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招惹女人,他们反复无常......还是菲耶你最好了!"
隔着拦网,朱利安诺看见菲耶坐在球场边的休息椅上,一条腿抬起来架在椅子上系着鞋带,他的腿精壮同时修长,饱含着爆发力却又有着别样的美感,十五岁还未到达发育高峰期的身体有着单薄的脆弱却又充满力度的线条,他的运动裤不是很紧,抬起的腿间可以隐约看见那让人遐想的私处......
等到朱利安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觉无论怎样费力,他都没有办法将目光挪开。
就像中了毒一样,而他却不知道解药在哪里。
情之初 下
周一早晨的报纸让朱利安诺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发生在高速公路上的某个车祸名单上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强尼阿弗莱特,如果没有看见照片也许他对这条新闻将会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他记得,这个人是菲耶的教练。在澳网之前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教练,朱利安诺能够想象这对那个叫菲耶的男孩意味着什么。
"怎么了,朱诺,你刚才的样子真像父亲看见金融震荡消息时的表情。"安德鲁在这个时候执着咖啡杯,用发现新大陆的表情说。
"不关你的事情。"朱利安诺将奶黄面包塞进嘴里,背起球袋便走了出去。
"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安德鲁吹了一声口哨,继续悠闲地享用自己的早餐。
今天的训练朱利安诺知道自己心不在焉。
不知道那个男孩知道自己教练出事了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伤心的......难过的......说不定哭了,因为他看起来是那种善良又心软的烂好人......
而今天的莫什里教练也同样地心不在焉,基本上过了没有十分钟就会打一次电话,而每次说着说着就会和对方吵了起来。
直到这一天的训练结束,朱利安诺才弄明白莫什里争吵的对象是谁。
"天啊,老柯那家伙的脑袋真是和平常人不一样啊,他竟然因为自己的学生训练的时候一个月迟到了三次就和对方解约!我见过那孩子,非常有潜力,他竟然就这样把自己的学生给开除了?"
"那么‘一个月迟到三次就解约'这一点有放在合约里面吗?"朱利安诺一面收拾球袋一面问,对训练都无法真心实意的人就算有‘天赋'最终还是会被浪费掉。
"这个,应该是有写在合约里吧。"莫什里顿了顿回答道。
"如果一个月的训练迟到三次,我也会炒了你的。"朱利安诺拎起球袋朝球场外走去,而莫什里被他这句话憋得差点没有昏过去。
当司机来接他们的时候,朱利安诺蓦地开口问:"你的那位叫做‘老柯'的朋友是很棒的教练吗?比起你来呢?"
"虽然他脾气烂到让人头疼......我们两一见面就吵个不停......但是......他是个很好的教练......"莫什里以为朱利安诺还会再说些什么,但是他只是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不再说话。
回到家,朱利安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脑搜索了那个名叫柯奇让雷蒙特尼教练的资料,这个教练看来非常严厉,同时也很有经验,是不少网坛名将的启蒙老师。朱利安诺将菲耶的比赛录像打包交给司机让他寄到了柯奇家,可是就在司机回复说录像已经寄出去的瞬间,朱利安诺有些后悔了。
我干什么要管那么多呢,我和那个叫菲耶的男孩连话都没有说过。
为什么自己要那么热衷于别人的事情?为什么自己那么担心他没有找到一个好教练?为什么自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像个傻瓜?
大概一个礼拜之后,朱利安诺便听莫什里说老柯已经做了一个叫菲耶的孩子的教练,那一刻,朱利安诺感觉自己悬着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
有一个好教练,你会进步的更快的,然后快一点......快一点赶上我......
"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餐桌对面的安德鲁笑着说。
看起来很高兴?朱利安诺愣了愣,能够从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出表情,也只有他的疯子哥哥安德鲁能够办到了。"你有观察我的时间不如把你那该死的论文赶完然后滚回曼切斯特去。"朱利安诺不紧不慢地回答。
就在朱利安诺慢慢将那个孩子的事情放下时,莫什里告诉自己下个周末,老柯会带着他的学生来与自己打练习赛。
朱利安诺听到莫什里的话不由得发呆,他要来了吗?他就能和他打球了?他承认自己的心中有一些小欣喜,甚至一想到周末能够和他面对面站在一起都有些心跳加快......
他熬过了四天,周末终于到来。他在前一天晚上便将球袋收拾好,调整了球拍拉线,就连运动鞋也好好地擦了一遍。
早晨当他穿上运动T恤之后,还站在镜子前照了半天,直到等吃早饭等不及的安德鲁走进来,用诙谐的语气说:"我亲爱的朱诺,你看起来就像是要去约会自己暗恋许久的女孩。"
"我今天有练习赛。"朱利安诺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朝客厅走去。
"哦,对方是哪个网坛小美女啊?"安德鲁不死心地跟在朱利安诺身后,像一只鼻涕虫一样,当然这是朱利安诺的比喻。
"对方是男的。"
"男孩?"安德鲁看着弟弟气冲冲跑下楼去,笑着说,"你确定你没有感觉心跳加速万分期待与他的见面外加特别担心自己看起来不够帅气?"
朱利安诺拉开球袋,直接将网球扔了出去,安德鲁差一点就被那一球打到毁容。
他以为刨去安德鲁不说,这一天也许是他期待的一天,但是当他来到球场的时候,莫什里却告诉他菲耶从家里出来时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弄伤了脚踝。
"他严重吗?"这是朱利安诺听见这个消息问的第一句话。
"听说只是肿了,正在医院里等拍片的结果,不管怎样一个星期肯定不能练习。"
"哪家医院?"
莫什里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朱利安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孩子对网球以外的事情这么关心,"我没问......"
朱利安诺转身离开。
"你去哪里?"莫什里问。
"回家。"尽管朱利安诺是这样回答的,但是他还是让司机将车子开到了十几个街区以外的地方。
那是一桩米色的房子,应该说这片小区的房子都是米色的。
他站在窗外,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那个男孩侧躺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机里的比赛录像,脸上难掩寂寞的神色。
朱利安诺感觉自己差一点就要敲响那扇窗子,可是他的手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他的心脏跳得飞快,他知道他肯定说不出任何话来,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动物,飞快地转身,拉开车门,躲了起来。
回到家,他冲上楼去关上房门,坐在自己的床上将脑袋埋在膝盖里。
朱利安诺,你在不安什么?你在担心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不再像自己了?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那个男孩只是没有来练习赛而已,自己竟然会失望得有一点想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德管家来喊自己吃晚饭,朱利安诺只是喊了一声没有胃口便将自己锁在了房门中。
他躺在床上,看着什么也看不见的天花板,再不想让别人左右自己了!朱利安诺猛地起身,将柜子里所有的录像带拿出来扔进球袋里--他要把它们统统扔掉,然后忘记一切,继续做心里面只有网球的朱利安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