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们,我们出发!前往塔斯兰!”他猛的抽出鞘中的剑,朝着天空用力一指,高声喊道。其余船上的士兵们群情激昂,也纷纷拔出了手中的武器,口中断断续续的发出了类似于野兽般的吼声,顿时整个海面喊声震天,气势非凡。远远望去,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哈拉尔德似乎被笼罩在神的光环之下,不,他简直就是维京神话中的巨人希米儿之子----------战神提尔的化身。。。。
一时之间,被他的气势所摄,居达的呼吸似乎也静止了,只是牢牢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虽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不可否认,也许也只有他,才能资格成为统一全挪威的王吧。。
船徐徐的行驶在一望无垠的海面上,哈拉尔德一直站在甲板上眺望着大海,一言不发。
一阵海风迎面吹来,居达不由打了个寒颤,虽然天气温暖,但海面上的风还是带了一丝寒意。她见哈拉尔德没有注意到自己,就转身想往船舱走去。
“我说了让你走了吗。”一声并不重的声音冷冷传到了她的耳里,他不是在看着大海吗,居达心里哀叹一下,只得停住了脚步。
“过来。”他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居达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喜欢大海吗?”他忽然问道。
居达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她沉默了一会,想起了消失在大海里的尼雅尔,低声道:“以前我一直都很喜欢大海,但是我喜欢的大海也让我失去了朋友,看似温和的大海也有残酷无情的一面,所以我。。。”
哈拉尔德转过头来,碧蓝的眼睛望住了她,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道:“你不觉得这样不停变幻的大海才是她的魅力所在吗?大海就像你们女人一样变化无常。”
“只是女人吗,我觉得陛下也很变幻无常啊。”居达不服气的脱口而出。
出乎她的意料,哈拉尔德并没有生气,只是略带嘲笑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道:“你拿着这个防身吧。”
居达疑惑的看了看这把匕首,银色的刀鞘上什么也没有镶嵌,却雕刻着一个她所熟悉的图案,一条大蛇盘绕成方形,蛇头和蛇尾相交叠,仿佛这条蛇正试图吞噬自身。这不是斯堪的那维亚人祖先远古传下来的蛇纹吗?
“这是萨米族最好的工匠所制成的匕首。”他把刀递到居达手中。
萨米族?以前听说过萨米人是居住于北方极地的土著民族,他们所制的刀剑坚固锋利,深受斯堪的那维亚人的青睐。
“那么,你不怕我趁机杀了你吗?”居达接过刀,抬头盯着哈拉尔德道。
哈拉尔德轻轻哼了一声道:“就凭你?”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忽然伸手捉住了居达的手,沉声道:“狂妄的女人,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倒在我的脚下,祈求我的怜悯。”他的手不断的在收紧,直到她的手腕处传来细微的骨骼相碰的声音。
“不可能,哈拉尔德。”居达用力的想抽出自己的手,被他捏着的腕部好像火烧一般疼痛。
“不可能?那我们就等着瞧吧。”哈拉尔德终于放开了她的手,冷冷一笑,朝船舱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大声道:“还愣在那里干吗,赶快干活,我的奴隶!”
居达忿忿的瞪了他一眼,揉着自己被他捏红的手腕,粗鲁的男人,手劲这么大!
经过十多天的航行,船终于到了此行征战的目的地--------------塔斯兰国。
在哈拉尔德的攻占历程中,除了主动投降归顺的,有很大一部分并没有遇到强大的抵抗,很多都是轻而易举的被他攻陷夺取。就算抵抗激烈的也在他的重型步兵下惨败覆灭。因此,哈拉尔德对攻占这个小国家志在必得。
但现实似乎和他开了个玩笑,塔斯兰国周边矗立着一道异常牢固的防御高墙,与此同时,塔斯兰人的激烈反抗也超出了哈拉尔德的预料,他没想到这个小国家居然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在高墙的保护下和塔斯兰人的抵抗下,双方死伤甚多,城池却一时三刻难以被攻破。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塔斯兰的居民固守城池,毫无失败的迹象。哈拉尔德的耐心也在一点点流失。
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居达在营帐里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细细看着,哈拉尔德居然这样小看他,他真的就这么肯定她不会杀他吗?忽然心念一动,此时此刻,哈拉尔德正在战场上攻打城池,也许现在也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吧?想到这里,她噌的站起身来,正想出去看一看外面的情况,忽然听见外面人声嘈杂,帐布被人撩了起来,伴随着士兵惊慌的声音,“陛下受伤了!陛下受伤了!”
哈拉尔德受伤了?居达心里一惊,只看见哈拉尔德被手下搀扶着走了进来,他的脸色苍白,紧紧捂着左腹,一支长长的箭正不偏不倚的插在那里,血正不停的从那里流出来。居达的心微微颤了一下,这个不可一世的国王也有受伤的时候?
“还看着干吗,还不快给我包扎伤口!”他虽然是受了伤,火气却是一点也没减。居达一愣,道:“可是这箭?”
“当然是拔了。连这也要问我吗,愚蠢的女人!”他皱了皱眉,
“可是忽然拔掉会出很多血,很危险。”居达迟疑着道。
“罗唆的女人,快给我拔了,我哈拉尔德是这么容易死的吗!”哈拉尔德开始不耐烦了,疼痛令他的额上渗出了一层冷汗。
“陛下,还是我来拔吧。”随行的医者托里上前道。
哈拉尔德锐利的目光扫了托里一眼,明显带着不悦。“快拔!”他朝着居达怒道。
算了,既然他自己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命,要她来操什么心,反正他是死是活都不关她的事,而且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让她拔,受了伤还这么讨厌。
“我拔了!”居达握住箭尾,一闭眼,猛的往外一拽,只听他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自己的脸上一热,一股腥味扑鼻而来,是鲜血!她心中一慌,忙睁开眼,也顾不得脸上,身上的血,急忙望向哈拉尔德,他的脸色愈加苍白,前额密密渗出的冷汗黏住了几缕柔顺的金发,唇色发紫,似乎痛极。
“陛下!”营帐里的官兵不由焦急的大喊起来,托里连忙拿出了止血的药敷在他的伤口上,他的眉毛又是微微一皱,想来是剧痛无比吧。
哈拉尔德忍痛朝他们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没有事,你们先出去吧。”
居达赶紧拿起干净的白布捂住了他的伤口,替他包扎起来,
“但是,陛下,如今您受了伤,是不是等您伤好了再攻打塔斯兰?”,最受哈拉尔德器重的部下索尔忍不住开口道。
哈拉尔德沉思了一会道:“不,这也许是一个好机会。”
“好机会?”索尔疑惑的问道。
“索尔,立刻散布我中箭死亡的消息。”
“什么?”
“总之你先这样做,明天去告诉塔斯兰人我已经死去,西弗尔人无心再战,惟一的心愿就是让国王安息在他们的城里。”
“但是陛下,您是想。。?
“效仿古希腊的木马计,趁机从内部攻城吗?”居达忽然插口道,虽然是猜测,但还是不能相信,毕竟用欺骗这种方法不是一个斯堪的纳维亚人所擅长的。
哈拉尔德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又转向索尔道:“不错,就是这样。”
“遵命,不过陛下,您的伤。。不如等您伤好一点再说?”
“不行,要快,再拖几天他们会怀疑。”刚说完,哈拉尔德又捂住了自己的伤口,疼痛令他说不出话来。
“但是陛下,他们会答应吗?”
“不要忘了,塔斯兰人也是贪得无厌的,他们一定相信,重要人物的葬礼将为这个地方带来巨大的财富。而且---------他们也想不到我们会欺骗他们。”哈拉尔德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