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女杼觉得女儿的口气有些不对,再三逼问,才问出了她昨夜的去向,不由好气又好笑:“用用你的脑子,那是你老师!多少人求着供奉都求不到,你拿他当贼使!有你这样做的吗?一件事儿,哪怕别人能做到,你也要想想这其中的厉害,想想人家费不费力。哪怕不费力,凭什么这样支使呢?”

卫希夷一顿,也觉得支使老师再次半夜翻墙实有不妥。眼珠子一转,问道:“车正也不知道我昨天偷偷去了,还道我没见过小公主,等我要走的时候,死活闯进去见一面,他总没有话说吧?他要再拦着,即便打他一顿,也是他活该。”

女杼无奈地笑了:“你打得过吗?”

卫希夷恨恨地道:“我就快能打死他了!”

女杼只是摇头。

卫希夷又向她说了向风昊请教的事儿,道是到时候要一起走,不知女杼的意思是怎么样。女杼道:“这比我想的办法强多啦。原来没想要太叔奉养我,我不曾抚养他,又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凭什么享受呢?更何况,大树底下只能长草,还长不出好草来,更不要提乔木。有荫庇看似轻松,实则有害。我也不想大家只享受别人的庇佑,却不能给予相同的回报。”

卫希夷大悟:“所以娘不让我总支使老师,也有这个意思,是吗?所以老师说,不让我多帮小公主,也是这样吗?”

“单木不成林,该帮还是要帮,只是不要万事代劳,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比起南方,我倒想你留在北方。”人都是有私心的,南君在世,国力强盛的时候,卫希夷想做女莹的好帮手,女杼十分赞同。到了如今,女儿有了一个很好的老师,自家又与祁叔半是相认,再让女儿给女莹做手下,女杼就不那么甘心了。还是在女儿要出很大的力气的时候,这活脱脱像是太叔玉与虞公涅的翻版,不是吗?当然,女莹比虞公涅强很多,可人心一旦野了,就再难收回来了。

图什么呀?

凭什么呀?

我的孩子怎么能这么命苦?

不行!天下本无主,有能者居之。

女杼原以为卫希夷要抗议,或者多问为什么,不想卫希夷答应得挺干脆的:“我答应过老师的,帮过小公主回去之后,就回来给老师做几件事情。”

女杼心中一喜,她也猜出风昊的意思来了——离开了蛮地到了北方,谁都不是卫希夷的君了。要说风昊有什么自己办不了,非得要等一个黄毛丫头长大了再给他办,女杼是不相信的。风昊诸多弟子,要哪个为他做什么难事了?反而是大家抱团儿护短的时候比较多。

女杼郑重地道:“人生在世,有一好老师,就像又多了一位父母。你要多听他的话,事他如父如母。哎,等你长大了南归报了仇,咱们就回来,大家还是离得近些好。”最后一句话讲得十分含蓄,卫希夷倒是听明白,一想太叔玉是在北方的,也郑重点头:“咱们回去找爹,也带他回来。”

女杼:…突然想起来丈夫和长子没啥血缘关系什么的。再看卫希夷,居然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旋即释然。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多少人家都是这样的组合。是她对旧日遭遇印象太深了。

卫希夷与母亲说开了,又打好了包裹,请母亲给看看:“这些小公主都用得上吗?”女杼道:“分开来,分两三处,这样一处丢了,还有另外两处可以用。唉,这些能不能派上用场还不知道,你挑好了与她贴身带的东西才好。”

卫希夷点点头:“嗯,我想想。”

母女俩打包的时候,外面却是一阵脚步声,欢笑阵阵。两人对望了一眼,一直假装是雕像的庚麻利地爬了起来:“我去看看。”跑到门口便遇到了夏夫人那里的侍女,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说:“夫人命我来报个喜,我们夫人要做母亲啦。”

卫希夷丢下手里正抓着的一件冬衣,开心地跳了起来,鞋也没来得及穿,冲了出去:“什么什么?真的假的?在哪里?”

侍女笑了:“就在方才呀。哎呀呀,夫人说,诸位真是给她带来了好运气,命奴婢来禀报一声呢。”

女杼扶着门框,点点头:“还来得及。”

“咦?”卫希夷不明白,来得及什么。

女杼却不回答她了,让她去看望夏夫人去。

夏夫人的卧房很是热闹,人还是那些人,只是人人都发出了嘈杂的声音,叽叽喳喳。夏夫人满面红光,看到卫希夷来,笑道:“哎呀,我们希夷来啦?快来坐坐。”卫希夷敬畏地看了看她的肚子,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还记得当初女杼生卫应之前,脾气有点暴,屠维被打了好几顿来着,那段时间,是卫希夷一辈子里最乖巧的时候。

夏夫人拉过她的手来,放到小腹上:“还不大摸得着,不过,希夷对他说句话吧,让他长大以后像希夷。”

“咦咦?不应该是像太叔或者是您吗?”

“就像希夷!”

“嗯嗯!哎?太叔人呢?”卫希夷讲话很小心,即使与太叔玉讲开了,但是女杼没有同意现在公开讲,她在外面的称呼也还没有变。今天她似乎明白一点女杼的意思了,要能像太叔照顾自己一样的照顾太叔的时候,才好公开身份,才不是添麻烦。

“就快回来啦~哎,再过几天就是冬狩啦,可惜我不能相陪了。真是的,我都准备好啦。现在只好在家备好酒宴等你们啦。”

“娘和阿应也不去,”卫希夷出卖情报,“我和太叔去,老师他们也去。”

“风师的弟子都到齐了吗?那一天若是齐了,就太威风啦。”

“今天老师算了日子,有七个人会到。”

听说丈夫的冬狩很有排场,夏夫人放心了:“我可等你们回来啦。哎,给你几个人。这些都是我的人,到时候让他们跟着你,为你张网敲锣。”

两人谈得投机,太叔玉疾风一般摇摆进来了,卫希夷眼神一黯。自从听风昊讲,太叔玉这样的伤,到阴雨天或者天冷的时候很受罪,她就止不住地难受。眼前是喜事,不好提这个,只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给他治腿。

太叔玉与夏夫人傻爹傻妈乐呵了好一阵儿,听夏夫人说起冬狩的事情,一脸傻笑地问卫希夷:“希夷想猎什么?”

“虎!”卫希夷不假思索地道。

太叔玉大笑:“好,就捉给你。”

卫希夷心头一沉,以太叔玉的地位,如果有虎,早弄到了,看来是有些难了。不知道以后进了山里,会不会遇到呢?

太叔玉又傻呵呵地问她准备好了没有,从马匹到弓箭,样样都问到了。卫希夷见他的样子实在是傻,一抹脸:“你们说悄悄话吧!我去准备啦。”将夏夫人臊了个大红脸。

回到自己的住处,女杼已经帮她收拾好了三个包袱,并且指点她,三个不要埋在相似的地方。一个埋在城内,两个放在城外,帮她选好了地方,并且告诫她:“与你老师好好讲。”卫希夷乖乖地点头,然后打开了自己的小竹筐子,哪怕到了太叔府上,她的一应供给都是上等的,她还是没舍得自己编的小竹筐。里面放着些风昊说的“鸡零狗碎”都是从蛮地带出来的东西。

取了几片大的蚌壳,她开始做小刀子,到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两把蚌刀。又开始做蚌壳的佩饰,耳坠之类,还串了几条链子。庚一直在旁边看着,看她慢慢做了一匣子,旁边还留一对小坠子。灯光下,小坠子的白底上显出可爱的七彩颜色来,接着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呐!我手艺越来越好了呢。”

庚小心地接了过来,托在掌心里着迷地看着。卫希夷笑笑:“你要喜欢,我有空再做,教你也行。”庚收回眼来,看一眼匣子:“这是做给车正妹妹的吗?”

卫希夷挤挤眼睛:“对呀,不过车正肯定不会让她戴的,我是为了这个。”抽出蚌刀来。庚点点头,障眼法。知道卫希夷这些东西可能也派不上大用场,庚也没有劝阻。没能陪在朋友身边,卫希夷心里不痛快,哪怕做白工,只要能让她好受一点,就随她好了。

不过,庚有点愤愤地想,这家人可真是麻烦呀。

卫希夷收拾好了东西,有点安心地睡了。次日又去见风昊,将自己的准备讲了。风昊没有马上发表意见,敲了敲桌子:“他们几个赶不上啦,过两天人凑不齐了,烦!”

“咦?”

原来,今冬大雪,路上并不好走,风昊他们到得早还好些,动向晚的几个弟子路上便遇到了风雪,走得慢,赶不及太叔玉为卫希夷准备的冬狩与宴请了。卫希夷没有失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都是哥哥姐姐给我准备礼物,他们到得晚一些,冬狩我就有收获了,也能欢迎他们了。我现在的东西都是太叔给的,不算我自己弄的。”

风昊也乐了,跳了起来:“行行行,走,接着练去。”卫希夷扛上两个准备埋的包袱,跟他出城练习骑射去了。庚要接手,她看看庚的小身板儿,果断地拒绝了:“你再长壮一点,跟我一般高再弄。”

庚鄙视地看着她:“这样哄不了我,我长得没你好,一辈子都没你高。我拿着,就是侍从为你搬东西,哪家女君出门不带些随从和物件的?要是自己拿,才很奇怪呢。”

卫希夷想想也对:“到门口再给你。”

庚:…

冬狩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果如风昊所言,其他几个弟子还困在路上。卫希夷张大了眼睛,左边一个风昊,右边一个太叔玉,身后是庚,再往后是几人的随从。先迎了申王,再一同往城外围场去。

申王的仪仗最前端是三十二对打着长方形旗子的旗手,每两面相对的旗子上绣着同一种奇异的生物。长翅膀的老虎、四只脚的鸟…等等等等。接着才是骑士,然后是申王,申王的后面张着玄色的伞盖。太叔玉等人跟在他的后面。

围场在龙首城外二十余里的地方,在一片矮山的脚下,林木茂盛,冬雪为大地披上了银装,满目玉树琼枝。

卫希夷头回见到这样的情景,新奇得紧。太叔玉怕她南人到了北方冻着,一个劲儿地让她裹好衣裳,恨不得将她塞到车里,再给她塞个火盆什么的。弄得风昊十分不耐烦:“你烦不烦?烦不烦?再啰嗦我打你啊。”

威胁的口气都和卫希夷天然相似。

不多时,便到了围场,此时红日高升,小半天过去了。冬狩预备两日,今日一日,晚间便在此处扎营,次日晚间返城,夏夫人备好酒宴等候。

到得围场边上的营地里,太叔玉已安排好了侍从,引导各人到各自的营盘处。安顿好看,齐往正中申王大帐会合。申王立在正中,看到人材济济,颇为高兴。他带来了自己的儿子,也捎带上了姜先。姜先很有自知之明,不打算在这个时候争这个先——他的弓马水平也无法保证他能争先——只是一个劲儿地看卫希夷。

申王心情好,命人取十双玉璧、名家铸的长剑、铠甲,又取一双鸽卵大的明珠来,作为奖赏。言明予冬狩优者。夏伯笑道:“王有厚赏,我等敢不争先?”又取笑一句,“今日赏了,来日可还有这般厚赏了?”

申王笑骂:“就将我想得这般穷了?快走快走!”

号角吹起时,一个方脸的诸侯站了出来,卫希夷认出了他手上的宝石戒指,还觉得他笑得不像好人!果然,这个不像好人的家伙笑得诡异地问:“太叔是主人家,就不用下场了罢?”言皆,还挑衅地看了一眼太叔玉的腿。

太叔玉的脸色微变,旋即从容道:“在王面前,谈什么主人家?我自然是要献一献丑的。”挑衅他的人多了,对付挑衅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事实抽他一耳光,糊他一脸血。

王八蛋!卫希夷心里爆粗,也知道顶好不要毁了太叔玉精心准备的冬狩。翻脸是容易的,让人不要总拿太叔玉身体上的些微不足说事就很难了,她得另想办法。

卫希夷挺身而出:“冬狩不是给我准备的吗?”有了老师撑腰,她果断找到了老师的正确用法。当贼地不可以,做土匪强盗地完全可行!

太叔玉一怔,柔和地笑了:“是。”

“那你就不要去了嘛,你已经很厉害了,大家都知道的,这次让我,好不好?”小姑娘撒着娇说。卫希夷极少撒娇,然而太叔玉觉得,幸亏她少用这一招,不然自己真的是要把自己卖了还给她数贝壳。然后他就呆呆地点头。

申王也觉得有趣,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厉害的呀?你与他比试过吗?”这些方伯,名义上皆是他的臣子,实则各有地盘,方伯诸侯顾忌着王、不敢踩底线,王也不可能对诸侯们随意喊打喊杀。有人圆场,那是最好不过了。

卫希夷笑容一敛,申王暗道一声不好。果然,只听她道:“听说,王打个喷嚏,别人就担心得要命。任何一点细微的不足,都会被人重视,这个人就是很厉害的人。有的人,上蹿下跳也没人搭理,只有靠与厉害的人扯上关系,才能被人多看一眼。因为他本人不值一提,真是可怜。我看人人都想跟太叔搭话,就像许多人朝见王一样,就知道他很厉害了。哪里用比试?”

夏伯夸张地笑了出来,边笑边跺脚,冻得坚实的地面被他跺得咚咚直响。他女婿完美无缺,不就有点小伤吗?一群王八蛋赖皮狗一样的死咬不放!夏伯决定给这个小姑娘好好宣扬宣扬,以后看谁再提他女婿的小伤,就是没人搭理要靠胡说八道争点关注的可怜虫。

方脸诸侯一口老血,正要卷袖,猛然看到这个矮矬子身后一个人,一边翻白眼一边也在卷袖子。登时怂了,又将袖子放了下来。

太叔玉弯下腰来,声音微变,对卫希夷道:“我应付得来,你不用这么护着我的。”

卫希夷认真地道:“那是以前没人护着你,才什么事都用你自己来,从今以后,”一指自己的鼻子,“有了。”

说完,一扬小下巴:“走了!”

大步走了三步,又背朝后倒退了回来,面无表情地说:“借点人手,我带的不太够使,回来东西咱们平分。”

太叔玉笑出了眼泪,申王且笑且拍大腿:“哎哟,你捡到宝了。”

第63章想干嘛

被有靠山的熊孩子借人手,是不能不给的。太叔玉抹抹眼角,对着自己的亲信作了个手势。太叔玉的亲信追随他多年,忠心自不待言,正怒目瞪视方脸的那一位方伯,猛地被“借调”,忍不住俯视了一下正面无表情跟太叔玉伸手的矮子。

没忍住,笑喷了。

卫希夷嘴角抽抽。

好容易他笑完了,双脚一并,一个挺胸,答道:“是。”迈开步子,身上的铠甲铮铮一阵响,走到了卫希夷身边,与夏夫人那里护卫的首领交换了一个眼色,都觉得新奇有趣,又充满了期待。

申王也笑够了:“好了,开始吧!”

长长的号角重又吹了起来,巨鼓擂了起来,狗吠声响成一片。太叔玉请申王往一旁的矮山上去,那里用圆木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平台,登高而望,能够看清楚正面的情形。申王欣然同意,与只让儿子下场的陈侯、姜先等人一起,与太叔玉同往高台。偃槐与姜先在一处,也往高处去。他眼尖,见风昊也袖起手来,举止往上走,不由诧异:“你不去看着些?”

风昊傲慢地扬起下巴:“有三个看着的呢。”

偃槐往下一看,每一方人马都打着自己的旗号。相随者皆是精选的武士,穿着一式的衣甲,从他们的旗号和服色上很容易便能分辨出来各属哪家。与太叔玉家服色混在一处的,另有息君等人的服色。一团一团,虽然聚在一起,却又分明看得出是几支队伍聚合。含笑道:“那我等便看热闹了。”

待登上高台,见矮山脚下各色队伍皆已整装待发。申王一摆手,鼓号声皆止。再一摆手,沉闷的鼓声响起,早已等得不耐烦的诸人各引爪牙,往相中的地方疾驰。诸侯、方伯内也不管携带着子女前来,意欲在王前露脸的。哪怕要给太叔玉留些情面,不过分夺了风头去,也要携子女好生表现才好。

端的是…呃…也不是人人争先。

卫希夷名义上有三支队伍在跟着,夏夫人给的、太叔玉借的、风昊指派的息君。她牢记着太叔玉对他讲过的行军之法,又回忆起南君与屠维讲过的一些细节,并不急着走,反而纵马上头,一拔马头,横在了队伍的最前端,先对息君行了个礼,又对息君背后姜节、姞肥行礼,这才讲出一番话来。

“我年幼,初次会猎,诸位年长与我,本不该我多言,然则诸君并非一家。驱驰之前,请先明号令,以备不测。”

息君欣慰点头:“便依你。”他已经打好了主意,就算作弊,也得给小师妹堆个面子出来。这次拿到申王奖励彩头的人,只能是他家小师妹,谁敢抢,打断狗腿!夏夫人与太叔玉的护卫首领,一是夏夫人娘家远支族人,一是祁地俊杰,皆肯听她号令。几人都是明白人,光只夏夫人给的人手,足够卫希夷安全地游戏一回了,折回再向太叔玉借人,分明是有好胜之心。他们也都乐得成全她。

当下,卫希夷与他们约定了前进、后退、左迂回、右迂回、停止等几个简单的号令,才与大家一同出发。

息君指挥着自己的人马,却对姜节、姞肥示意,使他们不离卫希夷左右,以防突袭的野兽或者是流矢。

矮山之上,申王看得分明,笑着问太叔玉:“阿玉你看,他们这是做什么呢?”太叔玉道:“他们是仓促聚在一起的,应该作个约定。”申王道:“善。为何我看是童子在前?是她倡议的吗?”

太叔玉含蓄地笑道:“猜猜他们的想法,臣还能一试。说的什么,臣便听不到了。”

申王又问风昊,言语颇为客气。风昊道:“祁叔猜得应该不错。那个猴儿,不长翅膀都能蹿天上去,她要生出点事儿,我看也不用奇怪嘛。”语气里很为这只猴子自豪的样子,很有一种“对,她就是能上天,我惯的”的,微妙的让人想打的感觉。

夏伯清清喉咙:“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咱们总能看得到的。来来来,谁要赌一赌?”他的儿子正是个勇武的青年,看陈侯不下场,他便也不下场,让儿子去,自己也留在申王身边,且要做出一副留下来陪女婿的样子。

听到要打赌,众人都来了兴致。陈侯便问:“赌什么?谁第一么?”

风昊却又另有主意:“赌这个有什么意思?要赌便赌得聪明一点。”

申王因问什么样是“聪明一点”的赌法。风昊便说出一番话来:“王的奖赏是给获猎最多的,还是所获猎物最凶猛的呢?若是一人捉了一百只兔子,另一人得了一头狼,哪个为先?若是一人得的全是活物,另一人全是射的死物,哪个为胜?且定何者为优。”

陈侯道:“以你之见,何者为先?”

风昊道:“活物与死物,自然是活物为先。兔子与狼,当然是狼为先,然而兔子捉得多了,也是本事不是?咱们便赌这个。分赌两样,一、谁获得多,二、谁获的野兽凶猛。”

夏伯不甘落后地道:“那便有两个第一了?不成不成!天上从来没有两个太阳!王的奖赏也只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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