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至此,加上近日缴获,虞允文部已经拥有战马两万八千匹,军队机动性大大增强。

  四月二十五,虞允文大军前锋开到了凤翔路和京兆府路交界的漠水岸边。

  一个多月前,宋军得林朝英相助,曾经在此处成功阻击了金军援军。

  现在虞允文完全平定了漠水以西,要挥师东进长安了。

  可是,虞允文意外发现,漠水东岸,竟然出现了一道高三丈有余的长长土墙。而且,这堵墙明显不是民夫筑的。因为,就在虞允文大军对面的土墙居然正在长高。

  虞允文观察了盏茶时间,河对岸的土墙就长到了四丈高。

  金国也有高人相助了。

  虞允文不敢贸然行事,只好命令大军后退五里扎下营寨,徐图对策。

  长安城开福寺里,住进了一位年老的道士,被开福寺奉为上宾。

  道士姓薛名式,字道光,今年九十六岁。原来是开福寺的高僧,法名紫贤。后来被南宗第二代掌门石泰点化,弃佛从道,成为南宗第三代掌门。薛道光二十四年前就已是半步先天实力,但由于很难提纯真气,至今仍未踏入先天。

  四月二十五上午,开福寺一个小沙弥向薛道光禀报说:“门外有个官员自称是京兆府路节度使李大人求见。”

  “不见,告诉来人,漠水河畔的土墙是我所为,但我之意仅在保全家乡免遭战火,不会帮助哪一方克敌的。”

  一上午,小沙弥拒绝了十几拨来客,有官有商,有僧有俗,有才高八斗的学士,还有行侠仗义的豪杰,薛道光一概不见。

  下午,小沙弥又来禀报说:“大师,门外来了一个道士,自称是你的弟子,姓陈,求见大师。见是不见?”

  “你个陈泥丸,求见个屁,还不赶紧进来”。薛道光生气地说。

  陈楠闻言,进屋来见师傅。

  “弟子陈楠拜见师傅”。陈泥丸边行礼边说。

  “虚礼免了,你的雷真气到第几层了?”薛道光说。

  “弟子愚钝,雷真气太难收集,今年才刚进后天第八层,以弟子还有四十年寿数计,恐怕今生难入先天了”。陈泥丸说。

  “唉,大五行,听起来好,修行太难了。你若是放弃雷真气,以你的资质,入先天能有何难。可惜你又不肯。为师不过长你二十岁,这两三年内,应该就要渡先天劫了。”

  “恭喜师傅。师傅,弟子虽然无望先天,却意外发现了一个有雷灵根的男童。”

  “雷灵根什么的,为师已经看得淡了。如不是一品雷灵根,就不要耽误他一生了。”薛道光叹道。

  “可是弟子发现的这个雷灵根男童,方才四岁,却已至空境,雷真气已有后天一层圆满。”

  “怎么可能,四岁入空境,你赶紧收他为徒,我南宗下一代传人就是他了”。薛道光激动的说。

  “晚了,那男童被虚竹子捷足先登了,道名叫黄药师,现在是逍遥派的核心弟子。我去找虚竹理论了,说那男童即为雷灵根,虚竹收其为徒恐怕会误了他。”

  “虚竹怎么说?”

  “他说,黄药师还有木灵根,你南宗又没有木灵根修士。”陈泥丸说。

  “逍遥派实在是太霸道了,要是他们从全天下收罗弟子,今后我派岂不是更找不到传人了。只可惜我还没入先天,否则说什么也要和虚竹打上一架”。薛道光说。

  “师傅,你认为逍遥派近日之行径如何?”陈楠改变话题。

  “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宋金议和之后,天下已承平十年,逍遥派忽然挑起大战,致使黎民涂炭,为师若为先天,必定尽全力阻止逍遥派之行径”。

  “师傅,弟子以为不然。宋金之间根本未真心和好,迟早一战,逍遥派只不过把战事提前了。每逢大战起,黎民死伤在所难免,此亦天数。然则,大战耗时越短,必定百姓死伤越少。因此,若此战能在数月内平定,从此天下永享太平,逍遥派就是做了一件好事。”

  “逍遥派公然违背修士不参战的约定,你还为他们说话?”薛道光生气地说。

  “师傅,可你也违背约定了”,陈楠回答说。

  “我是要保一方安宁。因为我的法术,京兆府免于刀兵之祸”,薛道光说,“岂能把我所做之事和逍遥派所为相提并论!”

  “可是,弟子以为,师傅你这样做会延长战乱的时间。本来虞允文挥师东进,天下易定。今宋军不能东进,金人就能抽调京兆军队往河东,北方战事或陷入长久的拉锯。京兆府百姓免于刀兵,河东百姓却要兵连祸结了。总的来看,师傅所为,反而会死更多的人”。陈泥丸据理力争。

  “你的意思是,为师所为,乃是逆天而行,助纣为虐?!”

  “弟子认为,确是如此。”

  “原来你今日前来,是替逍遥派做说客!你什么时候和他们走到一路了?”薛道光无奈的说。自己唯一的弟子反对自己,薛道光的心情可想而知。

  “弟子非是为逍遥派做说客,乃为天下百姓做说客尔。”

  “为师不答应,你便如何,若为师答应,又当如何?”

  “实不相瞒,师傅若坚持己见。为了天下苍生,不用逍遥派动手,弟子便要替师傅毁去土墙了。若师傅放弃庇护金国,虚竹说,可以不计前嫌,让我南宗归于逍遥派。师傅为长老,同虚竹同辈,弟子为逍遥派核心弟子。我等都有权阅读先天功法。而且,虚竹说,逍遥派诸灵根齐备,可以帮我等提纯真气,早入先天。”陈楠抛出了好大一份礼包。

  “虚竹当真不介意当年我祖师张子阳背叛他祖师刘海蟾,自创南宗之事?”

  “不介意,而且其他三位先天长老也不介意此事,段誉还说,道教南宗源出逍遥派,若能复归逍遥,乃是回归本源,善莫大焉。”陈楠解释说。

  “看来你已经和他们谈妥了,才来探师傅的口风。也罢,其实细想想,当年咱们祖师爷张伯端仗着道法压过刘海蟾,拒不认刘海蟾为师,自创南宗,确实有点刚愎自用了。这两百年来,咱们南宗虽然也搜罗了一些先天功法,可怎么能跟逍遥派的底蕴相比。现今逍遥派如日中天,若是我南宗能重归逍遥派,的确是一件难得的美事了。让为师再细想想,明日便给你答复”。薛道光说。

  二十六清早,天还未亮,虞允文便被紧急军情惊醒了。

  “报告大帅,漠水冰封,土墙消失了。”

  “渡河!”虞允文吼道。

  廿六,虞允文率领十万大军度过漠水,杀奔长安。

  京兆府路金兵共有九万人,其中长安守兵五万,若鼓足士气,未必不可和虞允文一战。

  可惜金兵已经彻底的绝望了。

  真正的绝望,不是从来没有希望,而是在绝望中给你一点希望,然后再把这点希望无情的拿走。

  虞允文横扫两路,早已令京兆府的金兵闻风丧胆。薛道光的出现,给了金兵抵挡虞允文的希望。当这点希望突然消失时,绝望和无助的情绪不可避免的在金兵中蔓延开来。

  结果,在林朝英的帮助下,虞允文廿六克兴平,廿七克咸阳,廿八便围了长安。所到之处,金兵都是一触即溃。

  二十九上午,虞允文将攻长安,宋军熟悉的黄衣仙子却没有来,而是御剑飞来一个俊朗的贵公子,正是当今尘星第一高手段誉。

  但闻段誉说声“起”,诺大个长安城的二十里城墙就整个的凌空飞起,带着城墙上的两万余驻军,升到了白云缭绕的七百米高空。

  长安城就如同被粗暴的剥去衣物的小媳妇般,呈现在了宋军的面前。

  城内的两万多金兵吓得当场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和百姓一起,不住地跪地磕头。

  虞允文兵不血刃的率军进驻长安,收缴俘虏。

  然后段誉又将城墙放归原处,城墙上的许多金兵已经吓得两股战战,全身发软了。

  四月廿九,西北雄城长安易手,天下震动。

  之后,不等虞允文费力攻打,长安附近各县便纷纷投降。

  京兆府路金兵已不足虑,虞允文交由吴拱占领州县,收降败兵。自己则率领精兵八万,其中有骑兵五万人,快速插向东北,置庆元路金兵于不顾,竟往河东南路晋州方向进军。

  为了加快宋军的行军速度,林朝英每日中午给虞允文部队施展一次春风化雨大法,消除疲劳,恢复活力。所以虞允文的部队可以每日行军□□十里。

  五月初一下华阴,初二至龙门,五月初三,虞允文便率军杀入了河东南路。

  金兵连忙纠集河东南路、河东北路两路大军对抗。

  

☆、第五十七回 芳芳燃起燎原之火 叶衡挥师北进中原

  襄阳城内,每日都有将领向叶衡请战。

  五月初一,又有一名都指挥使主动向叶衡请命说:“叶帅,现如今,左丞相已经攻克长安,挥师北进;不日平定京兆、庆原;老将军显忠据守两淮,抵住了金人十三万精兵;辛幼安更是在山东西路割据州县;唯独我等这路军马,十二万大军,整日操练,已有月余,时至今日,末将连一只金狗都没见着。末将恳请叶帅,出兵伐金吧!”

  叶衡:“本帅自有定计,尔等听命行事便可。”

  都指挥使:“叶帅,你可知关于大人的坊间传闻,有多么难听吗?”

  “说来听听”,叶衡仿佛很感兴趣的问。

  “襄阳城,不,整个京西南路都在传,说叶帅早年在符离之战时被金兵吓破了胆,根本不敢伐金。所以只是每日操练,迟迟不肯用兵。还有更难听的,有人还说……”都指挥使犹豫半晌,不敢往下说。

  “还说什么”?叶衡问。

  “还说,叶帅您,可能和张说一样,收了金人的金银”。

  “大胆”!叶衡勃然大怒,“谁敢如此造本帅的谣,命三司严查。”

  叶衡心里却想:柳芳芳的手下,做事也太过了点。

  都指挥使:“叶帅,就算为了平息众怒,洗脱嫌疑,咱们也该出兵了吧。”

  “胡说,主不可因怒而兴兵,你的兵书怎么读的,继续拉练。命令你的部队,八日内,必须从中卢赶到枣阳,晚一天或者早一天,我都斩你的头!退下吧。”

  长安城在京西南路西北,枣阳却在京西南路最东端。部队赶往枣阳摆明了是南辕北辙了,但军令如山,又不得不从,都指挥使愤愤而退。

  初九,都指挥使带着军队赶到枣阳,又收到军令,务必一日内赶到城东七十里处的唐梓山,不得有违。

  五月初十,都指挥使带着自己的本部军马赶至唐梓山时,意外发现,这里一日内已经集结了九个万人队,加上自己这队,唐梓山周围,竟然聚集了整整十万大军。

  叶帅命军队每日操练,东奔西跑的不断调动。一个多月过去,大家早就没人关心下一次要调往何处了。孰料,叶帅竟突然将几乎全部军马悉数调到了枣阳。

  到此时,傻子也知道,叶帅是要从枣阳北伐,而不是与左丞相合力击京兆府路了。

  傍晚时,叶衡亲自来到了军中,下令杀猪宰羊,犒劳三军。

  第二天清晨,三军在唐梓山下结成整齐的军阵,等待叶帅下令。

  叶衡站在高高的山坡上,中气十足的喊道:

  “最后一次拉练,目标:真定府,时间,十天!”

  虽然叶衡声音很足,但由于军阵庞大,后排的士兵根本无法听到军令。

  叶衡一声令下,三军齐呼三遍:“目标:真定府,时间,十天!”

  军令响彻旷野。

  唐梓山距离真定府一千四百多里。宋代行军,能日行八十里便是难得的精锐了,一般来说,一千四百里绝无可能十天到达。

  何况,一路还要穿过金国的汴京路、大名府路和河北西路,有敌军重重阻隔。

  但是,宋军决不是毫无凭仗。

  这时,有位青年公子御剑飞来,正是段誉。

  段誉也不说话,直接施展春风化雨大法,降下甘霖,将所有将士体能提升至峰值。

  然后叶衡下令:“全军卸甲弃刀,每人只带一把弓,三支箭,九日干粮,北伐!”

  在春风化雨大法激励下,大军行进如飞,一上午行军六十里。

  中午,段誉又来了,照旧施展春风化雨,恢复三军体能。

  下午,大军将抵宋金边界,段誉随军前行,催眠一路上的金国斥候。

上一章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