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就不可怜!”
“凭什么呀!”
“因为有长叔罩着我!”
“马屁精!”长治说着,还是很高兴地笑了。
“长叔,以后我们经常来看看她吧。”
“好。”
袁雪的租房,长治前后去过四次,但不是每次都能遇着她,也不清楚她究竟在干什么,只是觉得她很忙。
最后一次登门,给他开门的是个男的,很陌生的面孔,问长治找谁。
长治愣了会儿问:“我找袁小姐。”
“这儿没有袁小姐。”
“她以前住这儿。”
男人露出了然的神色:“哦,那肯定是搬了,我才来这儿两天。”
长治谢过对方,又去找房东问袁雪的去向,房东也说不知道。
“上个礼拜她过来退房,我问她是不是找到别的房子了,她说话含含糊糊的,没肯告诉我,然后跟我结算完费用就走了。”
长治只得满怀郁闷地离开。
过了几天,龙震宇找他,让他去中宇的办公室。
“听说你想自己开个修车行?”龙震宇开门见山。
“是啊!龙哥,我觉得成天这么混来混去也不是个事儿。”长治坦承道。
龙震宇淡淡一笑:“不考虑先成个家?”
“呵呵,龙哥别开玩笑了,谁能看上我这种人啊!”
龙震宇起身,走到窗前:“开车行,钱有着落了么?”
“还差不少呢,打算找个朋友合开。”
“差多少,从我这儿拿吧。”龙震宇淡然道:“合伙这种事还是少沾为妙,搞不好连朋友都没得做,我还没见过合伙做生意到最后不翻脸拆伙的。”
“那就谢谢龙哥了!”
龙震宇笑了笑:“别谢我,你跟我五年,我扶你一把是应该的。修车行做好了,进项也不少,就是辛苦一点,好好干吧。”
两人聊了会儿闲天,一句话也没扯到袁雪,长治心里有点犯嘀咕,他不信龙震宇已经把袁雪抛到脑后了,否则,那天他把金卡还给龙震宇时,他不会怔怔地发呆。
“龙哥,有件事…”
“有什么事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袁雪把租房退了,现在下落不明。”
长治说着,密切留意龙震宇的反应,后者站在窗前,目眺远处,根本没什么反应。
长治略带失望地又加了句:“我是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事?”
“她没出事。”龙震宇嗓音有些低沉:“她跟舒展在一起。”
长治惊愕地瞪着他的背影:“她,她想干什么?”
袁雪的一颦一笑还在他眼前晃荡,可长治觉得她越来越像一团迷雾,他怎么使劲都看不清。
“她想干什么?”龙震宇喃喃重复了一句,这个问题,他在初遇袁雪后不久就反复问过自己。
他曾经试图把袁雪拉到自己身边来,可最终失败了,他不得不放手,他几乎能预知放手的后果,却无能为力,此后只能看着她在水中沉浮。
人生的无奈往往在于你只能选择一样,非此即彼,无法逃避。
他当然不可能把这些思绪和长治分享,转过身来时,脸上起伏的线条早已抚平。
“长治,你不必再管她,袁雪…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长治张着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窗明几净的客厅里,袁雪盘着腿席地而坐,正低垂脑袋仔细阅读一份打印出来的文稿,伴坐在她身旁的舒展,目光与她同样专注,只不过他盯着的不是文稿,而是袁雪的脸蛋。
当袁雪的视线从文稿上移开时,舒展才把痴迷的目光从她脸上转到稿纸上:“怎么样?这么写行不行?”
袁雪没有表态,沉思了几秒方问:“你找的那家报社可靠吗?”
舒展打了个响指:“绝对可靠!办这报纸那小子当年欠我个大人情,一直惦记着要还——不过,这份报的发行量不大。”
他面露一丝难色:“你也知道,稍微有头有脸点儿的媒体都跟龙震宇有点关系,谁也不愿意得罪他,这几年,他没少在面子工程上下功夫!”
袁雪瞥了眼一脸遗恨的舒展,淡淡一笑:“发行量多少没关系,关键是能登得出来。这种抓人眼球的新闻,只要一见天光,就不怕没人帮着传播。”
舒展连连点头,歪过脑袋,目光停留在醒目的标题上,发出一连串幸灾乐祸的笑声,又忍不住问:“哎,袁雪,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公布出来,龙震宇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就会成为笑柄。”袁雪面无表情:“大众历来宁可信其有,而且,事后龙震宇的反应越激烈,大家就越相信。”
舒展想像着龙震宇读报的表情,兴奋难耐:“奶奶的,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我早说了,龙震宇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不过——”
他口气一转:“袁雪,我发现你这个女人也很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