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同元十七年六月到九月,轩辕,鹰云,穆川三支军队围困玉都。

邪皇凤阳败局已定。

整个玉都的上空都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玉凤的秋天,一直风清气爽,秋季是最舒服的季节,兴许冥冥之中知道玉凤必将成为历史,今年秋天的玉都很凄凉,风冷冷地吹,南方的秋天竟像北方一样,秋风萧索,分外凄凉。

玉都的城民人心惶惶,惊慌地等着死亡的到来,这场战役,毁了无数人的家,牺牲了无数人的性命,最终,即将宣告结束。

玉凤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玉都,剩下不足三十万人,牺牲的牺牲,投降的投降,这三十万兵马早就涣散,连握着刀刃的手都在发抖,城外一片黑压压的,从海洋那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呼声,他们更吓得腿软,整个玉都仿佛沉浸在死亡的阴影中,随时面临着死亡的恐怖。

三方兵马并不急着进攻,只是围困,隐离承诺,只要投降,绝不伤玉凤子民性命,也不会屠杀玉凤皇族,战争直到今天,已经没有流血的必要,玉,凤注定已成败局。

三军兵马围困玉都第四天,玉都城门大开,一人一马从城中不顾层层阻拦冲出来,叫嚣着要见燕王玉邪。

众将士拦住不放,双方起了纠纷,几乎动起手来。

三公子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急忙下令停手,竟是玉萧冲出城外。

“薛东阳,我要见我大哥!“玉萧气急败坏,三公子急忙派人通知玉邪。

玉萧气红了眼睛,一脸凶悍,俊秀的面容极度扭曲,一见玉邪,立刻冲上去,抡起拳头就打,吼得像野兽一样。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众将纷纷拦住,玉邪边闪边让他们住手,用力架住玉萧,厉吼一声,”住手!玉箫,你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二哥说,如果不是你,当初萧隐离就会被困死在祁阳山,轩辕早就败了,都是你,都是你帮了他们,我们才会国破家亡,都是你,你不是我大哥,你是个卖主求荣的混蛋,你是个卖国贼,我打死你!”玉萧吼着又挣扎上来揍人,青云骑众将领一听燕王被辱骂,气得纷纷棕起兵器,气焰惊人,大有要拼命的架势。

玉邪的武功远高于玉萧,想要制止他不是难事,见他实在太激动,一拳头就砸在他脸上,紧接着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你清醒点!”

玉箭没想到玉邪会打他,愣了一下,表情更扭曲了,冲上来就拼命,玉,邪用力地拧住他的手,“你被父皇关傻了吗?父皇做了多少孽你知不知道?因为他,多少人家园尽失,多少家庭流离失所,多少百姓死于无辜,你竟然还要受人蛊感?玉萧,你的正义感呢,你的善良呢,统统都被他关没了吗?

玉萧眼圄红了,“玉凤始终是我们的国家,玉都始终是我们长大的地方,大哥,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啊?”

玉邪心里一痛,拍着弟弟的肩膀,所有的兄弟姐妹中,除了玉溪,玉箭算是和玉邪交情比较好的皇子,因为倾情的关系,两人从小不睦的关系长大后稍微好转,玉邪也知道,玉箭本性善良,对他也有一份手足之情,如今看着历来繁花似锦的玉都沉浸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中,看着玉萧痛苦流泪的脸,玉邪心里也不好受。

事以至此,多说无益,他的决定他从不后悔过,何来伤感?

“玉箭,你不要回去了,留在军营!”

“滚开!”玉邪刚说完玉萧就立刻反抗,挥开玉邪的手,“我要和玉凤共存亡,绝不芶活!”

说罢怒气冲冲就走,玉邪使了个眼色,流云烈火立刻拦下他,玉邪唇角一扯,“军营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流云烈火,压他下去,严加看守,别让他跑了!“

“是!”流云烈火听命,立刻压着玉萧下去。

“放开我,大哥,你不能这么做,我要回去!”

“压下去广玉邪无动于衷,玉萧,多说无益,留在这里或许你还能有存活的机会,若是回去,以父皇的性格……

隐离凤寻等人也无异议,凤寻道:“玉都城里几乎没什么特殊的防守,易攻难守,邪皇如今已是困兽于笼,无处可逃,一代枭雄绝非投降之辈,为了以防夜长梦多,尽早进攻玉都为妙。”

凤寻这么多年来无怨无悔地把帮着轩辕除了是步逍遥和布衣老人的嘱托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想要尽快让玉凤成为历史,挽救玉溪的命,玉凤不除,是他心头一根刺。

隐离玉邪都同意他的说法,“今夜进攻!”

“报!”传令兵的声音远远传来,“南乐吕将军来报,二王子不知所踪”,

“拓跋乐?”众人面面相觑。

夜幕刚下,城外响起了进攻的鼓声,轰隆隆,声震九霄,攻城车攻击城门的声音响亮而猛烈,一声,两声……”,。

抨击着这座见证了玉都兴衰荣辱的都城。

皇宫,宫门大开,宫女太监们四处逃散,尖叫声,哭喊声,充满整座皇宫。

亲莉阁,一片混乱中唯一的宁静之地,邪皇在赏月阁中,欣赏着夜幕下的湖面,很安静,静谧得仿佛天地间只刺下他一人。

皇宫的混乱,他似乎听不见了!

这么许多年,邪皇老了很多,两鬓有少许的花白,玉凤这些年,战事连连失败,暴怒和疯狂彻底消耗他的生命,如今的邪皇,看起来已无当初的半分威严,仿若风烛残年中的老者,唯一不变的是,那眼眸中的冷硬和霸气,有着浑身天生的皇者之风。

玉瑾走近他,温柔地给他披上披风,“父皇,你在看什么?”

“是瑾几啊,看水呢,你怎么不随他们走?”村例猢狲散,他身边人来人往,最终只到下这个他亏欠最多的女儿。

“这儿是瑾儿的家,父皇让瑾儿去哪?”

“去哪儿都好!”

玉瑾笑了笑,淡淡地道:“浮萍恋上根,终究有了家,女儿打小就离开家,今后无论生死,都要在家里。”

“你真是个傻孩子。”

“父皇,宫里的人你都杀尽了,为何独留女儿一命?”玉瑾喃喃道,国破家毁,历来的君主都杀尽宗族,不容王室血脉受辱,说是残酷也好,骄傲也罢,自古以来都有这样的传统,邪皇也不例外。

“你是父皇仅有的,父皇不杀你!”邪皇淡淡地道,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祥和的笑,眸光深深地看着平静的湖面。

天,黑压压的一片,沉得透不过气来,玉瑾的心迟钝地疼,父皇渴望这么多年的天下,终究没能得到。

最终,还是败给了轩辕。

整座皇宫都很喧哗,朱莉同却静得出奇,空气中飘荡着死寂的气息,死亡的逐渐逼近,杀声震天,仿佛远去。

“父皇,酆都一战是凤阳女帝泄露了军机图,对不对?”这是埋在玉瑾心里很久的疑问,没可能才花了短短几年就能攻破酆都。

“没错!”一道女声冰冷地从后面传来,凤阳出现在他们身后,玉瑾猝然站起来,冷声问道:“为什么?”

邪皇似早知此事,并无多大反应,凤阳眼眸露出怨恨,“我要玉凤给萧萧陪葬!”

这是她很早就策戎好的计谋,为了顺利进行,她甚至让凤影故意败给拓跛乐,让轩辕集中兵力进攻玉凤。

萧萧枉死,是她心头抹不去的伤痛,堂堂一代女王不惜拖着整个玉凤陪葬,她来不及疼爱的女儿,萧萧给她的遗憾,给她的痛苦,死亡也磨灭不了。

“你“””,玉瑾平静的脸裂开一道。子,扬手便打,凤阳闪过,猝然王,瑾后颈被人以手刃劈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邪皇扶着她的身子,喊了一声,“鬼宿!”

一直跟在他身边,如影随形的男子闪出黑暗处,邪皇把凤阳交给他,沉声道:“把公主带出宫去!”

“主子!”

“这是命令,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回来!”邪皇道。

鬼宿跪地,磕了三个响头,“是!”

他抱着玉瑾,很快就消失在宫里,凤阳冷笑道:“想不到邪皇你还残存着一丝良知,慈父的形象装得很成功。”

“凤阳,你说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邪皇突然问。

凤阳冷笑,“你一生追逐天下,到头来却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很可笑吗?”

“是啊,很可笑,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光阴,却追逐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芋歌说,我没有梦想,其实我有,不是天下,而是在她死去的那天碎了,或许那时我就该死了,也不会有今日的纷纷扰扰。”

“现在知道你作孽了?后悔了?”凤阳微笑,“可是来不及了!”

“不后悔,世事求仁得仁,不得为憾,何来后悔之说,倒是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皇宫里,已是火光冲天,惨叫声不断,邪皇平静地坐下,依然看着平静的湖面,依稀间回到那年春天,繁花似锦,清丽地女子侍着拦杆,望月而思,他心如鹿撞……”

那一幕,印在枭雄心上。

一辈子!

亲歌,我为你看到了!

看到轩辕统一的这一天,终于,黄泉路上,终于能有个交代了!

凤阳看着他,想杀他的心竟然淡了许多,一个心已死之人,多一刀,少一刀已无所谓。

凤阳女帝转身,一步一步走出亲莉阁,这儿是邪皇的回忆,属于他一个人的回忆。

凤阳走出很远,依旧忍不住回头看,邪皇安详地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一池安静的湖水,他的唇角依稀带着安宁的笑,沉浸在回忆的美好里。

那一年,他们都还很年轻。

风华正茂,心高气傲,认为自已看中的东西,绝对不会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那一年,他们在繁花似锦的玉都相遇,也在繁花似锦的玉都相互折磨,相互试探,最终,也在玉都,她香消玉殒。

回忆,裂开一道口子,缓缓地在眼前,灿烂回放……”

远处的火光,窜红了半边天,”

拓跛乐捂着心躺在蟠龙殿的地上,最终还是来不及了……”

五国会谈那年,为了保住自己的命,保住东北统一最后一块版图,拓跋乐设计给邪皇下了食心草,这不是一种毒药,所以并不能用银针检验出来,混入了拓跋乐的血液,成了命运相连的剧毒。

若是拓跋乐一死,邪皇必死,同样,若是邪皇死,拓跋乐也必死无疑。

当年倾情想救拓跛乐出去,拓跛乐却潇洒地挥挥手,因为他知道,邪皇不会要他的命……

如果不是食心草,在五国会谈的时候,拓跋乐就死了,若是那时候死了,南乐就完全陷入女儿国的魔爪之中,天下的版圄有可能因此而更改。

他本想要邪皇的血,再配一杯食心草,可惜来不及了……

心脏的抽痛告诉他,死亡近了……

虽然看不见盛世的一面,不过这样也……,”

拓跋乐淡淡地笑了……

这一夜的皇宫,火烧得很大,烧了足足两天两夜,一切恩恩怨怨,在这场大火中,烟消云散了……”

同元十七年十月初二,战事彻底结束。

同元十七年十月初七,轩辕女帝宣布,天下统一!

“娘,今天永逸能见到爹爹了吗?”小永逸拉着轩辕的手,今日是隐离班师回朝的日子,带领百官在城门处列队欢迎,身后是沸腾的轩辕老百姓,翘首以盼,热情似火,鲜花纷飞,整座京城,一片喜气洋洋。

轩辕点点头,今日的小永逸穿戴很整齐帅气,活脱脱的小王子形象,俊俏迷人,很严肃地站在轩辕倾情身边,小永逸觉得,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所以他一定要整整齐齐的,漂漂亮亮的,这样爹爹第一眼看见才会更喜欢。

那正经的表情看得倾情哭笑不得,“永逸放心,一会儿就能见到爹爹,走到前头,最帅的一定是爹爹。”

“不对,我哥哥最漂亮!”南珂出言反驳。

小永逸捍卫爹爹的美貌权,“娘说,爹爹最好看就是爹爹最好看,你,闭嘴!”

南柯觉得自己十六七岁被一孩子吼着很没面子,脸色涨红了,别过头去不理永逸。

倏然,热情的空气划过一道冰冷的杀气,倾情敏感地觉得不对,猝然推开永逸,一把宝剑横空劈向他们刚刚站的地方,红毯被害裂,花瓣溅起,妖红魅感……

人群突然乱起来,百官惊恐地往退,小永逸想要冲上来,被倾情喝着,“来人,保护太子!”

南舒文立刻发出求救信号,召集幽阁所有人。

“鬼宿?”倾情看着对面,黑衣肃杀的男子,鬼宿杀气湛湛,宝剑朝着倾情横劈过来,侍卫们纷纷而上,皆被他剑气所杀,倾情卷起一把宝剑相迎,两人展开激烈的厮杀,为了避免伤及无辜,南舒文迅速派人疏散人群,一直形影不离的血影拔刻而上,砍向鬼宿。今日是隐离班师回朝的日子,倾情穿着最正统的女皇服饰,这几年身居深宫,少用武艺,不免得有些生疏,流云袖不在身边,软剑也不在,宝剑她用得很不顺手,和血影联手也显得烦为吃力,南舒文看着战况,心急如焚。

鬼宿武功甚高,倾情血影皆不是他的对手,幽阁几名杀手也到了,纷纷拨剑而上,鬼宿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招招逼向倾情。

才片列把他们逼近城门,伤了三名杀手,连血影身上也受了剑伤,鬼宿自己也被伤了三道。子,“轩辕倾情,拿命来!”

“倾情,小心啊!”南舒文大惊……”

“娘……

他刺向倾情的时候,血影也正刺向他的后心,鬼宿已豁出去了,竟然忽略了血影的攻势,在倾情转身躲避不及之际,宝剑直直地没入倾情的腹部,与此同时,血影的剑也刺穿他的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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