位置,她朝我挤眼睛。

今天的气氛不对。

外面有一个穿得很素的人进来,递了一封信给我阿玛,我阿玛给了我额娘。

额娘拆了信看,便很久没说话。

过了很久,阿玛也把信拿过去了。

晚上睡的时候,我听阿玛跟刘全儿叔叔说话,那个常常送我生辰礼物的福康安叔叔,好像去了一个叫做战场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

【第三日】

我的生日没过好,圆子的生日也没能过好。

不过好在之前有了准备,我从我的小金库里拿了一块玉扳指给她,圆子嘴上说着嫌弃,却跟小财迷一样抢过去了。

哼哼,女儿家的家底,哪里有我的丰厚?

管他什么福康安福长安,我过得好就可以了。

【第一百三十七日】

我开始识字了,圆子缠着要跟我一起去,额娘拗不过她,竟然答应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家的圆子不是按照女儿家养的。

那一瞬间,我浑身上下忽然涌现出一种浓重的危机感——额娘,你这是要逼死你儿子啊!

圆子长得比我瘦,眉毛比我细,眼睛比我大,脸蛋比我好也就罢了,要紧的是她心机比我深啊!额娘你让她这小破孩子跟我一起念书一点也不好!

不开心!离家出走计划重新启动!

【第一百五十八日】

被先生打了手板心,疼得厉害。

圆子偷偷跑去找微眠姐姐要了药膏给我涂,嘴里咬词不清地说怕额娘知道了心疼。

真是个好妹妹啊,老子就想给额娘看看手上这伤,你还给我上了药——好妹妹,你是传说中的猪队友吗?

【第三百三十日】

唉,做人好累。

我跟我妹说,我们一起去做猪吧,她趁我睡了在我脸上涂了个大王八。

累觉不爱。

【第三百六十五日】

终于找到机会了。

我在我妹背上画了一只特别传神的大猪,蠢圆子走到哪里被人笑到哪里,还没知觉。

旁人跟她笑,她也笑,这傻得没边儿了。

我额娘见了笑得捂肚子,阿玛见了也直摇头。

她最后发现了,气得哇哇直叫,半夜里睡觉的时候竟然拿着被子过来蒙我的头。

卧槽,地球太危险了,额娘带我回火星!

六岁

【第八日】

过生日热闹了一阵,阿玛不知道说什么惹怒了额娘,竟然被扔去睡书房。

我那趋炎附势的妹子跑去安慰阿玛,被我打了小报告给我额娘,啧,那父女俩一起睡书房去——额娘是我的喽!

【第十九日】

写日记好累啊,感觉自己不萌萌哒了。

今天我决定仔细研究一下离家出走的路线,圆子最近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我感觉自己快扛不住了。

早早收拾行囊,数数自己的小金库,早日跟圆子这样的危险生物说白白,既然额娘说我是捡来的我就浪迹天涯去!

让我算算出门得花多少钱,我还要买桂花糕,糖人,葱油酥,芝麻饼,八宝鸭……

哎——圆子叫我出去逛庙会了,我先粗去了,大家萌萌哒,回来继续写。

~\\(≧▽≦)/~啦啦啦

作者有话要说:F下章撸个王杰或者福康安的番外吧=3=

第97章 铁马冰河入梦来

自打生下来,背后就有人指着他说三道四。

那个时候他还小,不懂什么叫做流言蜚语。

额娘是第一美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嫁给了他阿玛傅恒当夫人,听说皇上很看中他阿玛。

在五岁以前,福康安一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即便是有时候宫里的人开一些玩笑,对他来说也无伤大雅。

可该明白的事情,总是要明白的,福康安终于还是听说了那些事情。

五阿哥跟八阿哥聚在一起,说皇上跟他额娘有染,说他不是他阿玛的亲生儿子。

那一天开始,福康安就开始改变了。

敏感多疑,处处留心,时时多思,旁人的一句话到了他的耳朵里兴许就有一万种解释。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这种转变。

太聪明,以至于根本不会去问傅恒,到底他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毓舒是他的姐姐,福灵安福隆安福长安是兄弟,福康安暗中对比过——傅恒对他另外三个兄弟的态度,似乎要随意得多。

有时候,他安慰自己,傅恒对自己冷淡应该只是因为他从小养在宫里,跟家里的人感情比较淡薄的原因吧?

偶尔几次出游,都是长兄带着的。

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傅恒府的车差点撞了英廉府的车,这件事福康安还是记忆犹新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冯霜止。

因为年纪小,也没那么多的避讳,所以他的目光就显得格外放肆了。

跟宫里面的宫女和格格们差不多,冯霜止也是个贵族的小姐,穿得虽然素净,还戴孝,可却让人觉得精致。如果单单是这样,福康安兴许见她一眼也就忘记了,顶多说那是一个长得漂亮的。

如果——没有看到她的眼睛的话。

冯霜止的眼睛很特别,尤其是那眼神。

大家闺秀的眼神,很淡静沉稳,可里面藏着的是一种难言的隐忍和克制。

这一种克制,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一种矛盾的感觉。

正是那样的矛盾,让福康安一下记住了她。那样独特的矛盾感,就像是在宫中与皇阿哥们一起读书时候,他那种诚惶诚恐的心理,于是忽然生出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来……

所以福康安仗着自己年纪小说出了要娶她这样的话。

只是没有想到,他这一句戏语,会为未来带来那么多的变数,更成为她那些个不大不小劫难的源头。

更可惜的是——这一句话,终究没能兑现。

福康安是真喜欢冯霜止。

一开始是因为她特别,他以为自己是新鲜。又央求了毓舒给冯家小姐发请帖,之前跟毓舒说好了,冯家小姐给的礼物,要转手给他。可是在那屏风后面,他问毓舒要的时候,毓舒却板着脸说他玩物丧志。

那一瞬间的福康安,对毓舒是极其失望的。

他不曾在毓舒的眼底,看到任何亲情,甚至也没有友情。

明明表面上,她跟冯霜止已经成为朋友了。

后来出了个钱沣也来问他,福康安便直接坑了钱沣,只是同样使计策的还有一个和珅。

其实若是他更聪明一些,或者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便应该在和珅出现在冯霜止面前的时候便警惕起来。

他在京城里总是关心冯霜止的种种事情,以至于连乾隆都知道了,逮住他说了好一阵,可没多久冯霜止就跟着走了。她去了江南,让他格外地想念。

毓舒跟她之间有信件往来,他便央了毓舒,让她在信中多提自己。

好不容易圣上准备再次南巡了,他找了个机会,磨着康熙,要他带自己一起去——为的就是去江宁看冯霜止。

只是没想到,路上会发生那许多的事情。

皇后觉得皇帝太宠着福康安,竟然跑去死谏。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听来的消息,说皇帝跟傅恒夫人有些关系……

反正自那天以后,福康安就知道,自己在皇帝的身边总是惹人厌恶的。总是有人要除掉他。皇后既然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来,自然也不能做皇后了。

她被皇帝送回了京,而之后,众人一起到了江宁。

跟人谈事儿,出来便看见一道黑影,那一刻他起了杀心,毕竟商谈的是那么危险的事情,不该让人听见了。

可是在他的手掌落到那偷听者的脖子上的时候,便发现是个姑娘家。

福康安那时候也没留情的,手上已经用力,可抬了眼,却发现这姑娘轮廓有些熟悉,于是忽然怔住了。

黑暗里头,他闻见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息,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忽然有一种很可怕的冲动——她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她,他心里很不舒服。

松开了,看着她出落得越发端庄婉约,带着江南水乡的那种柔和,可被包裹在心里的,应当是冰冷吧?

冰冷的,冯霜止。

他想要她嫁给他,只等选秀一过,一切都好办了。

可她说他来迟了,她已经答应了旁人了。

何人能想象他那一刻的愤怒和绝望?他竟然从来不知道,他与冯霜止之间竟然还插着旁人。

一直以来,太过自以为是了,似乎在他说出那样的话之后,他以为不会有人再接近冯霜止了。根据他所知道的那些情况,似乎也不会有人与冯霜止有什么接触。

她是女儿家,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一刹那,福康安必须很用力、很用力地掐紧自己的手指,才能保证不重新伸出手去掐她。在后来无数多个日日夜夜里,无数次地午夜梦回,回到这一刻,他始终想,就这样掐死了她,也不必有日后的那些纠葛与纷扰。可当初没能下手,在梦里,他也下不去手。

无数次伸手出去,收紧了,又无数次地缓缓松开。

福康安知道他是没救了。

英廉以政绩重新调任回京城,冯霜止也要跟着回去选秀。

在宫里她遇到的事情,让他心神为之震颤——令妃……

皇家如何危险?步步为营……

而那个时候的福康安,无能为力。

说起来,一直很好奇,她说的那个“许了别人了”,别人,是谁?

答案,一直等到和珅提亲的那一天,他才知晓。

他不是没想过去冯霜止那里提亲的,可无论他怎么对傅恒说,回应他的只有一张冷脸。

你不能去,皇上说过你的身份要配一个高门大户、名声青白的姑娘,已经为你定好了,万莫去英廉府搅和。

——傅恒是这样说的。

可福康安他早年曾发誓要非卿不娶,如今竟然生出这许多的事情来。

他不明白,皇帝凭什么要左右他的婚姻?

他朝着傅恒喊,冯霜止冰雪聪明,从没过什么不好的名声,旁人加之于她的又岂能算是她的?

可都没用,傅恒不让他去。

关在府里,皇帝的圣谕也下来,他不能去。

若是去了,便不是他富察氏的子孙了。

醉生梦死,借酒浇愁。

倚在窗边喝个烂醉,天明时候便听说冯霜止那边定了和珅。

和珅?

和珅算是个什么东西!

福康安几乎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又缩回了桌案边,喝了一口酒。

在咸安学宫,和珅固然厉害,祖上有过荫功,可到了和珅早已经一钱不值。这人有才华是真的,可无权无势,凭什么娶冯霜止?

他心里不甘,不服,心痛,心里堵得慌!

福康安无数次告诉自己,和珅他不配!

可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又能怎样呢?

终他一生,似乎也与冯霜止无缘的。

若和珅当真是她许过的那人,那她高兴,似乎也很好了。

可福康安从来不问,和珅是不是良人,是不是她许过的那人。

兴许,给自己留个念想?

他终究还是娶了陈喜佳,尽管他知道,这一位江南来的小姐,有很大的问题。可不是陈喜佳还有别人,娶了也不过是摆在屋里而已。他想要的终究得不到。

幼时的感情又能有多深呢?究其所以,约莫不过是求而不得的执念。

旁人越是不想要他取得,他越是想要拿到。

在这样的一种矛盾之中,便将原来那可能并不深的感情给刻深了。

福康安知道,自己兴许只是一种执念,可那种执念已经深化,也就无从追究初衷到底是什么了。

和珅的平步青云,带给福康安的是一种压力,看着昔日自己深爱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夫人,每次都有一种难言的感受。

他不愿意待在家里享受什么新婚之喜,不如出外建功立业。

所以他跟着阿桂的大军出征了。

餐风露宿,与将士们一起在山间林地里穿行,又见识金川茫茫的风月沙雪,铁甲霜冷,鼓寒声重,招展的龙旗在帐边插着,让他忽然就有一种沧桑的感觉。

旁人开玩笑的时候也打趣他,新婚出征,怕是让自己的妻子独守空闺。

福康安只摇摇头一笑。

他与冯霜止,已经开始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了。

她逐渐地,因为和珅,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这样的情况,在处理江南账本那件事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洛秋山乃是他的谋士,这人也一向是机敏至极,只是这一个晚上,他来找他说话的时候,便让他知道了——冯霜止在这里起的作用。

洛秋山被算计了。

他点醒了洛秋山,这人一脸迷茫甚至不敢相信的眼神。

大约在从自己的书房退出去之后,洛秋山会重新去王杰的屋子里求证吧?

彼时,他瞧着书案上放着的那一盏烛,忽然有些高兴,为着她从不减却半分的睿智和冷静。可又有几分复杂,这样聪明灵秀的人,终究不是他的。

有些欢喜,又有些失落。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即便这样,其实也能满足了。

看着她好,看着她为了她的和珅步步算计,看着她惊心动魄,在宫中算计了一场又一场……

他甚至还知道,冯霜止早跟永琰搭上线了。

毕竟他才算是永琰的心腹,很多事情永琰直接就告诉他了。

冯霜止的筹谋和算计,许许多多地都落入他的眼中。

只是落入他眼中的这些便已经那么凶险了?旁的呢?旁的只有冯霜止自己知道……

京城里总是不缺她跟和珅恩爱的消息,一开始会不舒服,可听多了,又觉得她当真找了一个好人。因为若是福康安,不可能不纳妾,傅恒跟皇帝也不会喜欢冯霜止这样的所谓“妒妇”,可放在和珅的身上,一切是顺理成章的。

冯霜止所谓的“悍妇”和“妒妇”的名声,对于女人来说兴许不好,可京城里多少女人羡慕她?这样的名声,对和珅来说,其实又成为一种筹码。

所谓“惧内”的和珅,在旁人的眼中便不是很传统的那种完美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真正完美的人没人会喜欢,和珅与冯霜止之间的感情,其实也能成为和珅的政治资本。

谁提起和珅家里那口子不会打趣一句?

只这一句打趣,在这步步杀机的官场上,也够难得了。

能忍受旁人一句一句的调侃,又能借着被调侃的机会接近一些想要接近的人——和珅的心机如何深沉?

有时候福康安对比一下自己,再对比一下人家,当真觉得没可比性了。

毓舒当了十一福晋之后,就开始变了。

她向着傅恒这边争取支持,又想要拉拢福康安,可福康安不可能答应她。

好好的一个家,其实向来很少有福康安的位置。

他一直善待着陈喜佳,只不过是不喜欢而已。

可陈喜佳跟王杰之间,似乎又有那么一点不清不楚的关系——男人不喜欢自己被戴绿帽子,尽管他不喜欢陈喜佳,可对方毕竟是他的妻子。

休妻,早已经是必然了。

至于陈宏谋跟陈喜佳的下场,在他休妻之后,其实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从宫里到宫外,从十五阿哥那里得知和珅终于也倒戈了的时候,福康安很平静。

可他也知道,永琰忌惮和珅,相互之间的算计让这个朝廷里根本不该存在信任这种东西。

站在乾清宫前面的时候,福康安看着她一步步走出来,从袖中取出圣旨,递给刘墉,姿态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淡静,甚至是雍容华贵。

她与和珅,最终还是有个好结局。

可永琰说,冯霜止那里还有一道圣旨,要他去劫杀——

他去了,可没劫也没杀。

以他对冯霜止的了解,那一道圣旨有没有,福康安很清楚。永琰的担心并没有必要,冯霜止求的不过是一个平安喜乐,他何必做那恶人,将她最大的希望给打破呢?

她在车里,对他说了那一番话。

而他,不过是去道一声珍重。

冯霜止嫁了和珅之后,福康安从不曾对她有任何逾越之举,可这一次,他想就这样放纵一回。

和珅听了会如何?

他想想也知道。

可福康安高兴,他乐意这么说,管别人怎么想呢……

他乐意。

可看着那马车从自己眼前远去,背后就是无数的弓箭手,只要他一声令下,不管是和珅还是冯霜止,都逃不了。

他甚至能够直接杀了和珅,冯霜止便成为了寡妇,那个时候他再娶她,似乎也不错。

可他的手抬起来了,却终究没有落下,而是轻轻地往后一拂,手指弯曲的弧度,连他都察觉不到。

不是开弓放箭,而是收。

他知道自己会被永琰责斥,可叫他如何能下手?

千不该万不该,永琰不该叫自己来拦杀。

当初掐着冯霜止的脖子,他没能下手——当初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如今,竟然要他来动手,使冯霜止万箭穿心呢?

新帝登基,大刀阔斧,人事调动很频繁。

永琰开始忌惮他,这也是常事。福康安并不怎么在意,大清朝还有战乱,有他去的地方。

他不愿意待在这朝廷里,永琰下过两道折子,说他太过奢靡。

福康安懒得搭理,直接带兵出征了。

最喜欢的,还是在沙场上的日子。

他手上的老茧,眼角眉梢的风霜,堆积在鬓边隐约起来了的白发……

福康安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老得这样快。

那一天上战场的时候,他看到了天际流动的星光,有人站起来说——火星冲日。

福康安抬起头来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

他是半生戎马,到头来埋骨沙场,似乎才最合适。

黄土一抔,荒草满原,半腔热血,万马奔腾。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第98章 书剑恩仇

连霜城觉得自己的记性一直很不错的。

天生的才华横溢,便是连书院里的先生们也赞不绝口。

扬州这边,许多书院都是盐商们捐资修造的,也有盐商子弟在书院读书,不过毕竟是少数。

扬州盐商富甲天下,小商家财以百万计,大盐商家财却要以千万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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