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邪皇冷冷拂袖,阴怒顿起,悚然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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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凤情殇 022 礼尚往来
南郡边境的战事打得如火如荼,鹰云的大军每天都聚集在南城城下,六军待发,气势凶猛,或许经过几次的甜头,他们也开始得意了,天天叫阵。
玉邪的大军正在前去南郡的路上,收到了武青一封亲笔书信,言词之间净是轻蔑奚落,像他一个身经百战的一方霸主,这次向朝廷请援,万般想不到是年方十四的大皇子出任三军兵马大元帅。
对他,对南郡而言,无疑是一种轻视和侮辱,同时各自心里也知道,算盘怎么打,对方都知道。
大的他们不想理会,小的还怕惹不起?
所以,一封洋洋洒洒,文笔惊人的书信就这样送到了玉邪手上。
那位老狐狸纵横一生,潇洒如风,虽狡猾,为人正直豪爽,敢爱敢恨,朝廷和四郡的矛盾根深蒂固,自古以来都是相互牵制的,南郡郡主在南郡人的心目中,可比玉凤邪皇要重要的多。
他傲!
他狂!
虽然看邪皇三分脸色,不想撕破脸,可对玉邪可就不怎么客气。
所以,玉邪的军队还未到南郡,南郡郡王就已经以文笔好好伺候一番,先来个下马威再说。
在他眼里,玉邪只是毛还没长全的小屁孩,再加上德妃势力刚刚垮台,他又一向不受邪皇待见,南郡郡王更是不懂得何谓客气。
玉邪不动声色地在军帐中看着那封信,眸光如寒潭月影,越发沉静清冷,看不出表情,末了。烛火的光打在他刀刻的脸上,略有文气的五官被烛光渲染得明暗参半。
缓缓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慢慢地捧起一杯粗茶,轻茗一口。
礼尚我不来,非礼也!
所以,玉邪当晚下令,全军减速前进!
玉邪的大军在路上开始慢吞吞地前进,倒是不像是一支去打仗的军队,反而像是他是要带着这一对人马去观光旅游的。
本来一天的行程走了三四天不止,看着主帅那张冷峻的脸,底下的将军也不敢多问,反正出了事,都有他担着,既然他不担心,他们也懒得去琢磨玉邪深沉的心事。
这下,把南郡郡王武青气得跳脚!
眼看着鹰云大军一日又一日地紧逼着,看着南城街头日益萧索,狂傲的郡王在军帐中不计形象,破口大骂!
探子传回消息时,玉邪只是轻轻一笑,虽在笑,但,所有人都感觉周围的空气冷如隆冬。
他依旧八方不动地下令,再缓速前进。
本来已经慢得像乌龟的速度,开始向蜗牛的速度进化!
三军将士面面相觑,没人能弄明白,这位年轻冷峻的大皇子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武青本来想着让玉邪先来送死的,这回人家还慢吞吞地在路上徘徊观光,南城再不自主抵抗,等玉邪到的时候就要被人踏平了。
且,鹰云这次带兵的是他的死对头罗安,他们一生都是死敌,在战场交战不下百回,各有胜负,对这位态度倨傲,嚣张狂妄的大将武青早就想出城好好地决一死战,这支的军队天天在城下叫阵,拉风得让他忍无可忍。
所以,在愤怒占据所有理智的情况下,南郡王开始对鹰云正式用兵,不再是之前那种让他自己都鄙视的试探,佯败!
轰轰烈烈的战争开始在南郡爆发,罗安料不到武青会突然出击,措手不及,大败回营。
初战告捷!总算让一直处在低迷惊惶之中的南城军民一点信心!
玉邪得知南郡王开始正式用兵,又笑了,第三次下令,再减速前进!
本来已经慢得让人吐血的行军速度,这回慢到人神共愤!
庞明终究不明玉邪的想法,在全军将士崇拜的目光中无奈地入了帅帐,要不是他是军中最资老的将军,他也不想去对着玉邪那张深沉冰冷的脸啊!
“大皇子,末将有事,不知当问不当问?”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问道。
虽然他征战二十余年,戎马一生,本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对着玉邪一个不满十五的大孩子,他还会忍不住会打个寒颤,且变得恭顺尊敬。
不是因为他是皇子,而是因为,他身上那股王者之气,沉稳、凌厉,让人望而生畏。
“庞将军有事请说!”玉邪放下卷宗,身穿月白长袍,清风傲骨,更显得生人勿近。
“大皇子为何让军队停滞不前?”
玉邪挑眉,唇微弯,“停滞不前?本皇子只说减速,何来停滞不前之说?”
呃……一天五里路,还不算是停滞不前么?庞明冷汗淋漓,被这股冷冰冰的气流一扫,顿觉得后悔进了军帐。
“南郡王已经多次催我军上路,大皇子如何岂不是……”延误军机!他没胆把这四个字给讲出来。
玉邪一哼,冷笑道:“南郡王请求朝廷支援,是以南城不敌之名,那么我军就等到南城不敌之时方去,方才合情合理。”
“可是,大皇子……”
“好了,没什么事庞将军早点休息吧!本皇子还有卷宗要看。”淡淡的,他下了禁口令。
庞明无奈,只得行礼出去,军帐外,三位将军面面相觑,茫然不解。
军帐里,油灯漫漫,玉邪专注地研究着南郡武烈的资料,唇边缓缓地勾起一抹志在必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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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凤情殇 023 剑问苍穹
秋风飒爽,碧蓝的苍穹如一块冰凉的蓝宝石,俯视神州。
树叶渐黄,枯枝浅露,狂风而过,卷起漫天黄叶,萧索,苍凉。
萧山下,时令逆转,依旧温暖如春,漫天桃花飞舞,满山枫叶如火,春秋之景交错,甚是迷人。
竹林中,女孩如墨的青丝,浅黄色的丝带束发,高高束起,扎了一个马尾辫。一身素白的衣裳,腰间紧束一条浅黄色的腰带,清爽俏丽,干净纯真,标准的练武装。
手中握着一把软剑,剑舞如飞,白光闪闪,剑招温和大方,却诡异刁钻,变幻无穷。竹林中,小小身子如飞,剑气肆意横扫,威力无穷。
扫起地上无数枯叶,漫天飞扬,女孩目光如电,出剑迅速,翻转的剑招,舞动的身子,步伐灵活,配合得宜,一张一弛杀气顿显,有横扫千军之势,大山压顶的沉稳。
竹林中,只闻得猎猎狂风作响,剑影昏眩,变幻莫测,舞到急处,剑影把女孩的身子团团围住,吞噬,大有人剑合一的趋势。
不远处,步逍遥眸光清冷,唇边挂着满意的笑,顿时,杀气一现,一片绿色尖细的竹叶信手拈来,放置唇边。
清冷流畅的音乐从她唇边,缓缓蔓延,音乐起初很清冷,丝丝扬扬,缠绵至极,闻者会觉得神清气爽,舒心无比。
一首缠绵多情的音乐,唇边的竹叶,像是有生命般,溢出绝世之音。
女孩闻得音乐之声,眼神顿变,只见她大喝一声,剑招变了方式,越发诡异,迅猛,煞气极重,由刚刚的主攻变成防守,防守夹着进攻,竹叶漫天,剑气森冷,音乐弥漫,整个竹林,看似风轻云淡,实质杀气凝重。
猛然间,音乐变了!
清冷缠绵如泡沫般消失,音乐变得尖锐,刺耳,带着割裂九苍大地的狠绝,从步逍遥唇边溢出,一霎那间,狂风大作,卷起枯叶,赤色气流滚动,如骇浪,拧成狂猛的卷风,扑向女孩。
女孩软剑森冷一直,身形顿立,一双邪魅的大眸,折射出惊人的沉稳来,剑尖直指卷风之口,一手缓缓放开,猛然一跃,人剑合一,直冲而进。
步逍遥吹奏的音乐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尖锐,卷风呼啸,肃杀一片,像是无数无形的冰箭,呼啸地射入狂猛的卷风中。
女孩只觉得全身被压制着,胸口发闷,削薄的竹叶如刀般,割在全身上下,隐隐做疼,呼啸的狂风刮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只觉得有无数的兵刃割得自己体无完肤,喉咙干裂,如火焚烧。
稳……
静……
身在漩涡中心,顺者昌逆者亡。
竹叶卷风不断翻滚,呼啸,忽上忽下,在中心的女孩闭上眼睛,随着上下舞动,突然,上滚中,女孩魅眼一睁,如电锐利,稳住身形,软剑开始舞动,抓住阵中,‘杀’‘困’‘囚’三气缺口,暗流中,激越猛起,被狂风卷得痛苦不堪的女孩爆出一声大吼,长剑横扫,只见得四周一片断裂之声顿起,哗啦……
卷风散去,枯叶散去,漫天飞扬……
女孩翩然落地,汗湿重衣,头发散乱,眸光血红,单腿跪在布满落叶的地上,气喘吁吁。
时间凝固,只有漫天飞扬的枯叶,肆意飘落,落在女孩的脸上头发上……
突然间,只听见断裂的声音响起,啪啪……狂风一卷,无数竹子半腰折断,竹口干净整齐……
步逍遥微微一笑,好样的,竟然这么短时间里就破了!
简直不可思议!
布衣老人也步入竹林,见状,满意点头。
米儿睁开眼睛,调匀呼吸,兴奋地窜起来,蹭近步逍遥身边,兴奋地扑上去,高兴地大喊,“娘,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哇……”
“可爱的丫头,这么激动,真难得!”步逍遥用力拥抱她一下,捏捏她的脸庞,很是宠溺。
“才四次就闯过乐阵,是很了不起,当年你娘闯了六次才过。”布衣老人淡淡笑道,也惊异不已。
“还说,当年是你老是打扰,害我不能专心,哪有米儿这么专心刻苦,加上天分,学什么都快!”
“娘,我武功好像又精进了,方才觉得内力绵绵不断,畅玄二脉已经通了!”米儿兴奋地道,小小的脸洋溢着骄傲的笑容。
好有成就感。
步逍遥点点头,天天给她泡草药浴,就是想要提高让她内力,米儿练武时间太晚,内力欠佳,只能要药物打通经脉,效果虽然不错,但还是不及自小练武之人,内力是一大弱项,但是,武学招式却可以弥补这点缺憾。
加上她天赋极高,一年多的时间,比白灵林枫五年的时间成效还要明显。
实在大出步逍遥和布衣老人所料。
除了她的天分,和她的勤奋刻苦是分不开的。
“娘,接下来教我驭蛇术吧?”米儿拽着她的袖子,兴冲冲地道。
步逍遥抿唇,摇头,“别急,娘这身本事,迟早会一一教给你,不过驭蛇术你还学不了。过两年,你等大一点在说,去凉亭休息片刻。”
米儿皱眉,撒娇地拉着她的手,走向凉亭,突然露出可爱谄媚的笑容来,“爹爹,你教我学命理呗,我好想学!”
布衣老人一笑,道:“你不是天命门之人,不能学习,再说,学命理之人,要经得住诱惑和考验,沾了,多少对本命有煞气,多有折损,不学也罢!”
三人坐下,凉亭中,有茶有果,米儿一坐下来就趴着,歪着头问道:“那爹爹,你帮我算命呗?”
步逍遥和布衣老人相视一笑,挑眉笑问,“算什么?”
米儿几乎是毫不犹豫道:“姻缘!”
两人一怔,很快就恢复如常的面色,步逍遥清冷的脸色如水般,透明,温润,慈爱地道:“我女儿这么优秀,自有人中之龙倾城相护,倾国相许!”
若是米儿知道,自己的命盘并不属于天命门之内,谁也算不出,不知道有何感想,不仅仅是她,就连和她关系密切的那两少年,也是算不出。
算命,算命,其实又何尝一定准确。
“倾城相护,倾国相许?”米儿缓缓地念着这重如千金的四个字。那是多少女孩的梦想,可世间能有人真正做到么?
步逍遥摇摇头,道:“米儿啊,姻缘此事呢,不要太在意,顺其自然,是你的,绕了一圈还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强求也不会属于你,你才多大,关心这个干嘛?”
“好奇嘛!”
“你不是喜欢你的玉邪哥哥吗?”布衣老人敛去眼中的担忧,笑问她。
米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露出纯真的笑容,忽而扁扁嘴,道:“我是喜欢玉邪哥哥啦,可是好奇怪,我也说不上来,心里总觉得还有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