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白早已作出一副无辜状,表示不关自己的事。顾元维自然知道自己的样子瞒不过熟悉蒋白作风的一众师兄弟们,一时顾左右而言它,笑道:“大热天的,你们怎么都跑来了?”
“不跑来,我以后的堂弟就要认了桐哥儿作义父,我就要平白矮桐哥儿一辈了。”顾秋波早站了起来,叹口气过去见过顾元维和蒋白,哀怨的道:“白哥儿,你忽然成了我的婶子,我心里还难受着,这会我未来的小堂弟忽然又成了桐哥儿的义子,我严重抗议。”
“我们也抗议!”贺信之和乔成宋建也异口同声道:“要认,得连我们也认下。”
“这样吧!要是生了男娃,让他都认你们为义父。要是女娃,你们又生有男娃的话,到时上门求亲吧!自然,我们也可能要哥儿入赘的!”
“福王殿下,这可是你说的?”贺信之和乔成宋建大喜过望。
顾秋波在一边早生气了,嚷道:“王叔,你让小堂弟认他们作义父,那我呢?”
众人齐齐无视他,只顾嚷道:“福王殿下,你以后努力点,让白哥儿多生几个,总能生出女娃的。没准我们当了义父之后,还能再当个岳父!”
蒋白:“……”
75、解说明白了
吼,你们当我是猪啊,一生就一窝?蒋白见众人说的兴起,差点就要上来叫亲家了,不由郁闷,只嚷道:“喂,你们来未婚妻都没有,怎么就论起娃娃亲来了?”
“很快会有的!”乔成笑嘻嘻道:“祖母和平哥儿的娘正议亲,妹妹不久就会和平哥儿定下亲来的。待办完妹妹的事,就轮到我了。人选也有了,只等我们上府里去正式提亲呢!”
“是哪一家的姐儿?”众人不由好奇。
乔成忽然忸怩了一下,红着脸道:“你们也认识的。”
“谁?”
“就是白哥儿婶子娘家的侄女儿,陈宛若。”
蒋白不由嚷道:“啊,宛若妹妹比我还小一岁的。居然要定亲了!我说她这阵子怎恶魔不见踪影,原来是害臊,不敢乱跑了。”
趁着众人说话,顾元维忙忙往后头去换衣裳,又令人拿了熟鸡蛋来敷眼眶。孟小富一边给他敷眼眶一边道:“敢对福王殿下动手的,还真没几个人。这些年来,福王殿下是第一次被打成这样罢?”
“打是亲,骂是爱!”顾元维随口道:“小白白要是对我客客气气的,我倒要难受起来。”
你这是皮痒么?没人打还难受?孟小富腹诽了两句,心下可怜自己,唉,福王殿下被打了,明显是自己失职,要是太后娘娘问起来,自己要不要照实说呢?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罚?
“放心,母后不会罚你的。”母后不是想找一个能治住我的人么?这回听得我被小白白打了,没准还高兴呢!
福王殿下居然知道我心里的话!孟小富吓了一跳,不再乱想,忙着换上另一只鸡蛋给顾元维敷了敷。
却说众人眼见顾元维进去换衣裳,早凑过去问蒋白:“白哥儿,你是不是狠揍了福王殿下一顿?把他眼眶都打乌青了。”
“他自己撞着了,不关我的事!”蒋白摆手,严肃道:“我可是斯文女娃,怎么会随便挥拳打人呢?”
众人“哄”的一声笑了。这一笑,又有了先前师兄弟一处学武的气氛。蒋白也吁了一口气。本还怕这些师兄弟会因为上回求亲不成结了心结,现下好了,师兄弟的情谊并没有损坏。以后照常能来往。
却说尚太后让钦天监择吉日,拟提前给蒋白和顾元维完婚的消息,不上几日,就由贵姐的口中传到贺圆耳边。贺圆和尚婕商量了半天,却没想出妥当的法子推迟婚事。这一晚上了床,辗转反侧睡不着,一时想着蒋白才十三岁,年纪尚小,这么早成亲实实不妥当。一时又想着蒋白自小扮作男娃养,相貌虽俊美,无奈她一副男娃性子,这进了福王府,就是福王妃,不说别的,各府里的人事往来等等,总要应付,却怕她不懂那么多规矩,会随便应付,让人看笑话。一时又想着出嫁娘总要亲手做几件衣物及荷包香包,到时献给长辈亲友,现下时间这么仓促,如何来得及做。一时又想起自己当初早早嫁入将军府,初期那股不安和忐忑,就怕蒋白也会经历这种不安的时期,却要如何给她讲解这些男女相处之道?又要不要先普及一些婚前教育?
在贺圆心里,总认为蒋白年纪小,只把她当小女娃看待,并没有料到她一易装,就有许多人同时上门求亲,又很快定下亲,再至现在,却要提前完婚。自己只有这一个女儿,怎么也舍不得她早嫁,可对方是太后,这婚事的迟早,便不由自己做主了。贺圆这里叹了一口气,黑暗中却有一只手伸过来搂住了她,蒋华安的声音拂在耳边道:“怎么啦?你忧心白哥儿的事,睡不着?”
“你瞧你,依然当她是男娃,还是满口白哥儿,而不是白姐儿。”贺圆把头枕到蒋华安手臂上蹭了蹭道:“自打她易了女装,非但大家时不时转不过弯来,她自己也一样转不过弯来呢!穿着裙子就乱跳,攀上攀下的。若不是样子好看,一副女娃样,不认识的人见了她的作派,还以为是谁家野小子故意着了女装出来戏弄人。她先前着男装时,为着人家笑她肖女娃翻了许多白眼。现下着回女装,又为着人家说她作派肖男娃苦恼。这些还没调适过来,又要出嫁。我如何放心?”
蒋华安摸摸贺圆的头道:“你当初嫁进将军府时,才十一岁,不也好好的。现下白哥儿十三岁了,可比你当初大了两岁。且她要嫁的人是福王殿下,福王殿下表面上看着不羁,其实自有一套自己的活法,自会好好的护着白哥儿,你不必忧心。白哥儿要是许了别家府里的哥儿,府里长辈多,规矩多,还真怕她不适应。现下是嫁到福王府去,除了年节要进宫向太后娘娘请安,其余时候没人拘着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和在将军府一样自由,没有什么不好。再者,福王殿下不是被你和娘算计了,定亲礼是按照入赘礼节办的吗?有了这一层,白哥儿还随时可以回娘家,福王殿下不会拦着的。论起来,福王殿下大着白哥儿一辈,我本不赞成这头婚事。可是现下细想,照白哥儿的性子,福王殿下却是一个良配。你在不放心,让杏仁两口子跟去福王府好了。”
蒋华安难得说了这么一大通话,倒安抚了贺圆烦躁的情绪。只是她还是不放心,瞪圆眼睛道:“虽如此,我还是不舍得小白这么小就出嫁。我明儿和婆婆进宫见见太后娘娘,看看能不能把婚事延后一些。”
尚太后既然起意要顾元维今年完婚,又哪里是贺圆能左右的?待得贺圆和尚婕进宫时,非但没有把婚事日期延后,还正式落实了提前完婚的日期。
待得贺圆和尚婕从宫里回到将军府时,蒋白也知道了要提早成亲这件事,嘀咕了好几天。这一天起来,终是没忍耐住,一大早就跑到福王府抗议,只让顾元维进宫劝尚太后把婚期延后。
顾元维听得蒋白的话,却顾左右而言它,装作不经意道:“宫里每年都会择日子狩猎,看看盛夏过后,就是秋季,听得今年会择在十月狩猎,我到时也会跟着去。小白白,你想要什么皮子?我帮你猎了来。”
狩猎啊?蒋白一听就忘记了先头的事,兴奋的道:“你到时也要去?能不能带了我一起去?我要什么皮子,自己猎了就是。我要给祖母和娘各猎一张狐狸皮子。”
顾元维一脸为难道:“带你去啊?也不是不行,可是狩猎时一般都不带女娃去的。毕竟是在野外,就怕有一个万一。那一回在野外,有一个服侍皇上的宫女自己睡了一个帐篷,守在外头的护卫一个打盹,宫女就要野狼悄无声息的叨了去。你要跟了我去,除非跟我睡一个帐篷,我才敢答应带你去。可是咱俩又没成亲,哪能睡一起呢?”
“太后娘娘不是择了日子,让咱们九月初十成亲吗?到狩猎那会,咱们成亲一个月了。”蒋白脱口道:“睡一个帐篷就一个帐篷,有什么大不了?”
“对、对,我怎么忘了这个。”顾元维偷笑,嘴里却郑重道:“到时你哥哥和几家府里的哥儿也会跟着去,却是热闹。”
“我哥哥六岁起,就跟着爹爹去狩猎了,第一次活捉了一只山鸡回府,得意的不得了,我还记得呢!”蒋白眸子亮晶晶,挥舞拳头道:“我要活捉几只野兔回来养。”
“福王府地方大,多捉几只也没关系!”顾元维说起狩猎的趣事,见蒋白听得入神,眼中不由盛满了笑意。自己在心内夸奖自己,好样的,小媳妇马上就能骗到手了!
一会儿,顾元维已是由十月的狩猎说到江南三月烟雨天气的浪漫,再提到海外诸般好玩物事。最后许诺,成亲之后会带了蒋白出外游历一番。
蒋白听得心向往之,早不计较提前办婚事了,只抚着掌道:“我要回府让人先做几套男娃猎装,到时狩猎时穿了去。”
小白白,你不是应该先做嫁衣再做猎装吗?顾元维很想提醒,忍了忍还是没提,只笑着说:“野外蚊虫多,你到时多备几个香包,用来装防蚊虫的香料。对了,给我绣的香包要大一号一点的,可以装多一点东西。”
蒋白跑到福王府时,将军府众人却忙碌的不行,毕竟将军府和福王府联亲,要办的事太多。现下又已是七月,才一个多月时间准备婚事,纵是将军府众人办事一向快,这当下也怕有个疏漏。
尚婕别的倒罢了,关于要让哪几个丫头陪嫁,要跟去哪几个妈妈,却是斟酌了再斟酌。最后除了折桂外,另择三个伶俐的丫头陪嫁。又择了四户办事牢靠的陪房。另外两个妈妈,却是从自己房里择出来的,一时叫了两个妈妈去嘱了许多话。因蒋白才十三岁,这圆房的事自然要及笄之后,到时如何让小夫妻适当的亲热,又如何把好关,全落在两个妈妈身上。两个妈妈听完尚婕的话,少不得郑重的应下来。
尚婕这里说着话,贺圆却听得蒋白气冲冲跑到福王府想让顾元维延后成亲的日期,正愕然,却听得人来说道蒋白回来了,这回兴冲冲往绣房去看众人合力给她绣的嫁衣了,还帮着绣了衣角的花纹。
因尚太后盼着顾元维成亲,盼了好几年,这回好容易顾元维点头答应成亲,将军府又没了异议,却是练练派人到将军府商议,不上半个月,居然把复杂至极的婚礼诸般礼节都办完了,连聘礼单子也送到了将军府,可谓雷厉风行。
眼见蒋白待嫁在即,贺圆再度心焦起来,在房内自语道:“这才十三岁,才十三岁啊!万一两个妈妈把关疏忽,小夫妻偷偷亲热了,小白怀上了怎么办?会出人命的哦!”
至晚,贺圆把蒋华安赶到书房睡,却把蒋白叫到自己房里,母女两个睡在一床上,说了一夜的话。眼见蒋白懵懂,贺圆只得解说了许多男娃与女娃的不同之处,直说的蒋白似乎明白了过来,这才作罢。
蒋白只把贺圆的话作了一个总结:嗯,成亲之后可以拉手亲小嘴,但是万万不能脱衣服躺在一起,要是脱衣服躺在一起会怀上小娃,太早怀上小娃对身子不好。她寻思完毕,这才道:“娘,我都明白了,你放心吧!”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贺圆欣慰极了,不容易啊,大半夜的,自己终于解说明白了。
76、 大婚喜庆日
中秋节过后,很快就进入九月,待得九月初九重阳节这一天,将军府诸人顾不得像往年一样登高望远,只一径忙碌着。贺圆忙里偷空,又是拉蒋白嘱了许多话,蒋白想着第二天就要出嫁,也来了危机感,紧张的小脸都皱了起来,坐立不安。贺圆只得安抚了一会,又让赶着来帮忙的莫若慧和乔香巧陪着蒋白说话。在莫若慧和乔香巧的劝慰声中。蒋白稍解了一些紧张感。至晚,却又忐忑不安起来,只拉着莫若慧和乔香巧,不让她们回房,硬要她们陪着一起睡。三个人说了一晚的悄悄话,对嫁人这件事,都是又喜又忧的。
第二天一大早,各府里的夫人和姐儿便来了,宋晴儿乔潆等人挤进蒋白的房里,各拿了亲手绣好的荷包等物相赠,又笑道:“唉呀呀,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还偷偷猜过白哥儿究竟是喜欢若慧还是香巧呢!又说道若慧和香巧若是一起嫁给白哥儿,白哥儿真个享了齐人之福了。谁知白哥儿居然是女娃不说,这会又比我们早出嫁,真真想不到呢!”
“我一想着白哥儿嫁了福王殿下,慧姐姐以后要喊白哥儿婶子,就觉得好笑!”
“我是想着福王殿下那样的人,这便成了玄哥儿的妹夫,他要喊玄哥儿大舅子,更是好笑呢!”
“哈哈!”众人越说越觉得好笑,都笑成了一堆。
众人说的热闹,见宫里给新人梳喜妆的嬷嬷来了,忙退了出去。蒋白坐在椅子上任由两位嬷嬷折腾,待折腾了一个时辰左右,这才往镜子前一照,这一照不由吓一跳,噱叫一声道:“慧姐姐,香巧,救命啊!”
“怎么啦怎么啦?大喜的日子,可不兴乱说话。”莫若慧吓一跳,忙和乔香巧进去瞧蒋白,见她僵坐着,一张脸被涂了厚厚的白粉,上了腮红,眉毛画得又细又弯,不由愣住了。蒋白见她们过去,指着自己脸说:“我这是去嫁人,还是去吓人啊?"
莫若慧和乔香巧当着两位嬷嬷不好乱笑,只安抚蒋白道:“新人妆是这个样子的。这样才喜气!” “我不喜欢这个样子!”蒋白又噱叫了一声,拉过两位嬷嬷道:“帮我洗掉,像平时那样就成了。” ^
“这…… ”两位嬷嬷为难了,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像平时那样呢?
贺圆听得动静,忙忙进来,一迭声问道:“小白,花轿快来了,你这是闹什么呢?"
“娘,你瞧瞧我脸上,这简直是涂了一层白墙,难受死了。”蒋白一见贺圆过来,早站了起来,气乎乎道:“要我顶着这样一张脸上花轿,我就不嫁了!你们看着办!”
“这个粉涂的确实厚了一些。”贺圆也发愣,宫里出来的嬷嬷果然重手啊,这带来的宫粉是全涂上了么?一时摇摇头道:“两位嬷嬷,你们看?"
我们还能怎么着?这福王妃果然和福王殿下天生一对!这么好看的新人妆居然嫌不好?要是普通人家,请我们给她化,我们还不动手呢!两位嬷嬷没奈何,只得帮蒋白洗掉了脸上厚厚的粉,照着她自己的意思化了一个淡妆。这么一折腾,又花去了小半个时辰,待到穿好喜服,盖上红盖头,早听到外面一阵乱嚷,说道花轿已到了府门口,请新娘出去。
接着是一阵兵翻马乱,府里众人一个接一个上去嘱蒋白许多话,皆是怕她出状况的。蒋玄蒋青早过来道:“白哥儿,你到了福王府,若是福王殿下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们。不管他是什么王,要是敢过份,我们照常打上门去。”
尚婕也嘱了许多话,一时不放心,又再嘱了折桂几句话,折桂忙一一的应了下来。
蒋华安和贺圆虽是昨晚己嘱过了,少不得又再嘱一次。蒋白在红盖头内直点头,忽然拉了贺圆的手道:“娘,既然你们这么不舍得我,我不嫁了行不?反正福王殿下本来就答应入赘,让他嫁进来吧!”
“孩子话!”贺圆不舍得蒋白,见得花轿来了,眼眶早红了,这会听得蒋白的话,却破泣为笑,捏捏她的手道:“花轿都来了,哪里能不嫁?你到了福王府,就是福王妃,可不能再任性,凡事得和福王殿下商量了才行。还有,娘跟你细说的话,你得记在心上,不要忘了。”
蒋白鼻子酸酸的,扯紧贺圆的手道:“娘,我都记得的,你放心!”
“夫人,让姑娘上轿吧,莫误了吉时!”喜娘早在一边催了,眼见蒋白松开贺圆的手,忙忙扶了蒋白就往外走。
蒋白待要回头再跟贺圆说话,却被喜娘挟的死紧,一时只听得府门口鞭炮齐鸣,鼓乐喧天,人声鼎沸。待上了花轿,这才醒过神来,一时洒了两点泪。呜,将军府以后只是娘家了,不是自己的家了。因花轿抬的极安稳,几乎没什么晃动,蒋白渐渐有了睡意。昨晚没睡好,一大早又被叫了起来,这娃儿早在红盖头下打起了磕睡。
轿子热热闹闹到了福王府门口时,顾元维下了马来踏轿门,一手拨开喜娘,一伸手,却自己把蒋白抱了下来,一边笑向众人道:“新郎新娘来了,众人让道!”因看着一身喜服的蒋白乖巧的伏在自己胸前,一时心花怒放,低头问道:“小白,今儿累不累?"
“累!”蒋白听得全是人声,也不敢乱挣扎,任由顾元维抱着。
喜娘见得顾元维抱蒋白上了门阶,停在门槛边,忙上去拦住,笑道:“福王殿下,你得把新娘子放下来,齐齐跨过门槛才行。”
有那观礼的,已是悄悄道:“福王殿下身份虽高贵,但先前当众答应入赘将军府,这会却没有入赘,只迎娶了将军府姐儿,现下过门槛,却得认礼,和新娘子并肩跨过去才是。新郎新娘并肩跨门槛的,以后两人在府里的地位就平起平坐了,出门时,新娘子也不必事事落后新郎半个脚步,甚至可以并肩走的。”他们说着,早听见喜娘说了许多吉祥的话儿,祝一对新人过了此门,夫妻恩爱,早生贵子云云。
蒋白听得蒋玄蒋青等人在旁边大声说话,知道他们这是给自己壮胆,一时安心了许多。虽说进了这个门,自己从此就是福王府的人了,但是哥哥等人还是会给自己撑腰的,自己也没什么好怕的。因定定神,在喜娘的说话声中,和顾元维并脚跨过了门槛。
两人一起跃过火盆,步进内厅,早有人指引着站好方向,喜娘喊道:“吉时到,拜堂了!”
尚太后坐在上头看着一对新人,不由喜动颜色,只和周嬷嬷道:“我终是盼得元维成亲了啊!只希望蒋白压的住元维,以后安安份份过日子。”
顾元维和蒋白成亲,来的宾客除了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名门望族,两家的亲戚朋友之外,和蒋白一起练过武的师兄弟,除了沈天桐外,其余人也来了。众人大声恭喜着,乱纷纷说话,热闹非凡。
媒婆让蒋白和顾元维并肩站着,又凑过去小声道:“姑娘不要怕,照着我指引的动作行事就成了。拜堂这个事儿好像很复杂,其实不难的,拜拜天地,拜拜高堂,再对拜一下就礼成了,非常简单。… … ”
简单就好,我就怕你把简单的事儿给搞复杂了!蒋白今儿穿喜服化喜妆时,就已被宫里两位嬷嬷绕的头昏,深怕拜个堂也会绕出许多道道来。这会听得媒婆的话,悄悄松了一口气。接着在媒婆指引下和顾元维拜完了天地。
媒婆一声“礼成!”只听众人哄的笑道:“礼成,送入洞房!”
“福王殿下,快把福王妃抱进新房吧,别累坏了她!”
媒婆早扶住了蒋白,引了她往新房的方向走,一面道:“福王妃大喜,恭喜福王妃!”
“恭喜福王殿下,恭喜福王妃!”众人也纷纷恭喜。
蒋白昏昏乎乎被送进了新房,在床边枯坐了好一会之后,这才听到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早上才吃了一点儿东西,这会儿差不多晚上了罢,怎么没人送东西进来给自己吃呢?
“折桂,折桂,你在吗?”蒋白小声喊了两句,听得折桂的声音在房门外传来,这才道:“我饿了,你让人送一点东西给我吃!”
“白哥儿,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得等福王殿下挑了盖头之后,喝了交杯酒,才能吃。”
“折桂,我饿的受不了,你偷偷的找了东西给我吃,不让人知道就行了!”
折桂早被嘱过话了,说道今儿不能偷偷拿食物给蒋白吃,这会进来道:“白哥儿,现在真的不能吃东西,要是你吃喝了,总要用马桶的。只是这房里的马桶,非得等新郎用过之后,新娘子才能用的。”
“算了,你下去吧!”蒋白直摇头,这要憋不住的话,用了马桶会怎么样?不知道有没有新娘子最终没憋住,然后拉在裤子上的?唉呀呀,太可怕了。我还是忍饥挨饿好了!
顾元维被灌了几杯酒,一时指挥孟小富代自己挡了酒,却假装更衣,先行悄悄跑到新房外,避过守在新房外的喜娘和丫头等人,绕到另一侧,不出声推开窗子往里瞧了瞧,想先递一点东西给蒋白吃。张眼往新房一看,却呆在当地。只见新房里红烛高烧,满室喜气洋洋,原本应该盖着红盖头坐在新床上的新娘,却不见了踪影。
77、他想干什么
“嚓嚓……”窗沿边一阵轻微声响。
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敢在窗外偷窥?看我不打落他的门牙?蒋白躲在桌子底下嘴里啃着鸡腿,竖起耳朵细听,待听得声音确是从一扇窗边传来的,不动声色一掀桌子布,掀开一条缝,恰好见得一个人影从窗沿滑下,一时想也不想,拿了地下的鸡骨,“呼”的就朝人影扔过去。待得一扔,马上回应过来,来人穿着喜服,除了顾元维,还能是谁?糟,自己偷吃鸡腿的事这会马上就要被抓个现行了。呜,这当新娘子不给吃东西,不给上茅房,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规矩?没准就像晴姐儿说的那样,这是给新媳妇一个下马威。让新娘子饿一饿,再让她憋一憋,她就什么花招也使不出,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了!