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钟茗一惊,是啊,哪个后宫不乐意皇帝到自己的地盘上来?搞不清自己的状况,弄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是最危险的,不管愿不愿意都已经不重要了,如果不想被当成疯子烧死的话,最好不要提自己是穿越来的,也不要表露出这样的倾向来。不怕死当然可以,但是钟茗怕惨死!

瞒得过别人就要先瞒过自己,给自己催眠,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乌拉那拉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回穿越不像是给手机换了个卡,能马上读出原机存的数据,这让钟茗非常不得劲儿。也是左右为难,有了原来的记忆行事固然方便,却有点自己不是自己的感觉,没有了原来的记忆又行事不方便。

既然现在没有原来的记忆,那就要摸清底细了。

钟茗心中一盘算,乾隆“没翻牌子”实在是太正常了,自己老婆病得七死八活,他要是在开头还没一点儿表示,御史怕是先不答应了。自己不过是“睡”了三天,乾隆当然能忍得过了,不过今天么…也不用担心,刚刚“病愈”不是么?一起吃个饭,聊个天,完了劝他去“幸”别人,倒能显得自己大度,乾隆说不定还极乐意呢。不管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乾隆对那拉氏都不是爱到不行的。

想到这里,钟茗对容嬷嬷道:“嬷嬷,咱们得好好合计一下儿了。”

容嬷嬷道:“正是,”犹豫了一下儿,“娘娘,咱们宫里的摆设,是不是要换一下儿了?”

“换?”

“奴婢知道您心里还是为十三阿哥薨逝难过,只是…今儿万岁爷要来,咱们这里太素净了可不好…”

钟茗心里犯嘀咕,“薨”的意思她知道,可是十三阿哥是谁啊?宫里不能随便“素净”她也知道,可是这十三阿哥跟她又是什么关系?

“您还有一个儿子呢,十三阿哥薨了,十二阿哥还在,都是您亲生的儿子,您就不多为十二阿哥想想?”

劈哩咣当!“都是亲生儿子”?“我”还有一个儿子?!而且还死了?十二阿哥才这么大,那么十三阿哥?估计生下来没多久吧?这就没了?

“十三阿哥,去了多久了?”钟茗抖抖嗦嗦地问道。

“刚葬了没几日,”容嬷嬷叹气,“因是…年幼…不能停灵太久…娘娘可别再伤心了!您病倒了,十二阿哥可怎么办?前几日偏十二阿哥身上又不大好,您几夜没合眼,反把自己给累倒了…”

于是便宜了自己,钟茗无语了,难道了,两个儿子,一个刚刚死了埋完另一个就病得七死八活,这当娘的,不心疼死才怪!钟茗打量了一下坤宁宫的布置,果然很素净,除了明黄,就是石青、天青之类的颜色,除了宫女们的制服,还有十二阿哥一身大红——估计是为了沾点喜气的,否则弟弟死了,当哥哥的怎么也要着青色蓝色的衣服的——自己穿得如此素净没人说,走路跌跌撞撞没人奇怪,行事木木呆呆没有人责怪…一切的不合常理都有了解释——丧子之痛。

这算是好运么?

眼前还有一件必须准备好的事儿——乾隆要来!

钟茗对容嬷嬷道:“现今换摆设显是来不及了,皇上来了见这里乱糟糟的乱个什么话呢。”

“奴婢说句话儿,娘娘别着恼,娘娘也是知道的,这宫里,纵使有伤心的事儿,太表露了,也不见得是好事儿,若是娘娘真的心里难过,不待见那些个大红的东西,咱们换上明黄的也就是了…如今虽是来不及了,却能让皇上记起娘娘的丧子之痛,也更能怜惜娘娘。”

怜惜个大头!这副长相都有小四十了,有毛好怜惜的?钟茗道:“嬷嬷,今儿…还是不留皇上了…”

“娘娘!正该借这时候再生个小阿哥才是!延禧宫那位,都显怀了!”

“嬷嬷,如今十二阿哥刚搬回来,就算不换摆设也是乱糟糟的,留皇上下来成个什么样子?”钟茗拿捏着口气道,“反不如,显得大度一点儿的好,这样,皇上心里愧,倒还…”

“娘娘说得是,是老奴思虑不周了,奴婢这就吩咐小厨房用心备膳,万岁爷的晚膳自有定例,娘娘这里上些素净又不刺眼的菜就好,还有,到时候让十二阿哥也来…”

钟茗看着容嬷嬷忙上忙下,脸上不由自主地笑了,既然有“丧子之痛”作掩饰,自己性情有些改变,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至于常识不足的问题,今天早早地把皇帝推出门去,慢慢地跟容嬷嬷套话也就是了。

第7章 皇上快滚吧

乾隆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此时钟茗正在逗着十二阿哥学认字。

她问了容嬷嬷十二阿哥要搬出坤宁宫的事儿:“真舍不得永璂呢,能想个什么法子不去阿哥所么?”阿哥要住阿哥所,钟茗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之前居然是养在自己身边的,那为什么要搬呢?皇后不能养自己的孩子么?不是只有妃子的孩子才要抱走?

对其他的事情可能不清楚,但是容嬷嬷对于和宫廷沾边儿的事情绝对是门儿清:“娘娘!再舍不得,皇子阿哥六岁就要入书房读书,搬出母亲的寝宫,那是祖制!这是为了十二阿哥的前途。左右十二阿哥才五岁,娘娘还能多照顾十二阿哥一年呢。”容嬷嬷认为自己很理解皇后丧子之后想让另一个儿子在眼前的心态。

钟茗就开始盘算着要把十二阿哥留在身边养着,儿子不是自己养的绝对不亲!前车之鉴就是有名的四爷!还有一年?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现在么,先培养母子感情吧,从下午的情形来看,十二阿哥对于他的皇额娘是极亲近的。

乾隆进来的时候,见的就是皇后抱着十二阿哥认字的情形。一屋子的奴才都跪下了,唯有容嬷嬷先一步伸出了手,钟茗钟茗见状心里一乐,原来皇后见皇帝是不用跪迎的,伸手搭住了容嬷嬷的手腕另一手领着十二阿哥迎了上去。

“都起吧。”乾隆一挥手,底下的宫女太监嬷嬷连忙爬了起来。

“皇后大安了?”

钟茗忙应道:“谢皇上惦记着。”抬眼看去,乾隆已是中年,容长脸,唇上留着抹胡须,眼睛算不得小,年轻二十岁也算得上俊朗了,此时看向自己未见厌恶也没有什么惊喜。心下嘀咕,这夫妻俩如今怕是“相敬如宾”的,不见多亲近,也没有什么冤仇。

十二阿哥给他爹请安,礼仪有模有样儿,乾隆笑道:“永璂也大安了,不错,今儿算是一家团聚了,”瞄了眼一边儿桌子,摆着几本书,“这是做什么呢?”

“左右无事,认几个字罢了。”钟茗问一句答一句的。

乾隆也不甚在意:“传膳吧。”

一顿饭吃得极是别扭,乾隆不是傻子,再有借口说心神不宁,也要小心着点儿。好在坤宁宫的小厨房也知道乾隆的喜好,一旁又有伺候的人不时讨个乖什么的,倒也应付过去了。钟茗吃得不多,钟茗和永璂下午因着永璂说饿,一块儿用了不少东西,这才没觉得难过。

我的妈呀!照这么下去,再提心吊胆地跟他相处下去,非得累死不可!

吃完饭,乾隆又抱过永璂,问他某字念什么,某字会不会写,某字又是什么意思。永璂有些怯生生的,皇额娘喜欢他、老佛爷喜欢他,可是,皇阿玛却少有这样待他的。一时吃惊,又有点儿害怕,答对了一些,也有些是答错的了,乾隆便有些不高兴。清室家法,抱孙不抱子,做父亲的对儿子本就严厉,乾隆对永璂的父子情份也不是特别好。

钟茗极度不喜欢这家伙如此对待一个可爱宝宝,她是颜控,没办法,心里对乾隆的不满多了几万分。又不能翻脸捶他,只能打圆场道:“天都黑了,甭弄这些了,永璂该睡了。”

“哼!不求上进!”乾隆怒瞪,把财神娃娃瞪得眼里含着两泡泪,还不敢哭。

钟茗心疼了:“皇帝的儿子,要求什么上进呢?他还没开始读书呢。”

乾隆正要说“皇子也要上进!”又硬生生地顿住了,看着钟茗仰起的脸,又笑了:“可不是还有一年么?皇后也别太惯着他了,日后见了师傅,可不要让师傅笑话就好。朕要给他们选纪晓岚作师傅,那最是个博学的人!”

“嗻~”以为我不知道啊?皇帝最怕儿子“上进”了!

钟茗乍着胆子推乾隆:“别在我这儿吓儿子了。”

“这就打发朕走了?”

“知道皇上担心我,如今见着了,也该放心了,”钟茗说完拿帕子捂住了嘴,靠了,居然说“我”,抬眼见乾隆没有生气,马上把下面的话说完,“听说这几日皇帝都没翻牌子?快去吧~”

皇帝翻了谁的牌子,按理是要让皇后知道的,这倒没什么,乾隆看了一眼钟茗,见皇后脸上的表情并无不甘,心道,自己三天没翻牌子,皇后如今没有显出得意,算是知恩图报了,心里不免对皇后的评价好了几分。皇后丧子,伤心得病倒,皇帝也不好去后宫蹓跶,到底是正式册封了的皇后与妃子的名份不同,对待的态度也要慎重,其实乾隆心里还真有点儿想念诸如令妃之类的妃子,令妃又怀有身孕…

打定了主意,乾隆笑得和蔼,摸摸十二阿哥的脑袋:“永璂要乖啊,皇阿玛不是凶你的啊,瞧,你皇额娘给你出气了,打发皇阿玛出去了呢。”

永璂似懂非懂:“皇额娘,是儿子不好,明明皇额娘教过的,见了皇阿玛,一害怕就忘了,不怪皇阿玛,不要赶皇阿玛出去,好不好?”

钟茗笑道:“你皇阿玛逗你玩儿呢,你还没进学呢,能谁得这些已经不坏啦!”小孩子千万不能有心理阴影,被吓过一次拧不回来就坏了。给乾隆使个眼色,希望他能看得懂。

乾隆果然很识趣,笑道:“既这么着,下回朕可要再考你的。”

“下回皇阿玛再考儿子,儿子一定答得上来。”永璂一脸认真。

乾隆觉得这个儿子也还算可爱,不免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永璂“噔噔”跑过去拿了书来:“再考!”还是很紧张,磕磕绊绊的,又把刚刚问字说了一遍,有记不起来的时候看着钟茗鼓励的眼神,拍拍胸脯顺顺气,居然念了下来。

乾隆极高兴:“赏十二阿哥…湖笔两匣、徽墨二十、宣纸十令、澄砚五块。”

永璂很高兴,谢恩的时候声音又响又脆,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小脸红扑扑的,着实可爱。乾隆又很说了几句话,直到外头进来通报说是步辇已经备好了,钟茗又顺势“催”了他几句,乾隆才满意地离开了坤宁宫。

他刚走没几步,容嬷嬷就凑上来恨恨地道:“奴婢刚使去听了一耳朵了,皇上一上步辇就吩咐去延禧宫!”

钟茗心里翻个白眼,他爱滚哪滚哪!

第8章 嬷嬷的怨念

他刚走没几步,容嬷嬷就凑上来恨恨地道:“奴婢刚使去听了一耳朵了,皇上一上步辇就吩咐去延禧宫!”

延禧宫?这个钟茗是有点印象的,《还珠》里的令妃住的就是延禧宫,这么说,乾隆去看令妃了?再看看一脸义愤的容嬷嬷,钟茗失笑,穿到清朝,这打击实在太大,但是半天下来知道“自己”身边还有那么多关心自己、为自己着想的人,心里的失落、恐惧、寂寞着实减轻了不少。容嬷嬷,钟茗是知道的,在电视剧里这就是个为难主角的帮凶、挡路的恶龙一类的角色。然而皇后最后失势,陪在身边的只有她。

钟茗伸出手来,拍拍容嬷嬷:“嬷嬷,还是先安置了十二阿哥再细说吧。”

永璂得了他皇阿玛的赏,心里很高兴,尤其是皇阿玛最后还对他和颜悦色难得地表现出了非常亲近的一面,乾隆走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去看他得的赏了。因是嫡子,每逢年节,该赏的时候乾隆赏给永璂的东西自是不会漏了,这次却不同,是乾隆当着面儿赏的,还是在永璂被考了学问后赏的。小家伙高兴极了,也不睏了也不累了,又抱着那本《三字经》开始单个单个的认字。

“永璂,快安置了吧,明儿还要去给老佛爷、你皇阿玛请安的,”钟茗笑着抚上永璂的光脑门儿,“不在这一刻,今儿早点儿歇了,明儿才有精神,明儿皇额娘还要再教你多认几个字呢。”

“好!儿子这就睡去,皇额娘也早些安置。”

钟茗到底跟到配殿永璂的处住眼看着他安置了,这才离去。一边往卧房里走,一面心下暗叹,到底是小孩子,还被他的皇额娘保护得很好,心思单纯,单纯得钟茗都为他犯愁。那拉皇后的本尊显是疼极了这个儿子,一力想把他周围的刺都拔掉,结果倒把他弄得像温室的花朵了,却不知,这紫禁城里的孩子从来都是生在荆棘丛里长在荆棘丛里的。六岁就要搬到阿哥所了,以后独自面对,这么个白兔个性…想想都摇头。就算不想要腹黑害人,也不能就这么很傻很天真吧?得,以后自己可有得愁了。

转回自己的卧房,宫女、太监围了上来,沐浴、更衣。钟茗坐在床上,摒退了左右单留下了容嬷嬷:“嬷嬷,我歇了这么些天,有些事儿,咱们还得合计合计。”

“可不是,”容嬷嬷斜签着身子坐在床边的踏脚上,“您很该拿出皇后的款来,好让这宫里的人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六宫之主。”

“皇帝才是这六宫的主人呢,”钟茗笑道,“大清国又不是没有被废的皇后…”

“娘娘!”容嬷嬷一听急了,眼都瞪圆了,还记得要压低声音,“您在说什么呢?!”

“不过随口一说,当今皇帝是最要面子的,怎会弄个废后的事儿来败坏他的名声?”

“娘娘!”容嬷嬷着实恼了,“这话可说不得!”

“嬷嬷!”钟茗直想翻白眼,今晚要是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她就甭想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保不齐明天就会因为细节问题漏馅儿。这么想着,钟茗正色道:“嬷嬷,只有皇帝才是这宫里的主子,要说主子,老佛爷也算一个。至于我——”叹口气,“比宫妃是高些不假,却没有金贵到哪里去,皇上什么时候恼了我,只怕——”摇摇头,“一个失了宠的皇后比一个得宠的妃子还要糟,咱们正该自醒才是!”

容嬷嬷还要说什么,钟茗摆手止住了她:“单看这几日,我是倒了,可这六宫不还是有人管么?不正是有人想接手么?”

这么一说,容嬷嬷也沉下了脸:“娘娘说得是,是老奴想得不深。可娘娘大可不必这样,您怎么着也是祭告了天地祖宗的人,旁人再得宠也不能动了您去!”容嬷嬷说起怀孕的令妃就发狠“她如何能与娘娘比?见着皇帝,娘娘坐着她得站着,娘娘称我,她得称奴才,见着娘娘,她得跟待皇帝一样的礼迎着!”

原来可以自称我呀!钟茗欣慰!清朝皇后的地位,至少是表面上的地位还算是不错的。至少,不用见着人就磕头,顶多见着老佛爷弯弯膝盖,这样会在礼仪上出错的可能性就要少很多。

容嬷嬷显是对令妃的怨念极深:“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得了先头孝贤皇后的青眼,调到身边做宫女,可她居然敢勾引皇上!无功又无娠的,居然先做贵人又做嫔,乾隆十四年还晋了妃位!可见是个狐媚妖道的!哼!再狐媚也没用,去年(乾隆二十一年)七月间,还不是只得了个格格?”

钟茗听得直皱眉,这位令妃实在是太不简单了。当妃子不奇怪,不少八旗秀女如果身世高贵一点儿话,一开始就封了妃那是常事,问题是,令妃她是包衣!八旗秀女与包衣旗下女子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虽然八旗对着皇帝要自称“奴才”,可包衣旗,对于整个八旗来说,那都是奴才!天生低人一等,入宫伺候的包衣女子,照例与太监一样是不许读书识字的!包衣的令妃没有一丁点儿的功绩,也没啥背景,居然能做了妃子,要说她一点儿本事都没有,那是打死钟茗都不会相信的。

对乾隆朝不熟,可老康家的那点子事儿,这么些年被清穿爱好者翻了个底儿掉,钟茗也耳闻过不少。八阿哥生母良妃卫氏,出身就是辛者库,比包衣旗差那么一点儿看得见,生了个儿子自己的位份还不够抚养的!令妃是什么都没有,居然还当了妃,还是“令”妃——令,美好!

兴了几多文字狱的清朝,用《四库全书》篡改了多少典籍的乾隆,他给令妃的封号绝对能说明很多问题!令妃,太厉害了!看电视的时候只觉得这女人运气好到爆棚!现在却是身上发冷!太TM巧了,她是妃子,皇帝宠着,最有可能当皇帝的五阿哥不是她亲生的,却是亲她不亲嫡母皇后,她娘家一表三千里的表姐家的儿子又是五阿哥的伴读,就这么一手攥着现在最大的靠山,一手攥着未来最大的靠山,屹立不倒。等她生出儿子了,最有可能当皇帝的五阿哥就不爱江山爱美人地走了,生了嫡子的皇后就失了圣心,看起来她什么都没做都是别人咎由自取,最后稳稳当当地笑到了最后。历史上的令妃为人如何,钟茗不知道,可电视剧里的令妃,实在是运气好得吓人了点儿。

倒不是钟茗非要把人往坏里想,实在是,她现在处的位置太尴尬,已知的前途太可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呐!

钟茗打了个寒战,七月的夜里还是有点冷的,止住了容嬷嬷继续的牢骚:“且不管她,这么多妃子,独她得宠,大家都很喜欢么?左右我如今还掌着凤印,犯不着跳出来跟她对着干,倒像是抬举得她如同有本事跟皇后对着干似的了。”

容嬷嬷一愣:“娘娘说得是。”

“所以啊,咱们不妨把眼光放得远一点儿,光盯着她有什么用?盯着皇帝正喜欢的人,不是逼着皇帝厌了这坤宁宫么?咱们还是从头捋一下这里头的事儿吧,容嬷嬷细说给我听,听别人说事儿,总能让自己个儿想到以前想漏了的东西。歇了几天没用脑子,我得磨一磨。”

第9章 请安是功课

“所以啊,咱们不妨把眼光放得远一点儿,光盯着她有什么用?盯着皇帝正喜欢的人,不是逼着皇帝厌了这坤宁宫么?咱们还是从头捋一下这里头的事儿吧,容嬷嬷细说给我听,听别人说事儿,总能让自己个儿想到以前想漏了的东西。歇了几天没用脑子,我得磨一磨。”

容嬷嬷不疑有它,虽觉得皇后这一觉醒来有点儿不一样了,却更多的归结为皇后先前受的打击太大了,正巴望着能有点儿事情转移一下皇后的悲伤之情。兼之皇后又摆出了一副要仔细“料理”后宫的样子,容嬷嬷当然尽心尽力。

容嬷嬷对宫里的事情果然挺清楚,只是她的情报集中在十三阿哥病重皇后分神照顾,没功夫“料理”后宫,以及三位妃子暂理后宫的时间段上。钟茗最想知道的却是些基本的知识,比如,乾隆现在有多少小老婆又有多少儿女,各自有什么特点之类的,却是没有细说,钟茗又不能直说她是个冒牌货什么都不知道让容嬷嬷给直接科普一下,心中叫苦不迭。但是容嬷嬷现在说的也是重要情报,钟茗只能打起精神来听。

总的来说,后宫很和谐,因为暂理的一个是汉妃,襄理的那一个是包衣升上来的汉妃,基本上来说,她们已经没有有争夺后位的资格。大清朝开国到现在——即使是到亡国——只出现了一位由皇帝在她活着的时候册封的汉妃——康熙的佟佳氏,那还是因为她是康熙的表妹。

即使是为儿子争,令妃还没生出儿子来又是襄理的,能有的动作有限,暂理的那位儿子根本不合乾隆的意,还是不要得罪皇后比较划算。

钟茗欲哭无泪,嬷嬷,你有说等于没有说啊~照这么下去,我要是露馅了可怎么办?

怕什么来什么,次日一早,钟茗刚起身,容嬷嬷就迎了上来:“娘娘,今儿穿什么?”

钟茗很困惑,穿什么?穿衣服呗!

“娘娘忘了,您大安了,今儿后宫的娘娘们得过来给您请过安,您再带着她们去给老佛爷请安,您可得多用心,拿出款儿来压住了阵势,让她们知道,您又回来了!”

我又不是胡汉三!

钟茗最终还是选了明黄的衣服,配了东珠的首饰,还是梳的两把头配凤钗。大夏天的,要她穿繁琐的皇后正装,不如让她去死!汗流浃背的,怕是没有威严的效果只剩下笑果了!

兰馨来请安的时候正遇到十二阿哥也起身了,一同请了安,钟茗便留他们一起用了点儿早点。也没吃多少,因为,宫妃们来了。

小太监一溜儿的报着:“纯妃娘娘到、令妃娘娘到、忻嫔娘娘到、庆嫔娘娘到…”余下便是些嫔、贵人之类。听得钟茗暗恨,死乾隆,你老婆还真多!我TMD一个都不认得啊,露馅儿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你这不是害我么?

妃子里打头的一个也是人到中年,相貌极温顺,与她错开半步,却是个看起来极年轻的少妇,挺着肚子,白皙的皮肤,细细的眉眼,水润的唇,娉娉袅袅极有水乡美人的温婉看着便觉可亲。余下都是些莺莺燕燕,看得钟茗眼晕,都是些长相不坏的女人,有两个孕妇,最漂亮的当属走在第二位的孕妇了,钟茗注意到两个孕妇都没穿花盆底儿。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跟在第一个妃子旁边,这大概就是小太监报的四格格了。

众人行礼,果如容嬷嬷所说,妃子见皇后的规矩是极严的,钟茗待她们都定住不动了,琢磨着这礼算是行完了,方一挥手,看看容嬷嬷。容嬷嬷道:“免!”

钟茗都黑线了,免你现在说?我是因为这些都是生人啊,不敢像对兰馨那样直接说不图虚礼之类的怕露馅儿才交给你的,你…

钟茗又一挥手,容嬷嬷道:“赐座~”

上一章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