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谋害皇子嫔,皇上下令严查你的案子。官场上的人最喜好的就是见风使舵,他们只会把你弟弟往死里整。”

“你……你们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故意罗织罪名将我弟弟落下大狱,再胁迫我为你们做事!等事成了,就过河拆桥!”

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们觉得贝儿真的黑了吗?

☆、73

“什么过河拆桥,别说的那么难听。过河拆桥的难道不是你吗?路小漫待你也不薄啊,你还不是下药让她没了孩子?说白了,咱们都是同一种人,别把自己弄的好像受苦受委屈一般。”墨心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蹲□子将它放在牢门口。

“这是……什么?”

“姐姐我心肠好,怕明日你就是想自我了断都了断不了。”

王贝儿摇晃着坐下来,看着墨心,哈哈笑了起来。

“得,还没上刑呢,人就疯了。”

“我不是疯了,而是笑自己料事如神!”

“什么料事如神?”

“我早就猜到……你们不会放过我还有我的家人,斩草除根是宫里的一贯做派!当年谋害静妃小皇子的两个嬷嬷,不也是有亲人落在了端裕皇后的手上吗?容贵妃这招实实在没新意,不过也最好用。”

“诶,虽然你活不过几天了,但话也不能乱说。娘娘可没干过这些子事儿。”墨心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要怪就怪你这个做姐姐的实在太狠心。”

“所以我留了封信给小漫,我的命本就要赔给她的孩子,只是我要让她知道……到底在这宫里该提防着谁!”

“留了封信?”墨心微微一顿,脸刹那变了颜色,“你的信在哪里?你说!你的信在哪里?”

王贝儿冷着眼不回答。

“你信里写了什么?”

“你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写什么了。”

“是你害了路小漫,你以为她会信你?就算她信你,皇上信吗?一封信做不了证据!”

“但是一封信却可以查出许多事情,就好比当初吴太医的一封遗书令端裕皇后满盘皆输!墨心,你确定你做的每一件事都经得起推敲吗?就算我害了路小漫的孩子,可她终究还是会顾念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她一定会拿着我的信去找皇上!正是因为我熬不住内刑司的大刑,我若是死了就一了百了,何苦还要栽赃陷害容贵妃呢?皇上能不怀疑?就算是为了还容贵妃的清白,也是要查!到时候一桩桩一件件,陈年旧事,终归是要浮出水面!”

“信在哪里!”墨心咬牙切齿道。

王贝儿上前,取走了放在门口的毒药,坐在墙沿下,对着墨心笑。

“你要是不说信在哪里,连你娘都得跟着死!”

“死就死吧,正好到地底下做个伴儿。我和我弟弟都活不了了,她还有什么活的?怪只怪我轻信了你,不但救不了家人还害了自己的姐妹。”

“那么端王呢?端王你也不在乎了吗?大理寺狠狠咬着他,没有容贵妃帮他,滇川他是去定了!”

“滇川就是再辛苦,也好过宫中和朝堂上的尔虞我诈。端王看起来无情,其实最不喜欢参合到是非之中。滇川……说不定他梦寐以求,我又何必拦着他?”

“他到不了滇川!”墨心双手握住囚牢恶狠狠道。

“到不了就到不了,我都快死了,还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犯得着死的那么累吗?”

“……你快说!信在哪儿!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进来给你行刑!”

“你有这个机会吗?”

说完,王贝儿便背过身去,将瓷瓶的小塞扔到了一边,一仰头,墨心提起了嗓门。

“王贝儿!你够狠!”

片刻之后,王贝儿的脑袋垂了下去。

墨心一咬牙转身冲出了内邢司。

她乘着夜色进入南园,低着身沿着墙来到了宫舍。

在路小漫成为皇子嫔之前,是和王贝儿一块儿住在单独的一间小房之中。墨心试着推了推那间房的房门,发现上了锁,于是将头发上的两只发钗摘了下来,将锁撬开进入屋内。

她迅速翻找了起来,床榻之下,各个柜箱之中,可就是没有找到那封信。担心被人发现,她甚至于不敢点燃油灯,只能擦亮了火折子。

终于被她找到了一个小柜子,柜子里都是做给婴孩的衣裳和布袜。

墨心将每件衣裳都捏在手中,里面都没有缝入任何东西。柜子翻到了底,还是什么都没有。她咬着牙呼出一口气,“难不成是她吓唬我?”

她站起身来,看见柜子底下铺着一层油纸,她的手指伸过去,将它缓缓揭开,赫然发觉油纸下面竟然压着一个信封。

墨心喜出望外,将它抽了出来,点燃了油灯,看清楚上面的一字一句。

“哈……被我找到了!王贝儿啊王贝儿!你这封信是没机会送到路小漫的手上了!”

墨心将信纸送到了油灯的焰心,看着它化作灰烬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就在那瞬间,门被踹开,瞬间一队宫人入内将屋内所有蜡烛点燃。

光亮令墨心抬手遮住了眼睛,指缝间看到一个身着龙纹衣衫之人行走到了她的面前。

“墨心,朕与梁大人还有静妃,在此等候多时了啊!”

墨心呆然抬头,当她看见光烈帝的瞬间,腾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伏在地面,浑身皆在颤动。

“皇……皇上……”

光烈帝在桌边坐下,手指戳了戳油灯边的灰烬。

“墨心,这么晚了,你来到王贝儿的宫舍做什么呢?”

“奴婢……”墨心咽下口水,却不知道如何圆这个谎。

光烈帝却极有耐心,缓声道:“朕给你机会,好好想,慢慢想,把理由想通透了,可别像水泡似得,一戳就破。”

墨心身子一僵,颤声道:“奴婢只是来看看……有什么王贝儿喜欢的,给她送去。虽然她做错了事情,但自小她入宫也算是奴婢看着长大的……此番进了内邢司是没命回来了……奴婢不想她去的太凄凉……她的东西奴婢打算都给她捎去……”

光烈帝轻笑了笑,看向一旁的粱亭召,“梁大人,你对墨心这番说辞有什么看法呢?”

“微臣只想问问墨心姑娘,既然是要捎东西,为什么把这儿弄得像是被洗劫过呢?”

墨心握紧了拳头,用力平复自己忐忑的心境。

“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流言蜚语,对奴婢有所误会。奴婢只是一个女儿家,不可能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带去,只能翻翻找找看有什么对于王贝儿来说是最重要的。”

“那么墨心姑娘,为什么要将王贝儿留给五皇子嫔的书信烧了呢?这对于王贝儿来说,才是最为重要的吧?墨心姑娘不是来为王贝儿带东西的,而是来找这封信的吧?”

“这些不过没有送出宫的寻常家书罢了,王贝儿嘱托了奴婢,替她将它们都烧了……免得它日送回到她母亲手中凭添悲伤。”

“你的借口虽然都牵强,可朕都找不到十足十的反驳理由。不过有一点你恐怕没有想到,那就是你烧了的这封信,并不是王贝儿写的。信上的内容,朕也是一清二楚。”

墨心睁大了眼睛看着地面,“……信上的内容……奴婢没看清楚……只以为是王贝儿的书信,于是就烧了……”

光烈帝拍起手来,“好理由!朕都没话说了,只是朕不明白王贝儿出事之后就被押入内邢司,你是怎么见到她的?”

“奴婢……奴婢请内邢司的赵总管帮忙,让奴婢前去探视……”

“哦……梁大人,王贝儿入内邢司之前,你们都细细查过了吧?”

“回皇上,不止王贝儿,就连看守内邢司的人都全部被换成了大理寺的差人,他们身上所携带的东西,微臣都亲自检查过了。”

“可不知怎么的,却多出这瓶毒药来了。”光烈帝将一只瓷瓶按在了桌面上。

墨心抬头的那瞬间,呼吸停止在喉间,出不去也进不来。

“王贝儿身上没有这个东西,看守的差人也没有这个东西,那么这瓶毒药就只有可能是你墨心带进去的了。你又给王贝儿毒药,又将她写给路小漫的信烧了,当然那封信并不是她写的,而是梁大人差人写的,信上的内容么,就是你如何利用她的家人来威胁她在五皇子嫔的汤药里下滑胎药。你什么都不烧,偏偏烧了这封信,真是巧合。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受了王贝儿的嘱托将她的家书烧了,可这世上就不可能有王贝儿的家书,因为她出身贫寒,根本就不会写字,哪里来的家书?”

此话一出,墨心全身发软,跌坐在地。

“大胆墨心!皇上在此你竟敢信口雌黄!你再不说出实情,欺君之罪连累九族!”静妃扬高了声调。

墨心顿时眼泪横流。

“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做了这一切!告诉你,本官已经派人去了王贝儿的老家,也救下了她的弟弟,并且严查那个案子!水落石出之时,你真以为自己逃的脱干系吗?”

“还有,小漫肚子里的孩子好端端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因为王贝儿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她压根就对小漫的安胎药动任何手脚!你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静妃此言一出,墨心的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什么……”

“你以为王贝儿喝了你给她的毒药了?告诉你,她也活的好好的!墨心啊墨心,你就是铤而走险啊,不然这么浅显的局子竟然看不穿?”

墨心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用力地磕在光烈帝的面前。

“皇上……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奴婢该死!”

“你做的?你还有本事做这些?”静妃冷然道。

“奴婢知道静妃娘娘觉得这一切定然是容贵妃在为奴婢撑腰?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是奴婢见皇子嫔有了身孕,备受呵护与重视,内心妒忌不已,起了歹心。”

“就因为小漫她怀了身孕你就起了歹心?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墨心,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你一个人能扛得起的!”

“娘娘……您备受皇上宠*,有育有皇子,何等尊贵,怎么会了解一个小小奴婢的悲哀与妒忌呢?奴婢有幸服侍在容贵妃的身旁,在这宫中唯一令奴婢感觉到些许温暖的便是晋王……奴婢从不曾对晋王有任何非分之想,只要时常能看见他便觉得足够……可是有一天,这样的满足被打碎了!因为晋王竟然恋慕上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而这个孤女便是太医院的医女路小漫!”

此言一出,光烈帝眼神中一丝惊讶闪过,粱亭召则别过头去,反倒是静妃对这番话显得淡然的多。

“皇上您一定没想到吧,就在路小漫被阿扎德巴看中的那一日,晋王殿下就要来向您请奏……将路小漫婚配给他!堂堂晋王啊!竟然不顾两国邦交就为了一个太医院的小女子!而奴婢呢?这么些年他对奴婢的*慕却不闻不问,视若罔闻……奴婢的一颗心空付了出去啊!”

“可路小漫已经是五皇子的皇子嫔了,而且她还怀了孩子,她已经不可能再挡在你和晋王殿下之间了啊!”

“静妃娘娘,你知不知道女儿节之后,采办局给路小漫送去的那一套首饰都是晋王殿下在宫外精心为她挑选的?无论她嫁给谁,怀着谁的骨肉,晋王的一颗心永远拴在她的身上!她的出身比奴婢好了多少?凭什么她就能留在太医院除去宫籍?凭什么她就能让两位皇子倾心?凭什么她就能从一介孤女摇身成为皇子嫔?而奴婢却不行?从那一日奴婢看着她什么都不知道地戴着晋王殿下送给她的发钗,巧笑嫣然走在回廊之中,还被五皇子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奴婢就下定决心,要让她尝一尝什么叫痛苦!她不是最信任王贝儿吗?那就让王贝儿夺走她腹中的那块肉!让她知道什么是众叛亲离!”

光烈帝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将墨心送去内邢司吧。可别让她死了。”

“皇上……”静妃欲言又止,光烈帝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两人行出房门,天空微熹,晨光掠过树影,隐约而至。

“皇上是想要这件事在墨心这里就打住吗?”

“云衣,你是在怀疑容贵妃吗?”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又来了……偶的人生哦……

☆、74

“臣妾不敢。”

“不止你怀疑,朕也怀疑。但假若墨心视死如归,朕又能奈她何?朕只想借着墨心的事情,无论背后主使者到底是谁,都能收敛收敛!”

南园寝殿之中,路小漫抱着被子睁着大大的眼睛。

轩辕静川侧着身子看着她,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在想什么呢?”

“……贝儿在内邢司会不会受苦啊?那里又湿又冷……阴气又重……要是落下什么病根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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