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怕你流太多血,弄脏了我的车。”那男人瞟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那你何必让我上你的马车,现在就让我下去!”居达整了整衣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挣扎着就要下去。

“现在让你下去,那我不是白白救了你吗。”

“什么?”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救了你,你就要有所回报,明白吗?”他眯了眯狭长深邃的眼睛。

“回报?”居达一愣。

那男人的唇边勾起一个邪邪的笑容,道:“本来我还在想要什么样的回报,现在知道你是女人,那么就好办多了。”

“喂,你可不要胡思乱想,要是你敢乱来,可别怪我的剑下不留情。”居达边说边挪远了一点,充满戒备的盯着他。怎么搞的,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放心,我只会抱那些主动投入我怀抱的女人,强迫女人的事,我是不屑做的。”他看着居达的样子,颇为好笑的说道。“对了,还有,我不叫喂,喂,我叫威廉。”

“我叫居达。”虽然还是不能完全信任这个男人,但他似乎又不象个坏人。

“居达?这是个维京人的名字,看你的样子好像不象维京人。”

“我。。我是从东方国家来的”

“怪不得,那么黑的眼睛真是奇怪。”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奇怪?从小到大都被人夸漂亮的黑色眼睛,怎么在他眼里就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的,你的银色眼睛才奇怪呢,只有树林里的妖精才有这样颜色的眼睛。”居达忿忿的反驳道。

“妖精?”他的神情忽然黯淡下来,“也许吧。”他低低道。

威廉的情绪似乎一下子低落下来,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没有说话。

“对了,你们到哪里去?”居达忍不住打破了这份沉寂。

威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车外,道:“我们是来自诺曼底的商人,做完了买卖自然是回诺曼底。”

“诺曼底?你是诺尔曼人?”居达微微一惊,从诺曼底到这里似乎要花上不少时间,据她所知,诺曼底离这里的距离比英格兰还要远。曾经听海姆达尔提过,很早以前,他们维京人曾经入侵了诺曼底,并在那里定居,所以如今的诺尔曼人是由当地的高卢人、和维京人混合产生的。那么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也流着维京人的血吗?

威廉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而且。。。。居达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凭她的直觉,这个男人实在也不象个商人,尽管衣着简朴,却掩饰不住他身上流露出来的高贵气质。不过这都是别人的私事,只要能逃离这里,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能跟着他们回诺曼底,也许就可以回霍兰国了。不过这个男人。。。

“你可以跟我回诺曼底,”威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居达一抬头,那双泛着银色光泽的眼睛正似看非看的掠过她的脸,仿佛冬夜的月光,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

“当然,我说了救你是要有条件的。”威廉嘴角往上一扬,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什么条件?如果我能接受的话,我就答应你。不过如果是上床之类的条件,请让我立刻下车。”居达盯着他的眼睛道。

威廉的嘴角抿起的弧度更深,连眼中也隐隐带了一丝笑意。

“我也说过,我只和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上床,如果你自愿的话,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他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惯有的嘲弄。

“不要说废话了,说说你的条件。”居达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等回诺曼底再告诉你。”威廉瞥了她一眼,回过头时,眼中的笑意已经骤然消失。

现在是非常时刻,虽然不知道他的条件是什么,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里,至于以后的事等到了诺曼底再说吧。

“成交。”想到这里,居达干脆的点了点头。

腹部的疼痛令她再也不想多说,撇过头靠在车上闭上了眼睛。威廉的船停靠在西弗尔南面的一个小海港,海面上稀稀落落的停着几艘船只。岸上也只有十来个人忙碌着。从马车下来的时候,威廉顺手把自己的宽沿帽戴在了她的头上,“黑头发太容易引人注意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径直朝自己的船走去。

和哈拉尔德的巨型龙头船相比,威廉的船似乎小巧的多,橡木制成的船身和船桨异常牢固,松木制成的桅杆,可以在大风中适度的弯曲,虽然简单却十分实用,颇有维京人的船的特点,怪不得能行驶那么远的路程了。

居达正要上船的时候,忽然起了一阵海风,戴在头上的帽子立刻被风刮走了,她赶紧捂住满头的黑发,正要腾出手去抓帽子,只听威廉一声低喝:“到船舱去。”,话音刚落,威廉就一把捉住她的手,带着她往船舱走去。

“你就在这里呆着。”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手下开船,接着,也在船舱里坐了下来。

待船缓缓行驶在海面上,居达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刚才被风吹掉帽子,露出黑发,应该不会被人看见吧。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安全了,很快,就能离开哈拉尔德的国家了,诺曼底公国,是怎么样的国家呢?

一路上,威廉似乎一直若有所思,并没有和她说什么话。她也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倦意渐渐袭来。

“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忽然开口道。

“什么?”居达一愣。

“一个女孩,怎么从那么遥远的东方国家到这里?”他微侧过头,凝视着她。

“我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我根本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至于父亲,我只见过几次,为了生活,从小就跟着东方的船队出海,但是到了这里和他们失散了,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生活。”居达虽是编造了一个谎话,但是父母那段对她来说却是真实的。

威廉牢牢的盯着她,他那双银灰色的深眸似乎能一直看到她的心里,半晌,他眼中的颜色逐渐深邃起来,脸上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低声道:“我们倒也有相似的地方。”

“相似?”

“没什么。”他立刻恢复了原来的神情,转过头,再没有去看她。

也不知船行驶了多长时间,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整个船舱。

威廉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居达,漆黑如夜的睫毛随着她的呼吸正轻轻颤动着,因失血而白的几近透明的脸上,柔软如花瓣的嘴唇倔强的抿着,嘴角微微上扬,透出一丝笑意,似乎正做着什么好梦。一头短短的黑发倒给她增添了几分英气。

奇怪的女人,受着伤还笑得出来,不知她梦到了什么。威廉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站起身来,走出了船舱。

一见他出了船舱,甲板上站着的那位马夫立刻毕恭毕敬的弯腰行了个礼,说道

“公爵阁下,这次您出来这么长的时间,回去一定有成堆事情等着您处理。”

威廉微微点了点头,道:“不过这次出来总算见识了哈拉尔德的国家,他的士兵能在短短时间就席卷了大半个挪威,来势汹汹,看来是和这块富饶的土地分不开的。依我看,恐怕,他的野心还不止于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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