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贺老太太和贺太太这些关系,贵姐自然想的明白,数来数去,却都不如许与蒋华安更为利落。只是女儿才十一岁,自己就快口快嘴的答应尚婕,显的不够金贵。况且这事儿还真得贺老太太和贺太太一起答应了才成。现下尚书夫人和安平侯夫人已是各自找了贺老太太和贺太太嘀咕过了,这事儿显着复杂,也是不宜马上松嘴的。

她们这里论着,安平侯夫人却请了贺太太的嫂子李夫人一起上了贺府,恰好贺太太从贺老太太房里出来,便请了她们到自己房里说话。虽然尚婕先前找贺太太嘀咕过,贺太太也颇中意蒋华安,只是这会安平侯夫人说动李夫人帮口,贺太太一向尊敬自己的嫂子李夫人,李夫人一说,她却动摇了。再一想宋少阳,一下倒是觉得他方方面面都不错。

安平侯夫人见李夫人说动了贺太太,趁热打铁道:“一家有女百家求,现下圆姐儿既是得了绣品大会第二名,到时上门求亲的自然多起来了。只是有消息说道北成国有意联婚,还想在得了名次的三位绣女中挑一位通婚。史悦大了些,自然不会挑她;意姐儿是准备进宫当司绣女官的,也不会挑她;就怕会挑着圆姐儿。若是圆姐儿许了人,自然就不用忧虑这个了。我家少阳跟圆姐儿年岁相当,又是自小玩到大的,却是一对儿。少阳人品相貌如何,大家也看过,倒不用我自己称赞。再加上少阳跟词哥儿要好,这郎舅要好,圆姐儿往娘家走动的勤,也不会失了孝敬。这论起来,虽是嫁了一个孙女,其实是多了一个孙婿,倒更热闹了。”

安平侯夫人说的贺太太心动,却不知,这会尚书夫人也到了贺府,只往贺老太太房里去了。

“论起来,咱们两家是世交,一向想着亲上加亲作一头婚事,只是一直没作成。先头见杰哥儿和圆姐儿玩的好,我倒起了心思,只是想着他们还小,且迟些再论。这当下却听得风声,说道北成国那个曾来过的三皇子唐至礼瞧中圆姐儿了,想来求婚呢。北成国的国使若来了,奏折一上,圣旨一下,圆姐儿就得远嫁了。不说你们,就是我们这些看着她大的,也是不舍得她远嫁的。为着这个,却要先为杰哥儿来提亲了。到得下个月,自当正式上府里提,这当下先来跟老太太商议着。”尚书夫人一见着贺老太太,热热切切就说了一通话。贺老太太只笑着喝茶,却不紧不慢的应付着。

待贵姐回到贺府时,恰好贺老太太送走尚书夫人,一时叫了贺太太并贵姐进房,沉吟道:“听得南北有通婚之说,因唐至礼先前见过圆姐儿,又赞叹圆姐儿拼图巧妙,就怕挑上圆姐儿呢!咱们也不能不先妨着。反正圆姐儿也十一岁了,倒不若趁这个时候许了人,也绝了唐至礼之念。虽说嫁与唐至礼是当皇妃,只是毕竟隔着一个国家,咱们怎么舍得让她远嫁?先前尚书夫人就与我提过几次,只说杰哥儿与圆姐儿玩的来,不若作了亲事。只我说大家还小,提这个尚早。又因我是太祖母,还有祖母并母亲,这头亲事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也得你们点头才成。今天尚书夫人倒是亲上门来又提了这个事,说道下个月就亲上贺府来提亲。说起来,杰哥儿性子虽霸道些,但他上头几个都是庶出哥哥,数起来,他也就是长房嫡长孙了,前途倒是早早就能安排好的。我看着甚好,现下只看你们的意见了。”

贺太太那头才送安平侯夫人和李夫人出门,那头就见着尚书夫人的轿子停在府门口,也知道了一些。这会见得贵姐回府,正待找贵姐单独商量一下,没料到贺老太太马上就召了她们到房里说出这样一通话来。她想了想就笑道:“不瞒老太太,今日里安平侯夫人也上府里来了,却是跑到我房里说话,嘀咕的也是圆姐儿的婚事,说的倒与尚书夫人差不离。我只说待要看老太太并年哥媳妇的意见,自然没说什么。无论是安平侯府,还是尚书府,都是令人羡慕的好亲事。只是瞧着少阳性子温和,是一个会疼人的,与词哥儿等人相和睦,若是成了亲事,郎舅亲厚,却是一桩好事。”

“年哥媳妇,你觉着呢?”贺老太太见贺太太中意宋少阳,眉头略皱,她一向有威信,又已在尚书夫人跟前透了一点儿意思,这会听得贺太太的话,颇不乐意,却转而问贵姐,只要贵姐也站她这一边,这个事儿就算是定了。

“阳哥儿和杰哥儿都是好的,若要我挑,还真难以选择。”贵姐打个太极,却抬头笑道:“只是圆姐儿上头还有长公主这个干娘,这事儿也得问过她干娘的意见才行。若不然,长公主就白疼了圆姐儿这些年了。”咳,俺是中意将军家的,只是你们一个老太太,一个太太,我都是得罪不起的。若是这会说道将军夫人也找过我,没准你们两个老人家就联合着先把我挤的不能发言了,还是抬出长公主这尊大佛来镇一下好了。圆姐儿是我生的,她的婚事,我作主。但是这个事儿也得你们一致同意,圆姐儿才嫁的欢欢喜喜。

她们婆媳三个打着太极,蒋华安却在甲板上眺望另一头的船只,扬手让蒋华宽递了望远筒过来,才往望远筒里一看,脸色倒变了变,喃喃道:“周匡正的船?”

“咱们起程时,周匡正不是没动静么?这会就追来了?”蒋华宽一听,接了远望筒察看,皱眉道:“真是周匡正的船号。”

“你叫船长把船开快一些,得赶在周匡正之前到达。”蒋华安接了望远筒细看,哼一声道:“想比手脚快,没门!”

都是抢手货

尚婕回到将军府,却把今儿跟长公主和贵姐说的话细细叙了给蒋老夫人听。蒋老夫人急的拍大腿道:“圆姐儿她娘平素是一个爽快的,这回倒扭着不给个实话,叫人心急。参加绣品大会的姑娘,素来就是抢手的,谁家娶了一个回去,都能在亲友间夸耀说道媳妇儿是出过国门的,参加过绣品大会的,是一个见过世面的,脸上着实有光。现下圆姐儿得了第二名,这上门求亲的必定多起来的。因意姐儿要进宫当司绣女官,一时倒没人打她主意。倒是听得有人上史府说项,待下个月也要上史府求亲,史悦她继母正在挑三拣四呢!度着史府都如此,贺府自然更热闹的。”

“可不是!”尚婕叹了一口气道:“尚书夫人和安平侯夫人早早就上长公主府去通气,好在长公主偏着我一些,倒没应下她们什么话。今日见着圆姐儿的娘,她只说此事还得贺老太太和贺太太同意才行,她自己一人也作不得主。”

蒋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道:“圆姐儿年岁虽小,脸儿红润,静静坐着能绣花,走动起来又蹦蹦跳跳,看着就是身子底子好,能生养的,我瞧着喜欢。何况上回到子母庙里去合八字,只得圆姐儿的八字同华安的合得上,再如何,一定要帮华安定下圆姐儿来。待下个月初三,你起个大早,亲带了媒婆上贺府去求亲,不信贺府不答应!”

尚婕点点头,在京城里,未来婆婆亲上门去提亲的,却是代表以后会把媳妇当自己女儿养,会先行添妆。所谓添妆,就是夫家买下头面首饰等送到娘家,添在嫁妆里,让姑娘风风光光的点嫁妆。

却说贺太太从贺老太太房里出来后,就到贵姐房里去,坐下道:“咱们圆姐儿的婚事,可得好好虑虑,草率不得。刚才听老太太的话,是有意杰哥儿的。杰哥儿虽是长房嫡长孙,只他性子有些倔,还怕将来圆姐儿吃亏呢!再有一个,杰哥儿虽打小养在尚书夫人跟前,但这回尚书夫人越过杰哥儿的亲娘,就要亲手为杰哥儿定下圆姐儿,就怕将来过了门,圆姐儿不受杰哥儿亲娘待见。这论来论去,还是阳哥儿妥当些。一来安平侯夫人先前抱了圆姐儿过府到子母庙里求凤灯,倒是恰巧就生了一个女儿,她是深信圆姐儿运道好的,将来自然疼着圆姐儿。二来安平侯夫人姨甥女现下是二皇子的正妃,层层关系都是牢固的,将来自然为阳哥儿谋个好前途。圆姐儿将来过了门,凡事不用忧太多,安安稳稳的当少奶奶就是。只是现下老太太中意尚书府,咱们也不能太驳她面子,在她跟前倒不好说太多。到得下个月,尚书府和安平侯府自然一起来提亲的,要答应谁,你想必心中有数了。”

你说了这么多,原来是要我站你这一边,答应安平侯府的求亲啊!贵姐听得贺太太的话,陪着笑道:“不瞒太太说,圆姐儿她们临行到北成国之前,将军夫人在我跟前说道那一日跟你提过圆姐儿的婚事。她想为华安提亲,说道你当时倒是有些松口,后来她自己到子母庙里拦着我说话,我一听太太先透了意思了,就没多说什么,只说待圆姐儿她们从北成国回来再论。这一回到长公主府去,将军夫人又提起这个话,只咬定是你当初松口的,说下个月上府里来提亲,你一定会站在她那一边的。刚才在老太太房里,我不敢提这个。现下太太提起,我倒不敢再瞒着了。”

贺太太一愣,这才想起贺圆临行之前,自己因不经意听到一句“圆姐儿收了蒋华安信物什么的话”,才招手叫尚婕进房里说话,后来尚婕提起要为蒋华安提亲,当时确是赞了蒋华安几句的。没料到尚婕就咬着这点不放,只说自己当时松口了。

贵姐见贺太太愣神,委婉道:“将军夫人为人直爽,倒是一个好相处的。更难得的是蒋老夫人也是开明的人,兼着欣姑姑是副将夫人,她待圆姐儿又好,圆姐儿要是过了将军府的门,上头几个人都会疼着她,却是安妥。”嗯,现下只有太太一个人,容易说话,不比老太太太威严,难以劝说。趁着这个时候,要把太太争取到自己这一边。贵姐站起来给贺太太续茶,退回椅子上坐好,瞧瞧贺太太的神色,又从从容容道:“蒋华安是家中长子,为人又稳重,圆姐儿要是许了他,倒觉得放心的。安平侯夫人家的阳哥儿虽不错,奈何是小儿子,圆姐儿过了门,上头好几个大嫂,不光要服侍公婆,还得让着大嫂们,下头还有一个娇气的小姑,凡事也轮不上她插话,就怕不爽快。”

再如何,贺太太总归是疼着贺圆这个孙女的,这会听了贵姐的分析,却有些道理的,不由笑道:“圆姐儿自小乖巧,大家都疼着,要是嫁过去反要服侍这个服侍那个,自然也不舍得。这事儿且再想想。”

贵姐听得贺太太不再一味的赞扬安平侯府,悄悄松下一口气来。以三家府里的哥儿来看,蒋华安无论那个方面,都是胜出一筹的,只要贺太太不再偏帮着安平侯夫人,这个事儿就好办些了。至于尚书夫人,听得她本来更为属意夺了魁首的贺意的,只是听闻贺意要进宫,这才打消念头,改为要定下圆姐儿。料着她对圆姐儿并不是志在必得,只要将军夫人多些周旋,她应该会知难而退的。

她们婆媳这里说着话,宁若雪却在房中与贺子中道:“意姐儿平素看着憨憨的,倒没想到能在南北绣品大会上得个魁首,可是喜坏了我。我借着拜候沈夫人,倒是从她嘴里得知宫里确是有了消息,只说待意姐儿她们回来,自然是召进宫里当司绣女官的。这司绣女官历来有前途,若能蒙太子看上,这就……”

“停!”贺子中听的皱眉,挥手止了宁若雪的话,哼道:“太子早立了太子妃,就算看中意姐儿,那也不过一个偏妃,有什么可高兴的?意姐儿性子直,真个进了宫里,只怕惹祸。你要是为意姐儿好,就莫要让她进宫里。”

“多少的姑娘想进宫里当司绣女官,你却说不要让意姐儿进宫当司绣女官!”宁若雪愕然。

“早前一直听你嘀咕,说道意姐儿针线不如圆姐儿,到了北成国,这夺魁的,定是圆姐儿,意姐儿不过陪衬。只是这回,倒令人意外,却是意姐儿夺了魁。你不觉着奇怪么?”贺子中端茶喝了一口,慢慢道:“枪打出头鸟,意姐儿得了魁首,只怕是麻烦事,而不是喜事。太子妃性子偏妒,若是意姐儿入了太子的眼,只怕活不到出宫。若是她不入太子的眼,待到十五岁出宫配人,那时又没能好好的挑一个人家,只怕就落个像镇南夫人大女儿那样的结局,你忍心么?”

宁若雪听的一张脸又红又白,捏着手道:“除非把意姐儿许人,才能避免入宫。”停一停道:“本来听闻得尚书夫人看中意姐儿的,夸意姐儿性格儿温厚,说道杰哥儿有些倔强,还要寻一个性子好的姑娘相配。那一日倒说的有些意思儿,及至听得意姐儿要进宫当司绣女官,就止了话。论起来,杰哥儿是长房嫡长孙,将来在府里说的上话的,意姐儿要是许了他,自然不错。”

贺子中点点头道:“这个月也不能论婚事,待得下个月,你约了尚书夫人,就说不想让意姐儿进宫,看看她怎么说。她若真个相中意姐儿,自然会马上令人来提亲。反正宫里只是有消息这么说,咱们还没收到诏书,这事儿就没有作实。若是意姐儿许了人,诏书自然不会来,也不用进宫了。”

宁若雪想着贺意能进宫当司绣女官,本来满腔喜悦的,这会被贺子中当头一棒,没了声气,闷闷道:“这样论起来,得个魁首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圆姐儿得个第二名呢!”

他们夫妇这里说着,贺圆却在船上打个喷嚏,喃喃道:“谁在想念我?”

“当然是安哥哥了,还有谁?”陈珠见大家吃了晚饭出去甲板上散步,这会舱里只有贺圆,开玩笑道:“安哥哥还心急着要上你们贺府提亲,这会叫船长加快开船呢!先前本来怕意姐儿她们又晕船,叫着慢慢开的,这会突然又快起来,大家受不住,含了姜片到甲板上透气去了。这会天热,船开的快,反是甲板上有风,吹一吹却好些。闷这舱里只怕又吐的全是味儿。”说着因见贺圆在绣一个荷包,凑过去问道:“莫不成又是送安哥哥镇的?”

“想到哪儿去了?”贺圆腾了手去掐陈珠,咬牙道:“不要一口两口净是安哥哥安哥哥的成不成?这是绣给我哥哥的,因天热,他要拿来放点香未儿避汗臭。”说着忽然笑起来,笑的陈珠莫名其妙了,这才道:“你怎么不到甲板上去?我知道了,是怕碰见宽哥哥是么?我也看出来了,自打你生辰后,就避着他。他今早还问你是不是病了,怎么不见人?往常就你爱往甲板上蹦跳,这会儿不见你,不单宽哥哥,我哥哥他们也问呢!你再要躲着不出去,估计大家就要乱猜了。”

“你还说,你还说!”陈珠那天生辰,喝了一点酒,胆子略大,被贺圆说得一说,只说若蒋华宽敢上陈府提亲,她就敢答应。谁知贺圆随嬷嬷到甲板上收拾东西见着蒋华宽,却把陈珠的话转述了。陈珠第二天醒来,想起自己的话,羞得不敢再见蒋华宽,没事儿再也不上甲板上。这会瞪贺圆道:“你平日嘴巴倒密,那天晚上怎么嘴巴那么快告诉了宽哥哥?这会害的我不敢见他了。”

贺圆捂了嘴笑道:“那天晚上我也喝了酒的,被你说道以后咱们还在一处,心里高兴,一见着宽哥哥忍不住就说了。要是平日,我也不会说的这么快的。”

陈珠正埋怨贺圆,听得有人敲舱门,赤着足跳下去开门,一边跟贺圆道:“定是嬷嬷给咱们端茶进来了!”说着话,扬着笑脸开了门,一开却尖叫一声,忽的疾冲回床上,拿被套蒙在脸上不动不动,一副装死的样子。

“这是怎么啦?”贺圆“呃”的一声探头往外看,却见蒋华宽站在舱房外,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禁“噗”的笑了道:“宽哥哥快进来,可有什么事么?”

“好些天没见着珠姐儿了,过来瞧瞧她!”蒋华宽早前被蒋华安一劝,也想着陈珠性子活泼,又与贺圆要好,若是娶了过府,她自去与贺圆嘀咕,自然不会烦着自己的,倒确是比娶其它姑娘好得多,一时倒松了口。及听得贺圆把陈珠的话一转述,他倒下了决心。谁知连着好些天没见着陈珠,奇怪之下一问,每次都说是在舱里睡觉。今天傍晚见得姑娘们都在甲板上透气,偏还是不见了陈珠,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得表一个关心,这便踱步过来敲舱门了。没料到陈珠一见着他惊的飞快缩回去,只一下躲在被套里不动,不由问贺圆道:“她这是怎么啦?”

“宽哥哥,她没怎么。只是,只是……”贺圆见陈珠还在装死,忍着笑放下针线,站起来道:“宽哥哥,你自己问她吧!我出去散散!”

“别走!”陈珠虽然一动不动,却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听贺圆要出去散散,一下掀开被套坐了起来嚷道:“我没什么事,就是困了要躺一躺。”

“,那你睡吧!”蒋华宽瞧瞧陈珠,见她脸色红润,倒不像生病的样子,放下心来,一个倒退就要出去。

“等等!”陈珠见蒋华宽要出去,却脱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

“有呀,想让你给我绣个香包!”蒋华宽羡慕蒋华安的香包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会也脱口而出。

贺圆早向后挪了几步,见得他们说话,一下溜到舱门旁边,悄悄就出去了。一时微微笑,嘻嘻,蒋华宽十九岁,陈珠十二岁,方方面面挺相配么!这一对要是成了,太有爱了!她这里想的出神,不提妨差点撞在一个人身上,略略一抬头,却见是沈愿之,只得忙忙站好问候了一声。

上门求亲去

沈愿之见是贺圆,点点头,指指另一头道:“华安在那边!”说着自行去了。

待见到蒋华安,贺圆倒忍不住问道:“安哥哥,沈状元比你还大,怎么也不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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