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托比和克劳德还挺熟的。"菲耶摇了摇一旁的朱利安诺。
对方闷闷地回答了一句:"我们也很熟。"
这场比赛座无虚席,许多与运动相关的主流媒体都早早地调试好了转播仪器,随着比赛开始的那一刻,观众席出人
意料地自动安静了下来。
随着比赛开始,菲耶和朱利安诺的精神也随着球场上的二人高度集中。
开场便是托比的高速发球,落地的巨响昭示着此球弹起的力度,而几乎一瞬间,克劳德便将这一球击回,菲耶不由
得抓紧了一旁朱利安诺的手腕,他良好的动态视力帮助自己看清了这一球的挥拍过程,大臂与小臂的角度以及挥拍的弧
度都相当大,球拍的顶部触球,最长的力矩使得克劳德所有发挥的力量都没有白费,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对球弹起后的
时机估摸得精确。要做到这样的回球,到底是经历了多少次的对决与练习呢?
比分在两人之间交替上升,一球之中包含多种击球,抽击的角度,削球的弧度,都是那样地恰到好处。每一分的取
得都经历了周密的预测和超凡的反应,而每一个失球都不能被称为纯粹的失误。
这便是当今网坛的巅峰对决,世界上最快的发球与回击,最精确的底线与边线压制,以及最巧妙的落球。他们在击
出第一球的同时,恐怕已经在脑海中预测和设计着后面的两球乃至三球、四球。而每一份的取得都让人看得不敢呼吸。
将近一小时四十分,比赛行进至二比二平,期间有两盘是靠抢七决出胜负,这才其他选手的比赛中几乎是没有的。
最后的决胜盘,节奏的变化更加频繁,正如托比所说,即便自己掌握了比赛频率,也要主动变化这个节奏,因为他
不知道是不是这也是克劳德的节奏。光是最后的抢七便进行了半个小时,这对运动员的体力是最大的考验,但是托比和
克劳德并没有显得精神萎靡,每一球依然保持着高水平的发挥,托比吊出的月亮球弧度相当高,让人有种将要出界的错
觉,可是克劳德却不依不饶追到了底线,果然这一球砸在底线上,克劳德看着已经开始上网的托比,临时改变球路以平
击球将球击向托比的后场,几乎就在克劳德挥拍的瞬间,托比便改变攻击趋势,奔向后场,一个对角球将球砸在克劳德
左手的边线上,克劳德反手救球,移位迅速,网前小球时机刚好,但是他的对手也同样是爆发力十足的托比,迅速从后
场奔至网前,飞身而去,虽然身体失去了平衡,但是却将球成功削过网,另一边的克劳德伸出球拍去够那一球,无奈球
只是微微离开了地面,他的球框碰在球上,却无法将它带起。
菲耶伸长了脖子,目光凝滞......
托比的身体撞在了球网的立柱上,碰地一声,所有的观众发出惊叹。
裁判员宣布了托比的胜利,另一边的克劳德从网前跳过去,将托比扶起,球场边的医生也随之而来,将这位澳网冠
军围了起来,看形势,托比的伤势不轻。
很快,救护车来了,托比在观众的注目下被克劳德护送出了球场,大家在心中祈祷这位澳网冠军能够平安无事。
当天晚上,各大媒体宣布了这位网坛王者的"死亡"。
托比因为肩伤,不得不在自己的巅峰之时退出网坛。
菲耶和朱利安诺坐在电视机前观看着由托比的教练代为宣布这一令人遗憾的事实。等到托比的伤势稳定,他将会亲
自召开新闻发布会,即便如此,依旧不少记者报以希望,也许在肩部手术之后,托比还能够复出网坛。
"为什么会这样......"菲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那是一种比输了澳网还要沮丧的感觉,"他才二十七岁......"
朱利安诺搂过菲耶,将他的脑袋放在自己怀里,"是啊......我们没有机会赢过他了......"
这时,菲耶的手机响起,朱利安诺替他接听,然后将手机递到他的面前说:"是托比。"
"托比!"菲耶急忙将手机接过来,"托比吗?你现在怎么样了!"
"伤势比想象中严重呢......"托比的声音带着笑意,但是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沮丧,"医生建议我尽快做手术去出里
面的碎骨......不过即使以后复建,我也不可能发挥出现在这样的水平了,所以退役是必然的。"
"还是这样吗......"菲耶原本抱有的一线希望就此破灭了,"你现在怎么样?"
"啊,不想见记者......不过我很想见到你,还有朱利安诺......你们能来一下吗?"
"当然!"
菲耶在记录了医院地址和房间号后,便拉着朱利安诺出了宾馆。
来到医院门口,果然人潮汹涌,不少球迷打着横幅"我们永远支持你""你是永远的王者",新闻记者也被拦截在
医院门口,不过如果此时有谁进去采访打扰受伤中的托比,也会被球迷认为是"毫无职业道德"。
菲耶和朱利安诺由于受到了托比的特殊关照,在挤过人群之后,终于进到了医院里。
第 41 章
菲耶走过长长的医院走廊,空气中弥漫着让人肌肉不由得收紧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唯有身后朱利安诺的脚步声能够
令的自己安心。
当来到托比的病房前,菲耶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面对与托比的比赛,自己并没有感觉到
紧张,而今只是来病房探病,自己的心脏反而跳得那么沉重呢?
朱利安诺的手掌在菲耶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将病房的门推开。
菲耶没有想到克劳德竟然也在房间里,虽然意料之外但却又感觉情理之中。
只是此刻的克劳德坐在托比的床边,身体整个趴在托比身上,脑袋枕在托比的颈间,托比沉默着抱紧他,两个人似
乎紧密得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克劳德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正竭力地遏制着某种悲痛,他的背脊弯曲成一种颓然的姿态,
寂静的悲哀,蔓延开来。
听见门声的托比微微探了探头,看见菲耶和朱利安诺嘴上漾开一抹淡然而有些无奈的笑容:"你们来得可真慢,再
来晚一点,我可就睡着了。"
克劳德从托比身上缓缓爬起来,似乎带着一种难以割舍的眷恋。他将托比的枕头立起来,扶着他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