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为了哥哥们,宝宝还是要小马和弓箭。”韩宝宝想了想,回道。

呃?!

“哥哥教宝宝读书,说食言而肥,说话不算数会变大胖子,就不可爱了。哥哥们变成胖子就不漂亮了,所以,为了哥哥们,宝宝还是要了吧~”小脸上满是正义和对兄长的忧心关爱,看不到一点儿故意的影子。

扑通!两兄弟摔倒,头撞头,好痛!

对上这样的韩宝宝,真的很头疼啊~

总的来说,一家人倒是过了个轻松的生日。

假期结束,清晨,回到宫里,却发现气氛不太好。整个太子宫的宫婢、太监,颇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

刘彻见到韩嫣,笑得有些勉强:“回来啦?”

“是,阿说很喜欢殿下送的礼物。”韩嫣轻声回道。

听到韩说的名字,刘彻的脸色更暗了几分,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面色已是平静了。

“既回来了,便去休息一下吧,大早上的从城外赶回来,也该累了,我随父皇听政去,回来咱们再说话。”

“喏。臣告退。”韩嫣躬身一礼。

回到自己的屋子,六儿迎了上来,两人早有默契,韩嫣挑眉,面上不动,眼珠子往正殿斜了斜。六儿会意,走上前来,一边儿殷勤地扶着韩嫣的胳膊,一边儿小声汇报:“又吵架了。”

又!

韩嫣略点了点头,表示收到。六儿继续小声道:“您不是回家给小公子庆生么?您回家了,殿下的时间便空闲了不少,太子妃跟太子相处的时间便长了些,言语间,说起长公主见过小公子,是个可爱的孩子,太子妃说真想见见,太子不知怎么的就说了一句,自己生个更可爱的就是了。这本是好话,不想这话传到长公主那儿就变了味儿,什么叫有本事自己生个更可爱的?长公主以为是太子嫌太子妃没生育,太子妃听了回来就跟太子吵了起来。太后、皇后、皇帝都被惊动了。长公主还对皇后发了牢骚…”

新婚一年多,丈夫还被牢牢看在身边,根本没有向外发展的机会,妻子仍是没有动静,在汉代,对于正妻来说,确是有点儿麻烦。皇家第一要务,就是开枝散叶,延续血脉。以阿娇的自信、骄傲,现在还能不放在心上,长公主却不能不着急,旦有点儿风吹草动,这位溺爱女儿的母亲就开始变得歇斯底里。

要韩嫣说,新婚压力大,三两年的没个孩子也正常,而且,也不看看刘彻大婚时才多大呀?现在他才十五虚岁好不好?就算有能力那啥了,还是晚婚晚育才能生出健康优秀的宝宝啊。男二十二周岁、女二十周岁才能结婚,这两人已经违反婚姻法地早婚了,现在还想早育?会被开除公职的…

额,想到哪里去了?这结婚年龄,是哪家的规定?努力回想,是上辈子的事了,很科学的规定,韩嫣决定努力让韩宝宝执行…想到上辈子…情绪有些低落…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有个并不富裕却温暖的家、不用晨昏定省却仍然和睦,也有一个胖乎乎的可爱弟弟,妈妈很唠叨却会在自己的行李里拼命塞好吃的、生怕大学食堂的伙食饿着自家孩子,那时候找份工作很辛苦、却不用担心哪天得罪老板被砍头,在那里,不知道自己第二天的命运却可以努力拼搏相信明天会更好…那里,很好,只是,不晓得回不回得去…眼下的日子却还得过下去,不要气馁哦~生活像镜子,你如何待它,它便如何待你。哪怕是不靠谱的穿越经历,也不要把它当成梦,万一,这不是梦呢?万一,这梦醒不了呢?就是做梦,也要认真地梦,要加油哦…

六儿见韩嫣沉思,小心地退了出去…

第35章裂痕(四)

下午的时候,刘彻拉着韩嫣一块儿到上林苑去骑马。

韩嫣看着原本骑术不错的刘彻,在没有马镫和高桥马鞍的马背上一路狂奔,不但速度快,还有些歪歪斜斜的,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当心摔着!再回头看看后面一堆跟班的,没一个能跟得上来,忙策马上前,拦到了刘彻前头。

“闪开!”刘彻的情绪很不好。

韩嫣笑着不动:“臣要是闪开了,殿下可又得往前跑得没影儿了,把您弄丢了,臣可怎么办?”

“你们还怕丢了个受气太子不好交差么?”

“交差?臣本是太子属官,要交差也是要向太子交去,丢了太子,正好不用当差,有什么好怕的?”

“原来我这个太子倒是碍了你的事,给你添麻烦了!”刘彻冷笑。

这都什么跟什么!小朋友吵架么?韩嫣的笑脸挂不住了:“臣竟不知,殿下给臣添了什么麻烦。”

“你!”刘彻被噎住了。本来就是因为韩嫣给弟弟过生日这个引子,加上一堆乱七八糟传话传出来的误会,才闹得刘彻后院起火。严格说来,是韩嫣给刘彻惹的麻烦才对,当然不是刘彻给韩嫣添麻烦了。绕了一圈儿,话整个儿说反了,所以,刘彻噎住了。

看着刘彻瞪大眼睛的呆样,韩嫣放缓了表情:“有了委屈,发泄出来便好,一路狂奔,也不怕摔着。现在能不能静下心来说话了?”

一提起这么狂奔的原因,刘彻又要发火。韩嫣只得好声好气地商量:“要生气也先下来,行不行?有什么话您尽管说,我保证老实听着。你这么样子,让人担心。”

说完,自己利索地从马背上下来,落到刘彻的马前,小心地伸出左手,拉住刘彻的马缰,仰着脸,一脸平淡地微笑,右手伸向前上方,摊开,修长莹白的手掌在阳光下有如良质美玉。

碧水青山,景色和缓,令人心情舒畅,思绪放松。韩嫣此时就起了这个作用。

刘彻对韩嫣对视片刻,也放缓了表情,左手搭着韩嫣的右手,跳下马来。成功!韩嫣在心里比了个V字。笑容更添了些开心。

一群护卫方匆匆赶到,见刘彻安全下地,跑得气喘吁吁的一干人等都松了一口气。

刘彻喝退众人,就着下马的姿势,拉着韩嫣往前走。

确定周围无人,刘彻方压抑道:“女人就是麻烦,整天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前几日的事,臣都听说了,说起来,也是臣的不是。早知如此,或早几日、或晚几日,再给阿说庆生也就是了。”韩嫣叹道。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呃?你都知道了?”

“整个太子宫人心惶惶,跟一窝受了惊吓的兔子似的,再看不出来、不打听一下,我又不是傻子。”既然已经知道了,便直说了,整个宫里都知道的事情,取得汉宫暂住(常住?)资格的韩嫣没道理装傻。

“既然知道了,便也没什么,无非是有人闲得没事儿做寻孤的错处罢了!”刘彻有些愤愤。

“母亲担心女儿,自是人之常情。何须介怀?为了这事儿,就上林纵马,万一摔着了,不过是让担心您的人难过。本就不高兴了,何必再因着不高兴的事,给自己再添麻烦呢?”

“她们母女连心,难道孤便是能看着别人教训孤的母亲!那是大汉皇后!居然在长公主面前俯首!给自己的儿媳妇赔礼!”刘彻的声音像是从后牙槽里磨出来的。

“殿下,那是长?公·主呢。”她有个做太后的娘,而王皇后还只是皇后不是太后,“别负了皇后如此忍辱。”

“…”刘彻沉默了。两人站在午后的阳光中。

许久,刘彻幽幽道:“我倒宁愿她能立时就生个儿子,她有个念想,也省得整天闹得我头疼。”

“…”韩嫣保持沉默,同情地拍拍刘彻的肩膀。他现在自己才还是个半大孩子,就要开始想生小孩的事情了。

“罢了,不说这些个了。”刘彻忽地一扫颓丧,又挂上了有些痞气的笑容,“韩大人骑术不错啊?方才可跑到孤前头了。”

“岂止是不错?”韩嫣轻笑,早就想到了,骑射功夫本是韩嫣一大长处,放在明面儿上的东西,何苦掩饰?何况也瞒不过明眼之人——韩嫣早先的志向便是立点军功,这武艺从没放松过,“可没断过苦练,要是差了,说出去不是丢了某些人的脸面?”

“你呀!”刘彻失笑,“放你回家几年果然是对的,比先前可人多了。”

可人…

“小时候你偏好端着一张脸,却不知道大家都说,这么个漂亮孩子装大人,实在是逗人。”

我的严肃形象居然成了Q版!“谁说的?!”韩嫣黑了脸,颇有拉过来痛扁的架式。

“唔。”刘彻忍笑道,“我数数,父皇、母后、太后、阳信姐姐、隆虑姐姐、南宫姐姐…”

算了,都是惹不起的人。

“哈哈哈哈!”看着韩嫣郁闷的表情,刘彻开怀大笑。

“你这样就很好。”刘彻渐敛了笑容,认真地对韩嫣说,“大家有怕我的、有敬我的、有讨好我的、自然也少不了算计我的。对我好的,也有真心的。只不过这份真心,多是冲着胶东王、皇十子、太子,而不是冲着我刘彻,包括姑母、包括母后、包括我的舅舅、表兄弟。姐姐们初时也当我是弟弟的疼,现在却当我是太子的敬。想从我这里捞好处的人可真不少!只有你,最初的恭敬,是因为我的身份,后来在太子宫里一起被栗氏兄弟瞧不起、在日食时陪我、在易储时伴我,却是因为我这个人,而不是贪图些什么,”顿了顿,有些自嘲,“小小一个胶东王,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除了去天禄阁借书,你从没再求过我什么事情、向我要过什么东西。朝夕相处,我又不是死人!真情假意,还能看得清楚,你的事,我记住了。你是真心待我。母后说,你这么知进退、安分守己很好。可自从被立为太子后,我便想对你说,你是当朝太子的伴读了,不用再那么辛苦了。从回宫后,你便有些能放开了,高兴的事、不高兴的事肯往脸上放,让我看到,这样很好。有你在身边,很好。有这样的你在身边,很好。”

韩嫣有些惶恐,一时手足无措。刘彻那时候才多大?陪着个装严肃又不会无理取闹的可爱正太,韩嫣自然是极有耐心的。而且,在一个能在网络上骂任何人的时代里生活了近三十年的人,用平等和善的态度对待一个孤独的年幼皇子,也是很自然的事。韩嫣并没有傻到认为众生平等,在皇帝面前不下跪,他看到景帝也会打哆嗦的。只是幼时的朝夕相处,让韩嫣更习惯把刘彻当个普通人来对待罢了。没有汉代土著那种深入骨髓的君臣观念,相处的时间久了,会有一些平等感情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天子权威不可触怒”与“在汉代,不要触怒天子的权威。”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观。

“殿下…”

挥挥手:“早就说过了,老是殿下殿下臣臣的叫着,听着烦!刚才不是挺好么?我想听你跟我说,你、你、我、我。以后就这么说话吧。”瞪着眼,不许韩嫣推辞。

点点头,对于刚刚停下暴走的人,还是顺毛摸比较好。反正,嘴长在自己身上。至少,在几位BOSS面前,韩嫣是打死也不敢跟刘彻“你、你、我、我”的。

“这世上,只有三个人是这样待我的。一个是父皇,一个是你,一个是阿娇。父皇待我好,是因为我自己的能力,他看到的是刘彻这个人。”刘彻的声音透着自信与骄傲,“你待我好,是因为咱们相处得久,彼此知心,你透过了我的身份,拿真心待我。至于阿娇,她大概从没在意过身份这回事,在她眼里,除了她喜欢的,什么都不值得在意吧…”声音低了下去,又恢复正常,刘彻翘了翘嘴角,“所以,只要她别做得太过分,我,由她!”

韩嫣无语,刘彻活得真是辛苦。仔细想想,如刘彻所言,满打满算,把“刘彻”当人看的,竟然只有三个。

阿娇是个简单的女人,她单纯地把他当丈夫来对待,所以她会发飙、会撒娇、会不顾他太子威严地把他看得死死的。所以,即便恼怒于她的无礼,刘彻在这个绝大多数人都只看到作为“太子”、“胶东王”、“未来皇帝”的人的时候,才会尤为宽容,甚至是有些欣喜地纵容阿娇。只是不知道,这种纵容还能有多久。别太过分,什么才是“太过分”呢?

韩嫣看刘彻,看到他的能力、他的寂寞、他的雄心也看到他的身份地位。韩嫣觉得“只是因为你是你,不是你的身份地位,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这种文艺腔虽然感人却实在太过肉麻、荒唐。

一个人本身就是由各种因素有机构成的,少了哪一样,都不是现在这个人了。想想看,要是刘彻变成长得像栗申、行为像田蚡、心眼儿像栗姬…靠!那还是刘彻么?谁还敢说“只要是你,我都喜欢”么?

韩嫣对刘彻行礼,是身份地位不得不如此。没有一见面就上赶着讨好,慢慢与刘彻亲近,却是在相处日久被刘彻所吸引之后——他本是想中规中矩、拉开距离的。韩嫣在刘彻面前很真实地表现了自己的情感——因为知道你是这样的刘彻,所以我才站在你身边,不然,你就做个被我礼敬的太子吧,就像我一直礼敬皇帝、窦婴他们一样,刘彻喜欢见到这样的韩嫣。喜欢因为“自己”而被别人肯定。

至于景帝,说起来,身家背景还真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景帝后宫生了孩子的妃妾,就没一个出身显赫的,还比个什么背景啊?——跟武帝的后宫真是相似。

其他人,包括王皇后,不遗余力地把儿子捧上宝座,目的也不是那么单纯的。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不明白的是傻子——大家都不傻。三位公主开始或许只是个单纯疼爱弟弟的姐姐,不过,从她们议嫁开始,便已经开始参与权力的角逐了吧?亲生母亲和同胞姐姐尚且如此,刘彻能找到单纯相伴的人,还真是不容易。

景帝身份让他根本不必在乎刘彻的地位等等,阿娇的单纯与骄纵让她根本就没考虑过地位之类的问题,至于韩嫣,怕是更想少跟刘彻沾上边,只是相处得久了有了感情才不抗拒伴着刘彻。这样的三个人,才能让刘彻觉得自己不是个活牌位、供人参拜的木偶、谁都想揩把油的肥羊。

一在眼前不停摇晃的手,拉回了韩嫣的思绪,回神时,刘彻已站在面前:“发什么呆呢?”

想你真是个可怜的娃!“看这景色真漂亮。”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我!”

见韩嫣不说话,刘彻又加了一句:“我都站在你面前大半天了。”

“那就是看你看呆了,高兴了?”白了刘彻一眼,反正不能说,你是个可怜的孤家寡人。

“是高兴了。”刘彻一脸笑意表示所言非虚,“我高兴了,不好么?”

好,当然好,不用乌云罩顶了。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行了,别那儿傻站着了,咱们比比谁先回到宫里。”

“好!”韩嫣答得爽快,出来大半天了,早就想回去了。这声好,答得真心实意。

回到宫里,大家瞧着刘彻的脸色,似乎变得好看了不少,不约而同地把心放回了原位,六儿甚至冲韩嫣竖起了拇指。刘彻却不怎么在意周围人的看法,既然大家都是把他“太子”来看,那他也就做个“太子”好了,对于“太子”来说,奴才们一些无关紧要的想法,并不重要,不是么?

太子宫的家庭纠纷,至此告一段落,表面上夫妻二人相安无事,至于内地里的裂痕有多深,就不是别人能够探究的了。宫女、宦官们为两位主子和好而庆幸,也天真地希望这两位主子能够真的和好下去,自己这些出气筒也少受些牵累。

韩嫣对此持保留意见,刘彻已经用了“别做得太过分”这个形容词,作了“由她”,这个决定。内心里已经觉得阿娇“有些过分”、是自己好心“纵容”了吧?刘彻已经忍不住在同窗好友面前明摆着做了最后通牒、划定了容忍底线,这段婚姻,其实已经很悬了。

第36章劝架

韩嫣真心希望这俩人能够和和美美,刘彻婚姻幸福就不会向外发展了吧?至少韩嫣本人会安全许多——被阿娇当成刘彻的同谋,可不是件好事,太子的亲表兄田蚡嫡子田恬,上任的伴读大人,现在还不敢踏进太子宫,大家知道他得罪了太子妃,都不敢跟他怎么说话。韩嫣可不是太子表兄,没个皇后姑姑罩着,能罢官回家、归田园居是韩嫣所求,如果,阿娇的火气大到连韩嫣回家呆着都不让他呆安生,那可怎么办?

刘彻,你在窦太后死了之前,都老实点儿吧~

然而,插手别人哪怕是朋友的夫妻感情问题,都是大忌,何况是太子夫妇?韩嫣缩缩脖子,决定独善其身。要想做些什么,也得等王太后挂了,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了再说。

因此,夹在中间,让太子夫妇都还能相信的韩嫣只能两头劝些好话,不敢多事。

没隔两天,麻烦又来了,这回的议题不是孩子,而是情感问题了——阿娇怀疑最近刘彻疏远自己,是有了外心。

“太子殿下不是不关心您,只是您瞧,这最近朝中多事,匈奴入边、农事不谐,太子殿下实在是太忙了。”

“忙就把我扔下了?他倒是在你那里扎了根、住得欢喜,太子宫前殿和后殿就远到让他回房都嫌麻烦了?!”阿娇的语气颇为不善。

冤枉!怎么又翻出来这一条了?你不是挺乐意你老公跟我在一起讨论正事,夸我“不像那半路跑出来的表兄弟,不会把他往邪道上引”的么?话说,田恬,你到底干什么矬事让阿娇这么记恨?阿娇,你老公跟我在一起是聊正事,整天匈奴匈奴骑兵骑兵的,他住得欢喜,我熬得痛苦——两人睡一张床,被个八爪鱼缠着,我都不敢随便翻身,这都几月了?快热死我了!

“眼下正值多事的时候,殿下与臣下商讨正事也算是勤政的表现。要是让人传出什么太子这会儿还整天跟后院黏在一起的话来,怕是与两位的名声都不好听。”

“谁敢!”

“您先甭管谁敢了。”一堆想把闺女往未来皇帝身边送的人早瞧你不顺眼了,正等着抓你把柄呢,只是不敢触怒你亲妈和亲外婆罢了,“退一步讲,如今陛下身子大不如前,殿下也不能表现得太向往安逸了不是?”

“我们是结发夫妻!我们在一起怎么就向往安逸了?只要彻儿别跟妖精混在一起就是了!你给我看好了他!”

这架劝得,怎么越劝火气越大了?

“殿下有多老实您还不知道么?这些年,殿下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传出来过?如今,殿下忙得连看歌舞的时候都没有,都这样了,您还不相信殿下么?夫妻本当一心,您这么疑他,可不是让殿下难过么?”

“我倒还冤枉他了?”阿娇冷哼。

“您不觉得如今这情形,像极了疑邻窃斧的故事?”见阿娇的表情有所松动,韩嫣背出了《吕氏春秋》里的名段,“人有亡斧者,疑其邻之子。视其行步,窃斧也;言语,窃斧也;动作态度,无为而不窃斧也。俄而,掘于谷而得其斧。他日复见其邻人之子,动作态度无似窃斧者。其邻之子非变也,已则变矣;变也者无他,有所尤也。”

“所谓疑心生暗鬼,本来没有的事,想得多了,也便觉得像了。要是因此而疏远了彼此的情感,让人钻了空子,那真是天大的憾事,您说呢?”诱哄的语气,颇似造糖果屋的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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