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德便知道,他发挥的时刻到了!不管以后会不会被灭口,现在如果不抱紧了完颜洪烈的大腿,与他共渡难关,马上就会死!只是没想到这两天来被他诅咒无数的“小王八蛋”竟是完颜康,还真是个小王爷。原本要将完颜康一起黑一把的,现在将他摘了出去。
对完颜洪烈磕一个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王爷,你我两国约为伯侄之国,乃是交好。上国为伯,我国为侄,您便比我国王爷辈份还要高些。请您千万看到两国交好的份上,将这些江湖匪类捉拿,移交我国呀!”
咔!众人下巴又掉了一回,扶下了下巴,柯镇恶以铁杖重重顿地,骂道:“无耻。你先前可不是这般说的。”
段天德才不管他呢,心道,这个小王爷诡计多端,与这王爷正是一路,我只须将他二人奉承好了,他们自然为我拿了你们。看包惜弱一副柔弱的样子,对包惜弱道:“王妃容禀。先前下官被这些人逼迫,下官为了活命,只好将事情推到王爷头上去,既然有主犯,下官这个从犯就可以从轻发落啦。再有像今天这样的机会,押下官来对质,下官便能证明王爷的清白。自己也能求一条活路了。”
包惜弱今非昔比,可比先前难糊弄多了,此时也找不到他这供词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来。段天德是个小人,小人有这样的心思,真是太贴切不过了!
段天德又说:“当年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啊——”却是柯镇恶怒极,放了一颗铁菱,被梅超风挥鞭打落。梅超风与他是仇家,口上也不饶他,明明是完颜康问出来的事情,却推到了他的头上:“怎么逼供完了,却要杀人灭口吗?”
段天德接口道:“对对对,他们最擅此道了当年,郭啸天、杨铁心二人,与盗匪勾结,谋害了朝廷命官,对就是这个道士,郭、杨二人相帮他杀害众官兵。我们当兵的,保家卫国,捉拿贼盗,到了他们口里,就是妨碍他们行凶劫财的恶人了!说我害你们兄弟,你们就要报仇,你们杀了朝廷的人,朝廷不捉你们吗?你们高来高去的走了,想过百姓要如何生活吗?是我们在守护!”
完颜康与包惜弱面面相觑,母子二人险些要怀疑他说这话乃是完颜洪烈所授了。
杨铁心被气得面色潮红,穆念慈叫了一声“爹”,与郭靖一左一右扶着他。段天德更是得理不饶人,又说他是个贼,还收了赃物。这话却是他瞎编的了,此事他如何知晓?但是能杀官员,说你是贼,又能如何?段天德扣帽子的本事,实是多少年来官场上练就的。
穆念慈道:“爹,你慢些生气,你生气说不出话来,话就要都被他们说尽了。”
杨铁心终于冷静了下来道:“那些大内金器是路遇曲三给我的,并没有参与。”
段天德没想到自己信口胡编,居然编得了一桩大内窃案的线索,心里记下了,预备回去找牛家村姓曲的,拿来邀功。口上却先得意地向包惜弱邀功:“您看,大内失窃案…啊…咔…”
却是梅超风听到“大内”“曲”,便想能到大内便窃的姓曲的,莫不是曲师弟?都是东邪门下,很快想明了曲灵风的思路:偷点好东西孝敬老师,好重修补考。挥鞭拉着段天德的脖子将他提了过来,一手张开五指,悬在他头上:“什么大内劫案?丢了什么?”
完颜康:麻痹的!你们能不能先说重点?
完颜洪烈见情势向有利他的方向逆转,也插了一句口:“陈娘子,且休动手。我向你保证,这个人会在中都多呆几天,你想问什么,我也可为你去查。”
梅超风道:“我现在就要知道。”
段天德却不敢再编了,杨铁心还在,万一说岔了呢?便说:“我就知道这些了,那一件却不是我侦办的。只知道死了几个大内侍卫。”梅超风记住了牛家村,预备过一时去看看,放开了段天德。
段天德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完颜洪烈才从容地道:“惜弱,康儿,大家伙儿能说的都说啦,就看你们信哪一个啦。人证,也在这里了,你们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要是非信于我不利的说辞,我也没有办法。”
包惜弱没有理睬他,问郭靖:“你便是郭靖了吗?”郭靖思路转得慢,还没消化过来段天德的话,就被问了,呆呆地点了点头。包惜弱又问:“你妈还好吗?”郭靖又一点头:“我妈很好,就是很想您。”他看明白了,这王妃该是“杨家婶婶”了,问道:“您回来吗?”
包惜弱道:“大嫂真的很好啊,”话锋一转,却问完颜康,“你信谁?”
完颜康低下了头,包惜弱叹道:“看来你与我想的一样了。确实,这样问出来也是没意思,我先前还是没看透呀。现在终于看透了。王爷说得没错,事情都摆在面前,端看信谁了。王爷,你我结缡十余载,你的手段,我是很明白的了。”
此时一出,完颜洪烈心凉了一半,众人高手却反应过来,丘处机抢先道:“难道真的是完颜洪烈所谋?”
包惜弱道:“诸位请回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母子了,至于我们家的事情,也不须外人插手。”柯镇恶再忍不住了,怒道:“你这妇人,既知受了豺狼的骗,还要驱逐丈夫吗?”
完颜康对洪七公道:“洪先生,这里好像是我家?”
洪七公对丘处机等人做了个手势,丘处机虽然服他,然而事情摆在面前,却不能就这样走了,叫一声:“前辈?”
包惜弱却是将话抢在了前面:“你们做事的时候从来没问过我,现在我做事也不须问你们。只有康儿关心我,我也只管他。你们的恩怨,自己找地方解决。你们在这里,不过是争论哪个男人可以对我们母子施以权威罢了。被人称斤论两,决定归处,佛陀听了都会发怒的。”
柯镇恶等人都想说,你一个妇人,难道不该听从丈夫的话吗?儿子难道不应该听老子的话吗?朱聪机敏拿眼睛看去,却见完颜康视杨铁心如无物,仔细想想,至今未与杨铁心作过半句交谈。
穆念慈还能讲些道理,对包惜弱道:“夫人,难道我爹十几年的苦楚,就不该有个说法了吗?我爹并不是有意抛弃于您,他回去寻找,您已经被这个金人带走了。他以为您故去了。这十几年,我们父女风餐露宿,寻找郭大哥母子,我爹并未再娶…”
梅超风觉得自己简直要再瞎一次了:“自己怀孕的老婆雪地里活不了,当她死了,怎么另一个孕妇雪地里就能活下来了?找个屁?当老婆死了,就该陪她去死!不死也该找个好借口来骗人,段天德活得这么风光,怎地不见你杀他去?”
段天德原本已经一缩脖子,想溜了,猛地被提及,一个哆嗦,又趴到了地上。穆念慈语塞,梅超风的问题,她是真的没办法回答了呀。眼巴巴地去看杨铁心,杨铁心一怔,他是真的不曾想过这个问题来的。
完颜康却是心头一震,梅超风所言,竟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现在想起来,可真是,如堕冰窟。去看包惜弱,却听她说:“陈娘子,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洪七公见这事情实在太乱,头疼得要命,索性道:“谁个对不起谁,终究是这个金贼的错!你们自家的账,我也不想管啦,我如今只要他的狗命,如何?”说着,看向完颜康。
江南七怪等人原先暗怪他居然不责问金人,现在见他这般果断,却都佩服了起来。包惜弱可有可无,完颜康却轻轻举步,挡在了完颜洪烈的面前。完颜洪烈心头猛喜:“忽都…”
完颜康半侧过脸来,一双眼睛寒意逼人,对完颜洪烈道:“什么借口都不要讲,这世上,原是你我最熟悉。我认栽!”
第68章 昏倒了
完颜康此举,大出众人意料。
梅超风虽然是个恶人,但是冲口而出的话委实诛心!杨铁心已然懵掉了,说什么呢?说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他肯说,别人肯信吗?还有段天德,江南七怪和丘处机可以说留着给孩子自己报家仇,杨铁心留他做甚?都以为老婆孩子被他害死了,一时没有找到大嫂,抽空也将段天德杀了。说自己没本事杀了段天德?那便有本事来寻前妻的晦气?
江湖豪客的性子急,很有些不顾普通人的道理,又有些帮亲不帮理。却不好说梅超风是强词夺理了。
然而无论如何,包惜弱的态度也很明白了,她不要杨铁心了,也不肯要完颜洪烈了。为何亲生母亲都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完颜康还要护着完颜洪烈,连亲生父亲也不肯认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父子却不是!
丘处机大为自责,出言道:“你便心有怨气,也不能认贼作父的!”贪图富贵的话,他现在是不讲的,但是不认亲生父亲,那是不行的。
完颜康:“哦。”
完颜洪烈哑然,心里喜意稍减,依旧欢欣:他知道是我谋算,还向着我。又悄眼去看包惜弱,包惜弱对完颜康微一点头:“你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便也做自己想做的吧。你总是我亲生的儿子,我的儿子并不比别人差。自你领兵回来,我就知道,不管多么难,你总能寻出一条路来。我帮不了你什么,却还能做到不给你添麻烦。”
洪七公问完颜康:“这是为何?在这里杀了他,谁也不知道…”
完颜康道:“你我作个约定吧,他不离我身侧,你便不能动他。除此而外,随便了。我妈要去哪里,谁都不能拦。六王爷,你得让我妈自择。”
朱聪终于得插了一句话:“他死了,你妈自然回归…”
包惜弱轻蔑地啐了一口:“呸!”
朱聪被她啐了这一声,自己还不觉得,柯镇恶却已经为义弟打的起不平来了:“再嫁失身之人,事实既已清明,还在贪恋富贵吗?”
洪七公听了这一声,便知要糟,果然完颜康的面容已经冷了起来,他的身后,完颜洪烈那窃喜的表情怎么也掩不住了。完颜洪烈太开心,他现在没有队友,奈何对手是猪!完颜康将母亲看得至重,诋毁他的母亲,实乃得罪他的不二法门!完颜洪烈想给柯镇恶立牌坊!
哪知先发作的居然不是完颜康而是包惜弱,包惜弱自幼性情温婉,现在生气的时候表情也是淡淡的,只轻轻说:“哦?再嫁失身的妇人?这便你们这些义士对我的看法了?康儿——”
完颜康答应一声:“在。”
“你也不要叫康儿了,叫忽都,叫什么都行。姓什么也都随你了,你从来不肯吃亏,你妈难道会白受委屈吗?我既做了这个失贞妇人,叫义士们多了咒骂的谈资,显得他们多么高贵。便不能不从中拿点好处,你听好了,你妈是失贞妇人,你自然就不用管你爹是谁,是谁都行,端看我的心意,”说着,恶意地对众侠一笑,“我是失贞妇人,不是吗?”
完颜康懵逼.jpg.
打死他也想不到包惜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画风不对吧?
众侠今天连接被出格的信息冲击,此时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柯镇恶的只能说“无耻”,再也找不到别的说词了。然而他们要谴责再嫁妇人,别人认了,随你们说了,还能如何?
真要打杀么?众人瞄了一眼杨铁心,杨铁心像是不认识包惜弱一样,摇摇欲坠,大声说:“你先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包惜弱并不理会他,却对完颜康道:“送客吧,送完了客,咱们再来讲咱们的事情。这个人——”妙目扫去,将段天德惊得趴得更低了。段天德心道:我想起来了,当初打听得这包氏原是个温婉女子,不想到了北国,居然这般凶猛起来了。
完颜康恍惚地答道:“随妈怎么处置。”
包惜弱道:“他再说出什么事来,我也不信了,各人心证罢了。”
完颜康低下了头,缓缓拍出一掌。内功未吐,段天德已经昏了过去,完颜康失望地道:“哎呀,不好玩,”将段天德扔到了一边,对洪七公道,“洪先生,我先前说的,你还没说答允不答允呢。”
洪七公见他神思恍惚,坚定地道:“你却须得护佑百姓!”
完颜康悚然一惊,道:“这是自然!”
洪七公对丘处机等人道:“今天已经丢人到这样了,还要继续下去吗?咱们回去细说。”说着,一点段天德。众人也知道除非仗着武功强杀,否则再无胜算。说到武功…丘处机面上忽地变色,催促道:“快走快走!一言为定!你须得放这狗官南下。”
完颜康道:“我明天就将他逐出中都。”这再容易不过了,随便编个理由就得了嘛。
江南七怪虽与丘处机作赌斗,存了好胜之心,然则他与马钰亲往大漠,又做了许多事情,彼此也是心服。知道他绝非贪生怕死之人,洪七公又与完颜康作了约定,今日之事必是不偕的,便都鸣金收兵,一齐出了别业,往城里寻了家客栈住下,再听二人细分说。
这一行人走后,完颜洪烈颇有劫后余生之感,长叹一声道:“你们是不肯信我了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哽咽。
完颜康忽地转过身来,脸上又是愧疚又是怜惜,眼睛里含着点泪花:“爹——”端得是感情真挚。
完颜洪烈道:“唉,也须怪不得你…你…”
完颜康又摆一张面瘫脸对着他了,死鱼眼问道:“有意思吗?”
完颜洪烈表情一僵,包惜弱已经笑出声来了,对梅超风道:“陈娘子,咱们走罢。”完颜洪烈急忙道:“你一个人,能去哪里?”梅超风阴恻恻地重复了一句:“一个人?”
完颜洪烈几乎要憋出内伤来。心里可是将这群江湖人都恨上了,老婆儿子已经被他忽悠得信了,这群江湖匪类还来翻旧账,将他老婆弄没了,儿子又是这个样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回去就多加酬金让沙通天他们将这些人都杀了!
完颜康道:“你们也不要走远了,我怕那些人还不肯干休,先去寻间干净屋子,等我。”
包惜弱听儿子,并非出于“夫死从子”,却是考虑了一下完颜康做事比自己周到,便说:“好,我便在隔间里等你。”
二人离去,完颜洪烈对完颜康低声道:“康儿,你我父子,是不用再说虚言啦。你最明白我,我也最明白你,不错,当年确是有我的手笔。你…”
“真想杀了你啊…”完颜康轻轻地说,“父慈子孝,夫妻和睦,我有父有母,其乐融融。一忽儿让我知道这些事情,我心里是什么滋味?你与杨铁心,本也没有差别,都是将妻儿视作财产。我只恨自己居然、居然…唉,说这许多,有什么用呢?好自为之吧。”
完颜洪烈一惊,问道:“怎么?你要想走吗?你这些功业都要抛弃吗?太子病重,国家危难,你才是该问鼎大位的人!”
完颜康道:“别跟我说这个!你果然也以为我是贪图富贵之人吗?这个破破烂烂的国家,我很稀罕吗?我快愁死累死了!”
完颜洪烈忙说:“你何必这样想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此事是我对妈有所隐瞒,那又如何?你也见到杨铁心的样子了,你要你妈与那样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过一辈子吗?你忍心吗?”
完颜康继续面瘫脸、死鱼眼,将完颜洪烈看得声音越来越小,终于讷讷地道:“我错啦,我并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些什么的。”
完颜康道:“那就不要想了吧。”
“你…也要走了吗?这些,你都不要了吗?父子十几年,听我一句真心话,可好?我锦衣玉食、鲜花香果供养长大的儿子,不忍他风餐露宿,行走江湖讨生活。那不是你该过的日子!留下来,你依旧是大金国的小王爷,香车宝马,呼风唤雨,风光无限。”包惜弱全然不信他,完颜洪烈心中十几年的爱意已无处寄放。完颜康守护于他,他便不想失去这个儿子。
“大金国还是风光无限吗?没有我,李遵顼还是夏王,”完颜康并不受诱惑,“离了这里,不过重头来过。别拿这个来说事啦。护着你,不过是…我一身本事,确是承你之惠,没有你,我读书识字便没有这么容易,也不得与名士相交。你十几年来确实对我很好,亲生父子,不过如此。可也仅此而已了。”
完颜洪烈再三恳切地道:“留下来,”灵光一闪,“我是假的,别人也是假的吗?这些对你好的人,都并不是骗你的。”
“是你我骗了他们,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你再看。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你——”
“我总有保命的法子,”完颜洪烈断然地道,“你,唉,你并不是江湖草莽出身。事情虽然是我当年留下的首尾,如今一旦揭穿,岂止我要被问罪,你和你娘,都要遭殃啦,不是吗?你忍心你娘再奔波劳苦担惊受怕吗?留下来,好吗?哪怕不再理我。”
完颜康道:“我妈?”
完颜洪烈知道这是在谈条件,便说:“我为她奏请出家。不要误会,请个封号,对外面说她修行了。她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并不强迫于她。康儿,你不是江湖莽夫,受不了他们的愚蠢的。我若有闪失,朝廷会怎么做,你还不知道吗?你的身世若有疑问,朝廷也不会饶过你。留下吧,事已至此,说我阴险也罢,这般境地,选择不多。等你我得了这天下,谁还能说一个不字?”
完颜康道:“不要再结交江湖匪类了,本来自己做的事情就不地道。江湖匪类气运很差,与他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少林寺就不错,到那里,没人能动得了你。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人,真下了杀机,你躲不过的。”
完颜洪烈听他还在关心自己的安危,灿然笑道:“那有什么,等我取了武穆遗书来给你!”心道,我可比杨铁心这个莽夫幸运多啦。康儿嘴硬心软,终究是关心我的,却并不理会他。可惜惜弱…唉…再想办法吧。我待康儿好,她难道会无动于衷?
完颜康见他执迷不悟,轻声道:“你可好自为之!我不做你的保镖!”
完颜洪烈笑了,不做保镖你方才保我做甚?放他去安抚包惜弱。这样嘴硬心软的脾气哟,真是可爱极了。杨铁心,你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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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铁心已经气昏了。
到了城内客栈,江南六怪不好质问洪七公,先问丘处机为何让大家走。丘处机便说完颜康有极厉害的迷药,连洪七公都着过道儿。众人大骇,五绝之一且能放倒,他若要动手,岂非大家要没命?
朱聪道:“这个小王爷,可真是矛盾得紧。”
丘处机道:“是我的过错,早该将他接出来了。”
杨铁心忽然道:“他不是我儿子。”
朱聪道:“气话你也信吗?若不是杨大哥亲生的,何至于同我们纠缠这许多?是当时说得太急啦,怄上气了。”
柯镇恶问道:“那要怎么办?”
朱聪语塞,洪七公道:“明日先截段天德,再细审一回。当时诈来段天德,我是亲眼所见的。”朱聪摸着下巴道:“这人脾气可真是有趣,或许可令他弃暗投明。”
洪七公叹道:“还是算了罢,他本在明处,”将他出使西夏换回被掳百姓,与出征禁止劫掠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些是我亲眼所见,他们两个分别在场。”一指丘处机与沉默的鲁有脚。两人都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