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去找菲尔特大人!”就在他回头的那一刻,洁西敏猛地松开罗廉,再次袭向安娜贝拉的后心。
哐地一声,洁西敏砸落在地面上,尘埃扬起,罗廉抓住了他的腿。
他狼狈地向后踹了一脚,可惜被罗廉闪了过去。
爬起来,发丝凌乱,脸上那两道被紫外线灼伤的痕迹令他清秀的容颜不复存在,眼睛里阴狠的目光令得罗廉不自然发出一声冷笑。
“我真是个白痴,竟然会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清纯可人。”罗廉按了按刚才差一点被对方扯脱臼的肩膀。
“你现在也是个白痴。”洁西敏看着罗廉,优雅地移动着步伐,仿佛满脸尘土和不再华丽的衣着并不能影响他的自我陶醉,“你知不知道,其实无论是杰夫也好,还是安娜贝拉也好,或者是刚才你在宴厅里看见的那所有的男孩子……他们其实都不是我的那杯茶。”
“你把他们打扮成女人的样子供其他人蹂 躏,只有一个原因,你是在把他们装扮成你自己。”
罗廉扬起自己的下巴,在月光下如同冰刃,“你早就想结束自己在扭曲的心灵,但是你又本能地惧怕毁灭,所以你折磨他们,你想看看,他们是怎样毁掉自己的!”
“没错。”洁西敏扬了扬自己的手,承认的意外地爽快,“但是他们都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他们会创造出一点什么新奇的东西供我娱乐,结果,除了痛苦什么都没有……太没意思了。”
“你这个变 态。”罗廉猛地掏出别在自己腰间的手枪,三发液体银弹射了出去,洁西敏却一一躲过了。
当他第四次扣动扳机的时候,冰凉的温度包裹住他,洁西敏从身后抱着他,将脑袋枕在他的颈间,手指一个用力,手枪无力地滑落在地面上,发出让人心悸的声响。
“你扣扳机的速度太慢了,怎么了……D博士的药效过去了,对吗?”洁西敏的舌尖舔过罗廉的耳垂,冰凉粘腻的感觉令他作呕,“我忘记告诉你了,博士……当我在费舍里的宴会上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才是我最想要的猎物。”
微微撇过头去,罗廉冷冷地看着他,“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猎物。”
我只属于我自己。
“好啊,让我们来试试看!”洁西敏一把扯过罗廉的发丝,带着他离开了海港。
他被带到了纽约市郊的一家废弃工房的门口。
铁锈如同血液的味道在空气中徘徊着。
洁西敏一脚踹开铁门,将罗廉扔了进去。
脑袋撞在铁壁上,发出震颤的响声,罗廉一斜眼便看见脸颊边的刺出来的生锈铁钉。好险好险,差一点自己这颗智商超过180的脑袋就要报销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罗廉挣扎这爬起来,脚踝好像扭伤了。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杰夫那么恨我吗?呵呵,”洁西敏笑着,眼睛里是毫不遮掩的癫狂,“我记得他们所有人痛苦时的表情,求饶时声音震颤的频 率,欢迎来到我的家,博士。”
罗廉默不作声看着他,然后不管三七二十被拖拽着朝仓库深处走去,洁西敏的速度太快了,受伤的罗廉根本跟不上他,没走两步就摔在地上,被洁西敏拖着,如同一块破布一般,脊椎和腿骨不断撞击在凌乱的钢铁制品上,疼痛一波接着一波袭来,他连叫喊疼痛的机会都没有。
妈的,小腿肯定已经骨折了,在这样下去,脊椎都会断掉,直接瘫痪了……
洁西敏将他扔向黑暗中的楼梯底部。
稀里哗啦滚了一路,终于停了下来。
罗廉咳嗽着,心想肋骨可别断了扎到自己的肺。
他挣扎着坐起来,手掌触上地板,指尖是冰凉接近干涸的液体,血的味道。
“啊,啊,我忘记了,D博士在没有光线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
吧嗒一声开关被按下去的声响,罗廉用手挡了挡头顶骤然亮起来的白炽灯,终于适应光线之后,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白色的房间,四面墙壁铺满光滑的瓷砖,大约十五平方米大,距离罗廉不远的地方有一张类似手术台一般的床,为了找到支撑能够直起自己的背脊,他下意识伸手按住那床的边缘,却没想到床面竟然翻转了过来。
哗啦一声,一个少年摸样的人就这样摔落在罗廉的面前。身上只有一件白色却沾满污浊的衬衫,双腿间是青紫以及浊液,全身上下没有一块洁净的肌肤。罗廉知道,这个孩子想必已经受尽了折磨。
洁西敏的脚尖触了触他已经冰冷的脸颊,仿佛对方只是一片垃圾,“死了吗?人类就是这样,一点小伤都受不了。我也只不过请了十几个朋友来玩乐了一下……”
“十几个?你疯了吗!”
“我可没疯。”洁西敏将床板翻了过来,跳坐了上去,“你知道我的Master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他指着伦敦街头的那一大群嫖客,对我说,‘如果你能忍受这些痛苦,我会考虑给与你永生’。”
“你的Master……”罗廉皱起了眉头……
“一个完美到冰冷的男人。”洁西敏笑了起来,怀念而苦涩的表情,“当我经受住了那些折磨来到他的面前时,他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说,啊,你真的去做了啊?原来他不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看得无比认真。一千多年,他只吸过我一次血,就是转变我的那一次,这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完成一个承诺而已。然后,我从此以后再没有见过他,仿佛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洁西敏低下头来看着罗廉,眯起了眼睛,空气在瞬间变得不寒而栗起来,“放心,我不会找很多人来蹂 躏你。因为对于他而言,你的肉体根本不是最重要的。”
“对于……‘他’?”罗廉骨折的小腿骨疼痛的厉害,冷汗一直往上冒。
“他那么珍惜你,如果你的血液完全流尽的时候却得不到他的‘转变’……”洁西敏忽然出现在罗廉的眼前,目光如同刀刃一般,“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啊——”罗廉大叫了一声,腹部被穿刺的感觉让他的呼吸骤然停止,颤抖着低下头,看见洁西敏握着手术刀扎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所以我说人类太脆弱了……这样一刀对于我们血族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洁西敏将手术刀缓缓拔了出来,罗廉张着嘴,肌肉被刀刃拉扯着,“别担心,我会扎你很多刀,但是每一刀我都不会扎在你的要害上,你会疼很久很久,你会渐渐觉得冷,然后无论我扎你多少刀,你都不会再感觉疼痛。不过你可以求我,求我转变你,我很乐意做你的Master。”
Delicate heart 15
按住自己不断出血的伤口,罗廉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太倒霉了……
“你可真是倔强啊。”洁西敏将刀刃放到嘴边,一个舔舐,“我很久没有尝到这么鲜美的味道了。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血液让人感觉到饥饿?”
罗廉依旧没有抬头看他。
洁西敏一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还没有完全站直,又是一刀扎进了腹部。
“啊!”罗廉伸手抓住了刀刃,洁西敏却只是轻飘飘地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刀子便被拔了出来,血液顺着罗廉的指缝滴滴答答坠落在地面上。
洁西敏忽然一把将刀刃再次插进罗廉的肩膀里,接连不断地疼痛让他除了扭曲自己的表情,已经连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洁西敏双手抓着罗廉的发丝,将他的脑袋拉到自己的面前。
“要是不请求我的话,还有十几刀再等着你呢!”
罗廉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自己……都觉得做……血族很不爽了……干什么还要我……”
下一秒,罗廉便凌空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背部的一阵剧痛之后,罗廉忽然感觉自己被刺了两刀的腹部竟然不再疼痛了。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