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染上了情欲的妖红。
玉邪的动作略停,凶狠的表情褪了少许,恍如隔世,少女的压抑的闷哼,唤起他的游离的回忆。
“叫我什么?”声音低沉沙哑,压抑着勃发的热情。
“玉邪哥哥……”
一遍又一遍,喊着过去的称呼,希望他能手下留情,可似乎命运总是和她开玩笑,得到的只是频率力度加倍的掠夺。
这个称呼把她从十八层地狱打下了十九层。
细致的灯芯簇簇地响着,突然,哧的一声,火星四射,似有什么东西,与此同时。
碎了!
倾情实在是承受不住这种折磨,昏了过去!
玉凤情殇 002 两处情深
雪还在继续地飘洒,大雪纷飞,狂风呼啸,卷起无数雪花,枝头寒梅冷颤开放,在风雪中傲然开放,似乎也经不起这凄厉的狂风,跌落枝头,纷乱飞舞。素裹银装的大地,一片朦胧,看不清方向。
室里很暖和,烧了三个火炉,火烧得很旺。
倾情坐在窗边,透过窗,看那开得一院子的雪梅,阵阵冷香袭人,夹着冰雪的寒冷,抽打在她的脸颊上。
少女披着一件雪白的裘衣,神色冷然,薄唇惨白,毫无焦距的眼,透过院中的雪梅,不知道在看什么。
玉邪说,在山上陪他一个月,出了这道庄门,互不相欠。日后沙场再见,决不容情。
倾情邪魅一笑,好!
*
梅花树下的少女,身上只有披了一件单薄的雪白长袍,赤着脚,洁白的脚背和冰雪相辉映,看得人惊心动魄。
狂风呼啸,卷起千层雪花,少女的身影在雪花中显得模糊,寂寥。
虽然喜欢梅花,她却讨厌白色。
少女伸出手,接着飘飞的梅花瓣,才片刻,狂风大作,花瓣已随风飞舞,了无踪影。
寒风如刀,割得她的脸颊阵阵地疼。
突然,少女大喝一声,单掌翻飞,打向粗壮的梅树,咯吱一声闷裂,梅树轰然倾倒,花瓣四处飞扬,溅起冰雪无数。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米儿,她是轩辕倾情,轩辕的女皇,不会任由别人宰割。
软弱的人被生活折磨,强悍的人折磨生活。
她决不当软弱的那一方。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少女扫向匆匆而来的两名侍女,神情冷漠。
碧衣侍女见她一身单薄的衣裳,急得脸色涨红,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慌张地说道:“小姐,奴婢去给你拿件衣服。”
说完没等她答话就匆匆而去。
剩下红衣侍女,直着眼睛看着倾情,唇角微翘,略带不屑,下巴高抬,一副居高临下的可笑模样。
“走开!”冷扫一眼,冷然警告。
“不就是一个妓女,拽什么拽?”她哼了哼,转身走开。
倾情翦眸一眯,杀气闪过,极其缓慢地转过身来,身后的梅花还是那么香,雪花还是那么的纯白,似乎染上别的色彩会玷污了着天地间的干净。
她讨厌白色,一种染红它的奋亢在心底燃烧。
“站住!”清冽的声音在红衣侍女身后响起,在她转身之际,倾情的手已经掐着她的喉咙。
“你,很吵!”幽冷一笑,手腕用力,在她无比惊恐的眸光中,掐断她的颈骨,骨头断裂的闷哼,一条生命陨落。
玉邪说过,她不是妓女,妓女还有选择恩客的权力,她没有。
即使她是个妓女,玉邪可以羞辱她,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
有的人就是不识趣,所以,活不长。
讥讽的笑隐去,她听见碧衣侍女的冷抽声。
不远处,玉邪凌厉如阎罗的脸,布满暴怒。
玉邪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脚步沉稳,眸光寒澈,薄唇紧抿,站在倾情面前,如君王审判罪臣般。
那是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度。
“我真想打断你的腿!”
“她,太吵!”
罗帐下,又是一次毫无保留的掠夺,甚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凶横。
痛,早就不陌生的痛。又一次袭满全身,倾情的神经也变得麻木。
玉邪灼热霸道的吻,粗鲁的抚触,还有粗暴的动作,在宣泄着他的怒火。
昏眩中,透过纯白的天空,漫天的飘雪,少女看到了母亲,最纯真,最慈爱的笑容。
情欲,是燃烧身体最好的方法,很快的,冻得失去知觉的脚,已然回温。
甚至变暖,却已经暖不了她的心。
这场情欲以滔天骇浪之态而来,汹涌翻滚,云开雨散,如往常般,他起身,毫不怜惜地离开,把她一个丢在冷冰冰的房间中。
这一天,天微微放晴,暖阳如春,给纯洁的天地覆上一层金光,倾情心情大好,煮了香茶,在梅花树下,悠然自饮。
好快,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不分黑夜白天的缠绵,时间过得真快。
晚膳过后,玉邪一身醉醺醺地撞门而入,红烛摇碎一室血红,倾情凝眸而看,略微惊讶。
玉邪一向自制,极少喝醉,他常说,酒色误国。
喝醉的他,脚步有点虚浮,冷眸略红,褪去平时生人勿近的冷漠,寂寞绝望一目了然。
“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我们已经变成这样了。”
“你说你不曾后悔!”
“是,从未后悔!”
破碎的笑声溢出他唇角,玉邪弥漫绝望的眸光又一次沉入无底深渊,忽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让人心碎。
“好!好!好!好一句,从未后悔!”他的双臂几乎要把她的肩膀给勒断,用力得要把倾情揉和如骨血一般。
“到底,我是哪里对不起你,要这样对我?”玉邪怒吼着,撕裂般的声音,映着血红的眸,如负伤的猛兽。
“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倾情抿抿唇,淡淡地说道。
“能留下来吗?”
“玉邪,我们已非昨天,回不去了……”
“只要你愿意,我们还是我们!”
“回不去了……有人,还在云城等我!”
玉邪的身子绷得死紧,惊人的戾气从骨子中透出来。
那双眸,是她从未见过的冰冷,和狠绝。
有种错觉,一下秒,他就会捏断她的脖子。
“你真的,变得好狠心!”
少女默默无语,垂眸,敛笑,一脸平静。
我本无心,何来狠心?
第二天,一月之期已满。
换上了被原来的军装,又是一身男装打扮。
山庄下,倾情骑在马上,对面的玉邪,紧握缰绳,沉冷地看着她。
猛然,银光一闪,干将出鞘,玉邪的眉心一拧,直直地刺向倾情。
狂风呼啸,世界死寂。
那一剑,正对心脏,只要稍微再深入一点,就会要了倾情的命。
玉邪的剑法一向拿捏得准,森冷的剑锋入骨之刻,倾情只觉得一点麻木。竟然感觉不到疼痛。
有时候心疼比肉体上的疼痛要清晰得多。
“有时候,我真想就这么剥开,看看你的心长得是什么样子!”他冷酷地勾唇,寒眸微凝,深不可测。
倾情看着他,只是笑,并未说话,袖中的暗器已快割裂手腕,硬是一颗都没有发出去。
若是玉邪敢一剑要了她的命,她手中的暗器,绝不放过他。
大不了一命赔一命,大家同归于尽!
身后的马蹄震天,大地震动,有大队人马已经赶至,在雪地中,经久战场的人,都听得出,这是一对装备精良的骑兵。
“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玉邪拔剑,寒澈眸光一闪,深深地看了倾情一眼,扬鞭,如风般,飞掠而去。
玉邪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直到此刻,强装了一个月的面具才摘下,在玉邪看不见的地方,露出痛苦。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本来以为毫无感觉的心,又一次如刀戳般,撕心裂肺。
身后的马蹄声,越发近了。
一白衣男子出现在茫茫天地中,温润如玉,丰神俊朗。神色宁静如山顶拂过的晨风,清逸透彻。
隐离看了一眼她胸前的伤口,眉心隆起,猿臂一伸,把倾情纳入怀中,什么话也没有说,雪地中,百骑静默。
“隐离哥哥,玉邪刺了我一剑,好疼!”
“傻瓜,只是皮肉伤而已。”
“那就好!”倾情淡声道,抱紧他的腰,靠着他肩膀,他怀里,永远是如此温暖,靠着他,喃喃自语,“隐离哥哥,我好累,让我休息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好……”
隐离猛震,越发抱紧她,微微地叹息一声,包容了世间所有的宠溺和呵护,一动不动,任她抱着。
狂风凄厉,白雪狂肆,天地间,一片朦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