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没有丝毫犹疑,哪怕她知道,她也想要亲口听他说出他的答案。
云澈却沉静犹如悬崖边的峭石。
“真的吗?”凌子悦还是问。
她知道自己有多残忍,可这一次,她只想将这一切都毁掉。
“我只想你做我的女人。”
云澈终于抬起头来,那双赤红的眼睛却不是因为暴怒而是痛心到无以复加。
“是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要谁做你的女人……谁就是你的女人。”
她依旧句句无情。
云澈笑了,肩膀微颤时泪水也沿着下巴的曲线坠落。
“我杀不了你,凌子悦。因为在那之前,你已经杀了我了。”
干涩的眼眶再度湿润了起来。
凌子悦的身影是冷硬的,她的心却百转千回。
云澈将她小心的捧在手中,躺在云端之上。这一刻,她终于落了下来。
“我不想做昭烈帝的女人……”
凌子悦一直记得冷宫中程贵妃倚着窗沿望着一袭银月等着永远不会来的绝情之人。
也永远不会忘记那日云映离开帝都时的凄凉。
她一回头,就望见帝都的高墙如此冷硬,宛若悬崖峭壁高耸入云,目光撞上去都疼的要命。
“我只想你做我的女人。”
云澈是执着的,这样的执着根本不似帝王。
也许他从来都没有变过,他依旧是那个在春花秋日里拉着凌子悦的手腕尽兴奔跑的少年。
是凌子悦,一直战战兢兢他的改变,哪怕他真的从没有变过。
“那我……就做你的女人。”
凌子悦知道这样一句话也许会有怎样粉身碎骨的结果。
她的人生就是一个冲动套着另一个冲动,一个选择引出另一个选择,无奈酝酿着无奈,而到最后画出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轨迹。
凌子悦的话刚说出口,云澈便吻上了她。
他吻的那么用力那么凶猛,毅然决然的起势仿佛就此死在这一刻也绝不罢手。
凌子悦甚至支撑不住身体向后倒去。云澈死死摁住她的后脑,两人坠倒在地上。
凌子悦睁大了眼睛望着云澈的下巴,云澈的手指沿着她的脖颈扯开她的里衣。这顿时令凌子悦慌乱了起来。
“阿璃……阿璃……”凌子悦用力要撑住自己,而云澈却扣住她的手腕脸颊边,凌子悦失去支点根本无法起身,只能满怀恐惧地看着此时的云澈,他的不安他的忐忑如同洪水一般汹涌着要将凌子悦冲击的体无完肤。
由始至终,云澈都是如此不安。他从凌子悦这里想要得到的永远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她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
云澈是急不可待地,仿佛差一刻怀里的凌子悦就会消失。他是粗鲁的,凌子悦越是挣扎他便越是暴虐。
这是一场无声地斗争,即便知道屋外卢顺就守在那里,她也无法开口喊出来,只能不断推拒,她不想这一切变成一场征服。
在她挣脱的瞬间,云澈一把将她拽了回来。背脊重重撞入云澈的胸膛,凌子悦只觉心惊胆战。
“阿璃!阿璃!”凌子悦小声哭喊了起来,云澈却再度蛮横的吻上的唇,吮吻着她的唇角,舌尖顶开紧闭的唇缝,狂乱地掠夺她的一切。
凌子悦的里衣发出被撕裂的声响,云澈灼热的手掌揉捏着她的柔软,那样的力度令凌子悦不住颤抖,仿佛云澈要毁掉她吞噬她。
从紧闭的眼睛里落下的泪水滴在枕边,云澈撑起上身看着她,目光灼烈,似要将凌子悦的双眼都燃烧。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这不是云澈的请求,而是他一定要从凌子悦这里得到的。
不是作为一个帝王,而是作为一个男人。
他不要她做自己后宫里的女人,她是他放在心底的女人。
“你曾说过,帝心似铁,如果我注定要无情于天下,那我就将你放在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凌子悦的眼泪愈发泛滥。
她很清楚自己可以为云澈付出一切,哪怕遍体鳞伤血流成河,但她却不敢承认一件事,她一直爱着云澈,她只爱云澈,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那个与自己在御花园中弹弓射雀,同窗读书,七夕节陪自己在河中放灯的少年。
她以为云澈早就忘记自己的彷徨,她曾经深切地痛过,因为云映。而她也明白如果爱上云澈,他终有一日会如同承延帝一般无情。若是云澈再将她狠狠穿刺,她只怕再无气力愈合。
“你是我云澈唯一的女人。”
云澈看着凌子悦,那么用力斩断了一切后路,就是为了要看穿她所有的恐惧。
他的唯一,有太多的意义,又其实简单的不得了。
他承诺给她的,不是皇后的尊荣后宫的荣宠,而是身为帝王的云澈仅有的一点人之常情。
“我以为你不懂……”凌子悦笑了,无比美好却又一触即碎。
“我懂……我当然懂。”云澈轻吻上她的眉梢,她的鼻尖。
他这一生中所有的小心翼翼,都是为了凌子悦。
“你心里的是我云澈。不是昭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