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夏仲芳大喜,喊道:“王爷,王爷!”

沈子斋吸完奶,鼻息有些粗,又出了汗,隔一会鼻息才平稳下去。

这一晚,沈子斋喝了三次药,排了三次汗,脸上灰黑之色淡了一些,方御医只说若能熬过三天,便有活命的机会了。

沈子斋中毒箭的事,早就禀进宫中。这一回,景宗皇帝勃然大怒,吼道:“彻底清查,查出是谁干的,这一回,绝不再姑息。”

上回沈子斋中毒,所有矛头全指向太子,景宗皇帝考虑大局,便没有着紧追查,只让方御医给沈子斋治病。如今沈子斋所娶王妃,查出是王状元亲女,一旦齐王府和王家联手,势力大增,对太子自然不利。值此时刻,沈子斋中毒箭,矛头自然又指向太子了。

苏淑妃听得消息,却是暗暗心惊,这次,究竟是四王爷干的,还是太子干的?

苏玉叶进宫时,也悄问苏淑妃道:“淑妃娘娘,这回是谁要倒霉?”

苏淑妃道:“是谁还不知道。但现下齐王是先倒霉了。他这回若不能醒来,齐王府只有夏仲芳和沈玉仙,一个没有见识,一个娇气,怕是撑不住的。”

苏玉叶叹息一声,先前在齐王府住着,总归对沈子斋有好感,现下听得他这样,却是难受。

苏淑妃忖度着,就算这回不是太子出手的,只怕皇上还是会迁怒太子,太子那头,其实也要倒霉了。

太子听得消息,却是叫苦,这分明是老四设局要诬他于不利地步。一朝皇帝再疑心他,这个太子,只怕真要易主了。他忙忙召了简太傅商议此事。、

简太傅道:“太子宜静不宜动,这个时候不管做什么事,都更惹皇上疑心的。”

太子叹息道:“若子斋能挺过来,本太子或能洗脱嫌疑。若是子斋没了,本太子只怕又要背罪名。”

季鸣春那里,却是暗暗笑了,四王爷果然在京城中埋有高手,一旦出手,就能致齐王于死地。现只等着齐王的死讯了。一旦齐王死,皇上震怒,可能不须动兵马流血,四王爷就能进京了。

王星辉和韦清眉是第二天赶到齐王府的,待见过沈子斋,见他昏迷不醒,一时只问当时情况。

夏仲芳一一说了,道:“已禀了皇上,着人去追查刺客了。”

王星辉分析道:“敢杀王爷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四王爷。太子最近挟着尾巴做人,又想笼络齐王,瞧着不像是他。倒是四王爷,最近频频有动作,最有可能是他干的。”

韦清眉道:“虽能推断,到底没有证据。且皇上不喜太子,一听此事,只怕就会疑心到太子头上。”

夏仲芳插话道:“说来说去,就是太子和四王爷争权,各各要利用王爷引皇上大怒,好上位的。王爷得皇上这份宠爱和厚待,却是怀壁其罪。”

韦清眉听得夏仲芳的话,不由看她一眼,道:“芳娘却是会引经据典,也能分析形势了。”

夏仲芳道:“既然当了王妃,也只好学起本事,当好这个王妃了。”

待方御医进来,王星辉又问沈子斋的病情。方御医道:“有王妃喂奶,王爷活命的机会极大。”

王星辉听了,便不再问,只知道,这一回,是极惊险的。

王瑜听得沈子斋中毒,莫名的,却是庆幸,好在皇帝已撤了旨意,另给自己赐婚,若不然,一朝沈子斋死了,自己算什么?活该夏仲芳苦命的,当了王府正妃,一样要做寡妇了。

待得王星辉和韦清眉回府,王瑜自是问沈子斋的情况,听得情况不好,便道:“哪芳娘她?”

韦清眉道:“芳娘却是比我们想像中能干,已是撑起王府诸事,还能安抚郡主的。”

王星辉道:“不错,芳娘这回,叫我们刮目相看。一派王妃风范,叫人不敢小看,若不然,我们也不会放心回来。”

夏仲芳可能是历了太多事,虽则沈子斋昏迷不醒,她倒镇定,只让沈玉仙继续管着府务,她却是召了苏良,叫苏良好好调度王府护卫,这阵子守好王府,不许闲杂人进入。过后,又见了乔绍元和罗君用,道:“王爷病着,外间各事,两位师爷且尽心尽力办着,有什么疑难处,只管禀了我,我就算不能马上决断,也能跟阿爹商议着,给你们答复的。”

乔绍元和罗君用见夏仲芳镇定,没有乱了分寸,却是暗暗佩服,王妃学识虽不高,胆识却有。就算王爷如何了,王妃能撑住大局,养着哥儿长大了,齐王府一脉,还能继续下去的。

沈子斋是在三天后醒的。

他一醒来,沈玉仙和夏仲芳同时哭了。

方御医松了口气,对沈玉仙和夏仲芳道:“王爷虽醒来,身体虚着,不能思虑过度,也不能用力,还得静养几个月看看。”

沈子斋一时醒来,喉咙干哑着,不能出声,只拿眼看着夏仲芳。

夏仲芳会意,上前道:“王爷放心,一切有我们呢,你只管养病,养好了,要叫那些下手的人好看。”

方御医又去端药,让夏仲芳喝下,只赶着一众人到屏风后候着。

夏仲芳喝完药,上了床,当着沈子斋的面,缓缓解衣裳,这才抱起沈子斋的头,把丰盈处喂进他嘴里,低声道:“王爷,我可是又奶活你一次了。两次救命之恩,你只怕一辈子都报不完。”

沈子斋搂紧夏仲芳的腰,吸了起来,待得甘甜入口,喉咙处的沙痛稍解,这才松开夏仲芳,沙着声音喊道:“芳娘!”

“喝完药奶再说话!”夏仲芳把另一边丰盈处塞给沈子斋嘴里,俯头道:“赶紧好起来,把那些害你的人,一一的打倒。”

沈子斋一时吸奶,吸完吁出一口气,看定夏仲芳道:“芳娘,你霸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明天见了!

☆、第87章

“王爷,你病着这几天,我若不霸气,府中早乱了。”夏仲芳感叹了一句。

沈子斋不见王状元夫妇,便问了一句。

夏仲芳答道:“因瑜娘许配了沈子安,这当下众人只怕太子府要出阴招,有几位师爷,甚至不肯相信我阿爹阿娘,只怕他们偏向瑜娘,会助太子府的人行事。为免纷争,我自不好留着阿爹阿娘在王府。只这几天,却是撑得辛苦。”

夏仲芳说着,抚着沈子斋的头发,极是后怕,若这个男子死了,自己和沈玉仙带着喆哥儿,确实是只有任人欺负的份,想要护得喆哥儿平安长大,那得费多少心力?成亲了,育下孩子,自己和这个男人已是结成一体,他不好,自己和孩子也一定不好,他好,自己和孩子才能好。

沈子斋躺在夏仲芳怀中,却极是感叹,两次中毒,两次皆是芳娘奶活了本王。正像罗道长所说那样,芳娘就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是帮着本王挡煞的女人。

方御医和沈玉仙候着夏仲芳喂完奶,忙进来看沈子斋,见他已能说话,脸上灰黑之色更淡,一时都松了口气。

方御医给沈子斋把完脉道:“这次的毒发作得快,毒性却不若上次那么厉害。王爷养上几个月,便能清了体内毒性了。只是如此一来,少不得还要辛苦王妃喂奶的。”

夏仲芳默默:我就是奶娘的命。

沈子斋转向夏仲芳,低声道:“芳娘,喆哥儿他……“

夏仲芳忙应道:“他好着呢!因我要喂王爷喝奶,自让府中奶娘喂养他,他先是不肯,后来饿了,也只得妥协。”提起喆哥儿,夏仲芳却是笑了。

沈子斋一听,也放了心。

接下来几天,沈子斋养着病,却是趁机把形势分析给夏仲芳听,好让她心中有数。

夏仲芳听着,叹息道:“皇上在一日还好,若皇上不在,王爷这一脉,还真怕……”

沈子斋握了夏仲芳的手道:“芳娘,这一回本王能醒来,便不能坐以待毙了,自要反击。这些事儿,自然也得一一说给你听。”

夏仲芳点头道:“王爷,你肯说了这些给我听,自是当我王妃看待了。”

一时方御医端药进来,夏仲芳便喝了,待方御医等人退下去,便解了衣裳喂奶。

沈子斋一口含住夏仲芳的丰盈处,虽专心喝奶,俊脸却慢慢红起来,呼吸渐粗。成亲后,因夏仲芳怀孕,只碰了那么几次,至夏仲芳生产完,坐完月子,两个闹矛盾,又一直不能近身,现下躺在美人怀中,含着美人的丰盈,怎不心猿意马?

夏仲芳察觉沈子斋身子发烫,不由大惊,问道:“王爷不适么?我喊方御医进来。”

沈子斋伸手捂住夏仲芳的嘴,喘着气道:“芳娘,嗯,芳娘!”

夏仲芳一怔,马上也红了脸,嗔道:“王爷,你才脱了危险。”

沈子斋低语道:“谁叫芳娘秀色可餐呢?”说着已是再次含住夏仲芳的丰盈处,大手揉着另一边,一边吸一边揉,呼吸更粗了。

夏仲芳生了孩子后,丰盈处更圆润,被沈子斋这么一揉,也有些禁不住,只去推他的手道:“王爷,别这样!”

沈子斋听得夏仲芳这一声娇喊,更是情动,大手移向下,探进夏仲芳裙内,手指灵动,已是撩拨起来,一边道:“芳娘,本王就摸一摸,不干别的。”

夏仲芳不由自主呻.吟出声,微张了腿,任沈子斋的手指探进去,一时抱了沈子斋的头,只把另一边丰盈处塞进他嘴里,低低道:“王爷快吸罢!”

夏仲芳这一次喂奶,却是喂了半个时辰。

沈子斋醒来的消息,很快就禀到景宗皇帝那里,景宗皇帝松了口气,自赏赐下许多药品,又厚赏方御医,一时只令人着速再追查射毒箭的人。

苏淑妃上次虽恼了沈子斋推掉苏玉叶的婚事,可听得沈子斋醒来,也是松了口气,再如何,沈子斋是自己照拂着长大的,若这样死了,总归……。现自己和太子旧怨不可能消除,四王爷么,瞧着太过心狠手辣,一旦成大事,能容下自己么,能容下苏氏家族么?

若是沈子斋成事,至少,苏氏家族是他亲祖母一族,自会容下。自己是他亲姨祖母,念着旧情,他也得尊着自己的。

苏淑妃屏除沈子斋上次悔婚所带来的坏印象,再次考虑起来,最后咬咬牙,喊进戴公公,耳语一番,令他去齐王府见沈子斋一面。

沈子斋听得戴公公来了,一时大喜,看来,苏淑妃想和自己讲和,再次联手了。

戴公公见了沈子斋,传达苏淑妃的话道:“淑妃娘娘说了,王爷好好养病,待病好了,查出是谁害王爷的,这次定然不能饶过他。”说着在沈子斋耳边耳语了一句话。

沈子斋动容,点了点头。

戴公公见沈子斋明白苏淑妃的意思,这才告辞。

以苏淑妃的意思,不管这回毒箭是谁射的,反正只管查出是太子令人射的,加重皇帝对太子的不满。待得时机合适,再一举扳倒太子。

沈子斋思量着,若不依苏淑妃的意思,先行扳倒太子,是休想和苏淑妃合作的,可是……。亏得芳娘是王状元亲女,不管如何,王状元一家,以后自会偏向亲女,而不是偏向配了沈子安的养女罢!他想着,便喊了两位谋士进内密议。

隔几天,齐王府自有折子递进宫,说是齐王府自有侍卫追查出当时射毒箭的人,那人已被毒杀,但身份正是太子府一位侍卫。此回,是死无对证了。

景宗皇帝拍案大怒,到底对太子又疑忌了一分。

太子听得消息,却也拍案大怒道:“齐王这是故意引皇上猜疑本太子了?”

沈子兴道:“阿爹息怒,皇上宠爱齐王,不是一日两日,猜疑太子府,也不是一日两日。现下齐王病,皇上犯忌太子府,正好中了四王爷的计谋。”

太子听得此话,恨声道:“好个老四,真是步步进逼了。”

且说季鸣春那一头,听得沈子斋居然醒来,不由大惊,只搓着手想心事,一时陈轩来了,两人说起话来。

季鸣春现下已知道,陈轩在兵部虽只是一名小吏,却是四王爷的心腹,联络着京城许多事。

陈轩见季鸣春不安,却是道:“放心,这次的事牵涉不到你身上,且上次虽是托了淑妃娘娘,才安排你进兵部的,但你一进兵部,已是我们的人,我们自会护着你。”说着又俯在季鸣春耳边道:“齐王上折子,指责的,是太子,不涉他人。”

季鸣春一听大喜,这样说,齐王又跟太子干上了?他们两人对上,四王爷自是渔翁得利。

王星辉听得这次所有矛头指向太子,却是道:“太子纵要下手,怎会露出破绽?这分明是四王爷之计。”

韦清眉叹息一声,如今王瑜和沈子安定了亲,于他们来说,总希望太子府和齐王府不要有所碰撞,若是两府不和,到时争斗,一边是亲女,一边是养了十九年的养女,只怕要苦恼。

夏仲芳这么几日时间,行事和思虑等,已和前不同,只跟何嬷嬷道:“我现下着紧要学的,是王妃之道,而不是琴棋书画。非常形势,能救人的,绝不是琴棋书画。”

何嬷嬷道:“太史家,却珍藏有《历代王妃实录》,王妃若能借出来看看,自是有益。但有一条,看得多,临到自己身上,未必就有效。最紧要的,是王妃要从心眼里就当自己是王妃,而不是从前那个夏家娘子。”

夏仲芳抬眼道:“嬷嬷说得是。”

待得韦清眉过王府,夏仲芳便请托她从太史家借出那本《历代王妃实录》。

韦清眉和太史夫人是好友,想从太史家借书,自是容易。

第二日,韦清眉就从太史家借了书出来,送到王府中给夏仲芳,又嘱道:“芳娘,书也是人写的,难免带着主观偏向,不可尽信。要如何做,也全看你自己。”

夏仲芳应了,一时道:“阿娘,若待瑜娘嫁与沈子安,将来王爷和太子争斗,我和瑜娘之间,也是没法做姐妹了。那时,阿娘会帮谁?”

韦清眉苦笑道:“芳娘,你是我亲骨肉,我如何不疼你?但是瑜娘养在我身边十几年,说要弃她于不顾,又不忍心。若可能,自希望太子府和齐王府不要争斗,你和瑜娘也能继续做姐妹。”

夏仲芳听着韦清眉这话,分明不准备偏向自己,一时心冷,好半晌道:“阿娘,你疼了瑜娘十几年,现下就不能疼疼我么?”

韦清眉有些头痛,一下搂住夏仲芳道:“芳娘,手心是肉,手背是肉,你叫阿娘如何是好?”

夏仲芳心下凄然,果然,自己是苦命的,从小没有亲爹娘疼着,等认了亲爹娘,依然得不到他们疼爱。

王瑜那一头,却也忧心一朝太子府和齐王府对上,王星辉和韦清眉会偏向齐王府,不理她这个养女。因咬牙想心事,一时便叫人备轿,准备去简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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