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聪明人都不会问南宫靖这个问题的,又不是嫌命太长了。
“不要说这些事了,顺其自然吧,反正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了”他已经经历过这个世上最残忍的生离死别了,又有什么事比相爱的两个人阴阳相隔更让人绝望呢?
他永远也忘不掉当年赶到云家时面对的那场毕生难忘的悲剧,要不是当时他爹把激动的他敲晕,恐怕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南宫靖这个人了。
一场火把他的希望烧没了,把他的梦烧碎了。就像是一个人在冰冷的海水中沉浮,没有方向,没有明天,也没有希望。要不是对着日夜以泪洗脸的娘和担忧的爹,他早就随依依而去了。
他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还不是女人的女孩有那么深刻的感情,强烈得另他觉得失去了她,他就——生无可恋。
心——早就死了,一个没有心的人有什么可怕的呢?
幽情阁中,司徒茂林正闹着要见彩衣姑娘,大白天的在这里大吵大闹。
“司徒少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幽情阁晚上才开始开门做生意呢?”许嬷嬷为难地劝着他。
真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野蛮人!
“少罗嗦!你给我滚开,今天没有见到彩衣本少爷就不走了”司徒茂林一把推开许嬷嬷就要往里冲。
“唉呀!司徒少爷啊,你要见彩衣也要等到晚上啊,彩衣姑娘百天不见客啊”
“哼!本少爷是谁?彩衣都可以为了我破例出门献艺了,我们是何等交情,我要见她还会分百天还是黑夜吗?”
如果让他知道彩衣是冲着他老子的命去的,他还会讲得如此理直气壮吗?
“滚开!再拦着本少爷,我就不客气了”
真是的,这个人还未开化吗?怎么都讲不懂,烦死了!
表面上还是为难地挡在他面前“请你不要让我们难做行吗?”
“那就让彩衣出来见客!我要帮她赎身”
“呃……”许嬷嬷明显一愣,赎身?没卖身哪来的赎身呀?
“听不懂吗?本少爷要为彩衣赎身,快点叫她出来,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司徒茂林一脸得意洋洋的说,早就已经沉浸在日后美人相伴的销魂日子里了,还夸张得一直傻笑,只差流口水了。
由于他一直在这胡搅蛮缠,很多在睡觉补眠的姑娘已经醒来看戏。他的傻样就这样落在了各家姑娘的眼里。
白痴一个?幽情阁四大花魁之一的玫瑰不屑地暗罵
以彩衣的名气和仰慕她的人,要赎身哪轮到他呀?他够格吗?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花魁之二的白莲嘲讽地说
“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他是那根蒜啊?”花魁之三的春兰已有明显的怒气,就这德性也想帮她们师傅赎身。
“可能是我们后院菜园里最大的那颗?”连脾气最好的百合都忍不住了。
有道理!难怪这么臭!
“你们是什么意思?”
“哇!不是吧,这么简单的骂人你都听不懂?”人蠢就是没办法!玫瑰夸张地大叫。
“对啊!你是猪啊?”白莲已经在忍着笑了。
“我还觉得说他是猪还侮辱了猪的智商呢?”春兰更毒。
“哈哈哈……”此时众人再也忍不住了,除了许嬷嬷还在强忍着一本正经地拦住他,其他的姑娘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被一大堆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公然地嘲笑,司徒茂林面子上已经挂不住了。
“笑什么笑?不许笑,谁让你们笑的,不准笑”他的脸都已经涨成猪肝色了。
“我们笑又没犯法,对不对啊!姐妹们!”
“对……”
“司徒少爷,要不你先回去好不好?晚上我让彩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等你好不?”
“不行!你还在罗嗦什么?还不快叫彩衣出来,你是存心不让我见彩衣的吗?”
“当然不是啦”可问题是……
她也做不了主啊?许嬷嬷心底苦笑。
“嬷嬷,小姐说让他进来”不知何时,小翠已经一脸不高兴地站在后院的入口处了。说完后就转身走人。
司徒茂林瞪了一下她们就一脸喜色地跟上去。
穿过回廊假山,他们就来到了彩衣的闺房前,小翠把他带到彩衣平常会客厅。
“在这等着”
二十坪的地方布置得温馨怡人,几幅时下名人的风水画随意地挂在墙壁上,室内香气缭绕,既不刺鼻有怡人心神,一进来就知道主人的格调品味。在右旁挂着一幅珠帘,彩衣就在珠帘后见客,从来没有人能越雷池一步。
一阵淡淡的茉莉香飘然入室,一个嫩黄色衣裳的依依已经进入室内。伴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
“听说公子在前头吵着要见奴家,不知有何要事?”淡淡的声音从珠帘中传来,云依依明知故问。
“彩衣,我们都这么熟,不用再隔着这面珠帘说话了吧”司徒茂林谄媚地说,一心想和心上人见上一面。
他们很熟吗?她怎么不知道?
“这是奴家的规矩,希望公子见谅”
“好吧!彩衣,你在这种烟花之地一定很辛苦吧?一定很希望有个有情郎能替你赎回清白之身吧”
“公子真是说到奴家心里去了,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奴家当然也希望能早点脱离这烟花之地了”依依冷笑,但声音却甜蜜腻人,还带着那种充满期盼的语气,听得司徒茂林心花怒放。
“我的好彩衣”司徒茂林激动的跑到珠帘前“今天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我要帮你赎身,把你带回家,好好的疼爱”
司徒茂林脑海里已经充满了一大堆淫靡的画面,毕竟他已经垂涎她很久了。
看着司徒茂林一脸带色的微笑,依依差点没给他吐出来了
正想着怎么让你上钩呢?你就给我送上门来了。
“那怎么好意思?毕竟嬷嬷不会太轻易就放开我的”意思就是说,我身价太贵,恐怕你没钱赎,既然她是幽情阁的老板,有钱不赚白不赚。
“这一点你绝对放心好了,现在我又有一个有钱有势的义父,多少钱我都出得起的”
是吗?如果我要的不只是钱呢?
“那彩衣在这先行谢过公子了”说完还盈盈地福了福身
“不过……”她故意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彩衣为难地说“传闻李大善人为人正直不厄,他会接受一个身在风尘的媳妇吗?”
“这你放心,反正他也只有我这么一个义子,他的一切以后还不都是我的,他会从我的”
哼!只怕到时候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再说,他现在一直都呆在城南的山庄里快活,哪有空管我?”
她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
“那公子请容彩衣考虑几天可以吗?”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司徒茂林大叫。
“公子……”彩衣的声音里有着自己的执著。
“好吧,那你好好考虑清楚,我等你的好消息”司徒茂林无奈地离去,谁让彩衣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呢,只好在等等了,他相信她一定会同意的,有谁会宁愿呆在青楼迎新送往呢?
一直?城南的山庄是吧?依依冷笑
可能是既林家之后,李虎已经觉得危险了,所以才会急于除去司徒义,企图掩盖他们的丑事。这几年也越来越小心谨慎了,不断地换地方,可能已经感觉到当年那个小女孩已经回来报仇了。他们三人灭了云家之后又霸占了云家的财产,才能在短短的几年间富甲一方,还装出一副大善人的嘴脸。
哼!李虎,我会让你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的。依依暗暗立誓:
其实要是让宫主帮忙,她老早就已经报得深仇了,但在宫主身边学到一个道理,让仇人最痛苦的不是一刀了结他,而是让他慢慢地品尝一下死亡前的那种恐惧,让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那才是对一个人最残酷的惩罚,等到他品尝够了那种心惊胆战的日子,然后再给他最后致命一击,他的命最终还是你的,这样的仇报起来才过瘾。
为了报仇,她拼命地充实自己,强逼着自己去学习那些她以为她这辈子也用不到的武功还有各种各样的杀人手法,练习各种暗器的用法,身上还留着许多她成长的标记——疤痕。
为了能使自己能更好的面对日后的仇人,她还学着去杀人,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她十八岁那年第一次杀人时的震惊。
她把剑深深地刺入别人的身体,鲜血溅了她一身,血还是热的,她愣在那里,手当时一直在颤抖,嘴唇也一直在发白,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唯一的意识是……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除了这个以外,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当时的她好像身在冰冷的黑夜里无法行走,整个人混混谔谔的
从那之后,她病了好长时间,差点被阎王召唤,那个人的暴睁得眼睛,狰狞的面容一直在她梦里挥之不去,她天天梦到他来向她寻仇,每次都用不同的方法杀了她,每天她都会吓醒,然后一夜无眠,甚至在陷入昏迷的那段时间也不放过她。
宫主、傲雪、盼月、含笑……宫里的每一个人都为她担心,后来还是身为神医的傲雪把她救了回来。如果不是她们,她恐怕在那次就疯了。
宫主说那是一个杀手必经的过程;也是她为了报仇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如果太勉强可以不用去做,她一样可以帮她报仇。
但是,爹娘的死还历历在目,她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杀了仇人。
后来杀人时,她再也没有犹豫,宫主说得对,任何事情习惯就好,杀人也一样。
这几年,她已经不会再被噩梦缠身了
她其实很感谢宫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宫主,是她救了危在旦夕的她,又在迷雾中及时的拉了她一把,宫里的人虽然大多是杀手,可每个人都给了她温暖。
傲雪在她失意时懂得怎么去激励她的斗志,怎样帮她找回生活的目标;含笑在她习武遇到挫折时总会不厌其烦地陪她练剑;盼月总是在她思念靖哥哥的夜里给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告诉他,暂时的分离是为了以后能以更好的姿态见面……
她早已把幽灵宫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了,那里有着她最渴望的温暖。
她曾经问过宫主,什么时候才是李虎尝够了心惊胆战的日子。
宫主只是高深莫测地笑笑说“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第七章 报仇失利
三年前宫主让她离开幽灵宫到金陵城来掌管幽情阁,还把自己的贴身侍卫之一的雪冰给她,毕竟她的武功和雪冰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金陵是李虎他们的天下,她知道宫主想让她放手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也了结了她长久以来的一桩心事,只有报了仇,她才会真正的快乐起来,宫主向来就能看透人心。
自从宫里传来了李虎出钱买司徒义的命时,她就知道时间够了,就是因为幽灵宫让他周围有意地传出那些让他以为当年的云家后代已经回来报仇的讯息,首当其冲的就是林家。
等他尝了两年多的心惊胆战的日子后,他在也受不了,太害怕当年的事情被揭发出来,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名声会毁于一旦,他才会花钱杀了司徒义,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牢靠的。
所以,当他起了杀人灭口的心思时,就已经为他自己敲响了死亡的警钟。
“雪冰”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飘入了房间里,甚至连一丝声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