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腾出一只手来,准备解开长裤。
戴维知道对方已经箭在弦上,自己不由得破釜沉舟,拼命挣扎。
浴池中的水已经流出去了大半。
安东尼再度将戴维按向池底,这一次,戴维不用担心自己被红酒淹死了。
对方抬起他的双腿,压向他的肩膀,最脆弱的地方就这样呈现在对方的面前。
戴维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安东尼垂下眼睛,表情里有一丝悲哀,“为什么你要这样看着我?接受我是那么困难的事情吗?”
“你为什么不一枪杀了我?”戴维从牙缝里挤出那几个字。
安东尼僵在那里看着他。
仿佛时间停止一般。
良久,安东尼微微皱起了眉。
“你伤了我的心。”
那句话很轻,就似一声叹息。
戴维的双腿被缓缓放了下来,安东尼站起来,跨出了浴池。
睁着眼睛,戴维还在思考安东尼是不是放过了自己,对方背对着他,开口道:“你把合约签了,我就会放你走。”
戴维坐起来,“你说什么?”
“你放心,生意是生意。你的酒确实能为我赚钱。我劝你快一点做决定,否则一旦我改变了注意,我会干死你。”
最后一句话很有警醒的作用,戴维扯过浴袍就离开了浴室。
房间的桌子上亮着台灯,上面有几页合同。
戴维从头到尾扫了一遍,上面的条件和菲欧娜说的差不多。戴维时不时瞄过浴室,就怕安东尼突然走出来,于是不做多想在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算这个合约是个骗局,自己能损失的也不过每年一百瓶高级红酒外加意大利的代理权!
迅速穿上自己的衣服,戴维逃一般地离开了这座城堡。
城堡的窗台上,安东尼站立着,身后的米高为他披上了一件外套。
“浸湿了以后站在这里吹风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早就知道这不是明智的选择了。”安东尼看着戴维的车灯消失在他的目光所不能企及的地方。
戴维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断的注视着后视镜里会不会突然有谁跟上来。
直到他平安来到了家门口。
露比家的房子,有一个宽阔的庭院,一个小巧的葡萄架下摆着一张喝下午茶用的餐桌。
草地修剪得相当整齐,橡木树下还挂着一个秋千。
此时,有一个人影坐在桌边,桌子上是一个旧式镂空的烛台。
整幅画面显得宁静而雅致。
戴维还没来得及将车子停对地方便停下车来,隔着玻璃看见那个人影,纷乱的心思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欧……利文……”戴维轻念了一声,没想到坐在那里的人竟然转过头来。
“戴维?”
逆光下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是看见他稳重的脚步走向自己,然后拉开车门,蹙起了眉头。
“你怎么了?”
将他从车子里拉出来,戴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伸手一把抱住了欧利文。
对方轻抚着他的背脊,也将他紧紧搂住。
“告诉我,怎么了。”
“我……遇上安东尼了……”
“什么?”欧利文松开戴维,手指勾过他的下巴,看向他惊恐余韵未散的双眼,“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逼我签了一个合约……把‘露比’在意大利的销售权拿走了。”戴维低下头,他总不能告诉欧利文,对方把他按在红酒池里,这样那样……
“你跟我进来。”欧利文扯着戴维的手腕走进了屋子里。
琳达太太正好端着红茶走到客厅,看见欧利文冷着脸拉着戴维上楼,隐隐有些担心。
“霍夫兰先生,请问出了什么事情吗?”
“没事,琳达太太。我只是有些事情要向戴维问清楚。”欧利文不由分说将戴维拉上了楼上的房间里。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月色从窗帘的缝隙间透露进来。
欧利文坐在床边,拧开了台灯。戴维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
“你从头到脚一股恩伯尔1990的味道。”欧利文冷着声音说。
“是吗?真的是恩伯尔?”戴维惊讶地问。
他那时走进浴室的时候就在想浴池里的不会是恩伯尔系列吧。一瓶恩伯尔1990的售价是一千美元,那个浴池那么大,能够达到那样的色泽,起码用了二三十瓶……安东尼那家伙洗个红酒浴都那么奢侈……
戴维的思绪不合时宜地飘远了。
“你洗红酒浴了?”欧利文的声音将他的思维拉了回来。
“是……但是我没有想到那个商人竟然是安东尼,你也看过的啊,请帖上明明写着的是菲欧娜?赛瑟斯……”戴维咽了咽口水,那种感觉比以前被欧利文发现自己在房间里吃披萨还要严重。
果然,对方的鼻子发出了哼声,“就因为是女人,所以你想入非非,才上当了。安东尼和你共浴了?”
“没有!”戴维马上否决,虽然安东尼确实和自己呆在同一个浴池里,但是绝对不是共浴!
“他碰了你哪里?”欧利文掰过戴维的脑袋,强迫他闪躲的视线看向自己。
戴维不说话了,只是他的发梢,他的身体,都是恩伯尔的味道,欧利文的手指掠过他的侧颈。
“我记得你走的时候,我并没有这么用力地亲你。”
戴维呵呵干笑了两声,不知道是自我安慰还是分不清情势:“反正……我一男人……被亲了两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欧利文的双手搂上了他的腰,“他亲了你哪里?”
“脖子……”
“还有呢?”
“嘴巴……”戴维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了一句,“其他地方没有了!”
欧利文的手掌向下,揉捏的愈发用力:“那么这里呢?他进去了吗?”
“……”戴维被捏的有点疼,想要将对方的手掌扯开,“当然没有!不然我还能开车回来?”
“好吧,我原谅你。”欧利文一副皇帝般的口吻。
有没有搞错?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什么“我原谅你”?
戴维的表情将他内心的想法展露无疑,欧利文蹙起了眉头,冷下声音说:“看来,你并没有学会教训啊。”
那天晚上,戴维被“爱”的很惨。
他终于明白在纽约的时候,欧利文真的对他已经很温柔了。
那天看“特殊”电影里的姿势,全部都用上了,戴维以为自己会被欧利文做死,被征服的感觉压倒了一切。他就像落在海面上的一片叶子,很快被欧利文掀起的浪潮淹没。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琳达太太和戴安娜就住在楼下。
橡木做的床吱吱呀呀地响,戴维把脑袋埋在枕头里,欧利文偏偏不给他躲藏的机会,非要用一些羞耻的姿势来捉弄他。
直到因为艰难地忍受,枕头都被他的汗水与泪水浸湿,欧利文才放过了他。
“下一次还想甩掉我吗?”欧利文咬着戴维的耳朵问。
“嗯……”戴维只能无力地摇了摇头。
“你知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欧利文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戴维,泄愤一般狠狠在他的鼻子上咬了两下,对方只能疼痛地抽了抽鼻子,连叫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安东尼?唐纳吗……”欧利文没有从戴维的身体里退出来,只是埋在他的颈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第二天的早晨,安东尼冷着脸从古堡出发赶往机场。
因为有人入侵了他的电脑系统,将他非法将武器倒卖到非洲和中东的资料传递给了国际刑警,短时间内,他将会忙到焦头烂额。
作者有话要说:安东尼是个嗜血狂魔,但是骨子里却是浪漫的,他渴望被爱,而不是掠夺。
第63章
日子悠闲地过去,很快八月份之后,葡萄园里大丰收,酿酒工人忙碌了起来。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他掰着手指头都算不清自己被欧利文做了多少次。按照欧利文的话说,要怪就怪波尔多的天空太蓝,草地太绿,葡萄的清香太诱人。
不过戴维也算赚到了。
欧利文在这样的环境里,画出了几幅很有诗意的小素描,被戴维敲去用作红酒的标签了。
其实戴维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虽然欧利文偶尔的野兽行为让他非常困扰,但是他有一种错觉,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和他,简单得不会再出现任何变故。
直到他们接到温曼先生的电话,他被诊断出了癌症。
温曼先生是第一个购买欧利文画作的人,也是对戴维红酒事业起了至关重要作用的人。
将戴安娜送回纽约,交托给尼奥之后,他们两个便来到了华盛顿。
温曼先生并没有去医院住院,他被诊断出了是肺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剩下的时间只有几个月,他想要平静地在家中渡过。
他拒绝了所有来探望自己的亲朋,却单单见了欧利文和戴维。
那是在温曼先生的书房里,他的精神还好,但是脸色有些苍白,偶尔咳嗽了两声。
“你会见我,说明你觉得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到你的。”欧利文说话依旧单刀直入,没有多余的寒暄与遮掩。
戴维碰了碰欧利文,意思是希望他说话不要这么直接。
“没关系……”温曼先生笑着摇了摇手,“那我就直说了。你们两个应该都听过歌德与席勒的故事。”
“听过,歌德与席勒有着非常深厚的情谊。就人生境遇而言,他们有着很大的差异。歌德极尽富贵而席勒却穷困潦倒。”戴维记得自己在以往的书中看过他们的故事,也曾经为他们感叹过,“甚至有人说是席勒激发了歌德已经疲惫的创作热诚,帮助他写下了《浮士德》的第一部。但是这段情谊并没有持续太久。他们俩同时生了重病,歌德活下来了,但是席勒却亡故了。他的遗体被安放在教堂的地下室。二十年后,是歌德在一堆白骨之中辨认出了席勒的颅骨。”
“没错。”温曼先生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模样,“歌德除了辨认出了席勒的头颅之外,还取走了一小节他认为属于席勒的肋骨,一直将它戴在身边,度过了他人生最后的时光。”
什么?歌德带着席勒的肋骨?为什么?戴维不解地看向欧利文,就算他们真的是一见如故的好友,歌德对席勒怀有愧疚之情,也不用带走席勒的肋骨啊。
欧利文扣住了戴维的手指,“那么这一小节肋骨,又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太太梅丽莎在十二年前就过世了,他的家族也许曾经侍奉过歌德,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这一小节肋骨一直被他们的家族所保管,直到我的太太嫁给了我。”温曼先生眼睛里像是倒影着美好的过去,“那时候我生意失败了,面对着难以承担的债务,我的太太将这一小节肋骨交给了我,让我卖掉了它。”
“可是你们又是怎么确定这一节肋骨就是歌德带在身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