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也变成那样么?”
“你是有整个天下,到时候,也就只有这个天下了。”
趴在身上的人全身僵硬了。
“我有多大的能耐就担多大的担子,得多大的恩赏,这样,不论是官爵还是别的什么,我拿得心安理得。真要是把权势与你我之间的事情相联,结果,会很糟糕。”
“打小结来的情份,之所以珍贵,是因为那时候的人最单纯,看人只看着这个人如何,还没有学会去看他背后的权势。计较利益得失会让纯真的感情变了质,把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面目可憎,连认不出自己来了。”
“我说过,只说实话。与你相知,本非我所愿,”觉得刘彻环在身上的手臂更紧了,拍拍他的背,“只是事情既然发生了,便不能掩耳盗铃装不知道。不如跟你说开了,心里也就没有惦记的事了。我从没想过因此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好处,真有想得到的,大概,就是相知相守吧,可是我们,又做不到…”
“做得到的!”刘彻飞快地插话,尔后有些怨念,“我可是一直都在,只要你别走!”
我哪里敢提走?你一怀疑,就跟今天似的抽风,要是真说要走了…
“我一直都在。”
“在与女人恩爱,”刘彻接口,“儿子很可爱吧?”
“那是我的家,我是男人,得承担责任,不是说过了么?”
“开始是负责,负着负着,就有心了吧?”刘彻不依不饶,很想让韩嫣说出他爱听的话来。与自己海誓山盟以他的性格是说不出来的,至少,要说出一句对许绾没什么吧?
“是啊,唔,”脖子被咬了一口,苦笑,实话实说了,“是有心,有愧疚之心…娶妻非我所愿…却…怎能不对她好些…”剖开了模范丈夫的光鲜外壳,内里,却是如此让人难堪。爱不了女人,再还要把两人绑在一起,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来补偿。
刘彻算是接受了这样的解释。
刘彻暂时安心了。
不过…
不逼你非要跟我什么什么的,太皇太后死了,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来议事行吧?不是说要一展抱负的么?那来办正事吧!
于是,韩嫣出现在宣室的次数明显多了。至于“宿卫”,是死也不从的。刘彻的过激举动,韩嫣是怕了。刘彻虽然没有实质性地“做”了什么,到底是没有自己硬憋回去的道理,还是歪缠了许久。再跟他住在一起,可不是每次都有这样的好结局的。
“后宫没有皇子降生,终不是个事儿,”你最大的任务还没完成呢,“你…”
仿佛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两人绝口不再提当日的事情。刘彻更频繁地召韩嫣入宫,韩嫣乖乖地奉诏而来。日子似乎回到了以前,一起用餐,一起商议国事,一起赛马练兵。
第106章暗斗
君无戏言,也是要看事情的。反悔对于政客来说,真是比吃饭还简单,刘彻是政治家与政客的综合体,大政方针固然是英明果断,阴谋诡计他也玩得转。在对待韩嫣的问题上,刘彻充分表现了他的这种混和特质,说了不把韩嫣视同娈宠,他也能说到做到,只是受到了刺激的时候要反悔也是反悔得痛快,耍赖地揩点油,他是不会觉得自己违约的。
两个人的合约条款,大部分相同,具体细节就惨不忍睹了。
对此,韩嫣也是无法。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刘彻摆出阎王脸孔要对他硬上弓的时候,他还能对付,暴力手段他打不过自己,阴谋诡计他还没那个精力用到身上。当刘彻化身小鬼的时候,真是难缠。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的人,很能从容应对,对上还要留三分情面的人,就浑身不得劲儿。推开了太矫情了,由着他,简直是给个竿子猪也能上树。
手指转转拂过手背,力道拿捏得刚刚好,只让人觉得痒,一直痒到了心里。胳膊一抖,怒视,换来憨笑。不一会儿,手指又爬到了脊背上,触电股的感觉从尾椎直头顶。韩嫣的脸黑了。四下无人,两人正在看着朝中大臣名单,商量着如何替换——本该与丞相商议的,鉴于现在的丞相是田蚡,还是不劳动他老人家了——韩嫣也不客气了,直接拎起刘彻的领子,脸对着脸:“别玩了好不好?”
刘彻奸笑。心里得意得紧。他倒是回过味儿来了,韩嫣这样子分明是对自己有心,否则不会这样激动,怎么就没见着他对别人这样?他可是一向从容得紧,那个女人可不能让他这样。
下一回,召来一堆人议事,告一段落了,名符其实的咸猪手又伸了过来,宽大的袍袖真是作案必备,不好直接甩开了,韩嫣只能回握住那只作怪的手,握得紧一点,让它不能再作怪。刘彻这回倒是老实了,见好就收,反握住…
能到皇帝身边当差的,不是关系太硬,就是脑袋十分灵光,这其中,后者又占了绝大多数。刘彻表现得明显,时间久了,大家便发现其中有些不对劲儿。开始没人往这上头想,韩嫣之前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主流的评价是正面的,也就没人往这上头想。现在一看,刘彻一见韩嫣就笑——笑得很不正常——虽然一直是韩嫣坐刘彻旁边的位置,现在两个座位靠得更近了,刘彻还会不自觉地往韩嫣这边挪。
再看韩嫣,开始是一脸平静,然后,瞬间五颜六色变一下,最后定格在黑色或者青色上,议完事,落荒而逃。刘彻居然还斜靠在靠椅上,看着韩嫣狼狈的背影眯着眼睛笑了。
混在皇帝身边,都不是黑白分明的书呆子,自是看出了些苗头,但是这两人又没有特别明显的表现出有不正当关系,韩嫣一向与人为善,也没表现出让大家讨厌的潜质来,只有心下犯疑,却不好说出来。
另一件让熟悉的人乱猜的事儿又发生了——韩嫣请辞回家照顾母亲。窦太后的丧事在五月,正是夏天,外命妇跟着哭丧也是有的,很有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夫人累倒了,韩嫣母亲也有份进宫哭灵,累病了并不奇怪,问题是,她前天还进宫跟王太后说话的来着,今天,怎么就病了?
看着刘彻铁青的脸,大家似乎找到真相了。不觉高看了韩嫣一眼——还够有风骨的,为了杜绝骚扰,视荣华富贵如粪土啊。韩嫣确是因为不堪刘彻若有若无的骚扰,周围人的眼神都变了,他还不知道收敛,韩嫣羞愤万分。再这么由着他,自己怕是要被定型了。
当天下午,御医被派到了韩宅,韩嫣被召进了宣室。据守在外面的小宦官回忆,里面先是吵,然后是打,打完了,两人没事人似的出来了,一边走一边互相整理衣服,陛下也没说韩大人犯上要拉下去打板子——前辈们说,他们俩打架的时候别去拉,那是在切磋呢。
再然后,大家发现刘彻规矩了许多,大家看韩嫣的眼神变成了崇拜——不仅是皇帝老实了,更重要的是,皇帝待他一如既往地荣宠并没有因为他闹腾而减了半分。真乃神人也!
刘彻之所以如此露骨,也是因为高兴得意。看着韩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心里就暗乐,趁着机会多揩点油水——用强?咳咳,小时候刘彻长得是比韩嫣壮,习武之后,刘彻在这方面用功不多,韩嫣却是被严格要求的,武力上刘彻是想都不要想了,为此,刘彻暗恨了好久。
等到韩嫣乍毛了,刘彻自然是见好就收,“乖乖”地答应以后不公然调戏了。
回到家,韩嫣摸着脖子咬牙,自己缩到书房,对着镜子一照,果然留印了,脖子上一个草莓、锁骨上两个牙印!!!
好在富贵人家的惯例,是夫妻各睡各的,要是一家子住个三室一厅,非得闹个家变不可。
不过,眯了眯眼,那个混蛋也没捞到好就是了,皇帝身上带伤,一旦追究起来定是满城风雨。所以,已是资深打架者的韩嫣下手极有分寸,专挑不易发觉的地方,力道也拿捏得很好,让他觉得疼又看不出外伤来。
不管暗地里被吃了多少豆腐,这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就算韩嫣不乍毛,刘彻也会很快因为朝政吸引去注意力而减少对他的骚扰。
朝上发生了不少事情,还都不小。
“秋八月,有星孛于东方,长竟天。闽越王郢攻南越。遣大行王恢将兵出豫章、大司农韩安国出会稽击之,未至,越人杀郢降,兵还。元光元年冬十一月,初令郡国举孝廉各一人。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屯云中,中尉程不识为车骑将军屯雁门,六月罢。夏四月,赦天下,赐民长子爵一级。复七国宗室前绝属者。”
这些都是能说得出口的烦心事,除此之外,还有一桩——丞相。
田蚡实是贪财好色的最佳代言人——“当是时,丞相入奏事,坐语移日,所言皆听。荐人或起家至二千石,权移主上。上乃曰:‘君除吏已尽未?吾亦欲除吏。”尝请考工地益宅,上怒曰:“君何不遂取武库!’是后乃退。尝召客饮,坐其兄盖侯南乡,自坐东乡,以为汉相尊,不可以兄故私桡。武安由此滋骄,治宅甲诸第。田园极膏腴,而市买郡县器物相属於道。前堂罗锺鼓,立曲旃;后房妇女以百数。诸侯奉金玉狗马玩好,不可胜数。”真是把朝廷当成是他家开的了。
田蚡奏事,韩嫣是在一旁的,听得他如此请求,不免吸了一口凉气。碍于情面,也曾劝过田蚡略做收敛。田蚡的回答却是:“你毕竟年轻,有些事情看不透。能劝我,是你有心,我承你的情。今天不妨告诉你。如今陛下在位,我是他舅舅,自然要多要些,难道等着跟窦婴那样的时候再来讨人嫌么?都说恃宠而骄,其实吧,有宠的时候不恃,难道要没了宠再自欺欺人自讨没趣不成?”他居然连刘彻死得比他早都算到了,真是人要找死,谁都拦不住,那还理他做什么?
田蚡这番做派,刘彻自是不喜的,碍于王太后又不能跟他动真格的,怎么办呢?老办法,帝王心术,不过是制衡。于是,便宜姐夫公孙贺在建元六年成了太仆,满朝侧目。田蚡在刘彻面前讨了个没趣,原本不太在意朝政的他,被这样的任命惊了心,转脸跑到王太后那里诉苦。王太后这时却是袒护起娘家人了。主要矛盾窦太后被消灭了,母子,倒生起嫌隙来了。王太后先是诉说了之前受的委屈,忆苦思甜了一会儿,开始点正题了:给舅舅没脸,倒抬举一个小老婆的姐夫,你过分了。
刘彻规矩地坐着听了,只管点头,当时没说什么,过后倒是给田蚡赏了些东西算是抹开了面子。公孙贺也没再罢职,说来也是出身侯门的,不过前人犯罪丢了爵位,公孙贺也算是出身不错的。太仆位列九卿,管马政等事务,不是显官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忽略的。有心人便拿年纪差不多、出身差不多的一比,对比的对象里自有一个韩嫣,比划来比划去,韩嫣还真是不错,至少,韩嫣干出了政绩来,一桩桩数来,让他做九卿还差不多。公孙贺还有个致命伤——裙带关系。
虽然还没有到一听说他是外戚就认为他是坏人的年代,毕竟这样的一个关系在,多少会让人带上有色眼镜看他一下。
王太后不免再念叨几句,让刘彻公平一点,怎么着也不能让公孙贺先出头啊,还有阿嫣呢,做了那么多事,为你还受了不少委屈,又是个正直人,不攀附…
皇太后说话,皇帝出是要乖乖听完的。刘彻听完了,笑道:“阿嫣,朕自有用处,母后不必挂心。公孙贺,也算名门之后,再者朝令昔改总是大忌。朕省得了,母后请宽心。”
辞官的事情是瞒不住的,韩嫣便给家人先打了个预防针,原因虽然说得含糊,知道内情的都心领神会。许绾属于不知道内情的,辞官、生病是官场上常有的事情,虽然不知道丈夫为什么要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隐退,许绾倒没反对什么,不清楚的,只是,婆婆们和兄嫂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怒与最终的释然、高兴又是什么意思?许绾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开始犯嘀咕了。
人不犯疑,什么都好,一旦起了疑心,便觉得什么都不对劲儿了。许绾最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便四处留心。
家务,按部就班,账目也很清楚。家人么?婆婆也很好,身体不错、心情不错;儿子,韩靖已经识了上百字了,开始背儿歌,韩宁也很健康;夫家,小叔韩说上进得很,课业不用她管,大伯韩则也很好,兄弟之间也和睦;妯娌是手帕交。奴婢下人,使滑的都被整治得老实了。家业,很兴旺。娘家,也是一切正常。
思来想去,就是韩嫣了。
丈夫不纳妾,对自己又很好,妻子自是高兴。也被自己母亲、姐妹、嫂子念叨了几回,不要忌妒心强,要见好就收,看看陈皇后的例子之类。许绾心下动摇,虽然不甘,却也不是没有送人到韩嫣房里,韩嫣却是碰都没碰就给退了回来。
女人的直觉很可怕,女人的联想很可怕,有时候,她们可以根据已知条件经过荒谬的推理过程和完全没有逻辑的推论得出正确的结论。这要是道几何证明题,顶多能给个辛苦分,可它不是,于是,何绾得了满分。
刘彻待韩嫣的态度,许绾不是没有察觉的。丈夫得皇帝青眼,开始是很与有荣焉的。此时,不知为什么,许绾突然觉得不自在了起来,再想想韩嫣,也有些不对劲。毕竟是侯门出身的丞相女,跑到婆婆那里旁敲侧击一下,再分析一下…
许绾狠狠地吸了口气,眯了眯眼:“这是我的丈夫我的家!我是主母,谁也不能拆散了它!”
婆婆的冬衣,儿子的饮食,给韩说准备的产业,预备赠送给直氏滋补的药材…林林总总的家务事,娓娓道来,竟让人听得不觉得烦。入宫请安,把家中趣事一提,惹来众人称羡…
韩嫣当值,许绾便加倍用心准备要用的东西,韩嫣过意不去:“我一惯就这么用了,你别太费心了,家里家外那么多事情全要你来做,多照顾好自己才是。”
许绾给韩嫣理了理领子,见他没躲,挑挑眉:“也没多少事情的。”悄悄打了个哈欠。
“还说没有,”韩嫣揉了揉她头发,“不说管家的事儿,光两只小猴子就够你忙的了。”
“说来也是,听阿娘说,你小时候挺乖的啊,怎么这孩子就猴成这样了?”许绾笑了,再理理腰带,“不过啊,看着他们,我心里就暖和,这才像个家啊。看着儿子,就想着得把日子过好了才算对得起他们,不枉投生到咱们家里来。”
“是啊…”韩嫣若有所思。
“看着他们啊,我就想,还得照顾好他们的爹啊,咱们是一家人,大家都好,才是真的好,不是么?”调了调佩饰的位置。
“合着我是托了靖儿、宁儿的福了。”
“那是,”许绾左右端详了一下,觉得满意了,一拍手:“成了,快去吧。明儿早些回来,靖儿吵着要背书给你听。”
“我去看看他再走,不急在这一时。”
“哎,你走慢点儿,刚理好的衣服…”许绾绞着帕子,唇角弯了个好看的弧度。
[家里人都说,是他缠着你,你不愿。我看,他是缠着你了,你也不愿了。只是,这不愿的原因,不是厌恶他吧?你在外头有女人我还能忍,跟皇帝…你要置家人于何地?哼…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心里有这个家,那么,咱们就把日子过下去吧。你狠不下心,我来帮你好了。陈皇后,是个蠢人,我不会像她。我不逼你,我让你自己走回来。
第107章廷辩
悄悄地逗着韩嫣逗着很开心的刘彻,最后有些不开心——正在关注的人离得远了,他能不发现么?
刘彻唇边挂笑,你就是再顾家,也不能不工作吧?男人当立业。回来工作吧,韩嫣的工作量猛然加大了。
许绾很理解:“正是用人之际,大人有事做,咱们也长脸呢,只是别太累了。家里有我呢,只管放心做正事去。”熟知韩嫣生活习惯,早早地备下了早饭,中午的时候韩嫣若不得空回家,还备好了午饭送去。早晚天凉,细心地准备好套外套。休浴日早把几天来的家务、儿子的功课更得清爽递给韩嫣审阅,完了,一家人开开心心过休假…
这个女人简直像幽灵一样地绕在韩嫣身边,哪怕她在家里、韩嫣在宣室,刘彻还能看出她对韩嫣的影响,不由得咬牙切齿。再加大工作量,他又舍不得韩嫣太累,目前他能绊住韩嫣的,就是政事。可就是议事的空档,这个人还抚着腰间歪歪扭扭的如意结在那儿傻笑!那丑了巴叽的东西是韩靖的手工课作业!刘彻脸色铁青,发誓要讨厌这个小鬼到永远。
“阿嫣,以后在宫里用饭吧,家里老是送饭也太劳师动众了。以前不也是在宫里吃的么?”
“大人在宫中用饭?”许绾想了一下,“口味合么?以前听父亲说过,宫里的饭菜胜在贵重,却不一定合脾胃的,要不要,家里另备一点垫着?”
“宫中饭食都是吃惯了的,却也没什么,厨子还是我教的呢,只管放心。”
“这样就好。”许绾低下头,拧着帕子不说话了。
“陛下正是想要做事的年纪,难免忙了些,过了这阵子,我大概也就能得闲了,到时候便有时间与你们一起过几天安闲日子了。”
许绾笑着往外推韩嫣:“你且忙去吧,说什么安闲不安闲?便是政事不忙,两个孩子也够头疼的了,我是不作安闲想了。”
韩嫣也笑了:“儿女都是债,偏这被追债的还得心甘情愿,”伸手摸出两个漂亮的竹哨来,“陪陛下散步的时候,瞧着竹子长得好,讨了一节来做的,给他们玩罢。”
刘彻给韩嫣加任务也不是无中生有折腾他,确是有正事要做的。
被动地防御,总不如积极地进攻。朝上保守的人换得差不多了,刘彻开始琢磨着反攻了,只是苦于不知道如何起这个头。
元光二年春正月,王恢为刘彻带来了出兵的理由。
朝会过后,刘彻正和韩嫣在一块儿吃饭,王恢求见。刘彻和韩嫣对视一眼,韩嫣放下手中碗筷,站到刘彻的身后。
“王恢,有什么事不能在朝上说,非得在朕吃饭的时候来打扰?”刘彻开口。
“回陛下,臣说的事,不能在朝上说。”
“哦?你倒说说看,有什么是不能在朝上说的。”
“这…”王恢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左右。
刘彻一挥手,春陀、阿明带着人退了下去,韩嫣也向刘彻一躬身,转身离开。却被刘彻抓住了手:“阿嫣一起来听听。王恢,你说。”
王恢看了一眼韩嫣,再看看刘彻:“喏。日前,有个马邑的商人,来找臣…”
韩嫣听了眉毛一跳,这就是所谓的武帝朝对匈奴第一仗,马邑之围的开端了。只可惜,汉军扎了个大口袋,还是让匈奴单于毫发无伤地给溜了。三十万汉军无功而返,成个笑话。
刘彻对王恢所说的事情很感兴趣:“卿说的,朕都知道了。你且回去与商人保持联系,朕这里再筹划一下。”
“喏。”
“先别急着走,陪朕吃完饭也不迟。”刘彻显得很高兴。
“谢陛下。”
韩嫣拍拍手,六儿打头一溜烟跑了进来。“陛下留王大人吃饭,你招呼底下的赶紧再上一桌。”
“喏。”
“阿嫣,你在嘀咕什么呢?还不快坐下来,饭都要凉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